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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第7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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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绍元已从瓜洲渡过长江,九月一日兵临镇江城下,城中士卒哗变,当日打开城门。镇江知府、参将皆战死……”

    求援的小将马上问道:“我家孟将军呢?”

    “探马看到有打着孟字大旗的一支兵马欲往南逃窜,被北楚逆贼尽数包围,然后……歼灭了。”

    “这……”

    “这就不用增援了。”黄斌喃喃道。

    这位铁册军总兵看起来还很镇定,但眼神已经完全空洞了。

    他本来以为就算江北失守,还可以凭长江天险守一守。

    但完全没想到,江北失守的消息才送到,北楚都打下了江南的太平府和镇江了。

    那,长江到底算是个什么“天险”?

    黄斌只知道,北楚的三路大军马上就要到了,马上。

    而他还完全没有准备好。

    ……

    很快,另一桩黄斌还没准备好的事也落到了他头上。

    朝廷下旨,封他为“忠勇伯”,改铁册军为忠勇营,全权负责南京防御。

    两年多以前,黄斌还是贱民、还是奴仆。短短两年,他却一跃成了这南楚的伯爵,统率十万大军,不受文官节制,全权负责都城的防事……

    黄斌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别人可以投降,只有他不可以。

    因为他曾受郑元化重恩,结果他却背叛了。

    别人表面上怕他,其实一直在背地里唾骂他。

    一个不忠之臣,没有人会愿意招降的。

    如今皇恩浩荡,封他一介贱民为勋贵,若是再反,天子之大绝无一个三姓家奴的立足之地。

    黄斌朝南京城的方向跪了下来,心里明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死战。

    他嘴里谢着皇恩浩荡,心里却暗道:“郑公,阿狗错了……”

    这时他再次想到,自己连名字都是郑元化起的……

    ~~

    九月六日,北楚中路大军渡过长江,与西路大军在太平府会师。同时,东路大军从镇江出发,直逼南京。

    九月九日,北楚三路大军兵临南京城下。

    此时唯一还在防守南京的,就只剩下由贱民出身的铁册军……忠勇营。

    九月十日,旭日初升。

    黄斌望向远处北楚大军气势磅礴的阵线,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觉得嗓子很干,但还是开口大喊道:“我等本都是贱民,当今天子贤明,将我等编入军伍、供应粮饷、使我等一展报国之志……皇恩浩荡,今日逆贼兵临城下,唯有血战以报皇恩!”

    “血战!血战!”

    黄斌握紧了手中的长刀,随着他的士卒们一起大喊着。

    只有这样,他才能压下心中的恐惧。

    他没有骑马,因为他不会骑马。

    他握着刀,盯着北楚的阵线……迈开脚步,向前冲去。

    “随我杀敌啊!”

    “杀敌!杀敌……”

    铁册军的将士就这样如洪流一样迎向北楚的大军,他们要趁对方立足未稳之际先挫败其威风……

    而在他们身后的南京城内,钱谦益刚刚走入政事堂。

    他扫视了一眼焦急等侯在堂中的群臣,把眼中那有些得意又有些狡黠的目光隐藏起来,换上一副着急的、大惊失措的样子。

    “不好了!陛下不见了!”

    “钱大人,你说什么?!”

    “陛下和太后都不见了……两位丞相呢?快,快去找两位丞相……”

    “不好了,两位丞相也不见了……”

    引起了一片混乱之后,钱谦益拍了拍自己的袖子,往后退了几步。

    他举止虽然慌忙,却隐隐带着些云淡风清的气质。

    任堂中群臣惊慌失态……

    “两位丞相带着陛下逃了啊!”

    “天子出奔,天子出奔!”

    “为何如此?为何如此?!连满朝公卿大臣也不告知,毫无布署,岂有这般道理?”

    “还不明白吗?!应思节、马超然祸国殃国,携天子抛下臣民逃了!逃了!”

    “怎么办?这满城百姓该怎么办才好?”

    “……”

    终于,有人转向钱谦益。

    “钱大人,为今之计当如何是好?”

    钱谦益面露忧色,抚须不答。

    于是又有人道:“不如……降了吧?”

    钱谦益这才长叹一声,缓缓道:“老夫如今忝为朝廷平章政事,若为个人仕途计,降了北楚必要贬谪。但,若为这江山社稷、天下苍生计……生黎何辜啊?!”

    “是啊,生黎何辜啊。”

    “说来,建武皇帝本就是先帝血脉,天下正统……”

    话到这里,诸臣愈发会心。

    “那就……”

    “降了?”

    这两个字终于被人说了出来,堂中气氛一松。

    “请钱大人为从龙之佐!”

    “对,请钱大人为从龙之佐……”

    钱谦益面露痛惜之状,拱手叹道:“既是为生民请命,老夫只好勉力去劝一劝晋王了……”

    ~~

    “杀啊!”

    城外的战场上,黄斌还在放足狂奔。

    在他前方,北楚兵马那整齐的阵列就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

    “杀……”

    “轰!”

    一声巨响,黄斌前方十多步的地方忽然炸开。

    气浪将他掀翻在地。

    紧接着又是许多声爆炸,等他好不容易从地主爬起来,已浑身都是血和泥。

    “血战!不退!”黄斌一字一字大吼道,“誓死杀敌啊……”

    “轰!”

    又是一声爆炸声响,他的血肉在这一瞬间四散纷飞……

    ~~

    “一群贱民,弃了就弃了,有何可惜?”

    潥阳城外的官道上,马叔睦正在马车上与马超然聊天,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又道:“父亲也太贪心了些,这也想带,那也想带。但我们若带着那支中看不中用的大军南下,目标也太大了。再说钱粮如何……”

    “闭嘴。”马超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知道了,铁册军不带就不带,我不过是问一句,要你废话许多。”

    “是。”

    “唉,让他们守着南京也好。”马超然又叹道:“若能多守几日,等那场法事做好,王笑也就暴毙而亡了……”

    “父亲你清醒一点吧。”马叔睦冷笑道:“做法事?我们一走,那几个骗子必定马上逃了。”

    “你没杀他们吧?”马超然见了儿子的冷笑,瞬间紧张起来。

    他太了解自己这儿子的秉性了,杀人不眨眼的。

    “呵,几个江湖骗子不值得我杀,就当父亲花钱买了个盼头吧。”马叔睦道,他觉得自己还是很孝顺的。

    父子聊过这些琐事,话题又重新转移到正事上来。

    “到了湖州,就可以对应思节下手了……”

    两个话中冷意与自信愈浓。

    至于在他们身后的十万贱民会死多少人,不过就是为了能让一场法事顺利做完而已……

    ~~

    王笑终于到了南京。

    也许该把“终于”两个字去掉。

    他六月离京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一趟出门会直接到南京来。

    本来打算去趟济州岛再回京,然后派一大将南征,顺利的话明年或者后年他再下江南巡视,没想到……

    王笑还很担心这次攻城,紫金山和南京城墙上的大炮会造成不小的伤亡,但……炮台已经坏掉了。

    因为,南楚拨到这些火炮上的军费被人贪墨了。

    另外,铁册军的盔甲、火器,显然也是以次充好。

    王笑站在战台上,拿着千里镜看着对面那些士卒执着火铳“砰”地一下,炸了膛、摔在地上打滚……

    铁甲被北楚的刀一劈就裂开……

    他看着这些,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而整个南京城到了最后,就只有这些曾经饱受盘剥的“贱民”还在誓死悍卫它,披着劣甲,拿着脆到一碰就断的刀、一点就会炸膛的火统。

    王笑几乎觉得,眼睛都要看烂掉。

    可笑的是,他还能安慰自己,局面已经比异族南侵时体面太多太多太多了。

    ——嗯,真的体面得太多。

    ……

    “晋王,我军已击败铁册军……”

    王笑转过头,看向秦山河,道:“这仗……打完了?”

    他今天没怎么说过话,此时声音却有些干哑。

    “是,这仗打完了。”

    王笑喃喃道:“但,那个真正的敌人……你看到它在哪里了吗?”

 第1058章 太体面(求月票求订阅)

    九月十二日,马超然父子终于带着皇帝逃到了宜兴。

    此处往南就是湖州,东面就是太湖,太湖东面就是苏州。

    马超然父子决定先分出一部分兵马到宜兴南面的山地埋伏,扮成土匪,击杀队伍中的应思节。

    计划妥当,当天夜里便有五百精锐悄然离开队伍,赶往龙池山。对应思节则解释说部将逃走了五百人。

    如此一来,万事俱备,在马超然父子眼里,应思节几乎已是一个死人。

    九月十四日,队伍行到了龙兴山附近。

    马叔睦站在车辕上向前张望了一会,正摸不准自己布下的伏兵何时杀出来,忽听远远一阵马蹄声。

    他眉毛一挑,放下车帘,道:“父亲且听,来了。”

    马超然侧耳听了一会,有些惊疑不定,道:“这声音似从西面来的,莫不是北楚兵马追上来了?”

    “不会,北楚兵马绝不会这么快。”马叔睦道:“许是从西面过来更真一些,我们的人便埋伏在那边了。今日必除掉应思节与其党羽。”

    马超然不放心,自己也掀开车帘向外望去。

    好一会,只见远远的有兵马过来,打着南楚旗号。

    “咦?”

    马叔睦也有些惊讶,轻骂道:“该死,哪个地方官派兵来接应,误我大事……”

    到此时,这父子二人还是一副高高在上、气度从容的样子。

    然而当那队南楚兵马越来越近,最后还喊了几句话,马超然的脸色就完全变了。

    纵使一辈子宦海沉浮,喜怒不形于色,这时他还是露出了诧异、不敢相信,甚至有些气极而笑的表情。

    “他们刚才说什么?”马超然喃喃了一句。

    马叔睦也有些发懵,茫然应道:“孩儿没有听错吧?”

    这么一说,马超然就知道自己也没听错了。

    “他们是要向我们打粮?一群官兵……向两个丞相、向天子行辕打劫?”

    “好像是这样。”

    “嘭”的一声响,马超然这才一拍矮案,怒喝道:“军纪败坏到如此地步!王法何在?!”

    “来人,亮明身份,让这些骄兵知道他们想打劫的是什么人!”

    这般吩咐之后,马超然依然气愤不已,坐在马车上大骂不停。

    “武人专政,国已不国!看看这些骄兵!一味掳民自肥,勇于私斗,怯于公战,丧心病狂!丧心病狂……”

    这边话音未落,那边忽然一声惨叫传来。

    同时有个十分嚣张、而且听起来就很蠢的声音响起,还带着哈哈大笑。

    “放你娘的屁!俺不认得你们这狗屁牌牌……兄弟们,抢!抢他娘的!”

    有人欢呼,有人惨叫,那支南楚本地官兵竟然真的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开始劫掳这队车马……

    马超然瞪大了眼,到此时依然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马叔睦迅速起身,下了马车招呼后面的太平司番子对敌。

    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南京来的精锐,真打起来未必就输给这支当地官兵。

    但没想到,混乱之中,应思节的人马居然不去阻拦敌人,反倒抢了天子的马车,迅速转向,往岔路跑去……

    “护驾!护驾!快,护着应大人和陛下走……”

    “击退他们!”马叔睦还在指挥,一回头见此情景,惊怒加交,一边指挥人马去堵本地官兵,一边又派人去拦应思节。

    “给我拦住他们!”

    “抢啊!抢……大肥羊啊!好多银子、女人,兄弟们杀!”

    “给我拦住他们……”

    箭矢纷飞,还混杂着鸟铳声响。

    马叔睦放眼望去,发现后面的护卫、埋伏在龙池山的五百精兵都没出来。那些人许是以为是北楚的兵马杀来了,不敢上前救驾。

    这让他出奇地愤怒。

    ——局势都走到这一步了,这些人都在干什么?

    各地官兵只知打粮,打得肆无忌惮,触目心惊;危急关头,应思节不派人迎敌,反而趁机抢夺天子,只知争权夺势;还有这些护卫,一个个胆小怯战……

    “快!把陛下追回来……”

    “快走啊!走啊!”马超然突然从马车上冲了下来,一把拉住马叔睦,喊道:“还不快逃?!快逃啊……”

    随着他这一嗓子,一众番子、护卫如蒙大赦,拥着马家父子就逃。

    如惶惶丧家之犬般奔了一路,马叔睦终于没了平日里那翩翩佳公子的样子。待身后没了追兵,他喝停了队伍,向马超然埋怨道:“父亲你为什么要下令逃,天子都丢了……”

    话音未落,马超然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马叔睦肿了半边脸。

    “蠢材!”马超然骂道:“为何丢了天子?!还不是你,为何要先组织防御?为何不第一时间控制圣驾?!”

    马叔睦一愣。

    马超然又指了指他,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哪怕是为父和应思节两个人走在道上,遇到盗贼,为父也得先把刀子捅向应思节,然后才能对付盗贼。明白吗?”

    不用父亲再多说,马叔睦已经反应过来了。

    这就和守南京一样,谁先以“大局为重”谁就输了,这世道容不下一点点公心。

    一点点都不可以有。

    “是,这次是孩儿错了,孩儿太顾全大局了,合该在南京城里就杀了应思节,管他局面乱不乱……”

    ~~

    几日之后,南京城。

    王笑收到了消息,秦山湖并没有在伪帝周昱到达杭州之前追上他。

    这个消息多多少少还是让王笑有些诧异。

    秦山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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