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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第4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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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比皇帝都高贵的位置!

    皇帝还要担负国事,皇帝只是一朝一代。衍圣公却是千春万代只需要接受世人的敬仰。

    今夜之后,自己这一脉就是大宗。

    孔兴弨心头火热,他看到孔兴弼惨死在乱箭之下,浑身被血浸透。他只觉得这冲天的血腥气也是香甜的。

    孔兴弨舔了舔嘴唇,大喊道:“快!杀刺客!为公爷报仇啊……”

    他脑中已将局势剖析地很清楚。

    今晚的刺客应该就是王笑派来的,现在衍圣公已经死了,王笑很可能要干预下一任衍圣公的人选,然后接着分田、动圣府的利益……

    换言之,自己要眼下要除掉的人,一是王笑,二是孔兴燮。

    王笑那边,已经派鲁铁陀去东阿县杀了。但不够,之前是替孔府办事派一拨人去就行,现在是替自己办事,那就要万无一失,得再派人去。

    而孔兴燮这边,要杀,最好是今夜。

    这般想着,孔兴弨招过两名自己的心腹,低声道:“你们带人去后院找找,找到兴燮,明白吗?”

    “明白。”

    “我听说后院有三百人守着,你们带八百人过去……”

    林庙守卫司的两百五百人到现在终于集结起来,但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现在也只剩不到两千人。

    孔兴弨颇有魄力,直接调开一半人数,又下令将大堂包围起来,并不急着让人冲进去杀。

    他不急着马上消灭刺客,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先确定该死的人都死了没有。

    下一刻。

    “轰!”

    一声巨响,衍圣府的大门轰然倒塌下来。

    “嘭。”大门砸在地上,门板上嵌着的硕大威武的狻猊也摔得灰头土脸。

    孔兴弨缓缓转过头。

    只见一员大汉高坐马上,身后密密麻麻恐有上千人马。

    “这……”

    孔兴弨倒吸一口凉气。

    “杀啊!”

    没有通报,没有叫阵,双方直接厮杀起来。

    血洒在孔府外两人高的雌雄石狮上,洒在那“与天并老”的门联上,洒在二门那块“圣人之门”的竖匾上,洒在那无比显赫的重光门上。

    孔兴弨被守卫包围着,跪坐在地上,心中有绝望浮上来。

    “是王笑,是王笑动手对付孔家了……逃不掉的。他手上有数万兵马……”

    下一刻,他忽然念头一转。

    “不对!就算是王笑,也不敢明着对付孔家。他不能真的派数万兵马来。所以,到现在他还是没打出旗号。”

    “名不正、言不顺,我可以像对付山贼一样把这些人都打退。还有曲阜、兖州的官兵会来支援……”

    想到这里,孔兴弨站起身来,大喊道:“守住!击退这些山贼,衍圣公府将重重有赏!许你们跟着圣府世代富贵……”

    “守住!官兵快要来支援了……”

    孔兴弨所想的并不错,此时小柴禾面临的压力并不比他小。

    小柴禾率领这一千人冲到孔府,到眼前的地形他并不熟悉,因此施展不开。厮杀到现在,竟是不能冲进去将王笑出来。

    接着,杀喊声大作。

    曲阜官兵已杀向这一千人的后方……

    ~~

    “羊倌在干什么。”王笑咬了咬牙,额头上满是大汗。

    他身边的兵士越来越少,向他攻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小心!”

    浑身是伤的刘一口扑过来,“噗”的一声,替王笑挡了一刀。

    “都住手!”

    王笑皱了皱眉,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大喝道:“大楚虢国公在此,剿杀通敌卖国之叛贼,何人敢上前?!”

    之所以还自称‘虢国公’,因为虽然南京朝廷也封了他一个‘莱国公’,但印令、冠服什么也没给,更别提俸禄了……

    “别听他的!但对圣人动手,杀了他!”仅剩的一名供奉大喊一声,持刀又向这边劈来。

    王笑格了一刀,顺手劈死一个护卫,转头间只见自己的人到现在只剩七人。

    “该死……”

    他心里不由想道:“羊倌,到底在干什么,误我大事……”

    ~~

    此时此刻,孔家护卫人数依然占优,曲阜官兵已至,兖州官兵亦在路上。

    战事虽然还激烈,但孔兴弨已经预感到胜利便在自己面前……

    一声高喊从天上传下来。

    “兴禾元年,十一月初七日上。臣孔胤植,恭惟大瑞皇帝陛下,承天御极,以德绥民……”

    “顺治二年,二月初三日上,臣孔胤植,阙里竖儒,章缝微末,曩承列代殊恩,今庆新朝盛治。恭惟大清皇帝陛下,承天御极,以德绥民……”

    兵士们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大汉于月光下踏着屋檐奔过来,手里拿着两张纸,正在高声宣读。

    “臣孔胤植恭惟大清皇帝承天御极!”

    小柴禾大喜,猛然纵身一跃,跳上屋檐。

    他一扯身上的黑袍,露出一身锦衣卫的鱼龙服。

    “锦衣卫奉大楚虢国公之命,捉拿通敌卖国之叛贼,谁敢反抗?!”

    厮杀停了一下来。

    安静了片刻之后,孔兴弨大怒道:“衍圣公府何比尊崇之家,厂卫走狗安敢辱之?!谁不知你等擅做伪证,枉害良忠……”

    “公府便敢通敌卖国?!”小柴禾大喝一声,喊道:“铁证如山,谁再敢动一下,不怕株连九族?!”

    孔兴弨怒不可遏。

    ——衍圣公都被你们先杀掉了,才再拿出证据。世上哪有这样办案的道理?

    若衍圣公还活着,这证据也不足以说明什么。那就是两张草稿,之所以没丢掉,就是因为没有必要。能争天下的人又不是傻子,还真能不知道孔家在未雨绸缪?

    但就算这样,他们何苦来找孔家麻烦?一千八百多年下来,历史已然说明也孔家没有反意,孔家是如此顺从,也能帮助皇帝们稳定局势……唯一需要的,就只是一点显赫的地位,和圣人家应有的特权。

    只有底层的无知愚昧的百姓,在乎什么狗屁的‘通敌叛国’,这些人自己的祖先若没有叛国,能在元朝时活下来吗?如今还能有他们吗……

    孔兴弨想到这里,只觉气得浑身都在抖。

    “别听他们的!这是假的……”

    小柴禾早有准备,手中单刀掷过去,径直刺进孔兴弨高昂的脖子中间。

    孔兴弨身边已没了高手保护,“噗”的一声,缓缓倒下去。

    ……

    如果孔胤植还活着,只需要矢口否认,凭着其公爵之威,圣人之后的尊崇,依然可以驱使孔府的守卫、曲阜的官兵替他卖命。

    如果孔胤植事先知道王笑要来杀他,有千万种方法防住,再凭他的地位翻盘……

    但偏偏,王笑先二话不说冲进来把孔胤植杀了。此时再亮出名号,大楚虢国公带锦衣卫捉拿叛国之徒。

    孔兴弨一死,不敢与朝廷为敌的护卫和官兵们放下刀来。

    今夜之事,以后自然还会有很多非议。

    但在这时候,想为一个‘通敌叛国的死人’卖命的人终究是不多的。

    ~~

    大堂中,孔胤植仅剩的一名供奉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颗心渐渐凉下来。

    他周围的孔府护卫一点点泄了气。

    那供奉扫了王笑一眼,见他被好几个人护住。恨恨咬了咬牙,还是一刀向王笑劈来。

    这一刀使尽他毕生全力,极有威势。

    “小心!”

    唐芊芊轻喝一声,抱着王笑躲开。

    刘一口持刀迎下去。

    那孔府供奉冷笑一声,忽然一转身,刀锋一变,劈向那边的花枝。

    他看得出来,来刺杀得这一伙人当中,其实这丑丫头武艺最高。

    ——如今主家死了,老夫身死之前便拉你陪葬吧。

    花枝本就受了伤,此时本以为对方要杀王笑,没反应过来,忽然一刀劈下,她登时发现自己躲不开。

    刀光劈下。

    “嘭!”大堂后窗轰然碎开。

    一根竹子“噗”的一声刺进那供奉胸口。

    庄小运冲得太急,整个人撞在那供奉身上,两人摔出老远,那竹子又噗的一声从庄小运肩口刺穿过去,将他与那供奉串在一起……

    花枝转头看去,愣了一下。

    “这也太傻了,这还是今天第一个自己把自己弄伤的……”

 第745章 继承者

    曲阜县城内一间小宅内,孔兴弥坐在灯下。

    他虽然也是孔家之人,从祖父那一辈就从大宗搬出来了。他父亲脾气直,在宗族得罪过许多人,再后来携妻到外地为官,被流寇杀了。

    孔兴弥自小父母双亡,托着族人帮衬,考上了举人,肯定是算不上被薄待的。但他在族中不被重视也是真的。大家都担心他像他父亲那样臭脾气,与族人相处不善或得罪了衍圣公,因此并不与他亲近。

    眼下天下大乱,几年内应该不会再有科举,他也有考虑到尼山书院任个学录。

    考到最后,书院打算在他和另一名孔家子弟当中选择,于是问了他的志向。

    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孔兴弥照实回答了,生为圣人子孙,他自幼钻研儒学,认为儒家学说关注生民,子不与怪力乱神,而谈理命与气命,所谓理命是让世人丰衣足食,所谓气命则是让世人伦理政教。

    这志向大概就是‘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意思。说起来有些太大,孔兴弥也感到有些惭愧……

    这天夜里,孔兴弥依旧在家中奋笔疾书,浑然不知那学录之职已离他而去。

    到了夜里,远处隐隐有叫喊声传来。孔兴弥专注于纸墨之间,并未在意。

    不多时,有人走了进来。

    “兴弥,你在做什么?没听到大宗院里的叫喊吗?”

    孔兴弥回过头,只见来的是他的族兄孔兴弤。

    “见过族兄。在给一位友人回信。”孔兴弥侧耳听了听,问道:“怎么了?大宗院里发什么了什么?”

    “进了贼吧。”孔兴弤随口应了一句,道:“宗伯派人告知我了。尼山书院这次的缺,由我补上。”

    孔兴弥稍稍一愣,接着笑了一下,道:“也好。”

    “你不失望?”

    孔兴弥低头想了想,道:“许是天意……族兄?我想去真定府平山县一趟。”

    “那做什么?”

    “本来还在犹豫。如今不能去尼山学院?想来是我正该走这条道。”孔兴弥说着,眼中渐有了喜意?道:“我有位同窗好友?在真定府府尹大人处为幕,他写信给我?说是在平山县滹沱河两岸,有人在……在济世救民……”

    孔兴弤嗤笑一声?道:“世上哪没人在济世救民?”

    “不一样的!族兄你看。”孔兴弥递过一封信?接着有些激动地道:“这孙知新、胡敬事二人的主张,与我们先祖孔圣公是一样的!”

    一小会之后,孔兴弤从信纸中抬起头,看着孔乐弥那期待的眼神?吐出三个字。

    “你疯了?”

    “我没疯?便说这‘启民智’,岂不正合我们先祖‘有教无类’的训导……”

    “你休给我断章取义。‘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语上也’?又是何解?”

    “那是教的方法,却不是不教。”孔兴弥侃侃而谈道:“先圣不仅是说‘有教无类’?他就是这么做的。先圣之前,世间‘学在官府’?只有权贵子弟才可读书。先圣不仅收权贵子弟为徒,收的更多的还都是平民弟子?颜回、曾参、公冶长……甚至还有当时的‘蛮夷’楚国人公孙龙。世间教化?正是从先圣而起!为何到了如今?两千年过去了,读书治学的门槛还那么高?因为当权者怕百姓有了学识、他们不好盘剥。就连宗伯,他身为先圣的嫡亲血脉,他也……”

    “你闭嘴。”孔兴弤低声叱骂一句,又道:“你到底要干嘛?”

    “我要去找这孙知新。”孔兴弥眼中光芒愈盛,道:“对了,还有这‘民权’,‘孔子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是谓大同’,你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把有贤德、有才能者选出来,让老者能……”

    “你疯了,先圣的意思是让你约束自己的道德。”

    “我疯了?疯了的是这两千来的肉食者。”孔兴弥渐渐激动起来,道:“世间强权者,为了自己的地位、为了能一再盘剥百姓,不断地扭曲先圣的话语与志向,以先圣的道德、纲常、伦理来束缚世人,但他们自己呢?他们又把道德摆在哪里?族兄,这些年我们见得还不多吗?衍圣公府富贵到这种地步了,为了那几块铜板,还要把佃户往死里逼!十九叔为了自己快活,就得把人家……”

    “闭嘴,你不懂吗?放过一家佃户,别的人有样学样怎么办?大宗府上又不只有几个佃户,那是数十万人,法不严,何以拘束众人?”

    孔兴弥摇头苦笑了一下,道:“是吗?那看来族兄也不想听我说先圣的‘民生’主张了?”

    “我来不是听你说这些没用的东西……”

    “但我们是孔圣人的子孙!”孔兴弥拍了拍桌案,蓦然红了眼。

    “我们孔圣人的子孙后代啊。”他又强调了一遍,道:“世间有那么多读书人在学儒,世人都遵循孔圣人的教化。但我们孔家后代如今有几人真正学了先圣的学问,继承了先圣的志向?”

    他说到这里,扬了扬手中的信,又道:“孙知新说,如今西夷小国都开始兴天下为公了。我们呢,早在两千年前我们的先祖提出的主张,被曲解、被利用,和这偌大的衍圣公府一样,被权贵用来当作盘剥的工具!‘孔子曰,古之为政,爱人为大。’如今我不见有谁爱人,目之所见,唯有民不聊生!我们孔家,从被秦皇帝封为权贵之日起,就是权贵杀猪时哄它们听话的工具!你告诉我,趁着荒年吞并百姓田产是‘爱人为大’吗?”

    “你闭嘴!”

    孔兴弤看着孔兴弥,像看一个傻子。

    过了一会,孔兴弥微微笑了笑,又道:“我不能去尼山书院了也好。与族兄聊过,我心中忽然更明白了。我们是先圣子孙,该承继的不是这满堂的纸醉金迷、荣华富贵,该是‘爱人为大’的胸襟、‘天下大同’的志向。”

    “随你吧。”孔兴弤收了收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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