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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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盐田晒盐并没有什么隐秘的技巧。
“岳候，快看，盐，盐，满满的一池子盐。我们成功啦，我们成功了啦。”邓建见到他，老远就喊道。
“哈哈好，成功了好，都是邓郎中你们的功劳啊。”岳山畅快的大笑道。
“哈哈哪里哪里，是岳候你指挥的好，没有你我想破头也想不到盐还可以这样制取。”邓建激动的道。
“咱们别你赐我让了，这个功劳谁都跑不了。”岳山道。
“那下官就先谢过岳候了，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的泼天大功。”邓建诚恳的道。
“都是为国朝效力。”岳山谦虚的回了一句，然后转移话题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盐的？”
“昨天半夜四更天的时候出的盐，当时只有薄薄的一层，今天早上起来就已经这么厚了。”邓建缓和了一下情绪，回道。
“好，从现在开始你带人时刻观察着结晶池，什么时候不出盐了就赶紧把剩下的谁放走。”岳山道。
“难道剩下的水就是煮出来的盐不能吃的玄机所在？”邓建若有所思的问道。
“聪明，正是如此。剩下的水全是毒素，吃了会死人。”岳山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能想到这一层。
煮海为盐古已有之，但煮出来的盐不能吃，有毒。晒盐同样利用了蒸发的原理，晒出来的盐却能吃，奥秘就在最后剩下的那些水里面。
结晶之后的水又叫母液，在后世是非常重要的工业原料，但对人体来说含有剧毒。
煮海为盐是直接把海水煮干，用火煮盐蒸发过于剧烈，盐和其它杂质一起结晶，结果好的坏的都一起留下了。
晒盐的蒸发过程比较温和，浓度更高的盐优先结晶，大部分杂质会留在海水里。在恰当的时候把剩下的水排掉，就可以得到可以食用的粗盐。
“原来如此，谢岳候教导，建感激不尽。”邓建鞠躬首发
“嗯。”岳山这次倒没有谦让，接受了他的行礼，因为这确确实实是在向他传授制盐的原理。
等他行完礼，岳山才继续说道：“草木灰和活性炭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结晶完成马上就可以提纯进行二次结晶。”邓建先是点头，迟疑了一下又问道：“粗盐已经可以食用，何必在浪费时间提纯呢？”
岳山叹了口气，郑重的道：“粗盐也是有毒的，长时间服用会减少人的寿命。我大唐每一个人的命都是宝贵的，不能让任何一个生命白白逝去。只是多了一道程序就可以延长无数人的寿命，你觉得哪个更划算。”
邓建心悦诚服的道：“岳候宅心仁厚，建惭愧。”
不过邓建心中真正佩服的不是岳山的仁慈，而是有远见。在他看来，岳山提纯精盐是为了延长人的寿命，只有长寿了才能创造更多的价值。
总而言之，他的想法更加功利一些。不只是他，大多数人的想法都一样功利。
草木灰的作用前面已经说过这里不再赘述，说一下活性炭。大家都知道它可以用来过滤，但很少有人知道活性炭是怎么制作的。
方法有很多种，有复杂的也有简单的。岳山恰好知道一种最简单的制作活性炭方法，从他们学校化学老师那里听说的。
用高速流动的水蒸气冲洗木炭，就可以得到活性炭。怎么样，很简单吧？
只是这样的活性炭质量一般，吸附能力远不如其它方法制作出来的活性炭。但在唐朝有的用就不错了，谁还管什么质量好不好。
草木灰和活性炭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就等着粗盐了。
也没有让人多等，卯时刚过也就是下午五点出头的时候，结晶就停止了。
岳山一声令下，工人把结晶池里的水排干，用刮板把地上的盐聚拢到一起。看到那一堆又一堆的食盐，所有人都忍不住再次欢呼起来。
之后就是溶解添加草木灰，澄清过滤，二次结晶，这里就不赘述。总之用了差不多五天时间，岳山获得了近五十石纯净食盐。
也就是在当天晚上，赵景泽兄弟在此出现在营地里，送来了厌次县河盗的具体信息。
就在岳山考虑该从哪里下手的时候，田学臣在此找了过来，还带来了一个让岳山不敢置信的消息：厌次县的官吏豪绅想请清水候吃饭。
第309章 鸿门宴
“他们要请我吃饭？”岳山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是的，今天县丞找到我说厌次县上下同僚想给您接风洗尘。”田学臣笑着说道。
“目的是什么？”岳山问道。
“盐。他们一直都在关注着您的一举一动，盐田产盐之后他们就坐不住了，想参与进来。”田学臣道。
“真会做梦。”岳山无语摇头。
“您看该如何回复他们？”田学臣心中也鄙夷不已，这些人当土鳖当久了，什么好事儿都敢想。
“不急，先等等消息。”岳山道。
田学臣当即就不在多问，他知道岳山既然要动手肯定有自己的准备。而现在他还未取得信任，是不会让他知道全盘计划的。
到了下午孙仁师驾船归来，带来一个好消息，摸清了那伙河盗的窝点。
“就在黄河口东北方向的一处小岛上，只是害怕被发现我们不敢靠近，不知道岛上的具体情况。”孙仁师指着一处地形图说道。
这副地形图是他被调派到渤海县之后一边训练一边画出来的，非常详细。
“根据情报这伙河盗只有四十多人，如果今天晚上就动手你有没有把握把他们一网打尽？”岳山盯着他问道。
“请岳候放心，末将敢保证不会有一条漏网之鱼。”孙仁师挺胸昂首，自信的道。
“好，那就今晚行动。具体该如何打你比我在行，我就不多嘴了。记住，一定要减少伤亡，兄弟们的命很宝贵，不能毁在一群渣渣手里。”岳山道。
“末将代兄弟们谢岳候关怀。”孙仁师感激的道。
“去吧，我等着喝你们的庆功酒。”岳山道。
“喏。”孙仁师大踏步离开会议室。
等他离开，默默站在一旁的孙福才站出来说道：“院长，我也想随军出征。”
“你也要去？”岳山惊讶的问道。
“是，既然从了军早晚要走这一着，晚去不如早去。况且现在是以多打少，没那么危险。”孙福才道。
“水战和陆战可不一样，你懂的如何水上作战吗？”岳山问道。
“可以学。最近我有登船训练过，不是一窍不通。”孙福才道。
“水战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陆战拿起武器就能作战，水战没有经过严格训练只会成为累赘。你还是跟在我身边吧，明天说不定厌次县也会有战斗，你一样可以见血。”岳山摇摇头，并不赞同他的想法。
孙福才沉默起来，就当岳山以为他被说服的时候，才突然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想去水师。”
“去水师？”岳山茫然，然后就是一惊：“你不会告诉我你想当水兵吧？”
“对，就是想当水兵。”孙福才肯定的道。
“可是为什么？”岳山不解的问道。
“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人越缺什么就越想要什么。我没有卵子，就更想像个男人一样活着，所以我选择从军。”孙福才用沉闷的声音说道：
“原本我以为从军杀敌就是最爷们的事情。可在见到大海见到水师之后我的想法变了，广阔无际的大海才是男人应该驰骋的疆场。”
“和自己的战友一起驾驭战船把巨浪踩在脚下，征服一片又一片海域。这样的场景只是想一想就让我热血沸腾。”
“后来我找机会让孙将军带我上船参加了训练，在海上我终于找到了那种久违的冲动。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要来水军，而且是那种只在海上作战的水军。”
说到这里孙福才激动的看着岳山，问道：“这种感觉你能体会到吗？”
“”岳山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他体会不到，自从长大后他就再也没有体会过那种热血沸腾，那种发自内心的冲动。
不过他也知道了，孙福才并不是心血来潮去玩玩，而是真的想去水师。于是说道：“好，我同意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渤海水师的一员了，去找你的主将报到去吧。”
“谢谢。”孙福才郑重的朝他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刚走到门口，背后就传来岳山的声音：“一定要活着。”
他顿了一下，道：“放心，我还没有征服大海，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岳山叹了口气。说起来他反而有些羡慕孙福才，能找到自己心目中愿意为之奋斗的方向。但不管怎么说，他由衷的为孙福才感到开心。
感慨了一会儿之后他迅速的收拾好复杂情绪，让人把田学臣找了过来。让他回复厌次县的官吏，明天他会去厌次县做客，又如此这般的安排了一番。
没多久田学臣就心情沉重的离开了。
然后岳山又把席君买叫了过来，严肃的道：“你一直想加入百骑司对吧？”
“是。”席君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连忙回道。
“好，我现在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如果你能完成，我就许你一个百骑司侦骑队队正。”岳山道。
“请院长吩咐。”席君买心情激动，但面上却愈加的冷静。既没有说什么肝脑涂地之类的话，也没有表忠心，就好像平时吃饭喝水一样的说道。
但岳山却知道他是个越激动就越冷静的人，此时的他恐怕内心早就变成了一座火山，随时可以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这是将才的品质，这种人往往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创造不可能的奇迹。
于是又是一番如此这般安排之后，席君买领命离去。
等人都走完，岳山又把计划从头到尾理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之后才放下心来。
和玄武门之变不同，玄武门他只是背后出谋划策，真正指挥的人是李世民，大部分压力也在李世民身上。
这一次他才是指挥者，基本上压力都在他的肩上。虽然对方只是一群毫无防备的战五渣，但第一次亲自指挥如此大的行动，难免有些紧首发
是夜，月朗星稀微风袭来海面波光粼粼，潮水拍打着海岸，海风吹拂着发丝一副仲夏夜的海岸美景使人迷醉。
然而，有一群人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这种大自然的美，他们手提利刃驾着船只趁着月色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第310章 虎头蛇尾
一艘艨艟、两艘斗舰、两艘走舸，这就是渤海水师拥有的全部主力战舰，另外还有四艘游艇。
此游艇非后世那种游艇，而是专司侦查的船只，体型小速度快，机动性强。
九艘船悄无声息的在海面上行驶，约莫一个半时辰后孙仁师下令所有战船停止前进。
“怎么停下来了？”孙福才问道。
他和岳山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孙仁师自然不可能真的把他当成普通士兵对待，而是留在身边当了个亲卫。
也不求他能出多大力，只要别给大家制造麻烦就行，说白了就是不信任他。
对此孙福才也是心知肚明，倒是没有生气，他知道这才是正常情况。既然真的想加入对方，那就努力表现，用实际行动获得大家的信任。
“水面一望无际没有任何遮挡物，现在月色这么亮如果靠的太近，很容易被对方的哨兵发现。”孙仁师解释道。
虽然对他不信任，但既然是岳山派过来的，他都会悉心教导。况且他只是不信任孙福才的作战能力，又不是否定对方整个人。
“那现在我们该如何做？”孙福才虚心求教道。
“派游艇过去打探情况，最好能把对面的哨兵给拔掉。游艇目标小速度快，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孙仁师耐心的说道。
“原来如此，受教了。”孙福才恭敬的行礼道。
随着孙仁师一声令下，两艘游艇脱离船队很快就消失在水面，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整支船队停在原地，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点烛火，耳边能听到的只有水流声。船只随波摇摆整个人就像是水中浮萍一样，飘的人心中空落落的。
短时间还好说，时间一长就成了煎熬，这种无声的等待能把人折磨死。
孙仁师一直在观察着孙福才，看他能坚持多久。然后他就发觉从始至终对方的脸上都没有一丝波澜，这种忍耐力让他暗自颔首。
水师是枯寂的，尤其是在海上作战，什么技巧什么纪律什么能力那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能耐得住寂寞。
耐不住寂寞的人，不管能力有多大，都不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水兵。孙福才别的且不说，就这耐性，是个水兵的好面子。
可惜他并不知道孙福才的出身，要是知道可能就是另外一种想法了比起皇宫那种人吃人的地方，水师这点煎熬又算的了什么？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道黑影如箭一般来到船队前方，所有人都精神一震哨探终于回来了。
果然，对了暗号之后确实是自家的哨探。
之后的发展让孙福才有些失望，他想象中的激烈战斗并没有发生。两艘快艇顺利摸到了岛上，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哨探。
其余盗匪毫无所觉躺在简陋的寨子里呼呼大睡，被随后赶来的大部队一窝端了。
“很失望？”看着有些茫然又有些意犹未尽的孙福才，孙仁师问道。
“这我以为会有战斗，没想”孙福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你在想什么？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是久经沙场的朝廷水师还是以多打少，这样简单的解决战斗才是正常的。”孙仁师失笑道。
想了想，他又说道：“这就是水战。根据我的总结，水战一般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就现在这种，搞突袭，利用情报优势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被突袭的人几无还手之力。”
“别说只是一群河盗，就算是久经战场的精锐之师，被人端掉哨探悄无声息的摸到跟前也是一个熊样。所以想活下去就必须提高警惕，不能有一刻放松。”
“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