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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禁区猎人-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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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林家人,既然能从猎门祖庭云家那里接掌猎门,自然有让人服气的地方。

    如今这种情况,其他猎人不管几寸的能耐,都会怵头。

    而偏偏林家人,那是求之不得的。

    林朔手里原本拿着的,是一根箭矢。

    这跟箭矢,有寻常人的手臂粗细,林朔手大,攥手心里尺寸正好。

    但眼下手里这武器,其实不全,这是家传黑凤长枪的前半截。

    后半截,在背后背包一侧插着。

    林家人手上的活儿,被誉为“三绝武”,分为“弓”、“箭”、“步”三门。

    其中“步”,就是腿上的能耐,这是本门的底子,林家人几千年的立身之本。

    弓法和箭法,都是当年向别家学的,有继承有发展。

    追爷的弓身,中间别看粗大,其实是空的,做了几个暗格,所以整体配重是两头重中间轻。

    它架起来是弓,抡起来就是锤。

    所以林家的“弓”,一是射术,二是锤法。

    射术,林家人当年学自薛家。

    薛仁贵三箭定天山,当时被猎门誉为十寸整的能耐。薛将军当时有个义子,就是后来林家的一代家主。

    锤法,那就更早。

    伏波将军马援,那是两汉名将,东汉的开国功臣。

    林家当时的一个传承猎人,为马援当过三年的传令亲兵。

    这位林家先祖,当时军衔是不高,但身上有能耐,深得马援器重,两人以兄弟相称。

    用锤之法,就是当年马援教的,马家那边后来没传下来,林家反而传下来了。

    林家如今的“箭”,其实是枪法,也是拆成两个分支。

    一是长枪,二是双手短枪,当年也都得自名家传授,再化为自家传承。

    其中长枪术学得,就是岳老爷的岳家枪。

    后来为了岳老爷的事儿,林家人为怹老人家洗冤,前前后后搭上了两百多条人命。

    所以林家人手上的活儿,都是上过战场,在千军万马中检验过的。

    狭路相逢,那不叫事儿。

    出于对岳老爷的敬重,林家人近战多用短枪,长枪一般是不轻易动用的。

    上回在外兴安岭,林朔扎几枪之后,也就把长枪给魏行山了,自己不再用了。

    长枪本身就是件武器,没什么重大意义,但枪法,是那位精忠报国的英雄传下来的。

    那时候碰上的东西,不够资格领教这门绝技。

    这次这头白首飞尸,名字叫“凝脂”,飞尸之王,手上沾着几百条人命,既灭族又灭村。

    这东西资格够,同时眼下的形势,也被逼到了这个份上。

    林朔单手往背后一抽,抽出另一根箭矢。

    双手一合,“咔嚓”一声机括落位,一杆接近三米的大枪,出现在他手上。

    面前“嗖”地一声,一枚箭羽袭来。

    林朔用手上长枪一挑,挑飞了暗箭。

    五十米外的雪人,倒是个会挑时机的,这一箭不错。

    但落在林朔眼里,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林家人手上的活儿都是学的,但脚下步子,那是自家的。

    无论是山上的路,还是地穴里的路,都是靠腿走出来的。

    路在脚下,说走就走。

    林朔手擒长枪,身子一晃,人就不见了。

    ……

    周令时悠悠醒过来,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跟一滩烂泥似的。

    全身的骨架,都好像是被抖散了。

    眼前是一片漆黑,周令时就琢磨,行吧,这辈子就这样了。

    跟猎门魁首、我师傅走了一遭,虽然命没保下来,但也算没白活。

    死了就死了吧,可是这黄泉路上,咋就这么黑呢?

    难道说人死后,根本就是这样,全身动弹不得,眼前一片黑?

    这谁受得了啊!

    想到这儿,周令时就急了,全身一挣扎,忽然感觉力气回来点儿了。

    扭头一看,嘿,其实有亮儿。

    手电筒前面顶洞壁上了,遮住了光亮,难怪刚才一片漆黑。

    赶紧拿住手电筒,一节一节地把自己身子撑起来,周令时瘫坐在洞壁上,呼哧呼哧喘着气,只觉得自己是两世为人。

    身上知觉慢慢回来了,然后他就觉得自己的脸很疼。

    伸手一摸,左脸肿起半边高。

    这是被谁打了吧?

    用手电照照四周,章进其实就坐在自己身边,也靠着同一侧洞壁。

    少年脑袋歪着,还昏迷着呢。

    周令时摸着自己的脸,心想八成是你小子干的。

    倒是不肯吃亏的性子,都这个份上了,还知道找回去。

    哎?怎么眼前看到东西,耳朵听不见呢?

    难不成我聋了?

    周令时赶紧一抹耳朵,那是一手的油腻。

    原来是鲸油堵上了。

    撕下一条衣服面料,一边清理着自己的耳朵,再看看章进手指上的残留的鲸油,周令时心里也就明白了。

    这应该是章进救了自己一命。

    再看看旁边,a

    e正躺地上,眼睛闭着,胸前有轻微的起伏。

    还好,都活着。

    心里松了一口气,再看看周围,哎?师傅呢?

    师傅人怎么不见了?

    转念一想,也对。

    师傅要也是躺这里,自己估计就没这个命醒过来了。

    周令时赶紧扶着洞壁站了起来,心想这儿就我一个明白人了,不能这么干坐着。

    两位家主的安全,自己要护卫起来。

    把腰间的匕首攮子掏出来,捏在手里,周令时用手电打了打众人的正前方。

    黑咕隆咚的地穴,一束光亮打下去,收效甚微。

    前面隐约有个拐角,五六十米开外了。

    这时候,拐角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因为拐弯有什么东西不知道。

    眼下再给周令时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走过去。

    不是他怂,身边还躺着两人呢,自己真死前头了,这两人怎么办。

    这时候的周令时脸上是强装镇定,其实心乱如麻。

    看样子,师傅是冲过去找对面麻烦去了,目前战况未知,但至少,白首飞尸的音波攻击没了。

    这说明,情况应该不算太糟糕,可到底怎么样,周令时心里没底。

    之前在林朔面前,他嘴里是说咱师傅天下无敌,但其实心里并不是真这么想。

    门槛高是高,可毕竟年轻啊,二十五六的小伙儿。

    自己跟他一样大的时候,还在吴家学艺,别说能耐了,做人怎么回事都还没弄明白呢。

    这黑灯瞎火人生地不熟的,冲上去跟白首飞尸拼命,这事儿想想就悬。

    盼是盼师傅能赢,可周令时这辈子霉运走惯了,知道什么叫天不遂人愿。

    自己这命啊,还真是苦。好不容易攀了一根高枝,结果枝条太嫩,折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越想越是唉声叹气,同时手上连挖带掏的,耳朵总算是通了。

    然后他就听见后面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一扭头,发现a

    e和章进都起来了。

    “哎呦两位家主,你们没事儿吧?”周令时赶紧招呼。

    章进点了点头,照例说不了话。

    a

    e则四周看了看:“林朔呢?”

    “不知道。”周临时说道,“我估计啊,是冲前面跟白首飞尸拼命去了。”

    “哦。”a

    e点点头,然后就不说话了。

    眼看这个话题这么快就结束了,周令时很不习惯,问道:“苏家主,您就不担心咱师傅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a

    e平静地说道,“既然他冲上去了,那我们等结果就好了。我倒是挺期待的,不知道白首飞尸到底长什么样。”

    “我的苏家主,您的心可真大啊!”周令时人都快疯了,“地下洞穴,什么都看不见,灭了曹家主脉的白首飞尸,一嗓子吼出来咱仨全趴下了。

    然后咱师傅冲上去,你说没事儿,等结果就行。

    苏家主,我就问您一句,之前我觉得您跟我师傅有点那啥的意思,是不是我的错觉?

    还是说,刚才您被白首飞尸那一嗓子,给吼懵了,人还没醒过来呢?”

    “你啊,要学会相信你师傅。”a

    e淡淡地回了一句。

    a

    e话音刚落,周令时只听身后“嘭”地一声。

    这动静吓了他一条,扭头一看,发现身后两三米的地上,躺着一个东西。

    个儿挺大,身高得有两米上下,躯干很粗壮。

    手电一照,全身都是白毛。

    一抬头,林朔走了回来,正在拆自己手里的长枪。

    a

    e走到地上的东西身边,蹲下来看了看,抬头问道:“林朔,这是白首飞尸?”

    “不是,这是雪人。”林朔走到近前,把手里的两根箭矢插回身后的背包里。

    “那白首飞尸呢?”

    林朔摸了摸自己脸,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跑太快了,没追上。”

    ……

 第二百二十四章 情报不对

    林朔这一来一回,其实也就两分钟左右。

    生擒了雪人,吓退了飞尸。

    周令时只觉得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心怦怦直跳。

    什么叫猎门至尊,这就是了,货真价实的九寸九能耐。

    别说是两条腿走路的,把那些四条腿的也拢过来,全加在一块儿,周令时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

    这就是自己师傅啊!

    周令时人站在哪里,腿直溜溜发软,恨不得跪地上给林朔再磕一个头。

    之前拜师,其实是攀高枝求活路。

    这回是真心实意,彻底服了。

    心里是这么想,但这个头周令时知道自己不能磕,否则就把之前的心思暴露了。

    于是他决定做事还是实惠点儿,看向了a

    e,打算送自己师傅一个助攻:

    “苏家主,还是您了解我师傅,其实两人在一块儿啊,就要这样,别瞎操心,相信很重要。看您对我师傅,无论为人,还是能耐,都是绝对信任的。我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叫您一声师娘呢?”

    a

    e一听这话脸红了,身子蹲下来,查看着地上的雪人,不说话。

    “这事儿吧,不急。”凯旋而归的林朔,这会儿有些臊眉耷眼的,说话没什么底气,“另外令时啊,这事咱内部知道就行了,别到处去传。开春以后的平辈盟礼,念秋要守苏家的九寸门槛,这事儿对她不利。”

    “哎呦师傅,这您就放心吧,我周令时的嘴严着呢。”周令时笑道,“反倒您是跟苏家主要注意咯,你们俩现在这状态,我都能一眼看穿了,平辈盟礼上那全是人精。”

    周令时这话说出来,林朔不知道怎么接,有点儿尴尬。

    周令时一看自己居然把师傅难住了,心里有些好笑,同时嘴里开解道:“我知道,你们俩估计是刚刚有这个意思,这会儿,心里是最痒的,情难自禁,这很正常。没事儿,再处一阵子,两人就自然了。我多嘴问一句,您是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啊?”

    “咳咳。”林朔这会儿正在用林家吞气法撤自己耳膜的禁制,一听这话就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咳嗽了两声,没搭茬。

    周令时看师傅这状态,就知道自己没猜错,笑道:“第一次啊,难怪呢,您心乱了。其实这事儿啊,没那么复杂。您是猎门魁首,九寸九的至尊。苏家主是您的女人,那就大大方方说出来。

    到时候您九寸九的能耐往台上一杵,谁敢不服呢?

    苏家主要守自家的九寸门槛,那就让她守去,这是两码事儿。

    我再多嘴一句,我听说您父亲,我师公怹老人家,当年娶的不就是云家未来家主吗?

    哪又怎么了?

    没错,当时我听说是有不少人不服气,结果不是被我师公一个个收拾过去,后来服服帖帖的吗?”

    一听周令时提起自己父亲,林朔心里倒是也有些触动,心想这是自己的徒弟,以后这是自家人,可以说一些事情。

    于是他说道:“那时候不仅我爸,我妈也在收拾人,俩公婆联手干得这事儿,猎门上上下下被他们俩拾掇了一遍。

    从我个人角度来说,这事儿干得再好不过了,因为他们要是不干,就没我这个人了。

    可从猎门的角度来说,这事儿造成的影响极坏。

    六大家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有些离心离德了。

    所以我不想重蹈覆辙,先在平辈盟礼上,把猎门里的秩序重新定下来,然后再处理私人事情。

    到时候有盟约在先,他们就不好说什么了。”

    “哎呦,您这年纪轻轻,想事情倒是很周全,是个干大事的。”周令时挑了个大拇哥,随后又说道,“我明白您意思了,先公后私嘛,而且您是个体贴人,不想苏家主落人话柄,守门槛的时候有压力,对不对?”

    “也有这方面的想法。”林朔承认道。

    “哎,你们师徒两商量这事儿的时候,能不能挑个我不在场的时候。”a

    e蹲地上佯装看了半天雪人,这会终于装不下去了,抬头抗议道。

    “苏家主,您别不好意思。”周令时说道,“男女之事,情至深处才这样。有点儿喜欢,那恨不得到处说去,我跟谁怎么怎么着了。可要是真的爱上了,反而不肯跟别人说了,埋在心里。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儿?”

    “还埋在心里呢?现在我们这儿上上下下全知道了。”a

    e低声埋怨道。

    “这我要说句公道话了,您可不能怨我师傅,他表现其实并不明显。”周令时笑道,“主要是您自己。”

    a

    e一时语塞,扭头看向了林朔:“林朔,管管你徒弟。”

    “管,必须管。”林朔点点头,然后瞪了一下周令时,又眨了眨眼。

    周临时赶紧用手封住了自己的嘴,眼中尽是笑意。

    “林朔。”a

    e赶紧转移了话题,指着地上的雪人说道,“这东西还活着,我们拿它怎么办呢?”

    “说起来,这东西绘画的能耐还算能入眼,以它们雪人的标准来看,那是个老艺术家了。”林朔说道,“所以我就没舍得弄死它,一枪杆敲晕拎回来了。”

    “师傅,徒弟斗胆向你要这个东西。”周令时忽然神色一正,指着地上的雪人说道。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现在不急于一时。”林朔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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