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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逆天好运公子白-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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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妻翻身搂住他脖子,嗔道:“人生还长着呢!日后如何,还得再看!若这世间所有人都这般,且不论发生什么,都不改初衷,该多好啊!”

    柳霁月不由哈哈大笑:“你这想法也忒天真!这世间断不能谁都如她这般讨喜!”

    这话实在,譬如此时,就有人与他想法相同。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永寿殿,大半夜了还灯火通明,任袖披着头发赤着脚,满屋子乱窜,几乎是见啥砸啥,一身玄色凤鸟纹深衣穿得松松垮垮,也没人敢上前劝阻。

    白景源半夜被人叫起,由健仆背着疾奔而来,刚进门,就差点被一只迎面飞来的漆碗砸到。

    他倒是好运,占了视野开阔的便宜,在那漆碗飞来的时候,就下意识往下缩了缩,只是跟在后头的鹿儿就倒霉了,被砸了个正着,霎时间,鼻血直流。

    这会儿他也顾不得关心鹿儿,实在是现场有点吓人。

    殿中摆设全都砸得稀碎,陶的、玉的、金的、银的,各种碎渣铺了一地,瘪掉的青铜器具、也滚得满地都是,永寿殿那比起他处要大不少的窗户,也有两扇倒霉的,从中间被砸了个大大的破洞,春日里料峭的寒风很是不客气,逮着机会拼命往里钻。

    白景源是被支离带人半夜从榻上挖起来的,一路来得匆忙,好悬才把衣裳穿上,自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种事情很好办,女人嘛,就是要哄啊!甭管她为啥生气,哄就完事了!

    见任袖这会儿正踩着翻倒的长案撑腰喘气,再有空中还未落地的纸张,白景源不须细想,就能在心里描绘出她刚才一气呵成的动作。

    “娘娘这是怎么了?”

    白景源跳下健仆的背,顺手裹紧散开的衣襟,挑了个能下脚的地儿站了,先是随口关心了一句,就开始骂起缩在墙角的仆从来:

    “都是死人吗?孤要尔等何用?!还不快些把这地上收拾了!扎到母后的脚怎么办?”

    往日里,他对任袖身边这些得用的仆从,根本不会这样,之所以大声呵斥,不过是想唤醒这群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灵魂。

    众人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就像有了主心骨,纷纷爬起来,用袖子去扫地上的碎屑,不论什么,都卷在袖子里,不一会儿,地上就干净了。

    只是某些地方的漆受到了损伤,并不是他们用心擦拭,就能恢复如初的。

    见他们忐忑的看着自己,白景源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又扯着嗓子吼:

    “阿瑟!阿瑟你死哪儿去了?还不给娘娘煮一碗甜汤来顺顺气!”

    阿瑟一直都在距离娘娘最近的地方,大有见势不对就要扑过去的架势,听到他骂,不仅不怒,反而笑了起来。

    “娘娘,您看,大王都被您吓到了,气也出了,不如先坐下喝口汤?”

    早有机灵的茶水婢将娘娘最爱的甜汤捧来,阿瑟只需接过,再转手递过去就行。

    也不知是不是发泄够了,任袖甩袖进了内室,坐在榻上捧着碗愣愣出神。

    白景源仗着年纪小钻了进去,吩咐其余人退下,只留了支离与阿瑟,这才温声询问:“娘娘这是怎么了?不管什么事,总有解决之道,娘娘莫要气坏了自己。”

    平日里这女人在情绪控制方面还是很成功的,哪怕被世家算计,也能安静的坐在珠帘后,不骂人,也不跳脚,今日这是怎么了?

    想来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白景源自己消息不够灵通,许多事都是从她这里听到二手或者三手四手无数手的,某些事情不能及时知道,也很正常。

    不管多么冷静的人,在某种情况之下,脾气都会压不住,那就是当她被家人算计的时候。

    任袖很久没这般怒过了,实在是、实在是

    见他大半夜赶来好言好语的劝,任袖突然有点想哭。

    于是她就扑在被子上,大声嚎哭起来。

    这是受委屈了?

    白景源示意支离跟他说说,支离看了看任袖,没有理他。

    得,没有得到吩咐,这人就是个锯嘴葫芦。

    白景源也不恼,自顾自在那榻前厚厚的地毯上坐了,坐着坐着觉得不舒服,又从榻上扯了一条被子下来,打算一边睡,一边等她哭完再说。

    大半夜被人弄醒,正是睡得最香的时候,亏了谁也不能亏了自个儿。

    任袖趴在被子上哭,被子被扯走一条,自是不可能发现不了,见他这般自在,一副不管遇到啥情况,都要尽量让自己过得舒服的样子,突然就不想哭了。

    “郑国欲占荆山,结果出师不利,惨遭金赵围剿,故欲与楚结盟。”

    却是经过小半年的观望,确认燕人退入草原深处后,对荆山有意的几国,开始争了。

    之前乱成那样,郑国都能按兵不动,怎么突然就动了这个心思?

    “季氏不是习惯守成的吗?怎会争这些?”

    白景源不敢置信!

    他曾与季孟同行几载,对这些事还是很了解的,毕竟是外家嘛!属于不稳定因素,他自是要尽量掌握多点消息。

    任袖叹口气,从头细说,白景源这才明白,原来,不是季氏要争,而是那位不安分的外祖父要争!

    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坚定,死也要争!

    为了赢得楚国联盟,他那位天才便宜外祖父想出了个好主意,他决定以王后病危为由,将出嫁的女儿,也就是任袖叫回去。

    母亲都快死了,女儿还不回去见她最后一面,怎么都说不过去,他打算得挺好,等任袖到了春山,就将她软禁起来,以此为由,逼迫楚王出兵。

    若楚王拒绝,那他就是个不孝子,不配当大王!

    若只是这样的话,以任袖的性子,自是把他当空气,绝对不会搭理,可他为了把事情落实,竟打算让自家王后真的病危!

    郑国王后是季氏女,她那位彪悍的亲爹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蹦得八丈高!

    “想让我闺女病危?你怎么不亲自病危?”

    于是,郑王死了命的要弄死王后,老丈人死命的护崽,就在观望燕国态度的这段日子里,郑国内部掐成了一团。

    然后,郑王赢了。

    因为他甜言蜜语,劝住了自家媳妇。

    他的招数也不高明,只问自家媳妇“袖儿嫁到那么远,如今又在守寡,日子可不好过哩!你这个当娘的,就不想见见她吗?”

    王后单纯善良,一听这话,可不就是?

    再牛逼的堡垒都怕内部出叛徒,于是,在郑王后的配合下,郑王终于争赢了。

    然后自家太后娘娘就开始气得发疯了。

    也不知该气亲娘,还是该恨那无良亲爹?

    “外祖就是心软”

    任袖搓着脸,低声呢喃,若她是她外祖父,定会弄死这不像样的女婿,把亲外孙扶上位。

    可惜,外祖他老人家是化人,要脸。

    若他不要脸,郑国还有任氏什么事?季氏早就取代任氏了。

    听了一耳朵劲爆八卦,白景源咂咂嘴,两眼发直:“娘娘,要脸的人都活不好啊!”

    这事儿还真挺难办!

 第255章 娘娘,我突然有点后悔

    事情有多难办,任袖又怎会不知呢?

    若是简单就能搞定,她也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娘娘,我突然有点后悔。”

    白景源拥着藕色丝被坐起来,认真的仰头看着榻上坐着的任袖。

    春天的夜晚并没有多热,太后娘娘的卧房里还铺着厚厚的羊皮地毯,摸起来毛绒绒的,坐上头感觉还挺舒服。

    任袖正盯着侧方的雁鱼灯出神。

    这盏金灿灿的青铜雁鱼灯,高高扬起的脖子上刻着铭,铭记载了她嫁到楚国当王后这件事,是她的母亲专门命人为她制作的,说是放在榻边,睡觉前能看见,醒来也能看见,这样就能知道母亲在遥远的春山,每一天都在想念她。

    狂怒过后,她感觉浑身力气都同怒火一起倾泻而出,如今整个人都像被倒空的米袋子,只想软踏踏的坐着想想心事。

    男人们眼里只有利益,何曾有谁会在乎她母亲的感受呢?

    那个善良软弱又天真的女人,也不知如今是否安好?

    任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为了母亲回去一趟。

    正琢磨着,若她去了郑国,果真被软禁起来,这个便宜儿子怕是巴不得她再也别回来,忽听他这般说,便顺口问:“后悔什么?”

    “前些日子娘娘让儿挑选后宫人选,儿不该那样选。”

    白景源一脸严肃,好似他真在为那事后悔一般。

    “哦?为何?”

    之前不说得头头是道,娶那种傻大姐儿才能过安生日子吗?这才多久,就要后悔?

    果然,男人不管多大,都是这样,什么样的都想要,偏偏还虚伪得紧,总是假惺惺的说这不喜欢那不合适,事实上,所谓的不合适不喜欢,永远只针对那些已经属于他的女人。

    屋里只有支离和阿瑟两个心腹,太后娘娘的鄙夷根本就不掩饰。

    白景源一点也不介意,相当光棍的耸肩摊手,无奈至极道:

    “事实证明,娶妻还是该娶聪明的,一来避免儿孙脑子不好使,二来,若有朝一日,我也遇到这种情况,总不至于让女儿为难成这个样子。”

    在他看来,任袖之所以陷入这样的境地,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有个糊涂软弱的亲娘。

    同为男人,他很能理解郑王开疆拓土的雄心,为了实现人生抱负,牺牲出自对头家的妻子,虽然道德上说不过去,但,真遇到这样的事,很多人都会像他这样做,细想起来,除了骂他一句渣男,还能怎样呢?

    显然太后娘娘与他看法相悖,听了这话,顿时柳眉倒竖:“母亲爱我,才会时时担忧,她又有什么过错呢?倒是父王心狠罢了,天晚了,你快退下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很生气,但她这会儿已经没力气生气了。

    太后娘娘心累的摆摆手,躺到榻上背对着他,不再言语。

    白景源无奈起身,出得内室,就见鹿儿迎了上来。

    鹿儿打小就是在宫里长大的,最是懂规矩,见他出来,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取出件宝蓝色丝缎斗篷为他披上,护着他往外走。

    出了永寿殿,下了台阶,屋里灯光就照不到了,正暗骂支离势力,用得着他的时候,就派健奴来背他,用完就让他自个儿走夜路回去,实在讨厌,就见台阶侧面被风的角落里钻出个瘦小的半大孩子。

    正是颜延。

    那个有点呆,有点憨,以前伺候他如厕,后来给他打杂的小侍从。

    “大、大王,奴、奴奴眼神好”

    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没说完,这憨货就缩着肩递过来一根麻绳,随即也不管他抓住没有,直接往前走。

    他是个笨孩子,打小学什么都艰难,带他的老侍从就让他只练一样本事,那就是摸黑走路,练成了,至少还能伺候贵人如厕。

    这种尴尬的差事,最要紧的就是降低存在感,又因这活儿没有所谓的上班时间下班时间,只要主子需要,半夜也得伺候。

    晚上黑漆漆的,想要摸黑干好这事儿,还不打翻恭桶,他也是有本事的。

    麻绳系在颜延腰上,大概两米长。

    这么冷的天,白景源被人接来的时候也没说什么时候回去,他就这么等在外头。

    哎!

    白景源什么也没说,只握紧了手中的麻绳,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鹿儿看着前头钻进夜色中的颜延,不由暗叹,这世间,总有一些憨人有憨福。

    若是旁人,鹿儿一定会怀疑他是处心积虑来讨好大王,换了颜延,这就是个认死理的呆子,他来,就是真的想来,而不是因为想得到什么,才来。

    三人一路匆匆回到朝阳殿,仆从们大多还不知道自家主子离开了又回来了,倒是庖彘早早等在门口,见他进门,就捧出来一罐姜汤。

    白景源仰脖儿喝了一大碗,又将剩下的分给了颜延和鹿儿,这才吩咐匆匆赶来的辞:“去叫胥云来一下。”

    “大王可是哪里不舒服?奴奴也好告诉胥医者,让他带着药来。”

    白景源便指着颜延,“他受寒了,”又指着鹿儿,“他脸不小心撞了。”

    鹿儿低下头,感动大王记得自己受过伤,也理解他为何这样讲,不仅不觉得不高兴,反而因为他的成熟而欣慰。

    辞快步去了,白景源又让庖彘给他拿壶酒来。

    说起来他穿越后还不曾正经的喝过酒,睡到半夜被人弄醒,现在想睡又没有睡意了。

    “大王可是有什么烦忧事?”

    庖彘这些年胆子大了些了,想着大王年纪小,不宜饮酒,就想劝一劝。

    白景源心道,我这是高兴,才想喝一杯啊!

    他年轻的时候,狐朋狗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总不会忘记叫他一起,这让他很得意,然后爸爸就一脸鄙夷的告诉他:“这可没什么好得意的,当你的朋友们遇到麻烦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你,你才该得意!”

    他很不服气,跟爸爸拍桌:“别人有好事不叫你,遇到麻烦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你,这有什么可得意的?!”

    然后爸爸也恨铁不成钢的骂他:“吃喝玩乐的时候叫上你,那是因为你擅长吃喝玩乐,遇到麻烦的时候想到你,那是因为你靠谱,能为他们提供帮助!咱们这样的家庭,哪怕养只猪,他也能明白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什么好玩什么不好玩!什么时候别人遇到麻烦了,着急忙慌的来找你,你再来跟我拍桌子吧!”

    经过多年努力,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这么重要了呢!

    可惜爸爸不知道。

    这些事他没法解释,只瞪了庖彘一眼:“莫要多话!让你去,就快些去!”

    庖彘果真不再多言,只是酒端上来的时候,被装在一只巴掌大的锥形陶壶里,晃一晃,竟只有半壶,也难为他找得出来这么小的壶!又做得出这种事!

    白景源觉得好笑,也不为难他,拿起小酒壶,仰脖儿就喝。

 第256章 别看这主意很馊

    穿越者的欢喜与乡愁注定与旁人无关,就着两口浓香的米酒,白景源咽下了所以的激动与不甘,努力让自己跃跃欲试的冲动平复。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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