全球进化后我站在食物链顶端-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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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悄悄掏出手机,问了自己还在军队工作的爷爷。
爷爷消息回得飞快:“你在哪听说这名字的?”
班长把这事简单交代了一下,爷爷只发来了两个字:“供着”。
这两个字,彻底把班长给震慑住了。
他举起了酒杯,满脸笑容:“唐哥,您叫我小王就行。”
班长化悲愤为力量,开始拉着唐寻安拼酒。
陆言不喝酒,单纯不喜欢那种被麻痹大脑后,难以思考的感觉。
唐寻安也不怎么喝酒,但却没有拒绝。他对自己酒量心中有数,倒也不会喝到烂醉。
“我们言言可是全院最水灵的白菜。”班长喝着喝着,上头了,眼眶也红了,“……你,你要是对言言不好,我管你是谁。我和你拼了。”
唐寻安没忍住,发出一声属于位高权重的老男人的冷笑。
系统的眼眶湿润了:'这也是我想说的。'
陆言:“……”
陆言不爱应酬,答应来聚会主要还是为了看看自己恩师。
班长说,赵教授还在路上,堵车。
他的注意力飘到了领桌的谈话上。
“你们听说了吗,常明大学医学部大体老师又丢了。”
“大体老师”是医学界对遗体捐赠者的尊称。常明大学是燕大附近的一个普通本科,开设的有医学部。
在过去,大约是2050年左右,有些落后地区还有着配阴婚的陋俗。因此年轻女士的尸体偶尔会被偷去卖钱。但进入22世纪后,随着安保手段加强,已经很少发生这种事情。
“报警了吗?”
“报了。监控啥也没有,有保安守了一夜,都没看见有人靠近过……”一个人压低了声音,“我高中同学就在常明学医。她说,最近这段时间,常明大学的很多大体老师,身上都有被啃咬的痕迹。有的被啃的只剩一半,嘶。做实验教学的时候,掀开裹尸布,全是血。打电话联系送过来的医院,说送来的时候还是好的。”
“不会……有鬼吧?”有人听的心里发毛,摸上了自己手臂的白毛汗。
在座的人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优秀青年,不少人还是无
神论者的坚定拥护者:“多半是以讹传讹!”
陆言对外面的食物不怎么感兴趣,自从成为天启者后,进食的欲望也降低了不少。
他的手里握着茶杯,感觉未必有鬼,但说不定有什么污染物。
出于谨慎考虑,陆言打开手机,把这个消息发给了防治中心。希望总部有空能派人去看看。
防治污染,也是特别行动部成员的工作内容之一。
在开席后的半个小时,年过花甲的赵教授终于姗姗来迟。
赵柯教授一进门,在场的同学们纷纷起身,迎了上去,一口一个“老师”。
他教学多年,医者仁心,桃李满天下,一向深受爱戴。
“不好意思啊,同学们。今儿个做了个小手术,来的迟了些。”赵柯乐呵呵的说着。
只是几年不见,原本精神抖擞的赵柯已经出现了些许老态。
班长道:“师母前段时间逝世了……老师因此很受打击,直接选择了退休。这次同学会,也有让他散散心的打算。”
唐寻安喝酒喝得有些微醺,但毕竟没有真醉。在赵柯进门的瞬间,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侧过头,低声在陆言耳边道:“闻出来了吗?”
陆言嗅了嗅,闻到了淡淡的福尔马林味,这味道不算好闻,但他已经习惯了。
不过,陆言清楚,唐寻安肯定不是让他闻这个的。
'你老师接触过污染物。留下味儿了。'
陆言不方便暴露系统,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
唐寻安看着陆言的耳垂,有点控制不住想咬一口的冲动。以至于恍惚了片刻,没能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由此可见,喝酒的确误事。
唐寻安缓缓道:“污染物的气味。”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晚了点,但还是更新了……看了眼时间,卧槽,这也太晚了吧!!!
78、078
78/七流
陆言的视线落在了赵柯的身上。
九月中旬; 赵柯已经穿上了厚衣服,老年人都怕冷,但在大部分人都还是秋衣的情况下; 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几年前,赵教授给他们上课时; 还风华正茂。如今虽然脸上依然带笑; 整个人却呈现出一种枯萎垂死的老态,脸上更是长出了老年斑; 令人唏嘘不已。
赵教授的脸上带着墨镜。
班长叹息道:“当初师母去世; 赵老师太悲伤。把眼睛哭坏了,见不得强光,这段时间一直戴着呢。”
陆言思考片刻; 上前,十分关怀地握住了赵柯的手。
“教授; 好久不见。”
赵柯伸长脖子,看了半天,笑逐颜开:“原来是小陆。这么多年没见,越来越俊了。你师母以前经常念叨着; 要给你说媒呢。”
陆言能感觉到; 他的手冷的像是一块冰。还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赵柯只握了片刻,就放下了手。往主桌上坐去。
他身边都是如今还在读博、在过去也很亲近的学生。
陆言没去凑这个热闹。他对老师们大多都是尊敬有余,亲近不足。
系统学着唐寻安的语气; 压低了声音,低声道:'摸出来了吗?'
但奈何它就是个不怎么顺耳的机械音,低音炮效果大打折扣。
陆言思考片刻:“死人?”
赵柯的手很冷,没什么温度。不过也可以解释为天气原因。
让陆言这么猜的缘故,是因为他身上淡淡的福尔马林味; 而且在极其短暂的握手过程中,他指尖往前探了探,没能感受到脉搏。
'对。'
陆言拿出手机。数据显示,刚才污染值的高峰不过在10左右。
如果普通人接触过污染物的话,属于正常的污染值残留。
这也说明一件事,起码赵柯还没有变成污染物。
想想也是,要是赵柯是污染物,为了在座其余人的安全,唐寻安可能就已经拔刀了。
主桌上,赵教授露出笑容,和班长等人交谈甚欢,不时发出几声
咳嗽。
“这段时间一直过的浑浑噩噩,你们这些小年轻还惦记着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老师很开心啊。”
赵柯除了身体看上去有些瘦弱,怎么看也不像是已死之人。就连言行举止,也和平日相差无几。
这让陆言很是费解。
系统哼哼唧唧了两声:'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吗?你现在去老师家里,还能逮到师母。再过几天,她就跑了。'
“常明医学院闹鬼的事,和这个有关吗?”
'有。诈尸的大体老师,是赵柯经手过的重症病人。'
陆言的唇抿了起来。
以现在的情报,只能说明赵教授接触过污染物。按照流程,下一步该是防治中心调查。如果有需要,会通知特别行动部门的人进行处理。
毕竟现在污染病频发,接触过污染源的人,在整座城市里并不少。有些甚至只是坐车时和低级污染物擦肩而过。让防治中心的人去调查,主要还是为了减少工作量。
他想了想,发了条消息给唐寻安:“我想去调查赵柯。”
片刻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好。批准了。”
唐寻安,a市污染病防治工作总负责人。
对a市污染病防治工作,享有最终解释权。
…
防治中心很快给出了赵柯户口簿上登记的家庭住址,以及名下所有房产。
赵教授辛苦一辈子,在a市攒了2套房。一套自己住,一套给了女儿。
防治中心还从监控中调出了赵柯大概的活动范围。医院、学校、家,三点一线。
按照同学聚会的流程,吃完饭是要找个歌舞厅联络感情的。
班长财大气粗,已经把附近一个ktv包了场。
陆言给班长发了条消息:“等会你能带着老赵去ktv吗?”
班长:??老赵年纪大了,说想回去睡觉呢。
班长:而且你让老赵去ktv干啥,你又不去。
陆言:拜托了。
说完,还发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小猫表情包。
班长色令智昏,当即拍着胸膛
表示:“好,行。你放心,这事儿交给哥哥。”
系统发出一声冷笑:'呵,男人。'
陆言不动声色地清空了聊天记录,避免日后产生不必要的情感纠纷。
…
唐寻安喝了酒,不能开车。陆言很自觉地承担起驾驶员的职责。
他虽然不常开车,但不是不会。但出于安全考虑,开的比较慢。等到目的地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赵教授虽然在燕大工作了许久,但在a市三环内,依然是买不起的。
听说房贷都是五六年前才刚刚还完。
这是一个老小区了,修建于几十年前。
车停在了停车场,陆言顺着防治中心给出的位置,到了赵柯教授的家门口。
尽管有意隐蔽,但到门口的时候,检测仪上污染值的度数依然涨到了300。
这下,即使不用系统说明,陆言也明白,里面有东西。
他正在思考怎么撬锁,就看见唐寻安的手搭在了门把上,随后,还算崭新的门把立刻出现了斑驳的铁锈。
唐寻安用力晃了晃,门开了。
陆言没忍住,对系统道:“你看看人家时间,再看看你。”
系统难得被噎住了,不是很想说话。
一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尸臭味。
这里所有窗户都用铁栅栏封死,大白天也拉着窗帘,能见度极低。
陆言站在门口没有动。
尽管一片漆黑,但是他依然看见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布满了细细的丝线。
这些丝线又长又细,表面还带着透明的粘液。像是蛛网,又像是蚕丝。
'师母现在变成了蚕母。或者说,蛊虫?'
'这些蚕丝,有神经毒。虽然污染值不高,但是最好不要碰到。如果07在就好了。他的业火对很多动植物来说都是致命。'
唐寻安拔出了刀,漆黑的唐刀斩上了死线,这些透明的线很快就枯萎了一大把。并且不断向外蔓延。
'师母得了罕见病,渐冻人病。目前这种病还没有能医治的办法。你老师走投无路,选择
相信一个养蛊的人给出的偏方。'
“养蛊的人,是谁?”
'你可以叫他蛊师傅。'
'赵教授在师母体内养了一只蛊虫。后来,师母果然一天天好了起来。但是人也开始慢慢畸变。最终整个人畸变到出不了门的地步……'
'于是,赵教授对外谎称,师母病死了。'
'长期和污染物一起生活的人,通常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果没办法完成进化,身体会在污染物的影响下,逐渐衰败。'
'半个月前,赵柯就死了。他的身体死了,但意识却还活着,靠师母喂养的子蛊活着。'
唐寻安用刀挑开了丝线,道:“你要不在门口等我吧,这里有点脏。”
他印象中,陆言的洁癖已经很严重了。
“没事。”
陆言走进室内,手里的检测仪数值忽高忽低,最后指向了卧室方向。
空气里是浑浊的尸臭味,卧室门依然紧锁着。
唐寻安推开门。里面是一个雪白的蚕茧。
整个蚕茧有两米多长,半透明状态,露出里面的污染物。
陆言用灯照了一下,像是一条蜷缩着的大虫子。一截一截的肥软肢体上,还长着短短的红色触手。
这只污染物显然还有意识,在看见两人后,肢体不断蠕动,想要提前破茧。
卧室内,污染值已经飙升到了700。
可以想象,等这蚕虫破茧而出,又是一个会让当地防治中心感到头疼的污染物。
唐寻安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刀。
门口在此时传来了一阵响动。
“别动她!”赵柯发出一阵嘶吼,跌跌撞撞朝卧室跑来。
他跑的太快,室内又没有开灯,难免在地上摔了一跤。
墨镜从他的脸上掉了下来,露出已经浑浊到看不见瞳仁的眼球。
“不要动她,不要动她!”赵教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住了陆言的脚踝,“素娟没害过人啊,没害过人!”
“我承认,我是偷了点尸体给素娟吃。这都怪我,”赵柯的手抖得厉害,老泪纵
横,“这不是素娟的错,把我抓住关去坐牢,都行。陆言,老师这辈子没求过谁,就拜托你这么一件事!我已经办好退休手续,过几天就带着素娟回乡……老师给你磕头了!”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卡在了嗓子眼。
唐寻安出刀很快,收刀也一样。以至于普通人只看见了一层不太显眼的刀光。
绿色的血从蚕虫的身上溅了出来,蚕母发出了痛苦的嘶吼,被拦腰斩成两截。
她的一张脸仍然是人形,上半截身躯掉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嘶鸣。
绿色的血溅在了赵柯的脸上,让他瞬间丧失了所有语言。
蚕母的躯体从伤口处开始风化,像是脱水的木乃伊。下半截身躯已经完全变成了软虫,很是恶心而狰狞。
赵教授缓缓张大嘴,向前爬了过去,脖子上暴起了青筋一样的血管。
“素娟……老婆……不痛,不痛,我在。”
他说不出话,抱住了师母,张开口,无声地哭泣。
师母伸出了手臂,轻轻摸了摸赵教授的脸。她本来垂垂老矣,但是成为污染物后,却返老还童,有了一张格外年轻的脸。
这是赵柯记忆里的模样,他们年少相识,高中入校第一天,赵柯就在想这女孩子长得真好看。
后来恋爱到结婚,赵教授把她当闺女一样养了四十多年。师母在家没干过一天家务活。
他治好了无数病人,却救不了自己的爱人。
大滴大滴的泪顺着赵柯的脸滑下。
陆言上前一步,道:“老师。在成为污染物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是师母了。”
蚕蛹破茧,会成为飞蛾。飞行类的污染物想对付起来总是格外麻烦。它会在城市里乱窜,收割人命。
赵教授像是没听见似的坐在原地,抱着蚕母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