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的逆袭之路-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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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颍州地面上的事,不该刘葆晟管,他也不会多嘴。最多就是说一两句抱怨的话,颍州的大户鼠目寸光。谁能想得到,这些人的先祖,都是才智超群的睿智之辈。子孙却沦落到这等田地。
刘家。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高门大阀。
是将门权首发
对于真正的豪门世家来说,刘家还是一个不被关注的小家族。只有少数一些家族才会注意到这个家族有崛起的迹象。
同时,谁也无法保证,刘家的这种崛起是否有持续性。
不管这么说,刘清菁在宫中的地位提高,已经连带着让家族出现了上升的势头。
不知不觉之间。
颍州忽然间变得热闹了起来。
这种热闹普通老百姓是感觉不到的,他们感受最深的是,粮价似乎变贵了,从三十文一斗,变成了四十文一斗。
这时候,百姓们开始担忧起来,可是官府发放的粮票却在市场上无从寻觅,仿佛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一般。
颍州的热闹,是京西路大小的权贵陆续赶来开始的。
来自京城、应天府、大名府、西京的权贵,坐着奢华的马车,从城门口时不时的进入城池。
收税的壮丁,看到车厢上那些珍奇的兽纹,心惊胆战的告诉车边的随从,要缴纳多少税。
显然,这些人的身份都不是能轻易得罪得起的。
曹家。
王家。
公爵府邸的车驾。
王府的车驾。
……
颍州城内的大人物们,说什么也想不到,颍州会一下子挤进这么多的权贵。
打听之下,才知道有了一个淮阳军的都虞候在颍州做生意,都虞候不过是五品武将,算起来就是比游记将军好听一些的宁远将军。
可是刘葆晟却不一样,他发达了,宫中赐云麾将军,夺了刘葆晟的都虞候的军职。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云麾将军是正三品的武将,再往上,就是大将军一类的品级。而都虞候实在难以启齿,这是个军中三把手的武将。主要管辖的是军纪之类的琐碎事。
失去了都虞候的官职,并没有让刘葆晟变得廉价。
反而让他身价百倍。
毕竟云麾将军的品级已经说明了,皇帝要抬举刘家,或者直接预示着皇帝要抬举刘家在宫中的女儿,妃子?贵妃?
皇帝真有此心,那么对刘葆晟来说,太尉之下的官职,都不过是过度的官职而已。
以至于很多李逵出面根本就请不来的大人物,甚至刘葆晟以前身份也请不来的大人物,一个个赶集似的来到颍州。
“昌黎兄!”
“牧归老弟!”
“百宏兄!”
“曹公!”
……
一个个看着苍老,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高高在上气势的大人物,路过李逵和高俅的食案,走两步,就要躬身和老朋友说上两句。反倒是,见到李逵的那一幕,几乎每个人都会走起眉头,心说:这是那家的小子,忒没有规矩了,吃相如此难堪,像是逃难来的落魄。
面对这一幕,李逵倒是不在乎,手里拿着个肘子,啃的嘴角铮亮,满脸的油光。反倒是高俅却非常气恼的干坐着,李逵满口是肉,招呼着高俅:“高兄,为什么不吃啊!”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生气?”高俅见李逵没心没肺的吃喝不愁的样子,气地差点哼哼起来。雪花盐是什么盐,他吃过,也见识过。这雪花盐听说在京城已经买上了十贯天价,可是在李逵手里,这就是个寻常调味的佐料而已。更清楚,李逵对于雪花盐来说意味着什么。从归属上来说,李逵才是雪花盐的真正主人。
颍州的货栈,人员运送往来,都是李逵一手建立起来的功劳。
但是,他这个主人却一下子变成了客人,被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大堂正中的位置没有给李逵留,也就罢了,可总该把人家请到大堂之内吧?
在高俅看来,刘家人不仅抢走了属于李逵的荣耀,还抢走了属于李逵的身份,把人一丢,没事人的充当起主人来。
这哪里是通家之好?
简直就是强盗所为。
高俅无奈看着李逵猛地用力将一大口肉咽下去,肉顺下去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李逵的脖子都粗了一圈,顿时无奈不已:“李逵,你就一点不生气?”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李逵满不在乎道:“为了面子,不值当;为了实惠,就该忍着。天下的好事,总不能都想要得到吧?人不能太贪心了。再说了,这位子怎么就不好了?等会儿还有红娘子领衔的霓裳舞,坐堂上可看不清楚。”
“红娘子,是学士说的那位分走颍州西湖三分姿色的舞娇娘?”
“不是她,还有谁?”李逵好奇道:“你看过她跳舞?”
“我哪里有福分看她跳舞。”高俅神往道:“听学士说,此女太过妖艳,非大毅力者不能欣赏!”
李逵正说着呢,却见高俅正襟危坐,一副不可侵犯的道德君子相,眼中却泛着桃花。
而李逵身后,有一个小子打扮的童子,眉目未开,却难掩其娇色,看着李逵不搭理自己,却眉飞色舞的说着颍州城内第一风尘女子,恨地咬碎银牙,一个劲的和手中的香帕较劲,口中念叨着:“狐狸精!”
第161章 疯狂的竞价
“贤弟,够义气!”
“红娘子果然名不虚传!”
“哥哥记着你的好,以后有这等好机会……”高俅一开始准备大包大揽,想着礼尚往来,请回来一次。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兜里的铜板,顿时懈气。立刻改口,他哪有机会带李逵看这等场面?还不得李逵惦记着他,带出来耍:“一定不要忘了哥哥!”
李逵苦着脸,他只能听高俅口沫横飞的述说,却一点印象都没没有。歌舞快开始的时候,李逵被刘清芫给拉走了。
对此,李逵很不耐烦,同时也很无奈。
老刘家第一次在大宋世家舞台上登场,可不能让他个破坏了。真要是他做了这个讨人嫌的恶人,就算是李逵对刘家有天大的恩情,也会淡薄了。
刘清芫的理由很奇葩,她娇羞着表示,李逵要是想看霓裳舞,她也可以跳给他看。
可让刘清芫愤怒的是,李逵看了一眼她的小短腿的,然后扫了一眼她平整的如同广场一般的抹胸,失望的说了一句;“傻子才看!”
还没发育的刘清芫自然无法和成熟风尘女子那般妖娆的体态,万千风情的娇媚,还有让人垂涎不已的灵动。气地刘清芫抱着李逵的手臂咬了下去,李逵什么人啊!皱皱眉头算他输。再说了,他的一身筋骨,棍子抽在上面,也不见会疼。刘清芫不过是一个还没有长开的小女孩,能有多大的劲?
咬了几口,发现咬不动,刘清芫气恼道:“你欺负我!”
“你咬我,还说我欺负你!史文恭,你来评评理,有这等不讲道理的人吗?”李逵指着刘清芫的保镖,史文恭问。
史文恭佯装没听见,抱着他的大铁枪在墙根边上窝着。
和女子争论,不是李逵的长项,见刘清芫咬也咬了,听着奏乐似乎要到关键处,弦乐的妙处就是在情深意切之中,勾起人心底的那份念想。李逵神往不已:“要不我爬墙头看一眼,就一眼!”
“不行!”刘清芫拦着不让李逵去看。
最终,李逵不仅没有看到他期待已久的大宋歌舞表演,据高俅鄙夷的说:“风尘气息十足,低俗不堪。”
可这货却恳求,以后有机会,还要带着他。
甚至为了让李逵心里平衡一点,这厮还赌咒发誓:“但凡哥哥以后发达了,我家是你家!”
华夏做事经常给人一种吃吃喝喝,玩闹之中,不经意间就把事办了的遮掩。似乎吃喝玩乐是本业,做事反而变成了末流,甚至不屑于让人提起。尤其是商业竞争,更是如此。
刘家第一天是酒宴,请来了颍州最红的舞女。
第二天是唱曲,其实大宋的戏剧还停留在初级阶段,舞蹈中带着柔美的故事情节,少了悲壮,却多了妖娆。
等到第三天,才是拍卖这等正经事。
要是在盛唐时期,还得加一场马球比赛,可惜大宋的运动不太受追捧。蹴鞠不适合这样的聚会,而投壶又太文气,适合文人的酒宴。
不过,三天来,众人都已经熟悉了彼此。
而经过了这三天之后,刘葆晟的气度也历练了出来,他已经不是那个从小地方走出来的将官,而是一个有着猛烈上升势头的家族族长,只不过,强大的气势多半是靠着皇家的关系才沾染上的,少了时间积淀。
虽说,刘葆晟抢走了李逵的主人的身份。
但谁做主人,对李逵来说并不在意。更何况,刘葆晟比他出面,更好。
而且,刘家也没有怠慢他,他也乐的个轻松。
第三日,日上三竿。
在庭院内,帷帐撤去之后,显得明亮了很多。
秦文广作为刘家的大女婿,虽说没名气,没才能,但主持一次拍卖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不卑不亢的走到台前,咳嗽一声,开腔道:“诸位,都是世家翘楚,我刘家能请来诸位,实乃三生有幸,熠熠生辉。如今贤达齐聚,自然是为了雪花盐而来。小子不才,暂代家岳为诸位贤达喊价,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说完,秦文广抱拳,先作了个揖。
自从经常骚扰苏轼之后,秦文广也不追星了,或者说他不追以前哪些八竿子也打不找的文坛假名宿。而是只追一个人,文坛领袖苏轼。
以往卑微的样子,从他身上一扫而空,似乎天下已经没有人能让他低下高傲的头颅。除了苏轼。
主持这么一场拍卖会,自然不在话下。
而且拍卖的行程也简单,真正豪门家主不会亲自来,最多也就是家族之中的族老,家主的兄弟,比管事更重要的成员参加。他们的到达,更多的是表明对刘家的善意,商业还在其次。
当然,喊出的价格,也更有权威性。
“第一场,拍卖京畿路,开封府,十七县专营权!”
“诸位,可以竞价了!”
……
现场先是鸦雀无声,连暖场的拍卖都没有,一开场就是最瞩目的一个销售区。大宋有四个京城,但其他三个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开封府啊!
终于,有人喊道:“一万贯!”
这个价格,让秦文广很不满意,他随即抛出了一个重大利好:“诸位,雪花盐虽是拍卖经营权,但拍卖经营权所花费的款子,可以抵扣拿货的商品。诸位,机会难得,但也要量力而为,谨慎而行。因为这个数额的拍卖款,只能抵一年内的拿货数量。也就是说,一年内,这批货拍下的买主要卖完!”
“我出五万贯!”
秦文广刚说完,就有人应价。
“六万!”
“七万贯!”
“十一万,还有加价的没有?”
“现在我宣布,开封府经销权,为驸马都尉王大人所有。作价十一万贯!”
刘葆晟没有在太前,反而在边上的角落里坐下,听到九万贯的那一刻,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吓得端坐在他身边的女儿刘清芫吓得猛哆嗦。
似乎有点不甘心,却压抑不住心头的兴奋,刘葆晟唏嘘道:“应该还能涨一涨,可惜了!”
反倒是李逵清醒,提醒道:“京畿虽然人口众多,权贵云集,但相比周围几路,只有一座京城。而其他几路,基本上都是府两座,城邑六七个,竞价的话,应该会有更大的优势。再说了,这钱说是拍卖价,其实是预付款,接下来就是要用雪花盐去抵消。”
“对了,贤侄,昨日曹公说起,雪花盐的黑陶罐子太鄙陋,建议换成禹州所产的青瓷罐。就算是饶州的影青也好过黑陶罐子。”刘葆晟似乎想要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来转移注意力,深怕被吓到。他倒是非常羡慕李逵的傻大胆,似乎从认识他开始,就没有发现李逵怕过事。
李逵早就不想干盐商这个买卖了,乐的让刘葆晟接手:“刘叔你定吧,这生意以后恐怕需要您老多出面了。”
刘葆晟点头道:“贤侄放心,刘家断然不会让你吃亏。说来也是刘家占了大便宜,让贤侄委屈了。”
高俅原以为,李逵就是个跑腿的。比他稍微高端一点,也就是个高级管事的身份。没想到,这货竟然是幕后东家。
怨气满满的看向了李逵,心说:“太不地道了,你才给我二十贯,就让某把颍州货栈大半的工都做了,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光送礼的信,他就写了几百封,那段时间累地高俅右手都跟鸡爪子似的。可一想到二十贯一个月的工钱,他一度傻乐不已,还以为自己贪到了天大的便宜。
却没想到在李逵这里,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挫折。他甚至有点恍惚之间,梦想自己有百万家产,该怎么花?
要不要在老家起一座大宅子?
开封府外,买多少田地才算是一扫当年灰溜溜离开京城的晦气?
想来想去,他心头还是酸涩的不行。
京畿路之后,重头戏还刚刚开始,开封周围的京西南路,京西北路,京东西路,河北东路这些热门经营区才刚开始。
“接下来拍卖的是京东西路,这一路有应天府,兴仁府这等大城,豪商云集,百姓富足。且有州十余个,州一级以上可以设立雪花盐售卖点,竞价开始。”
“七万!”
“曹家何其胆小焉?某出九万。”
“十万!”
……
接连听了大半,李逵心中笃定了,这次的拍卖应该成功了。总数应该不下百万贯,不出意外的话,他可以分到其中的一半。
可是,李逵却一点也不激动,反倒是高俅哆嗦着看向李逵,问:“为什么他们说几万贯,十几万贯玩似的,我却只有十几贯的私房钱?”
对于这个问题,李逵思索之后,给出了一个答案:“因为家产百万之后,钱就是一个数字。但家产几十,看到的是一个个冰冷的铜钱。”
高俅扯了扯嘴角,不甘心道:“那么你看到的是什么?”
“钱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李逵想了想,死后坚定道。
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