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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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尴尬，不知道赵祯有没有跟公主说，反正公主在床上除了咳嗽没有任何反应。
而身为亲哥哥的赵祯这时候也不便留在这儿，大概是不想妹妹太难堪，他只是轻咳了一声：“石小凡，尽心给嫕儿诊治，若有差池，当心你的狗头！”
石小凡不敢造次，起身对赵祯行了个礼：“诺。”
然后赵祯就出去了，偌大个房间，只石小凡与公主二人。
石元孙、秦婆婆还有一干下人宫女太监等等都在殿外侯旨。
“公主，请您转过身，臣要给您施针了。”石小凡心里也有些打鼓。
惠国公主赵嫕身体一颤：“你、咳咳，你要干什么！”
“治病啊公主，臣必须给你打一针。你看我家双儿，被臣一针给打好了。”
赵嫕已经知道了，若是要施针，肯定是施在羞耻部位。
虽然赵祯没明说，只是说会在身后腿上施针。还说已经保证会让石管勾闭嘴，此事日后绝不会有他人知晓，让她以健康为重。只要你能治好，赵祯会不惜一切。
赵嫕冰雪聪明，若只是单纯的腿上施针赵祯不会如此谆谆告诫，定然是施在屁股上。
“不，咳咳，你别过来，咳咳，我不要你施针。”赵嫕一脸惊恐。
“不行，公主您的病情实在延误不得了，臣保证下手会轻一些。”
“不，不要！”
这倒是让人为难了，公主死活不肯配合，这可如何是好。
是不管她，直接把她绑了来硬的，还是好言相劝继续说软话呢？
肯定不能来硬的，那样自己会死的很惨。
可是无论怎样直言相劝，惠国公主赵嫕就是不肯答应。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肯答应这败家子的这种请求。
那只有打在胳膊上了，可石小凡很清楚，如此大的剂量，打胳膊上风险太大了。
公主已经憔悴不堪，根本经不起这么折腾。
突然石小凡灵机一动，他哭丧着脸：“罢了罢了，既然公主不肯施针，就让陛下砍了我的头，将我石家抄家灭族吧。”
果然公主闻听此言大起恻隐之心：“我，咳咳，我不会让咳咳，我哥哥杀你的。咳咳，你，你放心吧。”
“那有什么用，陛下嘴上答应了，待公主病重而亡后。陛下肯定又会怪臣办事不利，到时候找个由头随便捏个罪名就把臣给杀了。”石小凡都快哭出来了。
公主已经咳得厉害，她只是摇头：“不，我咳咳，哥哥不会的。”
“臣倒还有一个法子，”说着石小凡打开药箱将针筒配好药，然后从床头上撕下一块纱幔遮住了眼睛：“这样好不好，臣把眼睛蒙上，公主转过身去趴下，臣就可以下针了。”
这个法子不错，他不会看到自己的身体。虽然难免会有触碰，但与自己名声保住了。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种思想已经深入封建时代的人心，赵嫕怕是宁肯死也不会答应石小凡打针。
其实殿外的赵祯甚至也在想，等嫕儿病好了要不要杀了石小凡以全嫕儿清白。
虽然这念头是一闪而过，毕竟赵祯还是很在意这种事。
终于赵嫕勉强含泪乖乖的趴在了床上，石小凡拿着针筒摸摸索索：“公主，得罪了。”
赵嫕与双儿一样，又是羞耻又是紧张。虽然石小凡是个王八蛋，这时候心中还真是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他只是想治好公主。
纱幔绑着眼睛，看起来石小凡什么都看不见。实际上眼角下方还是能看到东西的，当然这事不能让公主发现。
如果真的目不见物了，这打针还怎么打。
石小凡假装双手乱摸：“公主，可能有些疼，你忍着点很快就好。”
赵嫕咬着牙，泪水还是打湿了枕头。
石小凡瞅准位置，一针下去……
殿外众人等的无比心焦，赵祯更是急得来回奔走。
“陛下，臣已施针完毕。”终于，殿内传出了石小凡的声音。
然后殿门打开，众人只见石小凡蒙着双眼跟个瞎子一样摸摸索索的走了出来。
赵祯大惊：“你这是作甚？”
石小凡这才揭开眼罩：“臣名声不佳，公主又是千金之躯。为公主名声清白，臣只好蒙眼为公主治病，还请陛下恕罪。”
赵祯一愣，只见下面的人纷纷交口称赞起来。
小公爷想的周到啊，这样一来就不会累及公主名声。
蒙着眼，这混蛋想出来的这个方法还真是不错。就连秦婆婆，脸上也不禁露出欣赏的神色，这败家子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嘛。
赵祯早已忍不住冲了进去，只见赵嫕趴在床上满眼泪痕，赵祯大惊：“嫕儿，他没有欺负你吧？”
赵嫕摇了摇头“哇！”的一声，在里面大哭起来。
这下外面的众人又是一愣，石元孙不禁打鼓：小畜生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了吧。
“公主得祖宗庇佑，自然心中喜极而泣。”石小凡恬不知耻的说道。
过了半响，赵祯宣陈琳进去。然后不一会儿陈琳走了出来：“石管勾献药有功，着赏。”
众人松了一口气，这才欢喜起来。
不出所料，第二日赵嫕病情大为好转。三日后，双儿已能下床，而赵嫕已经能自己进食。
赵祯将石小凡提过去褒奖了一顿，不止是因为他救了公主，更重要的是这厮还知道用布蒙住眼睛。
石小凡的名声实在太坏，不管怎么样他替公主治病的事传出去都不会好听。
如今倒好了，京城茶楼酒肆都在传卫国公家那个混蛋为保全公主名声蒙眼治病的事，竟然成了一段佳话。
人人都觉得，这败家子一辈子没干过一件人事。唯独对保全公主名声这件事上，做的确实令人佩服。
第四十章 说书人
这人都是这样，你做了一辈子的坏事，突然做了那么一件好事。人们就会说：看，这人其实心肠不坏，知道浪子回头。
同样，你做了一辈子的好事，突然一不小心做了一件坏事。你的人生基本就会被贴上坏人的标签了：看，这人平常看起来是个大善人，实际上都是装的，人面兽心。
石小凡就是那个做了一件好事的坏人，这个浪当子弟败家子，寻花问柳的禽兽，唯独给公主治病的时候做起了彬彬君子坦荡荡。
在礼教大防的大宋朝，这特么是什么精神。这是以礼待人坐怀不乱的精神，这智慧超群高瞻远瞩的精神。
京城哗然！
就连一向专会挑刺的御史们，这次竟然清一色的站出来为石小凡歌功颂德。
“陛下，石管勾遮目为公主治病，保全公主名声，皇家脸面有光，理应下旨褒奖。”
“此事做的令人佩服，此事已成京城佳话。”
“石管勾遮目听诊，大有圣人遗风，臣认为应写入史书使后人瞻望。”
越说越离谱！
不过赵祯心里是高兴的，当初若不是为了救自己的亲妹妹，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赵嫕入石府治病。
这关乎皇家颜面，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去一个青年男子家中治病这本就落人话柄。
要命的是对方还不是一般的青年男子，而是一个到处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名声之不堪人尽皆知。
即便他瞧好了公主，对公主名声也会不佳。将来若是闹起来，赵祯真不知该如何以对。
也就是赵嫕，换成别的公主或者嫔妃，为保全皇家威严，赵祯宁肯让她们病死也不会让石小凡诊治。
谁知道竟然闹出了遮目诊治这么一出，赵祯是没有想到的：“赏，必须大赏！”
不止赵祯，石小凡也没想到他蒙着眼瞧病这事会闹得这么大，竟然成了京城一段佳话。
坊间传言就是这样，坏事他们会火上浇油给放大无数倍，好事他们同样会添油加醋把石小凡说的圣人一般。
就连茶馆说书人，竟然讲这事编成了段子。
当然，他们不敢说是当朝公主，那是要掉脑袋的。
茶馆说书人‘止语’这么一拍，台下观众立刻熄了声，人人聚精会神倾听。
“却说那汉董永遇仙，今日我们来说说唐石勇救仙的故事。大唐贞观年间，长安城有一不肖子弟。此人不学无术，唯对医术略知。虽是家资殷实，却也禁不住他这么折腾。不几年，落魄街头。”
下面听得入神，纷纷鼓掌喝彩：“好！好！”
古人娱乐活动不多，说书成了人们消遣娱乐的方式之一。
因为经常听书的都知道，说书人翻来覆去就是那些故事。人们不止是对剧情，更多是为了凑这份热闹。
今日石勇救仙的故事乃是说书人新编排出来的，许多人并没有听过，于是茶楼爆满。
观众一喝彩，说书人立刻来了兴致，他拿起桌子上‘止语’啪的一声，又一拍：“却说这石勇一日路过一亭，见一丫鬟哀声啼哭。石勇上前唱了一个诺：‘小生这厢有礼了，不知姑娘何故啼哭？’
那女子期期艾艾道：‘我家姐姐重病，找遍了京城大夫皆束手无策，奴家伤心之下，这才哭泣。扰了官人，实在罪过。’
石勇一听，又唱了一个大喏：‘姑娘不必心焦，不才在下对医术也略知一二，不知可否为你家姐姐瞧上一瞧。瞧不好，分文不取。瞧的好，只求姑娘将在下名声播出去，以求正名。’
那丫鬟这才止住哭声，不过她随即又道：‘公子风华正茂，我家姐姐又尚未出阁，只是孤男寡女恐有诸多不便。’
这石勇一听有理，自己名声不佳也就罢了，若是连累人家姑娘岂非罪过。
心中思量，便有计较：‘姑娘莫慌，我自毁双目，则你家姐姐名声无损矣。’
说罢那石勇举起手指往双目插去，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啪！’的一声，说书人‘止语’一拍：“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众人正听得入迷，这王八蛋说书人竟然来了个下回分解。
众人哪里肯听，纷纷拦住不让走。有出手阔绰者，纷纷往台上扔着铜钱。
“正听得爽快，你这便走，岂非让人闷煞！”有壮汉起身拦住说书人。
“就是，不说完下回不许走，老子茶钱都付了。”
“先生快讲，那石勇瞎了没有？”
“肯定没瞎，不然如何治病？”
“怎么不能治病，石府那小公爷不就是蒙着眼给公主瞧好的病么。”
“就是，你这说书人令人闷煞，快些讲完，茶钱少不了你的！”
说书人说了大半辈子书，这情形还是头一遭遇到。
受逼不过，说书人只好四方一抱拳：“承蒙各位抬爱，小人就说下去了。
却说那石勇直取双目，那丫鬟大惊：‘官人住手！我家姐姐向以仁爱为本，若官人为医治姐姐自毁双目，姐姐知晓定然不快。奴家倒有一计，官人若真有手段，不如以黑布遮目，便随奴家就去，何如？’
这石勇一听，倒也是个法子，于是施礼：‘大善。’
就这样，石勇跟着丫头来到东郊城外一处良宅。石勇有些吃惊，此地他记得乃是一片荒凉，何曾修缮了这么一处良宅？
当下也未细思量，随那丫鬟入府。丫鬟取过一黑布，石勇遮住双目而入。
原这家女子虽是身体寒战却是患得热疾之症，那些庸医胡乱诊治哪里懂得了，石勇一诊脉便知。
于是开下良方，女子服之，乃愈。”
“好！”下面又是一阵鼓掌声，这特么说的不就是石家那败家子的故事么。
只见这说书先是‘止语’再次一拍：“却说这女子病愈，给了石勇十两黄金十两白银作为筹资。石勇坚辞不受，那女子道：‘公子救我性命，便是万贯家财也不足为报。这黄金公子定要收下，否则小女子心中难安。’
这石勇乃是个爽快人，便佯装收下诊金。实则只取一两银钱，剩下的留在屋中扬长而去。”
第四十一章 石勇救仙
说书自然是要夸大其词，然后好人有好报，皆大欢喜。
这样听众才会喜欢，谁人能想到，这以败家子石小凡为蓝本的‘石勇救仙’的故事竟然成了京城一段评书。
下面吃瓜群众听得是入迷三分，说书人讲的是唾沫横飞。
既然是故事，又牵扯到神话来。说书人一拍桌子上的‘止语’：“却说那患病女子原是天上九仙女，乃玉帝与王母所生。因贪玩，迷恋人间美景这才落得凡间，怎奈刚到长安城不久，便一病不起。
且说那石勇花钱大手大脚，出手阔绰大方，却非见财起意之人。他只取了一两白银做酬资，这便扬长而去回了长安城。
那九仙女又见那石勇不贪慕金银，心中爱慕，竟要以身相许。”
故事发展到这儿，倒也理所当然。那女仙女爱慕石勇，可谓郎才女貌。
众人越听越来劲，正巧最近东京城做火热的话题莫过于石府那个败家子给公主遮目治病的事广为流传。
说书人这么一说，众人立刻纷纷点头。
“这石勇为人宽厚，定然会有福报。”
“嗯，听说那石管勾救了公主，官家也给了不少赏赐。”
“就是，如今的卫国公府是深受隆恩。若是那位小公爷日后改过从善，倒与公主天作之合。”
“嘘，这话你也说得。这是说书，你怎地说到石府那位爷身上去了……”
其实众人都心知肚明，说书人这故事分明说的就是卫国公家那个败家子。
不同的是无恶不作的石小凡成了评书里不那么作恶的石勇，而那九公主对石勇心生爱慕。众人自然也都盼望着惠国长公主也能对石小凡这个混蛋发生点什么故事。
可故事若是一味这么顺风顺水，不免有些平淡。说书人深谙剧情越是曲折离奇，越能打动人的心理，止语一拍：
“那九仙女爱慕石勇，要以身相许。石勇自然喜出望外，二人以天做媒，立下永不分离的誓言。
可玉帝和王母闻听此事后大怒，神仙怎能与凡人相爱，于是派出巨灵神下凡，要生生拆散这对鸳鸯。”
还有这种操作？众人又怒了。
“玉帝太也多管闲事，石勇如此心善之人，他缘何不答应？”
“就是，神仙不与凡人亲，可怜了那九仙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