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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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回来了。”
虽然看起来是几句废话，实则包含着无限深情。
“哦，对了。”石小凡猛地想起，然后将背上的药箱搬下来，打开药箱从里面摸出来一个东西：“契丹那边的胭脂水粉，采自焉支山的。”
《五代诗话·稗史汇编》：“北方有焉支山，上多红蓝草，北人取其花朵染绯，取其英鲜者作胭脂。”故旧常以“北地胭脂”代指北方的美女。
这种红蓝草，便是胭脂草。由这种草提纯出来的胭脂，石小凡给她带的是口脂，也就是类似于现代的口红。
胭脂分两种，一种口脂，一种面脂。
至于这面脂，那就是涂在脸颊上的。在古代，尤其是盛唐更盛红妆。
《开元天宝遗事》记：“贵妃每至夏月，常衣轻绡，使侍儿交扇鼓风，犹不解其热。每有汗出，红腻而多香，或拭之于巾帕之上，其色如桃红也”。
说的是杨贵妃，因为涂抹了脂粉的缘故，连汗水都染成了红色。
王建《宫词》中也有类似的描写，说的是一个年轻的宫女，在她盥洗完毕之后，洗脸盆中犹如氽了一层红色的泥浆。
辽宁法库叶茂台辽墓壁画，山西大同十里铺辽墓壁画所绘妇女，“双颊全涂红粉”，反映了当时的风尚。
不过这种浓妆以现代审美眼光来说，简直辣眼睛。所以石小凡只给赵嫕带了一些口脂，当润唇口红用。
大宋富有四海，什么样的胭脂水粉没有。可这是石小凡从契丹专门为自己带回来的，赵嫕心中甜蜜无限。
“你，你今天怎么来了？”赵嫕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一说起这个，石小凡欲哭无泪：“公主，我入宫其实也是来逃难来了。”
“逃难？”赵嫕吃了一惊，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是不知道，武威郡曹国公家那疯丫头回来了，在宫门口堵着我呢。”
赵嫕脸色微微一红，不敢说这事她已经知道了：“可，可你为什么要躲呢？”
一提这个，石小凡欲哭无泪：“这疯丫头，先是把我宫外几个下人一顿胖揍。然后在宫门口将我抓回我家，当着我爹的面非得要和我成亲。”
赵嫕脸色大变：“她为什么要和你成亲？”
石小凡有些尴尬起来，偷窥过她洗澡这事打死他也不能说，于是只好悻悻道：“我爹和她家订过娃娃亲，后来嘛，因为我品行不端，这桩婚事也就散了。谁知道疯丫头一进京，又讹上我了。”
“那、既然你与她有姻缘，就应该成全她才是啊。曹国公又没了，剩下她孤苦伶仃的多可怜。”赵嫕语气苦涩。
“她可怜？”石小凡要疯了：“她无法无天没心没肺的，哪里可怜了。此刻正在我家撒泼逼着我爹让我娶她呢，我一看不妙，找了个由头说官家让我入宫给你瞧病，我就躲到这里来了。”
……
卫国公府。
“呜呜~哼！我不管，我就是要和小凡成亲。卫国公，你看我爹死了，就开始欺负我们家了。呜呜，从小我俩就指腹为婚，你现在反悔不认，你个狼心狗肺的石小凡，我要到官家那里告你们去！呜呜~！……哼哼！……”
石元孙感觉头都大了：“小姑奶奶，你先别哭了成不。若要你俩成亲也未尝不可，你让你哥，你那些叔伯若是肯答应，我就允了这门亲事！”
第一百一十章 石府夜话
败家子居然被逼婚，石小凡去宫里躲着了。
可公主毕竟也是香蜜闺阁，待久了更不合适。
“我得走了，找地儿躲躲。”石小凡一脸生无可恋。
赵嫕心中五味杂陈，长这么大，还没听说有女的逼婚这事。
“你，可你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啊。”
“躲不过，我就跟她拼了。”石小凡握紧了拳头，可心里还是有点发虚。
……
曹小梅一听是让她去找她叔伯做主，立刻高兴了起来。她有六个叔伯，个个都在军中担任要职。
要命的是，当朝皇后是她亲堂姐。
“好啊，那我就入宫请皇后娘娘做主，若是娘娘答应了这门亲事，那我就嫁给他！”
说实话，石元孙也并不太喜欢这个叽叽渣渣的儿媳妇。不过想来石小凡平日无法无天，也只有这丫头能治得了。
若是二人结为夫妇，有了能治这败家子的克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再者，石曹两家交好。攀了这门亲事，石家加倍恩宠无限了。
“嗯，小梅啊，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事呢咱先不着急，你刚从边塞回来，这就急着入宫找娘娘说这个。要是被人传出去，岂不是说咱们不知礼德。”
武将征战沙场，在大宋朝话语权一直被文官打压。加上历代皇帝重文轻武，武官地位更是低下。
还有一直饱受文官诟病的就是这些武将们言语粗鲁，不知礼仪行德为何物。
要知道这些常年边关打仗的将士都是挟威领军，动不动就骂娘的主儿。你要让这些将军跟你子曰子曰的，早就亡国了。
比如这个败家子石小凡，他若是生在文臣家里，从小那就得四书五经，礼义廉耻的教化着，做一个书呆子。
而生在石元孙这种武将家庭，那就自由的多。石元孙也在西夏边关带过兵，谁有功夫在家管老婆孩子。
加上家中就这么一根独苗，石小凡打小气走了十三位教书先生。
往先生砚台撒尿，在桌子上放蛇和青蛙，还有在先生书本里画王八，这事没少干。
而曹家曹爽加倍无法无天，曹小梅参与的次数也不少。
显然石元孙这句话打动了她，想是平日也有不少人在背后说她不识礼德。
曹小梅撅着个嘴：“卫国公，咱可说好了，这事你是答应了！”
石元孙点点头：“若是皇后娘娘答应，我便答应！”
……
石小凡战战兢兢，背着药箱跟做贼一样摸回家中的时候，还好曹小梅早走了。
他是从后门溜回家的，狗腿子来福用白布缠着头，给他悄悄开的门。
“那疯丫头呢？”石小凡心惊胆战的问道。
来福的嘴巴早就成了香肠，青着一只眼眶，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曹姑凉在虎（府）上呆了小会儿，国公爷将她打花（发）走咧。”
石小凡摸着胸口长长的松了口气：“吓死老子了，走走走，快回家。告诉旺财，把大门给我关死，谁叫都不许开！”
入夜，石元孙还在挑灯夜读。西夏边境吃紧，李元昊最近是蠢蠢欲动，朝廷正在商议应对之策。
“爹，”石小凡推门而入，轻轻的叫了一声。
这小子越来越规矩了，以前是张口闭口老东西，一不就是老不死的，现在天天叫爹了。
“凡儿啊，为何还不休息？”石元孙老眼昏花，需要靠近了才能看清书上的字。
“爹啊，你怎么把那疯丫头打发走的？”石小凡摸到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石元孙放下书，语重心长的道：“你也年纪不小了，是该给你寻思一门亲事了。”
‘蹭’的一下，石小凡跟猫踩着尾巴一样窜了起来，大惊道：“你个老东西，你答应了？”
石元孙一拍桌子：“那丫头一来又哭又闹，我有什么办法。我跟她说，只要皇后娘娘答应，老夫我就答应这门亲事。”
“你个老东西，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爱谁娶谁娶，你愿意，你娶她做我小娘啊！”
石元孙气的七窍生烟，他将书扔到了桌上：“你整天游手好闲胡作非为，让这丫头嫁过来管束你，有什么不好！”
石小凡阴恻恻的一笑：“你确定她嫁过来能约束我？”
石元孙心中‘咯噔’一下：“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石小凡背着手：“那疯丫头要是真嫁过来，我就和她夫唱妇随，妇唱夫随。把这个东京城闹的鸡犬不宁，把咱这卫国公府给拆了你信不信？”
坏了！
万一这丫头管束不住，和这败家子同流合污怎么办？
想到这里石元孙慌了，论起胡闹，这曹小梅在家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记得这丫头小时候将曹府家里侍女的辫子给偷偷剪下来，在曹玮上朝靴子里放苍耳种子，用开水浇花、还将太宗御赐的一副山水图给扔进了鱼缸……
虽然这些事都是那曹爽干的，石元孙清清楚楚的记得，曹小梅也有参与。
若是这丫头嫁过来和石小凡一拍即合，石府还不翻了天？
石府尚在其次，怕是整个东京城都会鸡犬不宁。她姐姐可是当朝皇后，那更加会让这俩小子无法无天。
想到这里石元孙冷汗直冒，不行，打死也不能同意这门亲事。
“你敢！”石元孙没什么力道的喊回去。
石小凡干脆翻着白眼，背着双手抬头看天。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看我敢不敢。
石元孙额头汗水下来了，这败家子，还有什么他不敢的。
果然石小凡开口就是：“等我和疯丫头成了亲，先找吕夷简这个王八蛋下手。疯丫头武功高，我们找个夜黑风高杀人夜，堵着吕夷简这个王八蛋……”
“够了！”石元孙气哼哼的站起来：“明日我就进宫跟娘娘说，让她曹小梅死了这条心！”
石小凡这才嘻嘻一笑，扶着气晕了的石元孙：“老爹啊，这就对了。您先坐下消消气，这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孩儿尚在建功立业之时，咱可儿女情长。再者，还有西夏边关难宁，这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第一百一十一章 石善良
儿女情长这事，石小凡暂时还真没想那么多。他才十八岁，虽然在这个时代依然属于大龄青年，可需要他去做的事还有很多。
首先是捞钱，大捞特捞。我石小凡说过的话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是说好跟放屁一样的胡咧咧。
我曾跟官家说帮他修建文德殿，这可是一笔巨资投入。不捞钱，怎么修建。
至于怎么捞钱，有的是机会。
大宋朝毕竟是生产力低下农耕时代，随便一个小发明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就比如说这盐铁专营，败家子发明着制盐之法，就具有划时代意义。
一旦普及，大宋朝就不必再为吃盐发愁。普通百姓也能吃得起白盐，制盐成本降低，朝廷利润增加，百姓也能花很低的钱购买。
可如何入宫跟皇后娘娘提起这事，石元孙是没什么好办法的，幸亏石小凡这个阴损的家伙给他支了一招。
“娘娘，老臣听说武威郡曹国公举家搬回京城了？”后殿，石元孙在曹皇那里。
这曹皇后为人和顺仁慈，从不与人争执，乃六宫表率。只是长相普通，并没有收到赵祯多少宠爱
“嗯，曹玮一生在边关为大宋效力，如今业已过世四年有余。陛下不忍其家眷在留在边塞吃苦，就给诏回京城，并恩旨其长子曹爽继承爵位。不管怎么说，只要是为咱大宋出了力，就不能让这些臣子寒了心。”
宋朝爵位并非如明朝一般世袭的，爵位的分封与功勋并没有特别大的关系，等官职达到一定的级别就会自动加封爵位。因此爵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值钱。
曹爽虽然继承了武威郡开国公的爵位，但并没有世袭老爹的实际职务，只能坐吃山空。
石元孙唯唯诺诺，躬身点头称是：“只是，还望娘娘明鉴。犬子自幼与曹国公的小女曹小梅指腹为婚定了娃娃亲，后因犬子声名狼藉了些，犯下一些有辱门楣的事婚事才做罢。如今这曹国公一家都回来了，臣想旧事重提，还望娘娘恩准。”
“你想再与曹家联姻？”曹皇后问道。
这倒是可以，石家毕竟在京城有些影响力。那败家子虽然名声不好，可最近在朝中立了不少功劳，更是被封了个盐铁使。若是两家联姻，对曹氏一族也算是好处多多。
曹皇后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她一听石元孙这么说，登时大喜过望，刚要开口答应。
谁知这时候石元孙又道：“本来这两家联姻是件好事，昨日曹姑娘也到臣府中玩耍，她与犬子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
一听这个，曹皇后立刻拉下脸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姑娘家，一来京城就去了卫国公府，曹皇后怎能不怒。
石元孙慌忙施了一礼：“娘娘息怒，先是犬子昨儿个下朝到了宫门口，然后遇见曹姑娘。二人胡闹，先是将府中下人打了一顿，然后又一起到了臣的府中。臣看他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相谈甚欢，这才有了旧事重提，联姻想法。”
相谈甚欢？曹皇后已经感觉不妙。曹小梅她也是知道的，除了胡闹就是胡闹。若是和败家子成了亲，还真是鱼找鱼虾找虾。
只听石元孙接着又道：“曹姑娘一来便问这京城有没有人欺负犬子的，犬子也是不成器，因在朝堂与吕相公政见不合吵了几句便说了出来。谁知道曹姑娘又是个急性子，当场就要和犬子去吕相公家大闹，幸亏臣好言相劝这才平息了此事。”
点到为止即可了，因为曹皇后脸色已经变了。
这胡闹的曹小梅，这还没成亲呢，俩人就敢胆大包天去大闹宰相府。这要是成了亲，俩人还不翻了天啊。
“卫国公啊，这结亲一事也不忙在这一时。俩孩子虽说是到了年纪了，可终究是还小。小梅这丫头呢爹爹又没了，这事我还得和曹国公夫人商量商量，这京城好人家的女儿也不少。那个谁，平安候家的三女儿我听说就不错，又会烹饪还会刺绣。你若愿意，找个时日我便给你问问。”
溜了溜了，曹皇后这是委婉的拒绝了。她和石元孙一般心思，这俩祸害要是结了亲，估计东京城得炸了。
一个是男人中无恶不作的败家子，一个是女孩中顽皮胡闹的小霸王。这俩人一但结合，皇宫都敢给你掀了。
石元孙一脸的失望，实则心中却是暗喜。皇后拒绝了，那名就不怕这疯丫头来闹了。不是我石元孙不答应，是你姐姐当今皇后不同意，我石善良又有什么办法。
善良？没错，石元孙字就叫善良。为这事，没少让石小凡开涮。
“这个倒是不用了，谢娘娘关心，没事老臣先退下了。”
曹皇后点点头：“卫国公慢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