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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乱世栋梁-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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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徐州做官的颜之推,闲暇之余,喜欢带着家人亦或是友人,到寒山上游览、野炊。

    因为寒山城是围绕寒山建设起来的城池,所以城中居民上寒山很方便,不需要出城,就有个登高望远、尽情游览的地方,和建康不同。

    譬如去年重阳,百姓们涌上寒山以登高望远,但因为各处景点做好了接待准备,以及公廨临时搭建了许多高台,所以许多人都尽兴而归。

    按照徐州刺史“李使君”的说法,寒山应该是个“公园”,即对外开放的园林。

    哪怕这个园林有“闲杂人等止步”的特别区域,但公廨应该让每一个寒山城的居民,闲暇时不出城都有个好去处。

    颜之推对于这样的规划,是一百个赞同,他认为地方官施政,就该有人情味。

    所谓的“人情味”,指的是多考虑实情,多考虑百姓的需求,而不是像那些成日里高谈阔论的士族子弟那样,只知道清谈,不会处理实务。

    或许,正是因为李使君出身微寒,所以才会对寻常百姓的生活感同身受,施政时,才会比许多地方官多了一丝人情味。

    如今即将入秋,想来重阳节那日,寒山上必然是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远处,另一座楼阁,携女眷在此过夜的李笠,倚着窗户,看着北面远处那大片鱼塘。

    看着这一大片波光粼粼,他忽然想到了一首诗。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这首诗是唐诗,诗句描写的是敌军兵临城下的紧张气氛,不过“金鳞开”倒是很符合眼下的风景。

    鱼塘里,是无数的鱼儿在游动,阳光照耀下,鱼鳞闪烁着光芒,那不就是“金鳞开”么?

    而这些鱼的“金鳞”,确实值钱,让李笠能养得起兵。

    李笠的兵,因为训练强度大,需要摄入大量肉食,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鱼肉能够满足需求。

    于是李笠发挥专长,组织人手挖鱼塘养鱼,养的是鲩鱼草鱼,养殖规模很大,鱼塘累计有上百顷。

    加上“彭城湖”里的渔业捕捞,养殖、捕捞所得渔获不仅能供应军营,还能供应南北两城,让城里居民吃上便宜的草鱼。

    而“重操旧业”的李笠,自然不会忘了人工孵化鱼苗这一金手指。

    去年、今年的夏天,他用数顷鱼塘繁殖鲩鱼苗,所得鱼苗,既用于本地鱼塘的养殖,又外销到两淮各地,抢占了江州江捕鱼苗的原有“市场份额”。

    因为他是徐州刺史,销售鱼苗的鱼主们,无需对鱼苗的来历进行解释,加上价格公道,所以鱼苗很好卖。

    而李笠独占暗中两淮的鱼苗销售,收入只能“暴利”来形容。

    再加上水力作场、煤铁产业的收入,他才养得起那么多“饭桶”、战马,也只有通过办“实业”获取巨额利润,才能实现他厉兵秣马的目标。

    若只是靠土地产出,养数千部曲私兵已经很吃力了,更别说养战马。

    然而,光有钱,缺了一些东西,也未必能养那么多战马。

    身后传来说话声,李笠不用看都知道,那是薛氏姊妹在聊天。

    姊妹俩昨晚陪着李笠过夜,此刻已经起来,梳洗完毕,倚着南面窗户,用千里镜观赏寒山城南郊外景色。

    而其中一处比较特别的景色,引起两人的注意。

    那是一片点缀在绿色中的紫色,范围不小,所以看上去很壮观。

    李笠走过去,见薛月娥正在看架着的千里镜,便坐在薛月嫦身边,搂着美人说:

    “那是紫花苜蓿,如今花期将过,但花还在,所以是大片紫色。”

    薛月嫦顺势靠在李笠怀中,问:“紫花苜蓿?是牧草吧?”

    李笠点点头:“没错,是牧草,如今能大规模种植的最好牧草。”

    “妾可以去看看么?”

    “可以呀,改日我带你们去看看。”

 第九十二章 心情(续)

    寒山城南,远郊,大片苜蓿田里,李笠带着薛氏姊妹漫步其间。

    薛氏姊妹第一次见到如此规模的苜蓿田,仿佛身处紫色的花海之中,姊姊薛月嫦高兴得翩翩起舞,仿佛在花从中飞舞的蝴蝶。

    妹妹薛月娥则吹起笛子,为姊姊伴奏。

    姊妹俩从小接受歌舞训练,基本功扎实,两人产后身材恢复得不错,所以薛月嫦舞姿依旧优美迷人。

    薛月娥吹着笛子,并不是呆呆站着,同样随着旋律轻轻起舞,让李笠看着看着,只觉心情大好。

    再看看眼前一片紫色,渐渐入了神。

    马吃草,这是常识,但牧草也分种类,其营养含量高低,决定了马匹的生长速度。

    草原上的马,走到哪吃到哪,有草就能活,但要承担“重任”,还得喂精饲料。

    被人役使的马,无论是战马、驮马、骑乘马,因为负担大幅增加,所以随便吃草只能确保“饿不死”,却不能保证“有力气”。

    道理和人一样,一个人若每日喝稀饭也能活,却干不了重体力活。

    无论是下地干活还是扛大包,重体力劳动者的饮食总是要尽可能的好。

    战马也是如此,毕竟要托着两三百斤的负重人和人身上穿着的铠甲在战场上疾驰,亦或是大范围迂回,本身必须强壮有力,且有耐力。

    那么,战马吃的牧草饲料,搭配精饲料,必须富含营养才能长得膘肥体壮。

    所谓的营养,其中就包括蛋白质,如此方能长肉。

    蛋白质指的是植物蛋白,而苜蓿的蛋白质含量在牧草之中属于较高水准,紫花苜蓿则是苜蓿之中蛋白质含量最高的少数品种。

    这是李笠那一世从闲谈中知道的知识。

    同样吃一斤草料,马从苜蓿里摄入的蛋白质,要比寻常野草高得多,正如人同样吃一碗饭,吃稀饭和吃干饭的效果完全是两码事。

    如果马吃的是野草,即便整天都在吃,摄入的营养也很少,虽然不至于饿死,却很难长得高大健壮。

    但马若全用精饲料喂养,成本过高,大规模养殖根本养不起,所以折中的办法,就是大量种植优质牧草苜蓿,确保马吃得好。

    据说在汉时,苜蓿自大宛传入中原,有黄花苜蓿、紫花苜蓿等种类,数百年过去,苜蓿作为牧草在中原地区广泛种植。

    所以李笠组织人力物力,开辟荒地,引种紫花苜蓿,作为战马的主要口粮。

    富含植物蛋白的大豆菽,同样也在种植,作为精饲料使用。

    李笠这么费尽心思种植牧草,为的就是确保战马能有充分的蛋白质摄入,经过锻炼,能够明显长肉,力量自然就会随之增加。

    又喂粟米,让战马摄入更多的碳水化合物,能够快速长膘脂肪,耐力自然就会增加,关键时刻熬得住持续作战。

    这需要投入大量资金,光靠种田是办不到的,而繁殖鱼苗获取的暴利,在养马的巨大开支面前,也显得黯然失色。

    想着想着,李笠觉得有些烦躁。

    本来这该是朝廷马政该解决的事情,如今他一个徐州刺史,自筹资金种牧草而不是种粮食,这叫什么事?

    朝中衮衮诸公,对马政根本就不上心。

    这也怪不得朝堂“大佬”不上心,毕竟马政是朝廷的事,是皇帝的事。

    而皇帝皇帝倒还算正常,继位以来的所作所为,李笠认为总体上还是不错的。。

    既没有沉迷酒色、荒废朝政,也没有屠戮大臣、士大夫,更没有什么倒行逆施,很少大兴土木、滥用民力。

    即位后,接连平定叛乱、收复失地,虽然没能收回益、梁,却新得沔北及淮北徐州。

    虽然连年用兵,但不算是穷兵黩武,大体上来说,也不怎么折腾百姓。

    当今天子从先帝手中接过的风雨飘摇的江山,如今六年过去,算得上风波平。

    按照传统眼光来看,当今天子称得上守成之君。

    可问题是,这位守成之君接过的是个烂摊子,烂得要散架的那种。

    光靠守,可守不住,得改革,剔除腐肉、剐掉烂疮,国家才会恢复生机。

    之所以如今表面光鲜,全靠这几年一连串的军事胜利来续命,但当年先帝遗留下来的问题并没有得到根本性解决,迟早还会发作。

    这不是李笠胡思乱想,他仔细观察过如今时局,发现侯景之乱爆发前梁国存在的问题,现在大多数依旧如故,并没有得到解决。

    就和开车一样,一个年逾八旬的老头,开着一辆故障重重、随时都会失控的汽车,行驶在险峻的山路上。

    驾驶员突然脑溢血,前方是连续几个急转弯,稍有不慎就会坠落山崖。

    其子坐在驾驶座,握着方向盘,都不知该怎么办。

    多亏突然冒出来个“金牌代驾”帮忙开车,勉强躲过一连串“夺命弯道”,进入一段相对平直的路段。

    虽然看上去这辆车开得很稳,能一直开下去,可车上的毛病依旧存在,总有一天会出事。

    所以,得赶紧下车修车,而不是凑合着开下去。

    现在,皇帝就如同裱糊匠,拼命裱糊着先帝留下来的烂摊子,以至于摊子看上去光鲜,其实依旧破烂。

    难道皇帝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么?

    李笠觉得饿自己能看出来的问题,皇帝肯定能看出来,但这几年的施政表现说明,皇帝却无力改变什么。

    先帝当年开国时正直壮年,当时都感慨“朽索驭六马”,选择糊弄了事,那么儿子即位后,除了继续糊弄了事,还能做什么?

    所以子承父业,继续大力崇佛,能糊弄一天是一天。

    有铜铸佛像,没铜铸钱练兵。

    李笠越想越烦躁,他明明知道鄱阳乐安有一个超级大铜矿,很容易开采,且已经探明矿脉,并为大规模开采提前做了多年准备,却迟迟不能付诸实施。

    原因是朝廷不靠谱,皇帝一心一意做裱糊匠。

    皇帝真要有了这个大铜矿,产出的铜只会变成各种补丁,去裱糊已经破破烂烂的摊子。

    譬如变成以万斤为单位的佛像,或变成富贵人家醉生梦死的金银珠宝,却未必能成为国家财政支柱,引发一连串变革。

    想到这里,李笠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若超级大铜矿开采了,哪怕只是初期的年开采量,也必然大得惊人,用来制钱,可以建立国家货币信用。

    办法他都想好了,用水力机械来压制铜钱,即铜钱是压制成型而不是铸造成型。

    如此,制币成本就能明显降低。

    这种压制铜钱,同样是五铢钱,但含铜量要适当降低,确保大规模水力制币时,每一枚铜钱的制币成本低于其面值一,从而改变千百年来的两个现象:

    其一,朝廷铸钱,铸得越多,亏得越多。

    其二,好钱的面值譬如一千,比这些钱熔化后作为铜料出售时的售价低高于一千。

    问题就在于制币成本,李笠觉得自己有办法让铸币变成赚钱的行为,至少不会亏。

    然后通过一系列措施,确保新铜钱的信用为百姓接受,尽可能减少“劣币驱逐良币”的情况发生。

    财政理顺了,干什么事都轻松起来。

    简而言之,朝廷有了超级大铜矿这棵摇钱树,财政收入必然大涨,接下来可以做很多事。

    然而,这需要一个锐意进取、有决心进行改革的皇帝,用雷霆手段横扫一切拦路虎。

    还需要一个祭品,即牺牲。

    因为改革必然触动既得利益者们的利益,而这些人非富即贵,且不会少了宗室。

    众怒难犯,最后,皇帝或者继任新君必然把“改革先锋”扔出去,作为牺牲,平息众怒。

    李笠不想变成牺牲,所以,除了装聋作哑,还能如何?

    皇帝只能做个裱糊匠,那么超级大铜矿给国家带来的不是脱胎换骨,而是苟延残喘。

    笑声将李笠拉回现实,他看着欢呼雀跃的薛氏姊妹,看看四周一片苜蓿,揉了揉太阳穴。

    多好的超级大铜矿,难道就这么埋没了?

 第九十三章 心情(再续)

    傍晚,书房,李笠看着一份资料,越看越恼火。

    赵孟娘在一旁整理书架,却有些心神不宁,不时瞥一眼李笠。

    她听得外面说话声起,如同久旱之地的农民听见打雷声,几乎要喜极而泣。

    却是黄姈得赵孟娘派人求援,赶到了。

    “怎么了这是?”黄姈一进门,就见李笠一脸不爽,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赵孟娘见黄姈使了个眼色,便识相告退。

    李笠见黄姈坐在身边,低声骂道:“雁过拔毛,雁过拔毛,一个两个不养雁,就想着拔毛!”

    “再拔下去,大雁的毛都被扒光了,还怎么飞!”

    黄姈为他斟茶,然后说:“莫不是看了他们计的数额?这已经是不错了。”

    “真是欲壑难填,层层这就是盘剥。”李笠说完把资料拍在案上。

    黄姈赶紧把资料放好:“行情嘛,二十抽一,毕竟人家看在你李三郎的面子上,对鄱阳的一些商贾高抬贵手,其他人,就没这好事了。”

    “然后呢?蛀虫,一群蛀虫!”

    李笠只是骂,他恼火是因为看了一个统计资料,从中得知建康关津的贪官污吏盘剥商贾,其中就有来自鄱阳的普通行商。

    饶州鄱阳的商贾把货物运到建康,关津税吏来个二十抽一,当然,有李笠等人做靠山的大贾不在其列。

    所以,关津税吏吸的不是他李三郎的血,但李笠还是很恼火,因为这二十抽一,并不入国库,而是进了私人的腰包。

    简而言之,世道还是没变,先帝去世、新君即位,未见太多新朝气象,依旧是换汤不换药。

    一如侯景之乱爆发前那样,魑魅魍魉盘剥着百姓、商贾,而被其吮吸的血肉,又供养着形形色色的人上人,及其亲眷、走狗。

    食利阶层,比起之前更加肥硕,好不容易繁荣起来的经济,被这帮蛀虫啃得千疮百孔。

    以往来建康、鄱阳的行商为例,去年下半年的开支中,被贪官污吏以各种名目收取的费用,比起去年上半年,增加了三成。

    今年上半年的统计结果还没出来,想来必定增幅喜人。

    李笠费尽心思经营鄱阳,把经济这株幼苗栽培成大树,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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