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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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孔方一听这个：“师父，徒儿这里有密州进贡的上好虾米干。”
虾皮，后世平平无奇的食物在大宋朝可是珍品。
临安有食用‘姜虾米’的记载，主要是东京城乃是内陆，离着沿海较远。虾皮需要密网捕捞，然后蒸煮晾晒后成品在经过长途运输送到东京城，石府未必有这些东西。
既然御厨带来了，石小凡道：“好，你去拿来，来福，准备个烤炉。”
烤炉，类似于烤箱，底下放上木炭。将食物放在炉壁烘烤，不过人们大多都用来烤制面食为多。
烤炉很快备好，炭火燃烧正旺，石小凡将拿来的干香菇与虾皮放入烤炉焙干。
至于火候掌握，石小凡肯定不如诸葛孔方，搞不好自己会烤糊了。
“诸葛孔方，你去看着火，火候不能太大，冬菇和虾米烤好了告诉为师一声。”
师父有令，诸葛孔方自然不敢怠慢。他在炉子旁小心守候，虾米很快被焙干，约莫一炷香时间后，香菇也被烤的没有一丝水分。
焙干的虾皮和香菇被诸葛孔方小心翼翼的端了过来。
石小凡坐在胡椅上，翘着二郎腿。现在没有一个人敢在小瞧他，厨子们都把天神一样供着这位爷。
不止是众人匪夷所思，旺财和来福也是满腹疑窦，小公爷什么时候会做菜了？
“师父，冬菇虾米已焙干。”诸葛孔方将托盘断了过来，单膝跪地送到石小凡跟前。
“嗯，”石小凡慢吞吞的用手捏起一把虾皮搓了搓，然后将一个香菇掰开：“不错，你去找个石臼，将此二物研磨成粉，越细越好。”
诸葛孔方不敢怠慢，命人找来石臼开始研磨。
半响，研磨好的香菇与虾皮粉装在了一个瓷罐内又被端了过来。
此时御厨已经将一道道菜出锅，准备送到东院给公主用膳。
很多汤菜，羊肉全汁、花头鱼汤、炒沙鱼衬汤、鹅掌汤齑、虾鱼汤齑……
“徒儿，你挑一小勺放入汤羹里尝尝味道如何？”石小凡懒洋洋的说道，适才还是诸葛老兄，摇身一变成徒儿了。
在这个极重师徒名分的时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诸葛孔方现在对石小凡那是敬若天神，他用一木勺放了少许香菇与虾皮粉在羊肉全汁汤中，然后尝了尝羊肉汤的味道。
鲜！原本羊肉汤的鲜味瞬间被放大，诸葛孔方噗通一声跪下：“师父乃当世神人，徒儿五体投地！”
众人惊了，这两样平平无奇的东西加入汤羹中会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却不知，香菇与虾皮焙干研磨成粉，那就是味精的替代品。
在这个没有味精的时代，这两样东西堪称神物。
第四十四章 公主用膳
“此物名曰‘味精’，提味增鲜之功效。徒儿，端到东院给公主尝尝这几道菜吧。”
味精，留下诸葛孔方愣在当地又惊又奇，石小凡让人把另一桌菜端到了西苑。
公主一顿午膳，三十多道菜，奢靡铺张。
石小凡不甘人后，给双儿一口气置办了二十多道，也端到了西苑。
“双儿，来吃饭了。”石小凡招呼着。
双儿已经病愈，原来苍白的脸色已经有了血色。
“小公爷，奴婢身子卑贱，病已经好了。这些山珍海味可吃不来，小公爷您自己吃吧，奴婢等会儿去后厨随便垫吧一点就好。”
“让你吃你就吃，小公爷这是给你赏脸了，再不吃我大耳括子扇你啊。”旺财比划着。
来福也是：“就是，这么大嘴巴子，保准把你扇成猪头。”
这俩货就这样，双儿病重的时候他俩诅咒发誓以后对双儿好。双儿好了，这俩货又开始欺负她了。
可惜，若是以前或许还管点用。现在这招不好使了，双儿压根就不搭理这俩货：“小公爷，奴婢侍候您吃吧。”
旺财和来福因为被挑衅的权威而无所适从，二人眼睁睁的看着双儿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旺财和来福不明白，为什么一场大病以后双儿突然变得这么嚣张。
“不行，双儿你要是不陪我吃，我就把你关进小黑屋，三天不许吃饭。”石小凡威胁道。
以前双儿会很害怕，她会乖乖听话坐下来小心翼翼的吃饭。
可现在的双儿不一样了，她只是笑了笑：“小公爷，你不会的。”
石小凡一愣：“什么不会？”
“你不会关奴婢小黑屋的，你们看起来凶巴巴，其实你们对双儿都很好，双儿记在心里呢。”
这……
不妙了，这丫头看穿了这几人的心思。石小凡隐隐感觉不妙，以后欺负不了这丫头了。
旺财和来福也感觉不妙，这丫头怎么知道我们真的不敢惩罚她？
实际上，双儿自进了石府，并没有受过什么惩罚虐待，更多的是以我石小凡为首的几个混蛋欺负她罢了。
经过这次大病，双儿终于明白，小公爷这几个人其实就是一群没长大的孩子。他们喜欢恶作剧，喜欢闹腾，喜欢做坏事，可是，他们内心其实并不坏。
至少，自从得了疾疯症以后，石小凡不再像以前那样，他似乎变了一个人。
不得不承认，你伪装的再好，装的再像。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石小凡身边的人都看出来了，这个败家子不是以前那个恶人了。
以前的石小凡没有什么是非观念，做事但凭一己喜好。自从疾疯病好了以后，石小凡就变了。
如今的石小凡虽然照旧无恶不作，可至少懂得是非啥呢。石元孙觉得是因为他长大了，旺财几个觉得是因为他当官了，只有双儿觉得石小凡内心本就不是坏人。
失去了狼皮的石小凡终于变成了一只羊：“好双儿，陪我一起吃吧。你尝尝，这可是我亲手做的，绝对比你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
“小公爷，您是主子我是奴婢。尊卑贵贱不能乱，奴婢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您一同吃饭啊。”
石小凡讨了老大个没趣，他就是做给双儿吃的。
“你不吃，老子我也不吃。”说完石小凡扔了筷子，他生气了。
生气了的石小凡还是会让双儿紧张，气氛陡然凝重起来，旺财和来福也不敢再说话。
半响，双儿咬着嘴唇：“那，那好吧，我就陪小公爷吃一点儿。”
石小凡这才大喜：“旺财，摆上筷子！”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石小凡张着嘴，双儿用筷子夹起一道菜送到他嘴里。
石小凡吧唧着嘴：“好吃，这个。”
双儿只好再夹起另一道菜送到他嘴里，石小凡：“酒，酒！”
旺财和来福面面相窥，小公爷不是说要和双儿一起吃饭么。怎么又成了双儿伺候他，自己还特么不懂筷子跟瘫痪在床似的。
“双儿，你也尝尝，这熘肝尖好不好吃……”
东院的惠国长公主赵嫕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有两天她就要回宫。
明天是自己的诞辰，看来只能留在这卫国公家里过了。
从秦婆婆口中得知，石小凡的遮目施针成了京城一段佳话，赵嫕心中暗暗感激他保全了自己的名声。可一想石小凡终究还是在自己的部位施针，还是羞得满脸通红。
赵嫕不敢见石小凡，更不敢再提他的名字，只是脑海中时常浮现出这个京城传说中的败家子嘴角那一丝坏坏的笑容。
少女怀春，赵嫕昨夜还梦见石小凡。他的脸上永远都挂着坏坏的笑容，看起来很阳光很温暖……
赵嫕不敢再往下想，秦婆婆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公主，该用膳了。”
宫女将一盘盘山珍海味陆陆续续端了上来，和往常一样，赵嫕对这些东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
放在桌子上的时候，赵嫕脸上才略过一丝惊讶，这里许多菜是她没见过的。
“换了厨子么？”赵嫕问道。
一名宫女低头道：“回公主，是石管勾和厨子一起做的。”
赵嫕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什么？”
“石管勾和御厨副使诸葛孔方一起在后厨做的菜，听说那诸葛孔方还拜了石管勾为师呢。”宫女小心的回答。
这下连尚宫秦婆婆都吃了一惊：“拜师？”
宫女点点头：“石府的厨子觉得手艺不如御厨，石管勾心中不愤，亲自到厨房露了几手。据说是石管勾做的菜让御厨个个赞不绝口，而且石管勾还做出一种好像叫什么味、对，味精的东西，无论什么菜放入此物便会鲜美无比。”
众人都是一惊，赵嫕看着满桌子的菜。她小心的夹起一块炙羊肉，朱唇轻齿。
孜然的香味弥漫整个口腔，赵嫕不禁“咦”了一声：“秦婆婆，你尝尝。”
秦婆婆作为一个老尚宫，公主的乳母一般，她是有资格尝菜的。
秦婆婆拿起一双筷子，小心的夹了一块炙羊肉尝了尝，眼睛立刻亮了。
第四十五章 生诞
炙羊肉竟然如此美味，这还不算，秦婆婆又尝了几道青菜，果真是美味绝伦。
赵嫕用木勺尝了几口汤羹，就连这些汤羹也比平日要美味的多。他，他居然会做菜。
“公主，我家小公爷说这是他特意为公主做的，请公主尝尝是否合胃口？”
另一名侍女是卫国公府上的，她跟着御膳一起来的。
特意……
他特意为我做的么？赵嫕的心跳了起来，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那侍女又道：“明日是公主诞辰，我家小公爷说道公主来了这许多时日，卫国公府一直未尽地主之谊。希望明日公主诞辰由国公府的厨子和御厨一同掌勺为公主辰宴准备。”
赵嫕心中只是怦怦乱跳，秦婆婆倒是“嗯”了一声：“有劳石管勾了，请转告石管勾，我家公主对菜品非常满意。”
“是。”那侍女躬身退了下去。
一直冷着脸的秦婆婆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公主，这石管勾倒是有心，他做的这些菜还真是别具风味，味道鲜美的很啊。”
赵嫕脸色一红，没有说话。
秦婆婆一惊，她似乎觉察出公主有什么不对劲。
……
也怪陈琳嘴贱，作为赵祯的贴身太监，他大嘴巴的把说书先生的事告诉了赵祯。
这让赵祯非常好奇，他想听听这评书是如何将那败家子遮目施针的事编成故事的。
“陛下，今日听月茶楼还有一场说书。不如奴婢去准备准备，陛下可以去听听？”
陈琳是真喜欢上了石勇救仙的故事，每次说书先生讲到的时候下面都是一片欢呼声。
这事那石管勾干的太漂亮，就连御史都想在史书上留下一笔名垂青史。陈琳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要在赵祯面前炫耀一番。
赵祯自然也心动，可若是要他微服出巡他又犹豫起来。
“朕还有政务要忙，明日是嫕儿生辰，朕想去石府给她庆生，顺便宴请一下卫国公父子以示嘉奖。这样吧，你吩咐下去将茶馆那说书人请到石府，明日宴会上让他说与朕听便是。”
陈琳大喜：“诺。”
今日是惠国长公主诞辰，这对于石府来说是一项莫大荣耀。
不管你是有意无意，反正长公主的生辰是留在了卫国公府里过了。
如果没有石小凡遮目施针这一出，惠国长公主诞辰这事是没有人敢提的。
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一个男子家过生辰这本身就是一个急剧爆炸性话题。
可这人总是这样，有了石小凡遮目施针这一出美谈，其他的逾礼之事似乎都成了理所应当。
这时候惠国长公主无论如何大肆庆贺生辰，也不会有人联想到男女之事上去来。
人家都遮目施针以示清白了，你还有什么把柄话题好说的？如果有，那你就是故意诽谤污蔑皇家颜面，来来来，随我到开封府大理寺去喝茶。
赵嫕起死回生，作为亲哥哥的赵祯自然要来庆贺，顺便慰劳一下卫国公父子。不能人家既保全了公主颜面又治好了公主，你不表示表示吧。
仅仅一些赏赐，自然比不了皇帝的设宴款待。
公主未出阁，只能是家宴，外臣不能参加的。
赵祯来到石府的时候，在东院摆起了台子，明日公主就要病愈回宫了。
今日这大喜事赵祯自然要好好庆贺一下。
“卫国公，来，喝酒。”赵祯举杯。
石元孙受宠若惊：“谢陛下恩赐。”
公主也在陪宴，因为今日是她的生辰。不同的是公主桌前隔着一道垂帘，以示男女有别。
秦婆婆代替公主走了出来：“公主说感谢卫国公款待之情，谢石管勾医治之恩。公主贵体初愈，不宜饮酒，愿以茶代酒谢卫国公与小公爷。”
这是君臣之礼，石小凡只得站起来回礼，石元孙更是感激不尽：“老臣谢公主。”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陈琳笑呵呵的站出来：“陛下，石管勾遮目施针的佳话传遍了京城，人人都夸石管勾仁心知礼。今日公主生诞，奴婢听说这京城说书人新编成了一段评书，奴婢今日将那说书人带了来，以助雅兴。”
赵祯笑道：“好啊，闲来无事，朕倒要听听。”
陈琳当然不能明说这评书讲的就是石小凡救公主的事，犯忌。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陈琳这么做一来是拍卫国公府马屁，二来是维护了皇家脸面赵祯自然也高兴，可谓一举两得。
这对说书人来说可是要命的事，他正在茶馆唾沫横飞的讲着石勇救仙的事呢，一队官兵不由分说冲进来将他带走。
说书人心想：完了，定然有人告状说我借石府那煞星遮目施针的故事编排他人。
虽然你是宣扬好事，可官府未必这么想。说书人心惊胆战，以为这次脑袋不保了。
幸亏陈琳告诉他你的评书火了，都传到官家耳朵里了，官家想听。
这说书人一听更是要了命了，官家？天子居然都惊动了，乖乖不得了，见了天子怕还不等开口自己就先吓尿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等陈琳把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放在面前的时候，说书人腿也不哆嗦了，说话也利索了。
钱，真他娘的是个好东西。
白银啊，那可是硬通货。
说书人满脑子都是那锭银子，然后他清了清嗓子，拿着‘止语’往桌子上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