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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第7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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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陈惟中决定提醒一下钱谦益,免得对方脑子一热,继续掺合到某些事情里,给其家小带去大祸。

    十月六日,钱谦益应邀到玄武湖畔与陈惟中相见。

    当年便是在这九华山下玄武湖畔,他们曾一起集会,探讨学术、立社订盟,矢志挽救国运。

    如今又是秋风瑟瑟,昔年的士子多已零落……

    待见到陈惟中身后有许多护卫,钱谦益背过手,摇了摇头,忍不住讥讽了两句。

    “卧子如今官运亨通,被晋王倚重,使江南士子不敢侧目,便是出门也是前呼后拥了。”

    陈惟中略感尴尬,拱了拱手,道:“钱公误会了,是学生如今得罪的人颇多。晋王担心学生安危,才派了人护卫。”

    他转头向身边的护卫首领道:“让我与钱公单独聊两句可好?”

    那护卫首领先是瞥了钱谦益身后的随从们几眼,这才带了人往周边戒备。

    陈惟中抬了抬手,请钱谦益一起沿着玄武湖边散步,开口道:“请钱公恕学生冒昧,今日邀钱公来,是想劝你一句……”

    他略有些犹豫,缓缓道:“请钱公告老还乡,隐居一阵子。如何?”

    钱谦益怫然不悦,因为有涵养,这才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老夫一生苦读,不是为了悠游林麓。”

    “钱公乃我楚朝诗文一道之集大成者,奈何一生仕途坎坷,如今前路更险,何如早些掉头?”

    陈惟中说钱谦益仕途坎坷却也不假……

    四十多年前钱谦益就高中探花了,授翰林院编修,结果同一年就父亲去世,回乡丁忧。

    等再出仕,当主考官,遇到了科场舞弊;

    再出仕,又被阉党排挤,罢官。

    钱谦益天天在家里做学问、写文章,名气、士林地位是一步一步往上涨,成了名满天下的大儒,但其人官场经历却颇为匮乏,正经的实务没做过,只做过些编纂之事。

    一直到拥立隆昌帝,钱谦益才以名望出任礼部尚书。

    陈惟中说得委婉,但言下之意却是“你没什么官场经验,玩不转的,早些回去吧”。

 第1066章 来反攻

    陈惟中这句话说得再好听,听的人也不可能高兴。

    钱谦益冷笑一声,道:“即使仕途坎坷,老夫一心报国,从未向阉党权奸妥协过。”

    他这一句话,说的既是当年作为东林魁首被阉党排挤才被罢官,又仿佛是在讥讽陈惟中投靠“权奸”。

    陈惟中苦笑不已。

    他不能说“晋王已经拿到你寄出去的秘信,你完蛋”了。

    这是机密大事。

    他只好斟酌着,又劝道:“钱公当知道,朝廷马上要在江南推行新政了。别的条例且不提,只说废除科举这一条,就会把钱公置于火上烤。你若是不尽早隐退,到时江南士林逼也要逼着你出面与朝廷争斗……”

    “你现在知道担心了?”钱谦益反问道:“你不择手段追缴积欠之时,怎么就没想到江南会民怨沸腾?!”

    “民怨沸腾?钱公何出此言?”陈惟中道:“追缴积欠,为的是均衡税制,使贫者不必多缴,富者补上应缴之数……”

    “竖子胡言!”

    钱谦益已然激奋不已,抬手一指陈惟中,骂道:“你竭尽催逼征收,手段酷烈,百姓敢怒而不敢言,民脂民膏搜刮殆尽,却还妄言贫者不必多缴?能交得起为何有积欠?”

    “有权贿赂官吏才有积……”

    “你等欺世灭祖,公然破千年之规矩,置列圣之仁政于不顾,罪行发指,民情沸腾!读书之人本为家国之栋梁,你等任意欺践,辱尽斯文,毁尽体面!专制之政,令人毛骨悚然!”

    “钱公……”

    “住嘴!别人怕你,我不怕你!我一生读圣贤书,当此千年规矩与仁政将摧之际若不出头,何时再出头?你休要再多说一句,我钱谦益宁死,也不迂从于你等之酷烈暴政。”

    ……

    钱谦益不相信陈惟中是好心好意来提醒自己。

    在他看来,陈惟中心里一定是巴不得自己早点死,只不过因为自己名望显著,不敢动手而已。

    至于今日对方邀自己出来聊天,钱谦益认为……这是一个试探。

    王笑让陈惟中主持推行新政,陈惟中心里有顾虑,不敢冒然推行,先试探江南士绅的态度,这才有了今日邀约。

    对,一定是这样。

    钱谦益于是认为,这种时候一点都不能服软,一定要摆明态度。

    他要把江南士绅、文坛士人的坚决立场表现出来,也许陈惟中甚至王笑都会退缩。

    因此,他显得极是强势,一席话说完,袖子一拂,转身就走。

    ——哼,今日且让你知道,千年圣训不可轻改,来日郑芝龙收复南京,让你等知道什么叫民心所向,倒行逆行必遭天诛……

    ~~

    这一天相见之后,钱谦益愈发讨厌起陈惟中。

    当然,他不会去安排人杀了陈惟中。

    这不是他这种声望显著的士林领袖能干出来的事。

    以他的声望,做事向来讲究事半功倍。

    比如,钱谦益拥立隆昌帝,不过只是表个态,但郑元化就得给他一个尚书的位置;

    他支持郑芝龙,所做的就是写几封信而已。但只要郑芝龙功成,他就是第一大功臣。

    这就是声望的力量,做点小举动,便有大收获。

    至于真做些什么事,比如像温容修那样组织刺客去刺杀王笑,钱谦益不做这样的事,因为费心费力,还要担着大风险,那叫事倍功半。

    一样的道理,若是真对陈惟中做些什么事,平白坏了自己的名声,却不能得到什么好处,钱谦益不屑为之。

    他更关注的还是南方的情报。

    等郑芝龙成事,他将成为南楚的第一文臣,到时,陈惟中就只是他脚下的一个失败者。

    终于,十月十五日消息传来,说是郑芝龙已在十月初迎奉隆昌皇帝,誓师出征,率水陆大军北伐,欲意收复南京……

    钱谦益得知此事,狂喜不已。

    等到到十一月,又有消息传来,说郑芝龙水师已到舟山。

    钱谦益更觉大事已定,终于不再闭门谢客。

    十一月八日,忽有人到钱家拜访,自称是他的学生,道是有要事求见。

    钱谦益接了拜帖,心念一动,于是到大堂见对方。

    但双方甫一照面,他还是一愣,惊呼道:“怎么会是你?!你不是离开南京了?”

    堂上那年轻人转过头来,虽然乔装打扮过,但还能看出是马叔睦……

    马叔睦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还跟着一个随从打扮的高大汉子,是他六月份策反的北楚锦衣卫细作高凌禾。

    高凌禾其实非常郁闷,他当时不小心露了破绽,被马叔睦逮到,被威逼利诱,无奈之下只好归顺马叔睦。

    结果,没享几日富贵,转瞬间南楚就走到了这种地步。

    但他一个叛徒已没有选择,只能跟着马叔睦一条路走到黑了。

    此时高凌禾黑着一张脸,先是扫了钱谦益一眼,接着目光一转,落在钱谦益的管家身上。

    “公子,就是他,锦衣卫的人。”

    钱谦益一愣,还没听懂这两人在说什么,高凌禾已然扑了过来,手中亮出匕首,惊得钱谦益老脸煞白。

    那钱府管家是个四旬的中年文士,并不会武,才来得及喊一声“老爷救我……”高凌禾已毫不犹豫挥匕了结了他的性命。

    血渐大堂,钱谦益心脏狂跳,吓得浑身颤抖不停。

    “马……马贤侄……你你这是做什么,不问原由跑来我家杀……杀杀人?”

    高凌禾拿匕首在那管家的衣襟上擦了擦,道:“钱公勿惊,此人乃锦衣卫暗探。”

    钱谦益又一惊,只觉背脊一片冰凉。

    放在平时,马叔睦手下一个武人哪有直接和钱谦益这种文坛巨子说话的资格,但他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

    他这个管家是两年前才换的,当时柳如是说是一位闺中好友的亲戚,信得过。

    如今回想过来,郑隆勖就是在那之后两个月遇刺的,怕不是当时北楚安排了一批细作到南京。

    ——对,那个那个顾横波就是怕不就是如是说的闺中好友?

    ……

    “钱公。”马叔睦却始终是很平静的样子,拱了拱手,道:“是邵武郡王命我前来的。”

    “邵武郡王?”钱谦益又是一愣。

    他很快反应过来,邵武位于福建北部,怕是郑芝龙就是在那里迎奉了隆昌皇帝。

    果然,马叔睦道:“是,陛下本欲加封郑公为漳王,郑公坚决不受,陛下只好赦封他为邵武郡王、招讨大元帅。”

    钱谦益沉默了一会,叹道:“陛下平安便好。”

    这一句话,已表明了一部分心迹。

    马叔睦笑了笑,道:“邵武郡王已统率水陆共八十万大军北伐,业已行军至舟山……”

    钱谦益心中暗骂“好你个郑芝龙,长江天险还在时,苦苦求你,你不肯来,如今终于是肯来了。”

    他打断马叔睦,问道:“八十万,实际有多少人?”

    “甲士十七万,铁人八千,戈船千余。”

    “真的?”

    马叔睦道:“郡王军中大炮、火器,不输北楚。”

    钱谦益默然不语,心道郑芝龙早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却听马叔睦缓缓道:“我此来,是想问一问郑公,北楚军中是谁给郑公透露过消息?”

    “那人?他并非被老夫收买,不过是喝酒喝大了,漏了口风……”

    “无妨。”马叔睦道:“所以我来了……”

 第1067章 肃军纪

    王笑督军在杭州休整、郑芝龙率军进驻舟山。在双方大战之前的对峙与整备的过程中,一个年节悄然过去。

    乱世之中,日子得下去的百姓家里也许有还几份春节的喜庆。身居高位的人们却没有过年的心思,反而嫌年节碍事。

    王笑、郑芝龙就等着一开年,就开战……

    北楚建武四年,正月十六。

    南京城外,镇戍营。

    晁黑腚按刀站在大帐之外,听到里面传来了牛老二的大吼声。

    “裴民!你什么意思?!”

    “我也是奉命行事。”裴民的声音平静,道:“晋王命我彻查军情泄漏之事,据各种线索推测,消息该是牛将军的副将任平泄出去的。”

    “放屁!”牛老二道,“不可能!”

    “十一月十七日,秦山湖将军派骑兵传回消息,说隆昌伪帝在宜兴被乱军劫掠,混乱中与马超然失散。那传令兵给晋王递了消息之后,是归到牛将军营中休整,对吧?”

    “是,那又怎样?”牛老二道:“笑死人了,伪帝逃着逃着,被南楚那些蠢兵冲散了,这又不是什么机密,知道的人多了,就连南京城里的百姓都知道,凭什么说是俺的人泄漏出去的?!”

    “牛将军,请你小声一点。”裴民道:“问题在于,十一月二十二日钱谦益就得到消息了,当时事情并未传开,消息只能是从军中透漏出去的。”

    “军中人多了,你凭啥说是俺的副将?”

    “十九日,牛将军负责巡城。当夜散班之后,带了麾下十五名将官在秦淮河畔春花楼中喝酒。”

    “是,但俺们沐休了,又没说不能去喝酒。”

    “但我查到,任平以及六个将官当夜并未回营。”

    牛老二的声音小了下来,嘟囔道:“又没规定不当值的时候不能宿在外面,一个月才出去一天,多看看这南京城咋了?”

    裴民的声音还很客气,道:“是,诸位将军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某些事若管得太宽那就是朝廷太苛刻。但,当夜任平不是宿在春花楼,他是宿在泮池附近一座三进的大宅院里。

    那宅院价值三千两银子,如今就是他的,包括其中的奴役、美婢三十余人。据我调查,那宅子是南京一个名叫徐保元的举人送给任平的。而这徐保元是钱谦益的门生,如今已逃往福建。”

    “……”

    站在外面的晁黑腚按着刀没动,他很想转头看看里面的任将军是什么反应。

    但他还是挺着身子,一动不动。

    其实那天出去喝酒,晁黑腚也去了,他是觉得往后天下平定,能与牛将官他们喝酒的日子就不多了。

    那是他第一次到秦淮河畔,当时放眼看去,灯火通明的河道上画舫如云,那些穿着轻纱的美人挥舞着手中的香帕,连呼进鼻子里的气都是香的。

    她们娇声娇气地唤他“英雄”,他当即就感到骨头都麻了,觉得这真是神仙才过的日子了。

    再想想家中那个比男人还粗壮的婆娘……晁黑腚才知道什么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那天喝酒喝到最后,任平问他要不要留宿,他想了想还是跟着牛老二回去了。

    晁黑腚没有忘记,他爹饿死的那一年,是他婆娘跟着他累死累活地种地,每天用她那难看的大脚丫子踩过泥泞的田地,陪他种粮,一起养活了孩子。

    那些娇媚的女人唤他“英雄”,声音酥到他骨子里不假。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英雄,只知道一开始从军为的是替乡里乡亲守住那一份薄田。

    这些道理当时晁黑腚也没想明白,但醉醺醺地时候还是拒绝了任平的邀请,傻呵呵地说了一句“出来开了眼界就成,嘿嘿,开个眼界就成……”

    就是这一个选择,今天他还能站在这里。

    而帐内传来“嘭”的一声响,是牛老二把任平一脚踹在地上。

    “你他娘的!喝酒就喝酒,你他娘的收人家的贿!”

    “将军,我没有泄漏军情啊……我没有,那姓徐的送宅子和女人给我,但是他说了,什么都不用我做,他就想跟我交个朋友……”

    “去你娘的!”

    裴民道:“牛将军息怒……”

    “息个屁的怒!”牛老二怒吼道:“俺们的脸面都给他败光了,俺还夸口说消息不可能是从俺这里出去的……”

    裴民道:“那不至于,这也不是第一个受贿的将官了,连日来我已查了三十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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