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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第6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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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士绅都得了好处这个世上的老百姓只要有口吃的能活下去,多半不愿闹事。没人煸动,自然风平浪静。所以先贤说我们这一部历史,是乡愿与大盗结合的纪录。”

    辛宜学又问道:“既然老百姓有四十石粮食足以活下去,朝廷何不多征些粮用于准备战事,靖安王还要继续税制改革?”

    “简单来说,我要求做到十分,指令到了下面一般也只能做到六分。那就只好要求他们做到十二分,看能不能得到八分。”王笑想了想,又道:“税制改革也不是为了少收税,而是为了收税更加简化、合理。另一方面,藏富于民才是正理,让百姓过上了好日子,才知道为何而战。就比如说晃黑腚,倘若他过的是以前那样朝不保夕的日子,不造反都算他老实了,指望他奋力为国杀敌,只怕上了战场,调头就投降了。”

    “但杨大人似乎已做到了六分?”

    王笑默然了一会,道:“他是我给别人要求的十二分。”

    辛宜学微微一惊

    莫乾却有些窍喜。

    他心想着当时自己答应夏向维不揭露其谋划让靖安王争位之事,未必是错了。

    只听靖安王那一句“狗屁陛下”便可知靖安王之心

    他正想着这些,抬眼一看,只见王笑正用冷冽的目光盯着他,眼神中有些威怒。

    “知道我为何杀杨启丰吗?”王笑问道

    莫乾一时也不知此言何意,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回答道:“他背叛了靖安王。”

    王笑语气转冷,道:“我若是因此杀他,那你也可杀,王珠、夏向维皆可杀。”

    莫乾一惊,忙不迭跪在地上。

    “卑职卑职”

    “刘忠于百姓,而杨启丰忠于君王,此二者之间的差别你自己体悟。往后你等再敢行差踏差一步,杨启丰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王笑说完这一句,翻身上马。

    有些事王笑没说,但心里和明镜一样。

    宋信又不傻,在徐州时当面来找自己要银子充内帑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平阴县这件事做得这么蠢,怎么可能是宋信指使的

    晁黑腚今天看过了杀头,又到县城内为刘新盖的祠堂去烧了香。

    祠堂是仓促盖成的,靖安郡王亲笔题了四个字。

    “唯忠于民。”

    晁黑腚并不认得这四个字,还是别人念给他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也并不能体会其中的含意,只觉得连靖安王都说刘大人是个好官哩。

    对于晁黑腚而言,言下最大的困扰就是到处都在传是自己跑到济南告状的,给他的名声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

    但他这辈子连平阴县地界都没出过,哪知道怎么去济南

    “听说了吗?是个叫晁黑腚的刁民跑去告了县太爷”

    “俺还是觉得县太爷是个好官,这要是来个新的县太爷,多收俺们二十石三十石怎么办”

    从祠堂出来时,听到周围的人议论着这些,晁黑腚猛然感到一股火气上来,冲着他们就喊道:“多收十石你们屁都不放,才会让人多收二三十石!要是你们吱个声,当然换来的是个好官!”

    他就是个乡野村民,说不出更多的道理来,憋着气到最后也只是又喊了一句:“靖安王和刘大人是想让俺们过更好的日子懂吗?!”

    晁黑腚喊完,气冲冲地走过长街,只觉得县城里这些人笨死了,偏自己最近感悟了许多道理又不知怎么说,没来由添了几分郁闷。

    一转头,他又看到了一张征兵告示,他只看得懂“征兵”二字,因为这两个字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以前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这次,晁黑腚却是挠了挠头。

    这世上都是些没见识的俗人,俺得过靖安王和刘大人的教导,要是连俺也不是去打建奴,好日子岂非要到头了?

    心里这个想法浮上来,压也压不下去。

    晁黑腚脑子一热,跑过去就把那征兵告示揭下来。

    “干什么干什么?!”有官差大喝道。

    “俺要应征!”

    “应征就应征,你揭老子的告示干什么?!去,到那边去报名”

    晁黑腚挨了一通骂,走到报名处,只见前面摆着好几张桌子,排了好几条队。

    等他排到前面,目光看去,这张桌子后面坐着个质彬彬的年轻人。

    “俺要去当兵”

    “家里有田地吗?以后田地有人种吗”

    年轻人正提笔写着什么,头还没抬就先这般问了一句。

    晁黑腚听着这语气,愣了一会,下意识喃喃道:“刘大人?”

    “哦,我不姓刘,我叫方延年,也不是什么大人,只是不入流的小吏”

    年轻人抬起头来,露出和善的笑容,又问道:“壮士家中有田吗?”

    “有三十亩,俺小舅子可以种。”

    “好,壮士户籍哪里?尊姓大名?”

    “晁黑腚”

    “切记,晁大哥入营可领五两银子安家费,前半年月饷二两、盐二斤,若遇克扣,找军法官说,但军纪万不敢违”

    两人聊了一会,方延年给晁黑腚登记了,又仔细交待了何时入营等事项,却是从屉中拿出两颗糖果交在晁黑腚手上。

    “晁大哥往后当建功立业这两颗糖带回去给家里妻儿尝尝,稍解不舍之情。对了,这大寨村是在县城西南四十里?往后晁大哥若有家书,我可以给你送去”

    “俺们的村子可远哩。”

    “没关系,我们这些吏员多往乡间走走,这世道就能多好一点”

    晁黑腚听着这些,只是愣头愣脑地点点头。

    这话,以前刘大人也是常说的

    等他站起身,捧着糖走了几步,转头看去,见方延年已在给下一个人登记。

    不知为何,晃黑腚只觉得方延年给人的感觉与刘十分相像。

    他傻愣愣站了许久,眼前方延年的模样终于在他眼里与刘重合起来。

    他把手放进怀中,把两颗糖和那一串铜钱放在了一起

    这天夜里,京城西南,涿州,石亭镇外的一间破庙中,一群流民正聚在一起。

    “别生火让建奴逮到了,捉我们投充哩”

    低喝声响起,破庙中几声响之后又安静下来。

    一名小女孩低声问道:“爹爹,什么叫投充啊?”

    一个中年书生低声道:“投充便是汉人以奴隶的身份投入建虏旗下种地可笑建虏如此奴役压榨百姓,却还假以为贫民衣食开生路为名,这些奴隶处境悲惨,纷纷逃亡,又称为逃人”

    他说到这里,在破庙中环视了一眼,道:“逃人要是被捉了,鞭一百,归还原主;隐匿者正法,家产没收;左邻右舍,各鞭一百,流放边远”

    小女孩吓了一跳,声音压得更低,问道:“那他们要是被捉到了,爹爹也要被鞭一百吗?”

    中年书生又看了看庙中几个逃人,道:“他们若是被捉到了,爹爹是要被正法的。”

    他妻子一惊,忙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唤道:“相公,这”

    一家三口说到这里,逃人中的一名男子拱了拱手,道:“兄台莫怪,我们在这破庙歇上一夜,天不亮就走,绝不连累兄台。”

    中年书生道:“若怕你们连累,我就不放你们进来了。”

    “是,谢兄台大恩!”

    中年书生问道:“你们想去哪里?”

    “我们听说山东治下安定,想要去投附。”

    中年书生又问:“我看你举止有礼,孔武有力,家境原本不错?”

    “是,在下齐晟,京城人士,家里本有几亩薄田,衣食无忧。被建虏圈地占房,我爹带我们当了逃人,又被捉了回去我爹娘没挨过鞭刑,没了”

    “可惜啊。”中年书生拱了拱手,道了自己的名字:“余从容。”

    “余兄。”

    余从容又问道:“你可有功名?读过书?”

    齐晟道:“只是识字而已,未有功名。”

    “你可知道,当年金国治下的汉人若是逃到南宋是何处境?”

    齐晟一愣,摇了摇头。

    余从容道:“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南宋有个官员叫宇虚中,他出使金国,被扣留了下来,于是宇宇虚便借机为南宋传递情报,可谓赤胆忠心吧?他还想办法托话给宋高宗,如果金国派人到南宋索取其家属,就说早已失散,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果然,金国派人索取宇虚中的家属。宇家想留下一个儿子,但宋廷坚决不让,于是宇家半夜用海船偷装家眷往泉州躲藏。结果,宋廷派人入海截留,把宇虚中全家北送。再然后,金国内变,宇家惨遭灭门,无一幸免”

    听到这里,哪怕是前朝旧事,齐晟等人也觉一阵心寒。

    余从容道:“只这一个例子,你可知南宋是如何对待北归之民?再给你说宋高宗呈给金国的誓表如何?宋高宗自称臣构,言今后上国捕亡之人,无敢容隐,寸土匹夫,无敢侵掠”

    他说完,拍着膝盖叹了叹,道:“如今这天下局势,楚朝前些日子可是遣使到京城议盟了啊,观史可以知兴替,这楚朝只怕盼着再来一个绍兴议和吧?”

    齐晟喃喃道:“可是不是有北楚义士救了南楚使节吗?”

    “北楚义士?真是北楚的人,为何要救南楚使节?北一个楚、南一个楚,有何不同?你投过去,就不怕被遣返?或不怕被当成细作捉起来?”

    “听说北楚正收容逃人,日子过得不错,许多人想去投”

    “听说归听说,楚朝气数已尽,何必去投?”余从容道:“我观你是个人才,不如随我一起去投大瑞,如何?”

    “大瑞?”

    “实不相瞒,大瑞朝今年又要开科取士了,陕地能有什么人才?区区不才,却有把握高中。你们若愿随我去,往后我们便是兄弟,有我一份吃的,就有你们一份吃的。”

    “可是”

    余从容道:“萍水相逢,我不愿你等白白送了性命,这才开口相劝。是走断头路还是登云梯,你们自便吧。”

    他说完,闭上眼,不再说话。

    几个逃人面面相觑。

    齐晟想到宇虚中的故事,犹感心寒,再想到南楚使节一事,一咬牙便有了决定。

    一边是官老爷的兄弟,一边是可能被遣返,还有何好选的?

    “愿随恩公鞍前马后”

    余从容微微一笑,向妻子抛了个眼神。

    此去西安山水迢迢,幸得为夫三言两语,诓来了好几个随从

 第906章 不义者(求月票求订阅)

    余从容带着一群逃人,本想沿着山林荒野一路南下,绕过太行山再向西去西安。

    然而次日才起身走不远,只见前面竟是连山林间也有清朝官差盘查。

    齐晟小心翼翼地打听了消息回来,道:“听说是往南的逃人渐多,建虏封锁了所有的去路……还有,他们还在追捕京城劫法场的义士苏公子他们,前面怕是过不去了……”

    余从容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道:“这也是我带你们投附大瑞朝的原因之一,我们直接向西走,翻过大行山。”

    齐晟等人哪知道该从哪走,见余从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更感拜服。

    太行山崇山峻岭,飞鸟难渡。

    曹操就曾写诗道:“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

    这一行近十人徒步攀山,自是艰苦。几日之后,余从容带的干粮也都分着吃完了,齐晟只好开始带人去山林里打猎。

    逃人们不敢劳余从容费神,只请他们一家三口在树下歇息。

    余从容轻捶着腿,向妻子何氏轻笑道:“想必我当时分干粮给他们,娘子还有疑惑,心想我家相公哪是这么好心的人吧?现在明白了?”

    “相公就是好心人。”

    “别。”余从容抬了抬手,道:“我早算定了,建虏会封锁南下道路,我们只能折道向西,沿途并无村落,银两毫无作用,我们所带的干粮是不够吃的,所以收买这几个蠢汉,让他们替我们打猎、扛行李,否则我们三人体弱,必翻不过这巍峨高山。”

    何氏也是累的不行,感慨道:“出京时不知如此艰难,辛苦相公了。”

    她说到这里,想到那日在破庙中听余从容所言,此时才有机会问出来。

    “妾身听说那边的日子很好过呢,相公为何说北楚也会遣返逃人?”

    “你这妇人还在心心念念。”余从容摇了摇头,道:“北楚日子好过是不假,想吸引流民归附也是真的,那些消息就是北楚的探子放出来的。但普通人过去能混得安稳,我这样的过去能有何前程?

    出发前我都打听清楚了,就算是举人想出仕,也得参加那所谓的公务考试,除了一些杂学,还要核查考生的心性、务实能力。我要通过这考试也易如反掌,可考上之后又如何?依他们的规矩,得先做三年不入流的小吏,男吏走访乡野,女吏埋首文牍,非有大功不得升迁。嘁,三年又三年,庸庸碌碌……”

    话到这里,余从容抬头看到,道:“到西安考进士又是如何?一朝登榜,天子传胪,那是何等贵不可言?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

    他遥想着那等风光,吟了一句古诗之后尤不尽兴,啧了啧嘴,又吟道:“及第新春选胜游,杏园初宴曲江头。”

    “瑞朝政权初立,读书人少,我必能高中,并得瑞皇重用,这是唾手可得的高官显贵。反观北楚主政的这位靖安王……”

    余从容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会,向何氏问道:“娘子可知贾似道?”

    “是南宋权相?历官太师、平章军国重事,封爵卫国公?”

    “不错,贾似道以裙带关系起家,权倾天下,宋恭帝喻他为‘周公’,他抗击蒙元、提倡公田法、废除和籴、干涉科举,税制上他制作了新的官斛……你再看北楚这位靖安王所作所为,与贾似道相像否?”

    何氏道:“相公是说……靖安王是像贾似道一样的奸臣?”

    “贾似道是忠是奸我不好说,但至少还有‘公心’,人家之所以说他是奸臣,无非是‘公田法’触动了权贵之利罢了。”

    余从容沉吟道:“至于王笑……这我就更不知道了,只知他的所作所为亦有公心,这种人,我敬他,但敬而远之。”

    “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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