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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乱世栋梁-第74章

小说: 乱世栋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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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当家的坐船拼命冲出去,被几艘船追赶,一路拼杀,逃了大半夜,还是没逃掉。

    船上的人都死光了,有的被砍死在船上,有的跳船逃生,却被对方追来,用鱼叉叉死在水中。

    只有这个年轻人命大,跳水后躲在船尾,人潜在水里,将一根芦管伸出水面呼吸,这才侥幸逃过搜查,活了下来。

    死者尸体都被扔入水中,对方还放火烧船,但天色渐亮,火刚烧起来没多久,就被巡逻经过的官船发现。

    船保住了,年轻人获救,而他被血腥的杀戮吓得魂飞魄散,直到现在还没回过神。

    彭禹知道了事情经过,让人带着这年轻人上岸休息,他看着血迹斑驳的甲板,陷入沉思。

    最初,只是一个寨子出现内讧,大当家被杀,二当家上位。

    这没什么,山湖人的寨子,聚集许多亡命之徒,能够做大当家的,手上必然沾了上一任大当家的血,现在被后来者取代,也没什么。

    然后,有两个寨子相互攻杀,袭击对方的船只,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山湖人的寨子都在偏僻之处,没有像样产出,只能靠对外劫掠。

    为了争夺地盘,必然会发生冲突。

    但是,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彭蠡湖区各地渐渐不太平,仿佛许多寨子里的二当家、三当家急躁起来,急不可耐的想要取而代之。

    亦或是有寨子想要吞并其他寨子,于是,寨子和寨子之间、寨子内部的关系渐渐恶化,你防我、我防你,你杀我、我杀你。

    山湖人寨子之间原本的宁静不在,渐渐乱起来。

    越来越多的厮杀,导致彭蠡湖区边边角角水域出现越来越多的浮尸,出现越来越多的空船,船上血迹斑斑。

    彭禹作为游军尉,对鄱阳郡彭蠡湖区的情况有些了解,各种渠道传来的消息,是有人贩卖违禁的铠甲,而且是环锁铠,又称“西域软甲”。

    这种软甲可以贴身穿在身上,如衣服般柔软,却能防刀砍,罩了外衣,根本就看不出来。

    居心叵测的人穿了软甲,就敢暴起发难,袭击别人,搏斗之中不容易受伤,获胜的把握极大。

    以至于有些寨子、寨里有些小当家得了这些铠甲后,有恃无恐起来。

    想着想着,彭禹有些为难,这些山湖人得了铠甲,如今只是内讧,想的是寨子里夺权,亦或是吞并其他寨子。

    所以官府乐见对方自相残杀,杀得血流成河,但这些人迟早会把目光放到过往商旅、沿湖村落上。

    届时水寇来袭,仗着身上有铠甲护体,会更加疯狂,各地村落的防御会变难。

    虽然水寇不可能全员都穿上环锁铠,但一些骁勇善战的亡命之徒仗着铠甲逞凶,官府这边的伤亡恐怕会增加。

    想到这里,彭禹叹了口气。

    和官府作对,肯定没有好下场,寨子之间相互攻杀,只会让人渔翁得利,这样的道理,老一辈当家明白,那些急着上位的后生,不明白。

    山湖人之间的事情,也只能让山湖人自己解决,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一辈“山湖人”,管束管束自己那些蠢蠢欲动的后辈。

    或者,当家们找个安全的地方碰个头,当面把话说清楚,消除误会,把规矩再立一遍。

 第十一章 乱(续)

    彭蠡湖某处,狭长的小岛周围遍布船只,这些船只宛若浮在水面上的房子,连同小岛一起,构成了一座漂浮在水面上的市集。

    船市,是这个自发组成水上市集的称呼,这里没有税吏,各地渔民、船家定期聚集在这里,构成一个热闹的市集。

    渔民、船家、商旅相互之间各取所需。

    一如乡村里的草市那样,船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行一次,持续两三日时间,这期间,聚集而来的船只熙熙攘攘,什么样的人都有。

    岛上还会搭起各种帐篷、草棚,聚集而来的各地商贾在岛上摆地摊,和形形色色的人们做买卖。

    船市结束后,船只如云消散,喧嚣的小岛便恢复原本的宁静,依旧是蓝天白云,依旧是荒无人烟。

    船市一隅,一艘船上,留着成人发髻的武祥正在喝酒,并与陪酒的暗娼打情骂俏,其熟练程度,比起一年以前大有不同。

    一年前他来这里,仿佛肉上砧板,眼睛都不敢多看别处一下,做完买卖逃也似的走掉,更别说和陪酒的娘子们打情骂俏。

    如今一年过去,武祥的脸皮练出来了,和陪酒娘子挨挨蹭蹭也不会脸红,愈发游刃有余起来。

    当然,这都得益于兜里有沉甸甸的铜钱。

    这处船市很有名,武祥以前跟着阿耶来过,李笠和梁森也来过,不过大伙都是在这里卖了渔获、买了日用品便回去,舍不得花钱买酒。

    更不会和陪酒的暗娼打情骂俏:即便不那什么,人家陪酒也是要收钱的。

    而这些陪酒小娘子,消息灵通,想要从对方口中听到有用的消息,也是要钱的。

    “最近各处可不太平呀”陪酒娘子靠着武祥,一边斟酒一边说:“妾听说,许多寨子相互间抢地盘,原本的规矩,怕是不顶用了。”

    “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如今开始抢地盘了?”

    武祥问完,拿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看着窗外小岛方向,漫不经心又问:“几位当家呢?不管管么?”

    “哎哟,管什么管,本来几个寨子原本就有宿怨,大当家的可以忍,底下等着出头的人,哪里能忍?”

    “是么?”武祥把视线收回,将几枚铜钱塞进陪酒娘子领口,抽回手时,又摸了摸对方的面颊,问:“莫非是出了什么事,让许多人有些急不可耐?”

    “当然”陪酒娘子见这小子如此老练,又大方,便把打听来的消息悉数说出:“妾听说,有人搞到了违禁的铠甲,于是胆子大了起来。”

    “铠甲?以前不就有么?怎么现在会如此特别?”

    “郎君有所不知,妾听说,如今让人胆大的铠甲,唤作环锁铠,十分柔软,又刀箭不入,穿在身上,如同衣服一般,看不出来。”

    “于是,得了环锁铠的人,胆子大起来,开始暗算别人,如今不要说是寨子和寨子之间抢地盘,寨子里,那些想着当大当家的人,也起了心思。”

    “妾听说,这一领环锁铠,能卖到十五万钱以上,想买还买不到哎哟郎君真坏啊!”

    武祥故意把酒杯里的酒倒到小娘子胸前,弄湿一小片,小娘子娇嗔起来,却贴得更紧了。

    “我手抖了,莫要生气。”武祥把一小袋钱放到对方怀中,又问:“那么,我想买这环锁铠,不知”

    “妾可办不到不过”

    小娘子用手指在武祥胸口画圈,画了一圈又一圈:“郎君可得心里有数,妾觉得,原来的规矩,恐怕就要不成了。”

    “怎么说?”武祥掏出一枚银首饰,在小娘子面前晃了晃,然后插在对方发髻上:“我可真是被你这消息吓坏了。”

    “莫慌,这和旁人无关。”小娘子笑了笑,压低声音:“老一辈定下的规矩,本来后生们是不敢说什么的”

    “不过,有了环锁铠后,许多人的胆气壮了,觉得老家伙们占着位子实在碍眼,规矩应该改一改了,所以”

    “之前定的规矩,不过是大伙相互之间奈何不了谁,便坐下来谈,和气生财,如今,有人仗着手下有了环锁铠,不怕刀箭,便要恃强凌弱,重新立规矩。”

    “今日船市,有几个大当家和船主到岛上碰头,就是要把话说清楚,妾听说,这老一辈的还想着按规矩来,所以,得管束自家的后辈。”

    武祥问:“他们管得住么?”

    “谁知道呢?”小娘子轻轻笑起来,“这些当家的,当年不也是把头上的人拱翻了,才坐上那个位置?”

    武祥若有所思的问:“也就是说,岛上的聚会,会出事?”

    “是呀,说不得一会就出事了,届时大伙摇船外逃,挤来挤去的,怕不是要出事,郎君可得小心些。”

    “那我跟你挤来挤去的,会出事么?”武祥捏了捏小娘子的脸蛋,又把一小袋钱放到案上,然后起身:“过阵子,我还会来找你,如果船市还在的话。”

    小娘子收了钱,问:“不知郎君想知道些什么消息?”

    “我想知道,这两日出事后,哪些人笑到最后。”

    武祥说完,走向舱门,小娘子赶紧相送,结果刚出船舱,就见岛上冒起火光,又有浓烟升上天空:那是岛上搭起来的帐篷、草棚着火了。

    “开始了呢。”武祥看着那蔓延的大火,淡淡的说,见周围船只慌慌张张解缆绳准备开溜,他却不慌。

    身怀利刃,杀心骤起,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环锁铠,也能达到类似效果。

    一如李笠所言,环锁铠可以作为肥料,让许多山湖人寨子及大小当家心中的猜忌和野心快速生长。

    环锁铠穿在身上,再穿外衣为掩护,外表看不出来,骤然发难搞偷袭的成功几率大增,并且能在格斗中占上风。

    对手急切间砍不死自己,但自己可以砍死对方,于是,弱肉强食开始。

    当下位者想要上位并有恃无恐时,老规矩就维持不住了,寨子和寨子之间的信任、默契被打破,寨子内部的主从关系同样会被打破。

    所谓的秩序也会随之慢慢瓦解。

    这个过程不是一两个月就能结束的,也许长达数年,但毫无疑问,新旧秩序更替的时候,必然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忙着浑水摸鱼,就无暇多想。

    不会注意到,有些事情,正在起变化。

    而这些变化,不过是用了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环锁铠就做到了,再辅以谣言,以及适当的挑拨,让各个寨子以及寨子内部猜忌之心渐起。

    一如李笠所言,环锁铠本身没什么,被其助长的野心和猜忌,才是吃人的怪兽。

    武祥登上自己的船,船向外走去,周围无数的船只都在向外走,纷纷逃离火势越来越大的小岛。

    微风吹来,带来些许炎热,以及厮杀声、呼喊声,武祥回首望去,只见岛上浓烟滚滚,开始慢慢化作篝火堆。

    火已经烧起来了,而彭蠡湖的其他地方,也会慢慢闪烁火光。

    他第一次感觉,操纵人心、挑拨离间成功后的成就感,是那么的让人惬意。

 第十二章 困境

    上午,作场一角,操场里,做完早操的小女工们集中,听站在讲台上的“领导”训话,她们的领导,即“办公室主任”赵孟娘。

    赵孟娘穿着合身的“工作服”,左手拿着个纸皮卷大喇叭放在嘴边,高声说着话,身板很直,说话中气十足,右手时不时挥舞。

    “这个月大伙的表现不错,距离本月结束还有三日,大伙一定要再接再厉,超额完成任务,争取拿到一等奖金!”

    “有人可能觉得累,不要紧,再坚持三日,就有连续三天的工休,届时就能好好休息,我们还会组织大伙出去郊游”

    旁边,李笠听着赵孟娘给女工们鼓劲,听着听着,不由得多瞥了对方一眼。

    赵孟娘已经进入了状态,情绪兴奋,语气激动,面颊微红,由肢体语言可以看出,这位已经被权力所陶醉,并已适应了。

    管理数十人的权力,也是权力,哪怕管的不过是作场小工,大大小小的权力,本质都是一样的:能让人沉醉、迷失,上瘾。

    夏初,赵孟娘跟着他来白石村时,马上就管起李家几个奴婢,管得不错。

    于是,李笠把赵孟娘调到作场管厨房,管得也不错。

    然后,李笠让赵孟娘管女工起居,管得井井有条,他便根据赵孟娘的表现,予以提升,成了“办公室主任”。

    主任,是后世的职务名称,如今被李笠用在作场里。

    办公室主任,负责考勤、后勤,职责不小,权力也不小,而赵孟娘的才干,也担得起这个职务。

    于是,赵孟娘摇身一变,变成作场里员工敬畏的“赵主任”,平日里见了,都要恭敬的打招呼。

    有权力加持的赵孟娘,走路带风,说话斩钉截铁,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那么问题来了:作为一个女细作,本职是色诱,得目标人物重用的同时,却无法得目标人物的享用,如此进退不得的困境之下,赵孟娘会是什么纠结心情?

    李笠判断赵孟娘是黄大车派来的细作,却要将计就计,免得黄大车“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所以,把赵孟娘晾着。

    对方为了得他欢心,必然努力表现,于是,一个勤奋工作的“赵主任”就出现了,也确实干得不错,让急缺内务管理人才的李笠得了及时雨。

    然而,模样俊俏的赵孟娘,暂时没有侍寝的可能,所以,只能继续努力表现。

    赵孟娘被变相软禁在作场里,无法外出,无法和外人接触,无法把消息传递给黄大车,但黄大车会知道赵孟娘受重用,于是信心倍增,愿意等下去。

    不会再想别的办法来刺探轮盘的秘密。

    久而久之,得重用却无法成功色诱的赵孟娘心态会变,变得焦躁,因为她始终得不到目标任务的“心”,距离拿到秘密遥遥无期。

    黄大车不可能无限期等下去,而赵孟娘来这边做细作,恐怕是有什么把柄或者亲人被黄大车捏着,不得不“深入虎穴”。

    时间再久一些,黄大车会怀疑赵孟娘是不是已经“变节”,而赵孟娘会担心黄大车认为自己无能、“变节”,于是对亲人有所惩罚。

    如此一来,两个人会陷入“囚徒困境”,应对失当,最后,李笠就能见机行事。

    以上,建立在“赵孟娘是黄大车派来的细作”这一推断上,李笠觉得和女细作周旋,也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赵孟娘讲话完毕,李笠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赵孟娘宣布解散,女工们列队走向食堂,用餐后就要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赵孟娘跟着李笠,向办公室走去,李笠一边走,一边交代:

    “女工们有什么困难,有什么情绪,有什么想法,你都要多注意些,一味地罚是不行的,我们作为管理者,要有人情味。”

    “罚,不是目的,而是手段,作场如今运作良好,不缺那点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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