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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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嫕摇了摇头，她其实也想不太明白。石小凡据说是声名狼藉，哥哥一开始是坚决反对的，在皇后等人的劝说下他才也有所动摇。

　　　　赵祯叹道：“咱们在这宫中都太累了，礼仪规矩一直在束缚着我们。只有小凡那儿才是自由的，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肆意人生。有时候朕是真的羡慕啊，羡慕他活出了自己想活的样子。”

　　　　赵嫕深有同感，从小他们就得遵守宫中的各种礼仪规矩。尤其是做皇帝的，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大哭不能大笑，你要时刻保持皇家威严。规矩，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就连你站着坐着都得时刻保持着自己的形象，这样活着太累了。一旦越礼了，就会有太监提醒，会有御史参奏。

　　　　他们会跪地痛哭流涕，搞得你心神不宁，直到你遵守了宫中的各种礼仪规矩，他们才会罢休。

　　　　赵嫕又何尝不是如此，宫中的礼仪，三从四德的教诲。琴棋书画，女红刺绣，这是每个女孩子的必备课。

　　　　百官群臣也是一样，他们都被封建制度给圈了起来。像是吕夷简他们家里也是如此，作为一个宰相，在人前人后都得保持自己的形象。就连在家里，也得遵循各种逼人发疯的各种规矩。

　　　　武将世家还好一点，可是武将又是向来被文官所瞧不起的。

　　　　只有石小凡，对于这些狗屁规矩向来是嗤之以鼻我行我素，封建规矩踩在脚底踏在脚下。在石府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顺眼的时候就给狗腿子来上一脚。

　　　　所以赵祯想把妹妹嫁过去，在石府她可以属于自己的自由。

　　　　赵祯是皇帝，他就不能改变这种封建的枷锁么？答案是不能。

　　　　皇权就是封建礼仪制度的产物，若是摧毁这些制度，则礼崩乐坏，皇权也就不复存在。而且就算赵祯是皇帝，他也做不到如现代社会般人人平等。

　　　　石小凡活出了赵祯想活却又不敢活的样子，他羡慕这个败家子，而赵祯又是极其疼爱这个妹妹的，加上石小凡立功无数，自然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赵嫕心中感动，怔怔的叫了声：“哥。”

　　　　石小凡要娶赵嫕，他们的婚事终于提上日程。

　　　　卫国公府，明天就要去东华门面圣了。石小凡并没有就寝，他坐在自己的床头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手里把玩着一块半月形的软玉，那是曹小梅送给他的。石小凡极少拿出来，可自从曹小梅走后，他却每晚都会看着这块软玉回忆着他们的往事。

　　　　他只知道她，也了解她。曹小梅肯定不希望自己活在痛苦里，活在内疚中。所以，他决定将这块玉收起来，就如同封印了自己的这份感情一样

　　　　如同民间娶妻一样，首先是选择一个适宜结婚的吉日。赵祯先是派出使者宣召准驸马到东华门，在偏殿予以接见，并赏赐玉制的腰带、靴子、尘笏、马鞍，还有红罗一百匹、银器一百对、衣料一百身、聘礼银子一万两。

　　　　石小凡规矩的像只刚出笼的兔子，毕竟是娶了官家的妹子，这个时候必须要低眉顺眼一些的。

　　　　真要成婚了，赵祯反而不那么反感了，他在东华门偏殿接见了石小凡。

　　　　“小凡，朕便把嫕儿交给你了。从今往后你若是敢让她受半分委屈，朕绝饶不了你。”赵祯有些不舍的道。

　　　　“嗯，陛下放心，臣会对公主好一辈子的！”这一点石小凡说的信誓旦旦。

　　　　“朕就这一个妹妹，望你夫妻二人恩爱偕老，你已是要成婚的人了，万不可再鲁莽草率，凡是要成熟稳重一些方不会丢了我皇家的脸。”赵祯又疾言厉色起来。

　　　　石小凡心中一凛：“陛下，赌钱掷骰子不算吧？”

　　　　赵祯暗自叹气，败家子终究是败家子，这脾性注定是改不了了：“掷骰子赌钱可以，你若是留恋烟花柳巷，恶意打击报复百官，朕打断你的狗腿！”

　　　　毕竟是有前科的人，偷看寡妇洗澡一样的人，把御史脑袋开了瓢的家伙，赵祯还是得时不常的震慑一下。

　　　　“这个陛下放心，臣早已不是那样的人了。”

　　　　当然不是了，以前傻不愣登的一言不合就开揍。现在得用计谋了，让你惹着我吃了亏还说不出口，这才是欺负人的最高境界。

　　　　赏赐过后，赵祯还要设宴款待，宴席是九盏（九大碗）规格。席间，宫廷乐队在一旁奏乐助兴。宴会结束，准驸马石小凡向赵祯谢恩完毕，乘坐披挂着绘有涂金荔枝花图案的鞍辔和金丝猴皮毛制成的坐褥的骏马，手执丝线编织成的鞭子，头上打着三檐伞，五十人组成的宫廷乐队在前边奏乐开路——这叫“宣系”——一路浩浩荡荡回自己的石府。

　　　　路上的百姓人山人海，几乎是半个东京城的百姓都出来了，他们都在争相观看这盛事。

　　　　石小凡好像咸鱼翻身了，至少在民间的口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百姓们口中的石小凡，现在传的是神乎其神。至于以前那个败家子嘛，人家那是浪子回头脱胎换骨了。

　　　　与此同时，公主的陪嫁物品，也照本朝《会要》的规定，由太常寺行文有关部门，进行采买置办。

　　　　在婚礼举行前一个月，皇帝下令执政的宰相范仲淹穿着便服和有带子的鞋，去后殿西廊，察看公主的陪嫁物品：有装饰着珍珠、九只五彩锦鸡、四只凤凰的凤冠一顶，绣着雉鸡的华美衣服一件，珍珠玉佩一副，金革带一条，有玉龙冠、绶玉环、北珠冠花梳子环、七宝冠花梳子环、珍珠大衣、半袖上衣、珍珠翠领四时衣服、累珠嵌宝金器、涂金器、贴金器、出行时乘坐的贴金轿子等物品，还有锦绣绡金帐幔、摆设、席子坐褥、地毯、屏风等等物件。

　　　　赵嫕与石小凡不再见面，而是各自准备自己的嫁妆与迎娶，下个月初八正式成婚。

　第五百七十八章　败家子婚礼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婚事。

　　　　这是东京城百姓的看法，从皇宫东华门，一直延伸到卫国公府，足足十里路，全部铺上了红毯，正所谓的十里红妆了。

　　　　婚礼规模宏大，已经逾制僭越了，可是没办法，皇权特许。

　　　　这是赵祯的亲妹子成婚，满满的都是土豪的味道。

　　　　十里红毯，车马缓慢。石小凡身着新郎官服，帽插红花，骑着那匹汗血宝马，胸前一朵大红花大摇大摆的除了宫门。

　　　　汗血宝马，石小凡献给了宫中，又被赵祯作为公主的陪嫁嫁妆成了新郎官的坐骑。

　　　　这让汗血宝马很不爽，它喜欢四蹄如飞，这种蜗牛一般的马步让它很不适应，时不常的喷几口气表达它的不满。

　　　　赵嫕坐在八抬大红轿子里，头戴九翚四凤冠，身穿绣长尾雏鸡服、浅红色袖子的嫁衣，盖着红盖头，在石小凡的高头大马引导下往驸马府而去。

　　　　新娘轿子的前方是：天文官，按照公主身份所应配备的陪嫁物品与仆人，蜡烛灯笼二十副，相应使臣，头插钗子的童子八人，方形扇子四把，圆形扇子四把，引障花十盆，提灯二十个，行障，坐障。

　　　　曹皇后亲自送行，乘坐九龙轿子，公主两边是两重围子。公主后边，是宗正寺的王室宗亲，王爷夫人以及其他三品以上官员的夫人。

　　　　狗腿子们随行在石小凡身侧，那德行就差冲出天际了。

　　　　道路两旁，站满了禁卫军以维持秩序。那些如潮水般的百姓围在两侧伸长了脖颈观看着，石小凡骑着高头大马看起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百姓们无不赞叹，好个驸马爷，当真一表人才！

　　　　这个时候，没人记得起他是那个败家子了，直到狗腿子们的出手。

　　　　成婚往人群撒钱自大宋朝就有了，不过一般富贵人家遇到这种婚事，都是沿街撒一些铜钱，然后引起一阵哄抢。

　　　　一般都是些几个铜板，抢到钱的人也无非就是图个喜庆，毕竟一个铜板也就够买半个馒头。

　　　　而狗腿子们沿街撒的也是钱，不同的是别人都扔的是铜板，而狗腿子们往人群扔的是碎银子。

　　　　没错，硬通货白花花的碎银子。这有多豪，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哪有往人群扔银子的，这人这是有多豪。

　　　　这就好比现在的某个大土豪结婚，沿街大把大把的撒着百元大钞。

　　　　围观的人群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争先恐后的开始疯抢起来。银子啊，都是一块块的碎银子，这驸马爷疯了吗？

　　　　很快人们就见怪不怪了，败家子嘛，正常。这才是正儿八经的败家子，钱就是用来买高兴的。

　　　　有抢的多的，竟然抢了他们好几个月的工钱。

　　　　东京城尖叫了，土豪啊，大土豪！

　　　　这可苦了这些禁卫军，他们不得不维持着秩序，用身体阻挡着如潮水般的百姓。

　　　　古代的人带上这些碎银子出行实在很不方便，一是重量太重，二是目标太大。于是将大块的元宝直接用利器剪开，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进行交易，碎银子只是为了交易的时候方便而用的。

　　　　石小凡再败家，也不可能拿着几两重的银元宝往大街上扔。一来这么多银子也没法搬运，二来扔人家头上开了瓢咋整。

　　　　虽是说笑，这沿街狗腿子们一路撒的散碎银子也得有个千儿八百两的了，东京城的百姓抢疯了。没能去看热闹的人捶胸顿足，抢不到的人心中吃了柠檬一样酸。

　　　　迎送新娘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到了驸马府，石元孙笑得合不拢嘴，石府前来贺喜的官员更是挤破了头。

　　　　几乎是朝官们都来了，这种大喜的日子众人不冲着石小凡的面子也得看卫国公的面子。

　　　　而且这是公主成亲，就连吕夷简他们都来了，不同的是吕夷简张茂他们是独自坐了一桌罢了。

　　　　石小凡到了府门口，然后下马。狗腿子大牛过去将汗血宝马牵开，石小凡走到轿子前，掀开轿帘。

　　　　赵嫕伸出纤纤素手，大红霞帔，衬着他苗条的身材。凤冠上环佩叮咚，盖着红盖头的赵嫕被石小凡牵着手下了轿子。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阵欢呼，狗腿子们吹着口哨，兴奋的涌着这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往府里冲。

　　　　石元孙在府门迎接着来客，曹皇后下轿，众人更是纷纷俯身参拜。

　　　　亏得石府家大业大，整个东京城的达官显贵几乎来了大半。赵嫕被府厅，新郎官石小凡出来与众人见礼。

　　　　代表女方的曹皇后和代表男方的石元孙作为长辈坐在正厅上，石元孙位置比曹皇后略矮一些，以示君臣有别。

　　　　拜堂又称拜天地。汉族婚姻习俗，起源约在北宋时期。流行于全国各地。在举行婚礼时，新郎新娘参拜天地后，复拜祖先及男方父母、尊长的仪式。也有将拜天地、拜祖先及父母和夫妻对拜都统称为拜堂。

　　　　司仪开始喊着：“一拜天地！”

　　　　石小凡和赵嫕对天二拜。

　　　　“二拜高堂！”

　　　　夫妻二人先是对着曹皇后施礼，然后对着石元孙跪拜。

　　　　“夫妻对拜！”

　　　　这里有一段小插曲，据说夫妻对拜的时候，谁的头更低的人，将来要听对方当家做主的。

　　　　众人以为嚣张的败家子未必会低头，没想到他先比赵嫕头垂得更低，这惹起一阵哄笑。

　　　　大宋朝虽然贵为公主，嫁过来还是一样要夫唱妇随，跟从夫君的。

　　　　赵嫕也没想到石小凡居然先主动低头，这么说他是愿意婚后被自己管着了。虽然赵嫕不怎么在乎，但看到石小凡如此待自己，还是心头一阵狂喜。

　　　　然后是举行皇帝赏赐的九盏宴会，整个石府热闹非凡，流水席全是府上的厨子和樊楼的大厨来掌勺。

　　　　这个喜宴可谓开创大宋开朝繁华热闹之先例，任何一个成婚的皇子公主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宴会结束，皇后先回宫。公主回到自己的位置，行新婚夫妇同食之礼，礼毕，公主行侍奉公婆盥洗进膳之礼，拜见公公婆婆的时候，要递上名片一张，衣服一套，手帕一盒，梳妆用的小匣子，澡豆袋，银器三百对，衣料五百身，其他亲戚都有不等的礼物。

　第五百七十九章　花烛夜（求月票）

　　　　人生四大乐事：

　　　　久旱逢甘霖，

　　　　他乡遇故知。

　　　　洞房花烛夜，

　　　　金榜题名时。

　　　　石府这次迎娶公主的婚事办的是极为风光，这也成了东京城的一段佳话。

　　　　洞房花烛，烛光摇曳。坐在床前的赵嫕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她轻咬着嘴唇，一只手死死的抓着被角。

　　　　石小凡还在外面招呼客人，狗腿子们个个喜笑颜开、乐不可支。

　　　　最高兴的莫过于旺财，因为作为陪嫁侍女，小兔子也跟着到了石府。

　　　　小兔子还是如往常一样，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赵嫕，她端了一盆水就要往新房里面闯。

　　　　狗腿子们缩在新房门口，想闹洞房又没这个胆子。看到小兔子走过来，旺财将她一把抓住：“小兔子，你干嘛去？”

　　　　小兔子愕然回头，手里的水盆差点撒了出来，不由得微微恼怒：“你干嘛呀！我要伺候公主洗漱。”

　　　　“洗漱个屁啊你洗，”在石府呆的久了，旺财对于粗话早已习以为常：“今儿是小公爷和公主的洞房花烛夜，你还进去凑什么热闹。新房里面什么都有，你老实的待着吧。”

　　　　其他几个狗腿子几乎是同时点了点头，小兔子一呆，随即将端着的水盆泼了旺财一脸。

　　　　旺财一愣，茫然的擦了把脸：“小兔子，你干嘛？”

　　　　小兔子柳眉倒竖：“谁让你跟我说脏话的，哼！”说完扔掉木盆插着腰走了。

　　　　留下旺财一脸凌乱：“我说什么了我？”

　　　　来福撇了撇嘴：“旺财你完了，小兔子这是嫌弃你了。你看今日来宾这许多，她定然是看上哪家小公子，要把你给踹了。”

　　　　二虎点点头，深以为然的道：“没错，你看今日多少年轻才俊对你家小兔子抛媚眼。旺财，可怜的旺财啊。”

　　　　旺财心中“咯噔”一下，他虽然脑袋不大灵光，却算不上傻：“扯淡，我家小兔子对我那是忠贞不二，她是嫌我骂她放屁。”

　　　　来福嗤之以鼻：“你还在做梦呢，小兔子不要你了。”

　　　　旺财正要反唇相讥，小兔子却抱着一身衣服回来了，她丢给了旺财：“把你的衣服换上，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