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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乱世栋梁-第178章

小说: 乱世栋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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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对方从哪里冒出来,要袭击长沙,走水路也好,陆路也罢,都必然经过渌口。

    澧陵城边有渌水,向西汇入湘水,其汇合口名为“渌口”,渌口距离北面的长沙,陆路大概百余里,走湘水水路大概二百余里。

    湘水渌口河段,西岸是绵延群山,东岸才有官道往来南北,所以,东岸官道上平日里往来商旅络绎不绝,若有兵马调动,也只能走东岸陆地。

    渌口军营位于湘水东岸、渌水北岸,扼守着这个宛若喉咙的要冲以及津口,来犯之敌即便突破了澧陵或茶陵,也得再破渌口,才能往长沙而去。

    如今大雨接连下了数日,湘水水位暴涨,行船是不可能的,而道路泥泞,敌人即便过来,也无法冒雨强攻,所以周铁虎现在是一百个放心。

    有他在这里镇守,大王也会安心许多。

    周铁虎是河东王府的佐属,跟随府主多年,河东王外放地方当刺史,他就跟着去任职,若回京任职,他就担任王府宿卫,算是亲信。

    所以,河东王得知有敌人经安城步道西进后,便派他来守渌口,以防万一。

    现在不可能有什么万一。

    天色渐暗,夜幕即将降临,周铁虎下了箭楼,交代各营一些事情,便转回帐内休息。

    天黑下来,岸上军营里闪烁着些许火光,旷野里一片漆黑,河水流淌的动静很大,宛若万马奔腾,喧嚣不已。

    黑漆漆的河面上,大量竹筏顺流而下,每个竹筏上,都捆着一些包裹,竹筏两边,都攀着一些人。

    一个竹筏边上,梁森紧抓着权做扶手的绳索,随着竹筏在水面上沉沉浮浮。

    绳索套在戴着布手套的手上,反复的摩擦,已经勒得相应手套位置发白,他和部下顺流而下,已经在水里泡了一天。

    中途只上了一次岸,吃了些干粮,煮了姜汤喝下,然后继续“赶路”。

    看着不远处岸上灯火昏黄的军营,梁森有些紧张,不过军营距离河岸有段距离,加上天黑、下雨,他们的行踪不太可能被对方察觉。

    所以风险来自于河道:浅滩、险滩、暗礁,以及不大不小的瀑布。

    但是,李笠之前派出细作,已经摸清楚湘水水情,梁森和李笠仔细琢磨过后,有了把握,才敢于汛期在湘水上来个“漂流之旅”。

    此处河段没有瀑布,平日里为繁忙的航道,即便是冬天枯水期,水位也不低,更别说如今发大水,所以他们的冒险,风险不至于过高。

    但是,依旧死了人。

    打仗不是儿戏,奇袭不是踏青,在发大水的河中漂流,人就是随波逐流,身不由己。

    自茶陵开始,一路漂流下来,奇袭队免不了伤亡。

    梁森自己也因为漂流过程中几次磕碰而负了伤,虽然都是皮肉伤,但是连日浸泡,伤口开始发白。

    加上一直淋雨,很容易着凉生病,若运气不好,即便再强壮的人,也会因为一次感冒而去世。

    所以,梁森以及部下们,是真的在玩命,而不是出游踏青。

    他这么玩命,当然是为了避开沿途守军,直奔长沙而去,目标是河东王萧誉。

    雨天不好行军,更不好打仗,因为陆地泥泞,河流发大水,所以,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出其不意。

    李笠本来也要亲自带队漂流,被梁森拼命劝住,于是两人各自分工,梁森带着人顺流而下,依计行事。

    他听张铤说过,汉末三国时,魏军伐蜀汉,被汉军挡在剑阁,一筹莫展。

    于是魏将邓艾带兵走阴平小道,绕过剑阁,偷袭剑阁后面的涪城,然后直扑成都。

    但是,这个阴平小道,其实不是正常的道路,而是山中小径,等同于没有路。

    果不其然,这小径走起来艰险异常,还得不断搭建栈道。

    甚至不得不“攀木缘崖”,邓艾还身先士卒,裹着毛毯滚陡坡下山,带兵翻越天险,成功绕过剑阁,夺取涪城。

    然后直扑成都,立下灭蜀汉第一大功。

    梁森觉得,相比在群山中“攀木缘崖”行军,在河里漂流毫无危险,如同在城里散步。

    浪花扑来,梁森抹了抹脸,回头看看已经被抛在身后的敌营,以及河面上忽隐忽现的同伴。

    又看向前方,一片漆黑的下游河面,他知道从渌口到长沙,湘水水路是二百里左右。

    过了渌口,他们就可以在下游某处河段上岸,聚拢队伍,适当休息。

    处理伤口,吃些干粮补充体力,煮姜汤暖暖身子,然后继续漂流。

    给河东王一个惊喜!

 第一百章 行动

    大雨瓢泼,长沙城内,刺史府邸河东王府,河东王萧誉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雨景,有些出神。

    方才午憩,他做了个梦,梦到了父亲萧统,梦到了父亲临终时的情形。

    父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熬好的药端来,却不喝。

    为什么不喝?

    侍奉床边的萧誉想不明白,后来想明白了,父亲意外受伤、伤势渐重后,药不好好吃,是一心求死。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祖父猜忌。

    先前,祖母去世,父亲寻了个好地方以安葬祖母,有道士建言,这地不吉,但只要在墓地埋几只腊鹅,便能穰灾,于是父亲便照做了。

    结果,此举却被小人污蔑,说储君在墓地施了压胜,行巫蛊之事,诅咒天子速死。

    祖父派人查看,果然在墓地里发现了所谓的厌胜之物腊鹅,于是大发雷霆。

    道士因此被杀,祖父虽然没有进一步牵连,但猜忌之心日重,且日渐疏远,而父亲一直无法证明清白,于是郁郁寡欢。

    后来伤重,不吃药,也不让御医把伤情告诉父亲。

    就这么伤重而逝,如同自尽。

    父亲是被逼死的,死后,储君之位本该父死子继,祖父却来了个兄终弟及。

    本该成为储君的嫡长孙萧欢,后来英年早逝,二郎萧誉认为,兄长就是因为被猜忌、排挤,才会郁郁而终。

    父亲被逼死了,兄长被逼死了,现在,我兄弟二人,也要被你们逼死了!

    萧誉想到这里,怒火中烧,呼吸急促起来,收回目光,看着案上舆图。

    前不久,他收到消息,朝廷派出数万兵马,从建康出发,乘船西进,要到上游郢州,增援司州刺史陈霸先。

    很明显,这是三叔的声东击西之计,三叔剿灭了侯景残党,终于腾出手来,要对付他兄弟了。

    然后又有另一个消息传来:安成步道上,出现了一支扮做行商的军队。

    却因为连日降雨,耽误行程,于是被萧誉布设在沿途的耳目识破,向长沙告警。

    萧誉知道三叔这是来了个奇正结合,正为数万兵马,声势浩大走江路过来,又有小股兵马为奇,走陆路偷袭长沙。

    若他只注意防着江路,就会被走陆路偷袭的兵马有机可乘,攻入长沙、束手就擒。

    他若出了事,湘州诸将没了主心骨,必然方寸大乱,届时,湘州各地便可传檄而定。

    好算计,可惜,寡人早有提防。

    萧誉如是想,眼神变得凌厉,既然三叔开始动手了,那么,他们也不需要遮遮掩掩,如今三叔不宣而战,倒是有了借口。

    本来相安无事,江州方向居然有兵马扮做商队,走安成步道试图偷袭长沙,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朝中出了奸臣!

    奸臣蛊惑天子屠戮宗室,挑动兄弟阋墙!

    所以,我们要起兵,清君侧!

    萧誉想到这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是迟早的事,他和弟弟、六叔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三叔也做好了准备,既然侯景及其余党已经完了,而秋天临近,那好,也该分个胜负了。

    “皇位,本来本来就不是你的!!”

    萧誉低声骂起来,他和弟弟一直耿耿于怀,为的就是祖父处事不公,为的就是父兄郁郁而终。

    为的就是他们身为长房,却被排挤、迫害到如此地步,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头顶炸响惊雷,外面闪烁着电光,萧誉仔细看着舆图,琢磨着即将开始的战事。

    他一直都在提防东面,提防江州那边派兵走安城步道偷袭长沙,所以,在步道西北方向的澧陵,以及西南方的茶陵,都布置了军队。

    澧陵城边有渌水,汇入湘水,其汇合口名为“渌口”,无论敌军是从澧陵出来,还是从更南面的茶陵出来,要北上长沙,走的无论水、陆都要经过渌口。

    所以,萧誉又增兵渌口,以防万一,领军之人,是骁勇善战的周铁虎,此人为王府僚属,跟随他多年,所以十分可靠。

    又有连日降雨,让来犯之敌行程耽搁,必然无法奇袭长沙。

    这奇兵,奇不起来了。

    接下来,是己方进攻。

    萧誉已经布置好了,要派周铁虎率军经由安城步道东进,出其不意,攻入江州腹地。

    然后,之前那些已经被他暗中联系好的江州庐陵郡、临川郡各地豪强,就会纷纷起事,响应他的军队。

    双方合作一处,浩浩荡荡北上,攻打南昌、鄱阳,再攻湓城、寻阳。

    而三叔派来的大军,恐怕还傻傻的溯江西上,在郢州夏口江面,和襄、荆、湘水军对峙。

    周铁虎的兵马,绕一个弯,最后夺了湓城、寻阳,让夏口的朝廷大军进退失据,那就精彩了。

    至于在司州与魏军交战的陈霸先,抽不得身,只能干看着。

    萧誉认为己方全据中游之后,只需略作休整,集中兵力东进,就有极大把握攻入建康,改天换日。

    正琢磨间,侍卫来报,州廨官员已在前厅候见。

    萧誉整理衣冠,准备处理事务。

    连日大雨,他嫌麻烦,便不去公廨,而是在府邸处理诸般事务,各级官员们自己带着公文来见他。

    今日也不例外。

    。。。。。。

    “连日降雨,河东王都在府邸,不去公廨,也不外出,今日似乎也是如此,因为公廨官员都往府邸去办事了。”

    “官军走安城步道西进的消息,之前已经传到长沙,不过,截止昨日傍晚,并无新的消息传来。”

    “想来是连日降雨、道路泥泞,驿使行动缓慢所致。”

    “所以,河东王应该不会察觉情况有变,王府的守卫,未见特别加强,而长沙各门依旧如常,守门兵卒,未见增多。”

    “但是,一旦有变,城门会很快关闭,若赶不及,恐怕就走不脱了。”

    长沙城内一处民宅,梁森正听取情况汇报,做汇报的男子,是李笠年前安排在长沙的耳目,有不少同伴。

    梁森和部下于昨日凌晨时分,抵达长沙城外预定的接头地点,因为李笠出兵前已经先派人到长沙通报,所以,梁森一行很快便在约定地点得了接应。

    在城外某处别院休息了一天,今日一早入城里,来到这里,即将开始行动。

    之所以这么急,第一是防夜长梦多,第二是因为准备充分,李笠派来长沙的耳目,有半年时间布局,又得提前十余日通知,所以做好了准备。

    第三,今日行动,正好合适。

    “河东王没有外出,那么,对应的方案,是方案丙”

    梁森知道“方案丙”的内容是什么,李笠拟定的几个方案,都已经仔细和他分析过,其中就有“方案丙”。

    但慎重起见,还是要对方案实行的细节进行确认。

    “既然要按方案丙行动,你们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梁郎,只是”接应人看看面容憔悴的梁森,颇为担心:“一旦发生激战,对方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

    “放心,我们都熬得住,旅途劳累,不算什么。”梁森不以为意思,与对方确认各个行动环节以及细节。

    确定完毕,梁森毫不犹豫做决定:“既如此,开始吧!”

 第一百零一章 大王,大王!

    雨停了,长沙城里街道上满是积水,行人多了起来,依旧来去匆匆,缓缓驶过的牛车,车轮压在松动的青石路面上,溅起些许水花。

    水花溅到路旁,正在赶路的州廨小吏张洽以及同伴,躲避不及,卷到膝盖处的裤子被溅湿。

    他恼怒的抬头看着那牛车,正要破口大骂,却见跟随牛车的几个人身材魁梧,明显不好惹,只能忍气吞声。

    待得对方走远,便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总有一日被雷劈!”

    张洽低声骂着,和同伴继续向前走,趁着突然雨停,赶往目的地。

    他俩和许多行人一样,脚穿木屐,挽起裤脚,走在到处都是积水的街道上,往东门而去。

    刚出东门,就见城外大路上聚集了许多人,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把路都堵住了。

    张洽今日出城是要去城郊办事,不想误了时间,但出城后的这条大路是必经之处,无法绕行,只能继续向前走。

    走近一看,发现居然是刺史车驾停着,看样子是要入城,有许多随从前后护着牛车。

    路两侧都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左右房屋屋檐下也挤满了人,而车前十余步外,积水地面上跪着个少年。

    少年身着破破烂烂的麻布孝服,手中举着一张写满字的布,高举过头,涕泪横流的大声呼喊。

    张洽不用问旁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当道伸冤啊!

    他和同伴来了精神,挤入人群,尽可能靠近些,想要听听这一身孝服的少年,要向刺史、河东王申诉什么冤情。

    但很快想起一件事:河东王不是在府邸么?何时出城的?

    张洽知道因为连日大雨,河东王都没来州廨,今日也没去州廨。张洽就听人说,说河东王今日不会来州廨,原因不明。

    后来,他和同伴出门办事时,有官员前往河东王府邸,他在州廨门口看得明明白白。

    所以河东王临时起意出城,如今雨刚停没多久,便回城了?

    张洽正打算挤过人群,继续向前走,却见牛车里一人下来,观其衣着,应该是河东王,因为湘州地界衣朱紫者,也就只有河东王。

    张洽见过河东王,不过是在州廨里远远见过,此刻,同样是远远看着。

    却见河东王不顾路面泥泞,走上前,走向少年,其随从赶紧把少年周围围起来,如同人墙,隔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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