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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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到处都是庆祝的人群，关中大灾带来的阴霾也一扫而空，李世民的个人威望也再次攀上一个新的高峰。
到了这个时候，谁要是敢说‘反’字，都不用朝廷出手，百姓自己都能把那些人打死。
有人高兴自然就有人憋闷，部分世家就是如此。
关中大灾本来是他们收割财富的好机会，结果被朝廷一波算计的血本无归，不少世家被逼的卖家底儿才度过难关。
这也就算了，你胜一局也别高兴太早，我们早晚报复回来。
可谁想到在这种时候你居然主动发起对突厥战争，还打赢了，还把颉利给俘虏了……
老天爷真不开眼啊。
白鹿书院，某密室，一群世家子弟也聚在一起讨论起这件事情。
“诸位，此事你们怎么看？”坐在上首的王鲁问道。
因为分裂渭水书院并组建了白鹿书院，他在世家群体里的地位也被拔的非常高，甚至有卧龙凤雏的美誉，混的可谓是风生水起。
“还能怎么样，经此一役姓李的彻底坐稳了皇位，短时间内谁敢乱动就等着挨刀吧。”卢朝远讥讽的道，也不知道在嘲讽谁。
“难道就这样任由姓李的高我们一头？”郑昀静不甘的道。
被砍头的郑昀澄就是他的堂兄，可以说他是带着仇恨来的，一直在找机会报复，大唐蒸蒸日上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那你说怎么办？姓李的现在志得意满又占据上风，我们和他硬碰硬就算赢了也是两败俱伤便宜了外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卢朝远高声道：
“当年姓杨的以天下之主自居不可一世，可现在又如何？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我世家没必要和他们硬碰硬，只要等着他犯错就可以了。胜利最终会是我们的。”
“对对对，我们是瓷器，姓李的就是瓦罐，我们不能用瓷器和瓦罐碰，只要等着他犯错就可以了。”其他人也纷纷赞成。
卢朝远给了王鲁一个挑衅的眼神，别以为你运气好组建了白鹿书院就了不起，我卢朝远才是世家新一代第一人。
王鲁心下冷笑一声，表面和煦的道：“卢兄说的对，我世家确实没有必要和姓李的硬碰硬。我这就写信告诉族里这个想法，想必家主会考虑我的建议的。”
卢朝远笑容一僵，脸色阴沉下来。
王鲁是已经做出成绩的人，在家族甚至整个世家圈子都有一定发言权，而他卢朝远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成就的后辈。
没有成就自然就没有发言权。
不管他如何轻视对方，认为对方不过是侥幸有了今天的成就都没有用，人家就是比他有发言权。
别看刚才他说的慷慨激昂头头是道，把周围一帮小伙伴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然并卵。
那些掌权的人不会听他的话。为了锻炼他们，在一些小事情上世家是鼓励他们主动参与的，然而在这种决定整个世家群体未来几十年走向的大事上，他是没有说话机会的。
但王鲁有。
王鲁显然也知道卢朝远的不服，为了给这个挑战者一个教训，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今天会议记录的主要内容写了下来，然后寄给了正因此事开会的长辈们。
他甚至没有往自己身上揽一点功劳，只说自己忧心朝廷势大组织了一帮小伙伴讨论这件事情，这封信上所有的见解建议全是小伙伴们想到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亲眼看着他写信的那些小伙伴见他如此谦虚，那叫一个钦佩，纷纷上前讨好攀关系。
只有卢朝远脸色酱红，羞恼之下差点晕过去。
这就是红果果的羞辱。
那些世家长辈看到这封信会怎么想？真的觉得王鲁无能没有一点贡献？恰恰相反，人家只会认为他谦虚识大体，懂的团结人心。
这才叫活你干，好处我拿。不服？憋着。
世家的打算岳山并不知道，反正最近多喜临门他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杜如晦的事情刚结束，李世民就再次召开会议商量突厥问题。
“没有了颉利突厥要乱上好几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收拾他们，我以为没有必要急于求成。”
房玄龄起身发表意见，说完习惯性的看向身侧，却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这让他忍不住有些失落。
房谋杜断，房还在杜却出事儿了。
“突厥还是有些人物的，就怕有人趁着这个空隙打败对手成为可汗，到时候对我大唐不利啊。”敬君弘说道。
之前因为能力关系他一直徘徊在核心圈子边缘，像这种重大会议基本是没有参加资格的。
可这次因为他儿子敬恒言参与了对突厥作战立下了大功，他这个当老子的也算父凭子贵，罕见的被邀请了过来。
“我觉得突利那小子最有机会。身份尊贵实力强大，又是汗位合法的继承人。”秦琼也赞同的道。
“不可能，就凭突利与我大唐合作共谋颉利一事他就永无成为突厥大汗的机会。”长孙无忌摇头道：
“且突利此人性情反复无常朝令夕改，当年就是因为他凭喜好向薛延陀等部落收税，才导致夷男人等离心最终脱离突厥统治。突厥人深知他的秉性，不会接受他为可汗的。”
“我认同齐国公所言，别说突利当不上可汗，就算当上了又能怎么样？失去了颉利旗下的几十万精锐，靠剩下的那点人不足为惧。”房玄龄道：
“有颉利在我们手上，到时只需要圣人一纸诏书加上颉利的一封劝降书信，就能招降许多部落进一步瓦解突厥人的势力。”
“我们还可以拉偏架，谁占据优势就打压谁，谁势弱就支援谁粮草兵器……如此一来突厥必然在内耗中走向死亡。”长孙无忌阴恻恻的道。
523 太庙祭天
这场会议岳山也参加了，不过他没有发言，全程隐身。
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到了这个局面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前世带来的记忆已经不适用了。
根据实际情况做做出下一步的计划，这群大唐的精英做的会比他更好。
而且这也是一个观察学习的好机会，平时这群老狐狸藏的恶一个比一个深，和他们聊天就云山雾罩半天都说不出一个有用的字。
在这种会议上可没人敢打哑谜，那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言简意赅，通过他们思考的方式岳山能学到很多的东西。
李世民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没有点名让他说话。
很快，大唐君臣就对突厥的事情达成了共识，让他们保持分裂动乱，等度过了关中大灾在着手去解决。
然后就是封赏有功之士的事情，中书省总算是拿出了一个具体的封赏意见。
今天也拿出来进行了讨论，修改了一些细节之后最终确定了一个版本，就等明天朝会通过了。
所有人都知道，明天大朝会就是走个过场，真正做决定的还是今天的小会议。
岳山稍稍关注了一下这份封赏名单，席君买确定封县公、牛进达、苏定方封侯，马虎（马大头）封县男，其余封爵者数十人。
敬恒言并没有出现在封爵名单上。原因很简单，他是嫡长子要继承上虞县公的爵位，不是泼天大功不会在封第二个爵位的。
否则就会出现一门两爵的情况。
一门两爵，翻着史书数都屈指可数，敬恒言的功劳还不够那个资格。如果这次是他生擒颉利还有那么一丝可能。
别说是敬恒言了，岳山立了多少功劳，现在李世民都不敢给他封赏了，属于他的功劳都封给了李丽质。
恩封也只给了岳山娘没有给他爹岳老四。
男子的爵位是可以传承的，而岳山又是独子，给岳老四封爵必然会出现一门双爵的情况。女子的爵位不能传承下去，等岳山娘去世爵位自动取消。
由此可以看出，一门两爵是多么的困难。
言归正传。
战争果然是最容易打破身份界限的东西，一场战役就诞生了数十位贵族。但也足够残酷，不完全统计已经有将近十万人在这一役丧生。
所以，这些人的权贵身份都是拿命搏回来的，值得尊重。
四天后万骑押送颉利来到京师，随行的还有无数战利品，俘虏的突厥贵族、将领，以及主动投降的酋长等等，庞大的队伍绵延十余里。
宰相萧瑀、陈叔达、房玄龄、李靖等人率文武百官出城三十里迎接。长安城百姓夹道欢迎，高呼大唐万岁。
跨马游街，这是每个英雄男儿最大的梦想，此时此刻成为现实，大唐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激动不已。
投降的阿史那思摩、执失思力等人垂头丧气，被俘的颉利等人则羞愤欲死。
等来到皇城门口，李世民亲自在承天门迎接，并宣布大赏有功之士。
然后就是太庙献俘，除了文武百官和有功之士，朝廷还邀请了各藩属国的使者，用意不言而喻。
就连久不露面的太上皇李渊都穿着盛装华服出现了。
李渊也非常激动，终于认可了李世民的能力，在祭祖的时候更是首次在祖先牌位之前承认了李世民皇位的合法性。
他的这个操作简直惊爆了一地眼球，这就父子和解了？
李世民也差点被这个意外之喜给砸晕，这叫什么？什么才是天命之主（后仰），这叫时来天地皆同力啊……
他确实高兴，以至于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不过皇帝就是皇帝，很快就收拾好情绪。然后跪在李渊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叫一个响亮。李渊也抱着他的头痛哭流涕。
看着这正上演父子情深的两人，岳山也颇为感慨，这下总算圆满了。
玄武门之变是大唐君臣心中过不去的坎儿，李世民皇位的合法性也一直饱受非议。而现在，再也没有人能用这个借口攻击朝廷了。
因为李渊的配合，李世民也觉得亏欠这个亲爹太多想补偿他，主动把祭祖祭天后续环节的c位让了出来。
李渊也没有推让，主持了后续的环节。
还有个环节是宣读颉利的罪状，当然了，罪状书都是提前写好的，皇帝只是宣读。原本的历史上这个环节也是李世民主持的，现在也变成了李渊。
手里拿着李世民转递给他的手谕，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颉利，李渊的心情异常的复杂。
“站起来。”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一直低着头的颉利也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
“你也是一世枭雄，纵然败了也要像个男人一样站着死，岂能如待宰的羔羊一般跪在那里哀求活命的机会。”李渊大声道。
闻言周围臣子都垂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李世民则面色复杂，更多的是愧疚。
颉利脸色更是变换个不停，屈辱、悲愤、仇视、不甘……然而最终所有的情绪都被恐惧所替代，瞅了李世民一眼后再次垂下了头颅。
“哈哈……颉利啊颉利，你也不过如此。”李渊仰天大笑，然后把手中的文书摔在李世民怀里：“这种小丑不配让朕宣读罪状，你来吧。”
说完大踏步的离开太庙，在一众禁卫的‘保护’下返回了大安宫。
目送他离开，李世民才慢悠悠的来到颉利面前，也没有打开事先拟好的罪状书，直接说道：
“本来我给你列了五条罪状，现在看来也没必要宣读了，我也懒得羞辱与你。封你当个右卫大将军吧，以后该怎么做想必不用朕教你。”
“喏，罪臣颉利谢圣人恩典。”颉利双手捏的咯吱咯吱作响，用颤抖的语气回道。
晚上朝廷在大兴宫举行了盛大的庆祝宴会，邀请了文武百官参加，连女眷都被招入后宫由皇后长孙无垢亲自招待。
庆祝宴会上，颉利‘主动’为大唐君臣献舞，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赏，反正岳山鼓掌太用力手掌都红了好一会儿。
席上李世民和李渊这对父子终于面对面进行了交流，这是自玄武门之变一来的第一次。
李世民激动的再次跪在地上痛哭，李渊也老泪纵横。
岳山一度以为这父子俩会如史书上描写的那样，上演‘跪乳’名场面，不过事实证明他多虑了，人家只是抱头痛哭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让他颇为失望。
宴席吃到一半，有一个小宫女悄悄的走过来说李丽质有请。岳山很好奇，这小丫头找自己干啥？
和自己旁边的敬君弘交代了一句，就跟了过去。
524 心有灵犀
李丽质继承了长孙无垢的美貌、贤惠、聪颖，别看年龄小，平时非常懂事儿的，像这种重大场合私下邀请他见面还是第一次。
所以前世看多了后宫大剧的岳山脑子难免会跑偏，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接着李丽质的名义骗他去某个地方，然后制造现场污蔑他？
如果是这样，我该如何应对？
当然，以上都只是他自己没事儿瞎想，他自己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甚至可以说皇宫里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你以为皇宫大内是那么好闯的？你以为有个力士宫女领着就能畅通无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是开玩笑的？那些禁卫都是瞎子聋子？
皇宫里只有皇帝和皇后可以自由活动，其他人出行都要受限。只是身份不同受到的限制不一样，身份越高贵的人受限就越小。
皇帝皇后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贵妃之类的某些重要的地方也是不允许去的，普通嫔妃离开自己的小院也要给禁卫说明去处。
至于力士和宫女，想在皇宫里自由行走？做梦都别想。就算皇帝和皇后身边的大太监都没这个资格。
至于普通的宫女力士，不跟着自家主人连离开小院都难，基本一辈子就生活在那所小院里。
来叫岳山的宫女是李丽质贴身丫鬟绿珠，长公主的贴身丫鬟，后面跟的还是宫里的常客岳山，就这样还遇到好几波禁卫的审查。
每次绿珠都要停下拿出证明自己身份的牌子，还要拿出李丽质的信物，然后告诉那些禁卫是长公主李丽质邀请清水候岳山去赴宴。
岳山也要老老实实拿出自己的腰牌证明自己的身份。
你以为这样禁卫就会放行了吗？大错特错。没有皇后和皇帝的旨意，一个公主就能随意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