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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万有引力[无限流]-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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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用自己的尊容唬到一票人后,它一扑棱光秃秃的肉翅,发出一声怪异的长鸣。

    啁——

    它振动着翅膀,竟朝着窗外直扑而去。

    它要去咬死那只长翅膀的老鼠!

    江舫指尖一动,一张扑克牌倏然削去。

    瞬间,那已经到了窗边的鸟一个头重脚轻,身体在窗边僵了僵,自半空落下,脑袋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径直掉到了窗外的垃圾堆。

    但还不及屋中人喘上口气,那丢了鸟头、黑血狂涌的鸟身在原地转了两圈,跳上了窗台,朝着腐臭的垃圾堆里俯冲而去。

    啁——

    鸟的尸身居然顶着被削去的鸟头,重又掠入了窗中!

    因为顶得潦草,鸟头和身体是明显的分离态,身子朝前,鸟头朝后,成了一只倒飞的蜂鸟。

    从鸟眼中涌出的血泪濡湿了本就细小的绒毛,让透明粉薄的鸟头看起来像是被新鲜斫下的活蛇头,

    它的报复心强到令人发指。

    它张开那张让人头皮发麻的嘴,朝着江舫的咽喉狠狠咬去!!

    当江舫指尖又捻出两张扑克牌时,南舟蹲在地上,敲了敲鞋盒的边缘,发出了一点响动。

    没想到,一敲之下,那鸟忽然像是失控了的直升机,打了两个飘,猛然一头扎向了鞋盒。

    ……直接入土,干脆利落。

    这一猛子下去,沙土外面就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鸟腿,在虚空中徒劳蹬了几下,也就蔫巴巴地垂了下来。

    李银航心有余悸,刚想上前,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溜到了自己身侧的邵明哲。

    邵明哲贴她贴得很近,两只手几乎要捉到她的衣袖。

    因为过于惊讶,李银航发出了疑声:“诶?”

    邵明哲垂着脑袋,乖乖躲在她后面。

    察觉到李银航在看他,他轻声说:“……有老鼠。”

    李银航:“……”

    她懵了一下,觉得这一幕和他刚刚树立起的话少酷哥的形象颇不相符。

    但她转念一想,倒也是合情合理。

    人总有怕的东西。

    他或许是怕毛绒动物。

    知道屋顶上是南极星的李银航难得母爱爆棚了一下:“没事儿啊,没老鼠。”

    听了李银航的安慰,邵明哲微微抿唇,凌厉的三白眼下垂时,也显得不那么凶悍了。

    李银航没想到话匣子还有这种撬开方式,正寻思着要不要趁机深入再刺探些什么,就见他重又将手插回口袋,原路返回了刚才呆的小角落,继续他油盐不进的沉默。

    李银航想,真是个怪人。

    于是,除了怪人邵明哲外,一群人围了上来,如同欣赏动物园标本,欣赏那入土为安的死鸟。

    死鸟非常没有尊严,一只爪子露在土层外,丢人地痉挛着,可以说毫无牌面可言。

    曹树光刚才吃了那一吓,也不敢贸然伸手乱摸了。

    他注意到,沙层上画着一个咒纹。

    这鸟入土的位置,正中咒纹靶心。

    他感兴趣地提问:“这是怎么弄的?”

    南舟一指那只死松鼠。

    松鼠的尾巴根上原先青光熠熠的咒纹已经彻底黯淡了下去,但依稀可辨,那形状和南舟画在沙子上的图纹走向完全一致。

    “这怪鸟能乖乖呆在松鼠喉咙里,是松鼠尾巴上有咒符控制它。”南舟简单解释,“所以我想画个新符试试看。”

    显然,这是有效果的。

    不仅如此,南舟的猜想也得到了验证。

    ……并不是所有的降头,都需要咒语的辅助。

    南舟摆弄着眼前的沙盘,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一点新知识。

    他把鞋盒用盖子原样盖好,推到了床底。

    小夫妻俩醒神也醒得差不多了,觉得又可以跟南舟出去冒险了,不禁雀跃搓手道:“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他们已经知道了在幕后操弄降头的人在几十公里开外的苏查拉的某处,下一步的行动目标可以说非常清晰。

    虽然这些发现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但这不妨碍他们想兴冲冲跟着南舟去见见世面的一颗心。

    南舟坐在床上,字正腔圆道:“睡觉。”

    马小裴:“……”

    曹树光:“……”

    曹树光有点急切:“我们不主动出击吗?他们可是知道我们在哪里了!我们要留在原地,等着他们来对付我们吗?”

    南舟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对曹树光的担忧并不热衷。

    江舫笑微微地提议:“你们也可以主动出击啊。”

    一听这话,小夫妻俩一个对视,纷纷表演起退堂鼓来。

    算了算了,睡觉睡觉。

    他们两个现在什么情况都没摸清楚,主动送上门那是给人送菜呢。

    见小夫妻要走,邵明哲也主动起身,静静往外走去。

    送走两拨队友,南舟仰面卧倒在床,看样子竟然是真的打算睡个回笼觉。

    惴惴躺回床上的李银航还有些不安:“南老师,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南舟说:“嗯。还有11天。”

    李银航一时没能领会精神:“啊?”

    南舟:“boss需要好好保护。万一死了,就没得学了。”

    李银航:“……”

    ……这种说法,怎么说呢。

    真是门前发大水,浪到家了。

    一旁的江舫倒是很理解南舟的好学,替他盖好了被子,同时在南舟脸颊上落下了一点蜻蜓点水似的吻。

    黑暗里的南舟轻轻眨了眨眼,想,总算亲我了。

    那么他不在自己脸上乱涂乱画就是值得的。

    这样想着,他保持着相当愉快的心情入睡了,并期待着新鲜的知识打包送货上门。

    另一间房内,小夫妻俩花了半个多小时醒神,现在只好双双精神百倍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而此刻的邵明哲,从自己房间半开放的阳台攀上了屋顶。

    屋顶上空空荡荡。

    南极星晒够了月亮,早就悄无声息地溜回了房间。

    他已经寻不见那只在窗边一闪而逝的小尾巴了。

    邵明哲独身一个坐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双手撑着膝盖发呆。

    他的自言自语被闷闷地封在口罩后,显得有些寂寥。

    “……不是吗。”

    ……

    苏查拉,一间平房内。

    花了大量心血培养出的徒弟就这么玩笑似的死于非命,想边缘ob一把,还被插了眼。

    更重要的是,这种强烈的、被对方耍弄的感觉……

    颂帕看着床榻上狼藉一片的尸身,神情变得极度可怕。

    他在床畔,凝视那烂糟糟的尸体多时候,转身来到了沿着墙根摆放的一溜暗黄色的陶土罐前,将粗糙的手指放在暗红色的纸封上。

    他的指肚在上面摩挲出唰啦唰啦的纸响。

    “杀了他。”他低低喃语着,“杀了他们。”

    早在师父的脑袋爆开时,本来就惶恐不安的司仪已经彻底崩溃,一头闯出了屋子。

    逃走时,他还在门槛上重重绊了一下,跌倒在地。

    但他马上爬起,继续逃命。

    他这辈子大概再也不想和这样的邪术扯上关系了。

    城门失火,他这条池鱼除了赶快溜,没有别的更好保命的办法了。

    凌晨的夜市,徒留一地水果叶、椰壳、芭蕉叶。

    火山排骨的酱汁混合着被人倒掉的过期果汁流淌在阴沟里,在将近24度的夜间,散发出馊臭的味道。

    苏查拉整体在地图上呈标准的倒三角形,但内里道路盘根错节,他只来过两三次,路根本没能走熟。

    司仪没头苍蝇一样在空荡的街道上冲撞。

    ……直到他在街边看到一个蹲着的人影。

    人影手里握着一只碗。

    右手里是一根筷。

    他用筷子轻轻敲着碗,叮叮、当当。

    司仪觉得阴气顺着脚脖子往上流,慌忙低了头,收敛起沉重的声息,小步往前走去。

    他低着头,强逼着自己不要看,不要看,赶快离开这里。

    他心中影影绰绰地猜到了这是什么,但是他不敢细想。

    他越走越快,以至于一路狂奔,拐过一条街,却又一次在街边看到了那个敲碗的身影。

    叮叮。

    当当。

    声音的频率明明没有变化,然而落在司仪耳中,却是越来越紧促,仿佛催命的鼓点。

    司仪吓得喉咙里咕咯一声,不再细看,拔足狂奔。

    然而,转过了一条又一条街,不管他向前还是向后,不管街景如何变化,那个人还在。

    他慢吞吞地敲着碗,仿佛知道司仪一定会知道自己无路可走,一定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来看看他。

    在第十三次看见敲碗的男人后,已经跑出了一嘴血腥气的司仪整个人已经处于半麻痹的状态了。

    他呆站了一会儿,终于放弃了无谓的逃命,拖沓着步伐,径直走向了那叮当声的来处。

    走到那蹲踞着的人的背后,他出声低唤:“喂。”

    那人缓缓回过头来。

    那是他自己的脸。

    而当自己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脸上时,他的脸开始像蜡烛一样,慢慢融化。

    司仪惨叫一声,倒退一步,像是绊到了什么东西,一跤栽倒在地。

    而当他回过头,四周的一切却早已物换星移。

    他看到,绊倒他的,是颂帕家的门框。

    门内停留着两具尸体,一具在床上血肉模糊,一具在地下头身分离。

    而颂帕正跪坐在一堆黄泥坛子前,念念有词地抚着封纸,连一个眼神都懒得落在他身上。

    司仪恍惚且颓然地坐在地上,想,这是第几次了。

    ……啊,是第十三次了。

    他第十三次冲出门,第十三次重复地见到敲碗的自己,第十三次被送回这里。

    而每当冲出小院、冲上街道的一瞬间,他就会忘记他曾经试图逃离这件事,然后陷入无穷无尽的轮回。

    现在,他不想要逃了。

    司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向着黄泥坛子的方向缓缓走来。

    而颂帕没有转身,而是面对墙壁,露出了一个堪称狰狞的笑容。

    他摸着一个空坛子,对已经在轮回中丧失了心魂、变成鬼降一员的司仪的淡淡笑道:“回来啦。”

 第167章 邪降(十三)

    房间的灯熄灭了。

    李银航对着那窗帘犯了半个小时嘀咕;  生怕她半梦半醒之际,再有个什么东西人模猫样地从外头爬过去。

    直到南极星都开始在她枕边打起了小呼噜,她才心一横;  睡了。

    房间中;  只有江舫清醒而沉默地仰望着天花板,想着邵明哲。

    不知怎的;  他觉得他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很熟悉。

    至于在哪里见过;  他却记不大分明了。

    这样的情况实在罕有。

    江舫和自己的脑子较了半天劲;  直到身侧的南舟一翻身;  拱到了他的怀里;

    黑暗里;  南舟乌幽幽的眼睛里浸着两丸清水;  仰望着他;  也不知道醒来多久了。

    江舫不费力就将人抱了个满怀。

    南舟:“我在偷看你。”

    把“偷看”说得这样堂而皇之,也就是南舟了。

    江舫哈的笑了一声,垂目望着他。

    南舟:“在想什么?”

    在这时候提及不相干的人,着实太煞风景。

    于是江舫熟练地骗人道:“想着明天怎么带你出去玩。”

    南舟:“要我陪你一起想吗?”

    江舫:“不用,我已经想好了。”

    南舟提问:“我们出去之后;  也能这样出去玩吗。”

    江舫默然。

    这个问题他很耳熟。

    他记得;  自从自己在误服【回答】;  在那场pvp里说了那样伤感情的话后;  二人就很少再谈论关于将来的话题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尝试去遗忘未来。

    江舫究竟能不能离开;  而被游戏困住的南舟在江舫离开后,能去往那里;  那些都是无法【回答】的事情。

    以江舫的绝对理智;  他不可能去承诺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只是;  江舫越来越长久地失眠。

    他望着枕侧南舟的面容,指尖隔着几寸,徐徐划过他的唇颊、眉眼,预演、模拟、练习着与他分离后的心情。

    他藏起那颗心,只敢在夜间放肆而长久地注视着属于他的那颗星星。

    有时候,南极星会跳到枕边来,好奇凝望着他们。

    江舫独自享受着这点隐秘的放纵,抵抗着血脉深处那炙热的、独占的疯狂。

    而南舟再次提及未来,恰好是他们共同走过的最后一个副本里。

    仿佛冥冥之中,早有预感,也早有注定。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江舫没能在他们落脚的地方等到南舟。

    他找了几圈,终于在教堂的彩色玻璃下,找到了南舟。

    他头上悬着巨大的时钟,人就显得伶仃起来了。

    他在彩色玻璃的黑色阴影内静静站着,指尖抵着玻璃表面,不知道是在看外面,还是在看玻璃上自己浅浅的倒影。

    江舫上来牵他的手:“怎么在这里?回去睡觉了。明天我们就要正式往庄园里送信了。”

    在这个带有西幻色彩的副本里,他们分成了两拨。

    富丽堂皇的教堂,与一座十四世纪风格的城堡隔岸而望。

    两栋建筑物之间相隔3英里左右,中间隔着一道不见底的深渊,一座铁索桥跨渊而过。

    踏上去时,桥身颤悠悠的,铁链会不间断发出绷紧的细响。

    论其惊险程度,基本等于要江舫这类恐高症资深患者的命。

    教堂里的管理者是牧师,叫基思。

    城堡的主人则是雪莱公爵。

    这二人在设定中是好友。

    玩家们的任务,就是按照系统分配的角色,扮演二位主人的侍从,每日过桥,为两个角色传递信物。

    ……听起来不算非常困难的任务。

    而江舫和南舟又都被系统强制分配成了教堂的神职人员。

    这更让江舫安心。

    尽管按照合理性而言,他们两个一人去城堡,一人在教堂,才是更妥帖的双保险,江舫还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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