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第5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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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成仙把一颗极具杀伤力的皮球踢给了石小凡，石小凡反手踢了回去。这就尴尬了，如何安抚家属，出了事令成仙得自己担着。
令成仙很清楚，他一个小小的知州绝对担不起这个责任。那只有一条路，查了。只要查出凶手，就可以向官家交代。
查出幕后凶手，一定要快。赶着官家发现这案子之前，把案子破了，这样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还能在官家面前混个脸熟。
想到这里，令成仙已有计较，当下施了一礼：“多谢驸马爷指点，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其实石小凡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发虚的，不过，就算是令成仙查到自己头上，自己也有办法。随他折腾去吧，不就是绑了三个厨子么，奈我何。
石小凡把事情想得简单了，衙门查案，如果真要下大力气去查的话，破案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扬州府衙的差役们倒了大霉了，令成仙的前途不保，自然要拿下面的人开刀。三日内破不了案，革职查办。139
知州下了死命令，下面的差役那里敢怠慢。他们不眠不休，不肯放过一丝的蛛丝马迹，严肃排查。包括厨子阿大他们的人脉关系，家庭成员以及东兴楼的底细。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还真查出事来了。东兴楼的掌柜，涉嫌偷税漏税，被衙役关进了大牢。
大宋朝也是要交税的，商业税乃是如今的税收之本。这个东兴楼的掌柜，涉嫌偷税漏税，涉案价值巨大。厨子失踪案没查出来，倒是挖出来这么一件案子。
好在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按照如今的大宋律，罚钱赎人。规定期限内，罚两倍的赋税，人可以领回去。就这样，东兴楼的掌柜家人忙着张罗着拿钱赎人。
而厨子失踪案也很快有了进展，这没什么好难的。深更半夜东城门来去自如的人，城门卒口供，是驸马爷的人深夜出的城。
令成仙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没有觉得特别奇怪，其实他早就有些怀疑了。除非是智障了，或者走路的时候被青驴踢了脑袋，不然正常人谁会去绑几个厨子。
而能干出这种事的，驸马爷会，还有驸马爷的那位嚣张跋扈的二舅凌天扬，他也会。
至于他们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鬼才知道呢。不过这事明着问，驸马爷肯定不会应承，令成仙吩咐衙役继续查，要拿到实锤的证据。
很快，府衙后厨小厮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这条线索足以让石小凡实锤。
小厮说是驸马爷身边的家丁去伙房摸了三个麻袋，而在郊外的城东，衙役也搜到了马车的车轮印记，还有杂乱的脚步。
人数上来看，足以装备一支军队。而在城外案发现场遗留下的，就是这个三个麻袋。
扬州府衙的麻袋是不一样的，上面都有印记。因为官家亲临的缘故，后厨的蔬菜粮食都必须登记在册，谁提供的蔬菜谁提供的粮食都有案可寻，而这丢失的三个麻袋，正是赵三郎家的。
麻袋上都用细线缝着一个标志，上面写着赵三郎三个字。狗腿子们自然不会去注意这些细节，石小凡也没有在意。
这下实锤了，绑票三个厨子的，就是石小凡。当然令成仙不会这么傻，他不敢把矛头直指石小凡。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件，查到驸马爷头上，官家还指不定如何处理。
令成仙再次找到石小凡，这次他不再谨小慎微了，而是开门见山：“驸马爷见谅，三个厨子绑票案已然告破，这个、下官就直言不讳了。”
石小凡先是一惊，随即嘻嘻一笑，并未显得多么慌乱：“可以啊令知州，这么快就破了，不会是怀疑我干的吧。”
“嗯，不是驸马爷干的。是驸马爷身边的人干的，这事想来与驸马爷无关的。”令成仙知道这种案子最好找个下人顶缸，石小凡好全身而退。
谁知石小凡说道：“不是我的人干的，就是我干的，我吩咐他们干的。”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官家知道了
石小凡直言不讳的承认，这还是让令成仙着实吃了一惊。这厮大胆，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承认，没错，是我干的，就是我，你能奈我何。
“这个，驸马爷，恕下官直言。您、你这是为什么啊？”
你个脑袋被驴踢了的败家子，你到底为啥。这么做简直就是自己在找死啊，你不会闲的蛋疼，就为了绑几个厨子玩吧。枉顾大宋律法如无物，智障、沙雕？
“玩啊，好玩。”石小凡说。
令成仙被噎住了，他愣在当地作声不得。疯子么这人是，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别人了。既然你出来把这案子大包大揽，是你干的。那官家追究起来，就和我令成仙没什么关系了。
可很快接下来的话，就给令成仙当场泼了一头冷水。石小凡看出他的心思，令成仙现在轻松的很。
“这事吧，其实是官家的意思。”
什么？官家令成仙五雷轰顶，皇帝秀逗啦，怎么学着跟着这个败家子一起胡闹：“这个，下官愚钝，还请驸马爷明示。”
令成仙算不得个昏官，也不算碌碌。只是他有些焦虑，毕竟坐在知州这个位置上，赵祯来了他自然心慌。石小凡也就不再逗他了，于是跟他说了实话；“上次我和官家去醉杏楼吃酒，被几个厨子的手艺折服了。坦白说，比起大内皇宫那个扬州厨子手艺强多了。于是，我就带人把这仨给绑了。”
这败家子行事还真是出人意表啊，令成仙擦了擦汗：“你、你这个，驸马爷若是想雇佣这几个厨子，直接给他们说清楚便是，为何要把他们绑走呢。”
“那有什么意思，我们就是要吓吓他。先把他们吓个魂飞魄散，然后再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令知州啊，这就像是人生一样，大起大落、悲喜交加。你想啊，这三个厨子上辈子修了什么福，能到京城尚食局做御厨，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于是我就想先吓吓他。”
令成仙真是无语，你这一胡闹，闹得扬州城是鸡飞狗跳。把厨子绑了，去京城当御厨，亏你想得出来。
“这事，官家知道么？”令成仙问。
石小凡眼神立刻闪躲了起来：“这个、官家嘛，我会告诉他的，这个”
“石小凡！”赵祯，他来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过赵祯，也太不把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令成仙大惊，慌忙施了一礼退到了一边。看官家的脸色，这是要吃人啊。
石小凡看起来倒是不怎么害怕的样子，虽然表面上恭恭敬敬，实际上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偶尔抬起头看赵祯一眼，随即嬉皮笑脸的一笑：“陛下威武，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法眼。”
“你是不是也把令知州也绑了，或者不过瘾，把朕也给绑了，这样更好玩。”赵祯冷冷的说道。
这事败家子又不是没干过，令成仙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位驸马爷还真就把官家给绑架过。幸亏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八成令成仙得当场晕过去。
“陛下明鉴，臣不是和您说过么，这三个厨子要弄到京城给您做御厨。臣不敢二一添作五，您要两个，留一个给臣。”
“你敢跟朕讨价还价来了，胡闹！你要请人家，好好的跟人家说不行么。为什么非要行这下三滥的伎俩，吓人家一跳，把人给绑了！”赵祯越说越恼怒起来。7问
果然这败家子不能夸的，一夸准闯祸。这条定律屡试不爽啊，赵祯心里暗骂着。来扬州城他就干出这种事来，朝廷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臣也是没得办法，难啊陛下。”石小凡哭丧着脸。
“你把人给绑了，你倒是还有理了？那你跟朕说说，你绑人有什么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来人！驸马爷触及国法，私自绑架，押入大牢依律处置！”赵祯气结，又加上了一句：“谁都不许求情！”
他倒要看看，这个败家子能有个什么说辞。绑人，你还理直气壮，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
石小凡，没有正面解释，而是反问道：“陛下，宫里的扬州厨子手艺如何？”
赵祯一愣：“什、什么如何，宫里的扬州厨子，自然比不上东兴楼的这几个。”
“这就对了啊，宫里的几个扬州厨子也是从这扬州选出来的名厨。他们不远千里北上入京做厨子，手艺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可为何他们做出来的菜，就不如东兴楼呢。”
“朕哪儿知道，别岔开话题，说你绑票的事。”赵祯有些微怒。
“臣一直就是在说绑票的事啊，究其原因就是宫里的扬州厨子太安逸了。这安逸生事端，人是不能过的太舒服太安逸的。臣敢和陛下您打赌，假如咱们把东兴楼的这三个厨子，花大价钱礼敬有加的请到京城，用不了多久他们也就会和宫里那几个厨子一样的德行了。”
？似乎这个败家子说的，蛮有那么几分道理的样子。
赵祯有些吃不定主意了，他想了想：“然后呢？”
“然后臣就把他们给绑了，只有路上吓他们一吓。让他们心怀敬畏，只有这样，他们工作的时候才不敢懈怠。陛下，这人得是要有压力的。你看臣的西山没了、玻璃厂也没了，海带也没了，为的就是给自己些压力嘛。”
“嗯，这么说，朕不但不会罚你，还得感激你了。”
“感激倒是不必，三个厨子嘛，留下一个给臣就行了。剩下的那俩送到尚食局，臣想来他们一定会做出美味的。”
赵祯突然感觉有些头疼，他抚摸着额头，在陈琳的搀扶下坐了下来：“令知州。”
令成仙吃了一吓，慌忙站出来：“臣在。”
“朕要不要把石小凡给杀了，这厮满嘴胡搅蛮缠，其心可诛！”
令成仙加倍惶恐：“臣、臣以为驸马爷行事虽说是、是这个偏激了一些。可、可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厨子虽经此一吓，但到了京城享受京城繁华，也、也是不错的。”
“好吧，既然令知州都替你说情了，朕这笔账先给你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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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东兴楼
不得不说，这个败家子还真是深得官家宠信。就这，官家都没有治他的罪。赵祯只是轻描淡写的移花接木，通过知州令成仙之口，不再追究石小凡的责任。
令成仙是一方知州，赵祯故意说弄死石小凡，逼着令成仙求情。既然知州都认为石小凡无罪了，那这案子就这么算了。
语言的艺术，赵祯玩的炉火纯青。帝王之术，令人敬畏。一件原本可以极其严重的事件，被赵祯轻描淡写的化于无形，他甚至笑了笑：“石小凡，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和朕讨价还价。这三个厨子朕都要了，你一个都不能留。”
“臣不是为自己要的啊，臣不是为自己。公主啊，公主喜欢扬州菜，臣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去绑这三个厨子，其实也是为了公主。您得留一个给臣，这事没得商量。”
当着令成仙的面，赵祯面带微笑云淡风轻，实际上内心早已恨得牙痒痒。他恨不能一巴掌拍死这个败家子，你胡闹也就罢了，还真无法无天的把人给绑了，你个混蛋玩意儿。
可石小凡总有他一万个理由，其中这一个就让赵祯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赵嫕喜欢扬州菜，这个赵祯是知道的。他不由得又是心中一动，这个败家子如此作死，难道真的是为了嫕儿？
不得不说，石小凡屡屡作死，上墙揭瓦，唯独对于自己的妻子，那真是称得上体贴入微。赵嫕也好，曹小梅也罢。他会想着把菜打包回来给曹小梅吃，回想着绑了扬州厨子给赵嫕。
看在这个混蛋痴情的份上，赵祯气总算消了一大半。不然，石小凡绑架厨子这件事，难保赵祯不会秋后算账。
凌天扬这厮，既然答应了石小凡，又想显得自己很有本事的样子，于是去找他的赌友果不然去了。
果不然因为自己的装逼，正为失去了一个大客户而感到懊恼。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请得起大师设计自家园林的。实际上，在扬州城能在自家后花园拥有一处园林的家庭，并没有多少。
是以果不然这个职业，设计园林的活儿不是经常都有。甚至是三年一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境况。平日，也就是帮人修修花草、剪剪树枝啥的，也赚不了几个钱，勉强糊口而已。
如果他肯上进，其实以果不然的身份在扬州城完全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体面人物，可他偏不，非要特立独行，弄得自己睡桥洞将要讨饭了。
凌天扬狗鼻子，要找行踪无定的果不然很容易，鬼知道他用的什么法子，在炊饼铺找到了寒酸的果不然。
“果大师，老果！”凌天扬伸手喊了一声。
果不然一回头，看到凌天扬掉头就走，凌天扬上前一把拉住他：“怎地，见我躲甚。”
“赌不过你，不躲又能怎样。”果不然两只手伸进了袖子里，衣衫破烂，一脸乱蓬蓬的胡子，看起来很是凄凉。
“我请你吃酒。”
这个诱惑太大了，果不然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实际上，他也不想拒绝。吃酒嘛，他最大的爱好之一。爱心999
很巧，二人来的地方也是东兴楼，掌柜的已经花钱把自己赎出来了。丢了三个厨子，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凌天扬和果不然去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客人。
店小二往日的热情中带着些许的无奈，掌柜的唉声叹气，还在心疼赎他钱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早知道守法交税，就不会落得这步田地了，双倍的赋税，白花花的银子交上去，他怎能不心疼。
菜很快上齐了，厨子是临时抓瞎抓来的，口味自然和以前大相径庭。一来凌天扬他们并没有吃过，而来他又是个粗人，根本尝不出优劣来。
倒是果不然，看起来落魄的很，口味倒是刁钻：“小二，你们这菜不行啊。在这么干下去，酒楼都得关门了。”
店小二哭丧着脸；“没法子啊，三个厨子被人绑了肉票，至今生死不明。剩下的一个厨子回家办丧没回来，掌柜的派人去请。谁知他一听说店里就剩他一个厨子了，就开始漫天要价，要双倍工钱。掌柜的又不想出这笔钱，双方就一直这么僵持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