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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乱世栋梁-第3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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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胖子笑道,眼睛笑得几乎要眯成一条线:“三吴是不可能的,如今各地商贾都在屯粮,就是不往建康运,他敢如何?”

    “两淮,粮食也就自给自足,淮北徐州都要吃掉许多余粮,哪怕今年屯田有收成,也没有可能把太多粮食调来建康。”

    “他真要调,又能调多少?我在徐州州廨有朋友,早就把徐州的底摸清楚了,他没多少粮食可以调!”

    其他人听胖子分析“他”的调粮能力,而这个“他”,指的是鼎鼎有名的常胜将军、彭城公李笠。

    “若是从饶州、江州调粮,也不够,饶州那边能拿出来的余粮,诸位也都算过了,不顶用,毕竟如今建康粮价飞涨,饶州调来的粮食再多,也架不住”

    “架不住大伙齐心协力,把余粮都吃下,反正现在各地能买到的粮食,估算的总量,根本就不够他用来救急的,哈哈,这下,他该知道何为众怒难犯了。”

    众人闻言笑起来,笑得很开心。

    他们是建康城里的豪商,身后都有大靠山,不然也无法在建康立足。

    现在,朝廷因为缺钱,便要改革税制多收商税。

    朝廷居然敢对他们收商税,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因为这商税收到他们头上,就是伸手进靠山们的钱袋子里拿钱。

    他们的靠山是谁?士族高门、三吴豪族,乃至皇亲国戚、权贵、宗室王侯。

    这些人的钱,是轻易就能拿的么?

    当了几十年皇帝的高祖都拿不到!

    辅政的湘东王知道利害关系,奈何实在缺钱,特地找了个夯货来做改革税制这件事。

    那么,他们就要让这个夯货看看,什么叫做众怒难犯。

    简单的一招哄抬粮价,就足以让夯货撞得头破血流。

    要知道,这并不是某个人牵头弄出来的事,是无数人心照不宣,各自出力,才有了眼下建康粮价飞涨但各地调不来太多余粮的局面。

    所以,即便夯货撕破脸要抓人,能抓什么人?

    想罗织罪名?笑话!

    胖子名叫陈和,是家财万贯的豪商,越说越得意:

    “在外镇守的诸位皇叔,乐得建康这边出问题,想看湘东王和那夯货出丑,他们才不会积极响应中枢号召,调粮入京救急。”

    “甚至默许治下各地商贾大量囤积粮食,导致运往建康的粮食数量比往年大幅下降,这一消息我可以保证准确无误,你们大可放心。”

    陈和炫耀着自己的消息灵通,其他人听了,愈发高兴。

    他又说:“如果他们不服软,没事,接下来,就要见血了。”

    “见血?这不好吧,毕竟我们一贯是和气生财”有人担心起来,陈和不以为意,喝了一杯酒,冷笑起来。

    “没错,就要见血,一定要死人,死人了,事情才会闹得更大。”

    “他们现在开始在城里各处设粥棚,妄图给那帮穷鬼吊命来稳住人心,哈哈,没用!”

    “再硬撑下去,就会有人冲击粮店、哄抢粮食,于是和店伙计发生冲突,然后闹出人命。”

    “无论死的是哪个,苦主都会抬着死者去公廨门口敲鼓鸣冤,甚至,等哪位高官上朝时,苦主举着诉状在路边跪下喊冤,哈哈哈,那就精彩了!”

    阴招有很多,而夯货化解危局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调集大量粮食入建康。

    但却行不通,所以,夯货输定了。

    众人正谈笑风生,一人忽然想起某个可能:“那,万一,他们从岭表调粮食入京呢?如今东南风起,南船走海路北上还是颇为方便的。”

    “而且,也曾有海商从晋安郡运粮北上,到会稽一带销售,若更南边的广州乃至交州”

    陈和打断:“这不可能,自古,就没有大规模运交、广粮食到建康的例子,因为交州的余粮最多运到广州,哪来更多余粮北运?”

    “要想降粮价,需要投入的粮食数量要多到何种程度,大伙心中都有数,就算那夯货弄几艘海船运来岭表粮食,不过是杯水车薪,能顶何用?”

    “没有足够多的粮食,就不能让粮价回落,粮食他买不来,抢不来,变也变不出来,再拖下去,可就不妙了。”

    “如今是二月,就算他想撑下去,那些穷鬼也快撑不下去了。”

    “众怒难犯,所以,这新税制连实行的机会都不会有!”

 第六十九章 要买就买,不买就滚!

    上午,祖珽带着几个随从漫步建康街头,很快便在街角看到一处门前排起长队的粥铺。

    无数衣着寒酸的男男女女,排队等着买“平价粥”,以其为朝食,勉强填饱肚子,然后去干活。

    粥不顶饿,但总好过没得吃,因为许多人买不起粮食,只能来这里买“平价粥”填肚子。

    从去年年底开始,建康城里粮价就异常上涨,涨幅越来越大。

    现在是三月,粮价已经涨到天上去了,米店的市价,斗米超过一千文。

    而往年同期,只要不是灾年,建康城里,一石米十斗为一石都卖不到这么高。

    穷苦人家买不起粮食,若不是有这遍布城内各地的官办粥铺吊着命,恐怕已经有许多人饿死在家中,或者变成建康街头的“路倒”。

    “赶紧的,你到底买不买!!”

    “不讲价,要买就买,不买就滚!”

    “瞪什么瞪,不服气就别排队啊!自己买米回家煮去啊!”

    叫骂声起,祖珽定睛一看,却见粥铺旁边维持秩序的小吏,不耐烦地催促排队者“动作快些”。

    若光听语气,还以为这是在喂狗。

    祖珽看得清楚,这几个小吏不仅语气不善,甚至连脸上的鄙夷都显露无疑,毫无疑问,是真把这些排队买“平价粥”的百姓,当成了摇尾乞怜的狗。

    被当成狗的排队者,有人低着头,不敢吭声,有人一脸愠色,却不敢发作。

    没办法,填饱肚子要紧,相比之下,脸面有何用?

    然而怨气必然会有,祖珽看着这些默不作声的排队男女,感觉得到冲天怨气。

    粮价涨上天,百姓买不起粮食,当然有怨气。

    而那几个维持粥铺秩序的小吏也是一脸“怨妇”像,原因,自然是因为光干活却没好处拿。

    官府为平抑粮价,不是没想过办法,但是开官仓以平价卖粮,只会被那些早有准备的奸商把粮食都买光。

    所以,官府换了个法子:在城中各里弄设粥铺,然后组织一些小商贩“掌勺”,将粮仓里的存粮煮成粥,按照往日的“平价”,卖给城中居民。

    然后,派出吏员在各粥铺维持秩序,以防有人搞乱,顺便监督这些卖粥的小商贩是否偷工减料。

    并且分派里吏在各粥铺把守,甄别前来排队买粥的人,是否为本里弄的街坊邻居,还是故意来消耗米粥的不明身份人士。

    干这种干活,没有钱,也没好处,那些小吏能有好脸色才怪。

    而且新问题又出现了:开粮仓的时候,发现账目和实际库存不符。

    譬如账面上,粮仓里有好粮一万石,结果紧急调用时清点后发现,不仅存粮数量不对,且粮食大多是陈粮烂谷。

    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

    无论如何,总得有个说法。

    各种说法都有,原因也各有不同,查来查去,不了了之。

    于是乎,连官员都被折腾得苦不堪言了,顺带被粮价飞涨所连累。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新税制要实行,导致市面上人心惶惶,连带着物价飞涨。

    所以,如今建康城里,无论官民,对新税制的怨气越来越大。

    这是有人故意往新税制泼污水,因为直到目前,行新税制的诸多事宜尚在筹办中,怎么可能影响到物价。

    祖珽经过粥铺,继续向前走。

    粮价暴涨,连带着物价飞涨,这是事实,人们总需要找个罪魁祸首来发泄怒火。

    这罪魁祸首自然由“监建康税事”的李笠来当。

    如今满朝上下,不知多少人等着看李笠的笑话,随着建康粮价居高不下、继续上涨,各种阴阳怪气的说法都冒出来了。

    毫无疑问,新税制的推行,得罪了建康城里的无数人。

    这些人的利益盘根错节,当了几十年皇帝的梁武帝萧衍,一直都不敢动。

    现在,区区一个出身卑微的武臣要动,必然会引起激烈的反抗。

    那帮人现在只是哄抬粮价,用软刀子砍人,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李笠无法调动大量粮食来击穿建康奸商的钱袋子,首先他没这个权力,各部配不配合另说。

    其次,建康城里的奸商本身资金雄厚,并且特意向城中那些放债的大户、寺庙借钱,所以资金充裕,连国库都比不过。

    而且,李笠也得不到官僚们的支持。

    因为粮价暴涨之后,官府要开仓低价卖粮平抑粮价,结果粮仓里各种破事就顺带着见了光,扯出一堆窝案,这要让多少官员倒霉?

    敢打官仓主意的人,后边必然有权贵做靠山,那么,让查账的官员如何应对?查?还是不查?

    甚至连在粥铺蹲守的小吏们也是一脸幽怨。

    而且,奸商们敢哄抬粮价,必然是有靠山默许,这些靠山们,暗地里阻碍朝廷采取措施平抑粮价。

    于是建康粮价只涨不跌,建康官僚们却仿佛不是很急,坐看民怨沸腾,却很好的把握了“度”,让民怨只往李笠那边烧。

    现在,建康城里恐怕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诅咒李笠不得好死了。

    这样的局面,形同死局,无法化解。

    官仓放粮、从外地调粮,然后设粥铺卖“平价粥”给建康的贫苦百姓吊命,如此措施又能撑多久?

    上表请求“暂缓改革税制”的官员,如今已是越来越多。

    录尚书事的湘东王,已经多次找李笠详谈,问“到底有无把握”。

    而太后也坐不住了,召李笠入宫,询问当前情况,虽然没有明说,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众怒难犯,宰辅们对新税制的支持,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眼见着李笠就要名声扫地。

    众怒之下,新税制胎死腹中,连生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祖珽当初为李笠谋划的时候,就已经指出了这一点。

    当然,李笠及张铤,也想到了这一点。

    所以,李笠可不是傻乎乎回京就职,什么都不准备就直接往火坑里跳。

    祖珽一脸轻松,缓缓走着,不知不觉,来到秦淮河畔,朱雀航附近。

    秦淮河两岸邸、肆密布,鳞次栉比,称为“边淮列肆”,十分繁华。

    久仰建康大名的祖珽,如愿在建康游览,对这座古之名城有了最直接的认识。

    建康在册的户数,目前大概是二十六万左右,以每户五口计,就是一百三十万人,其规模,不亚于齐国国都邺城,繁华程度也不毫不逊色。

    尤其秦淮河两岸,因为河水上东接运渎、下西通长江,所以无数货物在此集散,船只往来如梭,聚集了大量邸、肆。

    建康城里又有诸市,每日热闹非凡,百万人口的大都会,日常消耗的物资不计其数,随之而产生的大量商业交易和物资流通,本该能征收大量商税。

    然而,收不上来。

    无论是关津、市集还是边淮列肆,税吏根本就无法对有靠山的商贾足额征税,也无法阻止这些人偷税、漏税、逃税。

    所以征税的目标就落在那些普通行商坐贾,以及各类小商贩。

    这些人被税吏折腾得苦不堪言,又被市令巧取豪夺,于是怨声载道。

    官府费尽力气,商税收得不多,又要承担骂名。

    一切的一切,都是李笠所说“利益集团”在搞鬼,祖珽觉得“利益集团”这个词不错,很形象。

    所以,面对李笠要替朝廷推行的新税制,这些利益集团,就像贞洁烈妇反抗登徒子调戏那样,愤怒而决绝。

    想到这里,祖珽眯起眼睛。

    比起劝娼妇从良,他喜欢让贞妇堕落。

    无他,刺激耳。

    所以,他故意引诱许多良家女,然后看着这些良家女从开始的与一人私通,到接受多人“递寝”,一步步变得人尽可夫。

    对方越是正经,越是强调什么“妇道”、“守节”,越是怒容满面,他就越兴奋,越要得手。

    现在,建康城里的“贞妇”越是剧烈反抗,就越让祖珽觉得兴奋异常。

    数人匆匆而来,向祖珽禀报在边淮列肆打听到的消息:还是没货,谁家都没货。

    即便愿意“全额预付定金”,也没有商家敢收,因为真的没货。

    “好,很好!”祖珽笑起来,笑得很开心。

    这场仗,他们赢定了!

 第七十章 怎么会这样

    四月,入夏后天气变得炎热起来,但还称不上酷热。

    而陈和及几位豪商,此时心急如焚,心仿佛比太阳还要烫。

    进入四月,建康粮价已经涨到每斗两千文以上,却没人认真管,因为许多官员等着看笑话。

    而官府给那些“穷鬼们”吊命的粥铺,还在勉力维持。

    上表请求“暂缓”税制改革的官员也越来越多,种种迹象表明,刚做好筹办事宜的新税制改革,即将胎死腹中。

    可是,这“胎”没死,他们的麻烦先来了。

    夏天到了,春天结束,但紧要的货一直不够,几位在此借酒浇愁,却越浇越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人说着,放下酒杯双手托着头,手指深入头发,用力的捏着头皮:“这不能啊,这不能啊!”

    “货都到哪里去了,怎么比起往年,少了那么多!”

    陈和听着牢骚,只能无奈的笑笑。

    “货”,指的是香药,香药的用途很多,譬如制作香囊,给衣物、被褥熏香,或者用于香炉,给房间熏香等等。

    虽然香药很贵,但富贵人家离不开香药,少一天不用都不行。

    这在权贵、宗室、士族云集的建康,尤其如此。

    然而梁国国内不怎么产香药,各地消耗的大量香药,主要来源无非两处:西域,海外。

    蜀地尚在梁国版图时,有西域胡商经吐谷浑走陆路入蜀,贩来大量西域香药,这些香药走长江水路,抵达建康,或销往各地。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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