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第7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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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出头外的石小凡上下打量着他：“老沈，作甚？”
反客为主，好端端的你这个使者不去中京，反而掉头回来了斗县。
回来了也就罢了，衙门也不去，直接奔西门走了。
现在我来追上你，你居然问我作甚。
沈茶义一边擦着汗，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大王，不是说您作为宋使去中京和谈么。
不知大王为何又回了斗县，莫不是出了什么茬子。”
沈茶义还真有些担心，担心的是宋廷那边摇摆不定。
别这档口突然该谈的又不谈了，那自己这一通忙活就白忙了。
“没出茬子，老子突然不想谈了。”
石小凡将头缩了回去。
然后，伸出脚给了朱大昌一脚。
得到指令的朱大昌甩起了皮鞭，马车车轮滚滚，开始在闹市缓慢的继续前行着。
突…然…就不想谈了？
沈茶义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南院大王在说笑么。
你是宋使，作为朝廷的代表啊。
怎么这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般，闹起脾气来说不谈就不谈了呢。
看样子还是来真的，这让沈茶义急眼了。
他三部奔作两步，跑到前面拦住马车。
此时的朱大昌正甩下了鞭子，那马儿正欲疾冲。
眼看不妙，朱大昌慌忙勒紧了马缰，这老马登时人立起来，差点将路中间的沈茶义踩死。
沈茶义当场吓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的，若不是朱大昌是个驾车高手，传说中的老司机。
这一下难保不会踩中沈茶义，当真是凶险。
马车里的石小凡和曹小梅滚做一团，石小凡搂着曹小梅亲了一口，然后从车厢里冲出来一脚就把朱大昌踢了下去：“你个王八蛋，怎么赶的车！”
朱大昌表示很无辜，他委屈的看着前面的沈茶义。
惊魂未定的沈茶义从地上站了起来，惊魂未定：“大王，这好端端的，为何要不谈了呢。
两国交兵生灵涂炭，大王宅心仁厚，总得为辽宋两国百姓想想啊，大王。”
“着想，着你姥姥的想。
谁他娘的为老子着想，他娘的让老子走着去中京么。
这合议老子不谈了，大不了回去开战！打他娘的。”
石小凡骂骂咧咧，怒气冲天。
狗腿子们早就憋得狠了，旺财跟着嚷嚷道：“没错，这没马怎么赶路。
我们家小公爷说了，这是天意。
天意让宋辽不能和谈，那咱就顺从天意，打一仗再说。
要我说啊，咱们早就该打了。”
“没错，官家和文武百官一直想打来着。
小公爷念及和辽皇帝的旧情，这才跟官家求情说要来和谈。
谁知他娘的连匹马都没有，咱们怎么去中京，小公爷，咱们怕是拦不住了。
那四十万禁军将士早就等着打仗立功了。”
说着话的是大牛。
实际上禁卫军出动的总兵力大概是在二十三万左右，对外却谎称四十万甚至六十万。
反正吹牛皮不花钱，人数越多，对于敌人的震慑力越大。
大牛还没敢说的太多，他本想说四百万的。
但想想自己对于四百万到底是个什么概念，自己也不知道。
听旁人老说四十万，就在这高声脱口而出。
这番话直听得沈茶义是冷汗直冒，这么说原来大宋从未想过和谈，是南院大王力排众议一直想和谈的。
若此时南院大王掉头回了雄州，这两国和谈个屁啊。
“大王息怒，息怒啊大王！大王且慢着急，下官还有件喜事没跟大王禀告。
其实这中京已经派了官员来迎接大王了，这人也是刚到斗县。
不如大王先下马车，下官给大王引荐引荐。”
中京来人到了斗县，石小凡皱了皱眉头：“来者何人？”
沈茶义沉吟了一下：“回大王的话，乃是知大内惕隐事，耶律参。”
北面皇族帐官大内惕隐司，设大内惕隐、知大内惕隐事、大内惕隐都监等官，掌皇族四帐之政教。
对方居然派了个位高权重的知大内惕隐事，可见他们对这次石小凡出使契丹也是极为重视的。
其实这耶律参早就的到了斗县，一直躲在背后没露面罢了。
石小凡也知道，毒死自己的马匹，多半也是这个什么知大内惕隐事在背后捣的鬼。
他娘的，这狗东西，眼看老子要走了，这时候又冒出来了。
“来福，来福！”
石小凡回头叫着。
来福小跑着奔了过来：“小公爷。”
“福啊，你说说咱们是现在他娘的回雄州呢。
还是听沈县令的，去见见那个什么狗屁知大内惕隐事。”
听闻这话沈茶义又是一惊，这南院大王当真胆大，竟然敢直呼知大内惕隐事为狗屁。
不过现在是他们有求与对方了，生怕石小凡他们不肯留下，沈茶义只好勉强笑笑：“大王明鉴，下官以为咱们还是先商谈一下，既然是中京派人来了。
足见我主陛下也是有诚意的，还请大王三思。”
三思个屁，石小凡压根就没理他，而是在看着来福。
来福想了想，然后说道：“小公爷，这事吧，小人觉得还是不要去见的好。”
这人都来了，你们还是不肯见？
沈茶义急坏了，刚想开口说话，只听来福接着又说道：“不过嘛，这沈县令人还是不错的。
不如小公爷咱们，这个咱们就看在沈县令的面子上，见一见这个什么知大内惕隐事也无妨。”
石小凡“哦”了一声，极其嚣张的说道：“那就看在沈县令的面子，老子去会会这个什么王八蛋隐事，看看这王八蛋有什么话要说。”
耶律参，辽国皇亲，耶律宗真的侄子，辽圣宗的第六子耶律宗愿所生，此人乃是大辽宗室，身居知大内惕隐事之职。
在石小凡眼里，这个什么狗屁王亲他却丝毫不放在眼里，张口闭口叫人家王八蛋。
不过这沈茶义也不敢说什么，只要这南院大王肯去县衙见面就行。
至于见了面如何商谈，那就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众人再次回到县衙的时候，朱大昌扶着石小凡下了马车。
此时，耶律参早就在门口拱手笑脸相迎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 气势不能输
耶律参倒是很客气，身为宗室王亲，也很给石小凡面子的一拱手：“南院大王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人中龙凤，本王可一向对大王仰望的紧呐。”
这种客套的场面话石小凡见多了，可他就跟空气一样，直接把耶律参给无视了过去，转头对沈茶义道：“沈县令啊，老子是给你面子才来这里的。
像是一些阿猫啊阿狗的可别想蒙骗老子，老子的马被人毒死这笔账还没跟你算。
娘的一个个的都他娘的王八蛋，想耍老子的人还没出生呢。
惹急了老子，老子挨个收拾。”
石小凡含沙射影的骂骂咧咧、却有没指名道姓。
这让耶律参等人心中暗自嘀咕，这无品无德的南院大王早就知道是个难缠的角色，在东京城就是个泼皮无赖。
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哼哼，若不是身负圣上大计，本王必与你翻脸。
沈茶义唯唯诺诺，只好陪着笑在一旁引荐：“是是是，大王火眼金睛，谁敢欺瞒与您呢。
下官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大辽的泰王，在大内惕隐司领知大内惕隐事一职。”
耶律参一拱手：“本王是奉我主陛下之命，特来迎接南院大王一行。
斗县一事，本王也是刚刚听说。
南院大王海涵，我谨代表我们大辽对南院大王表示深深的歉意。
此地民风彪悍，着实对不住南院大王了。”
石小凡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没把耶律参当自己人，而是亲热的看着沈茶义又指着耶律参道：“嗯，这个什么泰王的，人还不错。”
这种看似夸赞的话，实则是莫大的羞辱。
耶律参乃是王室宗亲，又是泰王。
而沈茶义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二人官阶相差二十多级。
石小凡不去和耶律参亲近，反而对这个沈茶义热情如火。
在旁人看来，石小凡和沈茶义是热情如火。
反而对这个位高权重的耶律参，表现得很是见外，直接把耶律参当成了不想干的外人。
这让耶律参暗暗有气，若不是看在石小凡身份不便发作，早就拔刀相向了。
耶律参感觉很是丢脸，自己堂堂一个亲王，还没被人如此冷遇过。
他尽量的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石小凡说道：“南院大王远来辛苦，衙门里面请。”
无论怎么看，耶律参都是礼数周到的了。
可石小凡偏偏就不买你这个账，反而对着沈茶义说道：“沈县令，请。”
本末倒置，似乎石小凡成了主人一般。
这让沈茶义是既惊喜又尴尬，惊喜的是南院大王居然对自己印象不错。
尴尬的是，耶律参这个泰王爷才是今日和谈的主角。
石小凡将风头让给了自己，怕这泰王自此会记恨上自己。
想到这里，沈茶义又是暗自惊惧。
没错，耶律参无法得罪石小凡。
却咬牙切齿的看着沈茶义，你个狗一样的东西，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抢了本王的风头。
他不去想，这是石小凡故意不搭理你的，和人家沈茶义没啥关系。
县衙就坐，石小凡毫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堂上正中。
这就有点过分了，他不去内厅，非得要到县衙大堂议事。
要命的是自己坐在了堂上，像审犯人一般。
这耶律参自然不能忍，还好，石小凡坐的公堂上旁边还有一张长条凳的。
这是平时沈茶义审案的时候，主簿和师爷所坐的位置。
耶律参就想上去坐坐，坐在石小凡的身边。
既然是议事，平起平坐才对。
然而，就在他想上公堂走的时候，石小凡看到了身边的那哥长条凳。
以石小凡的脾气，他看到身边有这么一条长条凳，直接一脚踢。
“什么鬼，哪儿来的一条凳子。”
说完，石小凡一脚将这长条凳踢飞了。
刚想迈步上前的耶律参登时尴尬的愣在了当地，原本他是想坐在石小凡旁边的。
这样至少这次会面双方是在一个平起平坐的位置，而谁能想到这厮居然一脚将凳子给踢飞了。
不知道这混蛋是不是故意针对自己，就在耶律参心中在想该不该动怒的时候，石小凡突然讶异的看着他：“泰王你坐啊，客气个甚。”
耶律参一愣，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混蛋突然又对自己客气了起来，只见石小凡给他指着的，是堂下的一个下首位置。
你说这败家子不是故意的吧，他一脚将长条凳给踢飞了。
你说他是故意的吧，又在热情的招呼着耶律参就坐。
毕竟耶律参只是代表朝廷来迎接，双方不是正式会谈。
公堂就这样，县令作者堂上，可问题现在是议事。
石小凡和耶律参代表的都是宋辽双方，如果不是平起平坐，气势上就被比下去了。
就在耶律参犹豫着该不该在石小凡下首坐下的时候，沈茶义看出不对，慌忙笑着道：“南院大王，咱们还是到后堂议事吧。”
“啪！”
的一声，石小凡一拍惊堂木，惊得众人一个哆嗦：“去个什么王八蛋的后堂，老子的马都被吃了。
泰王又不是外人，大家不拘小节，随便坐下说话。”
我去沈茶义和耶律参面面相觑。
还有这么喧宾夺主的么，二人有一种错觉，石小凡才是斗县的主人，他们成了原来的客人。
这里也不是契丹，似乎是他的大宋。
都知道这个败家子不好招惹，沈茶义一时纠结起来，不知道该继续劝劝还是闭嘴。
还好，耶律参自己到了石小凡下首的椅子上，自顾自的坐了下去，然后对着石小凡一拱手：“南院大王也是洒脱之人，本王就不去讲求这些了。
沈县令啊，本王就坐这儿了。”
“对嘛，泰王这才是豪爽不是。
泰王啊，你们这大辽的世道可真是不太平。
你看，我这刚到斗县，坐骑居然都被人给吃了。
泰王这次是怎么来的，你可得注意了，注意自己的坐骑。”
说着，石小凡又是一拍惊堂木。
耶律参有些后悔了，他不该坐在这下首的。
石小凡这分明就是个泼皮无赖么，二人尚未交锋，自己在气势上已经输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六章 演戏
很快耶律参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审问的犯人一般了，因为石小凡高高在上的坐在公堂之上。
虽然自己是坐着椅子，可自己是坐在公堂下首。
和石小凡对话的时候，他必须抬起头转过身。
这个样子，像极了自己在中京城大定府皇宫面见耶律宗真的时候。
辽皇帝耶律宗真不就是坐在龙椅上，下面坐着一干武官员么。
不同的是，石小凡坐着的是衙门的公堂。
而自己，只好陪在了下首。
说好的双方议事，去京城和谈之前二人只是短暂的交流一下的。
比如说对于和谈议题的大致框架等等，谁知自己现在倒像是成了个被审的犯人。
石小凡和他议事也就罢了，说着说着，时不常的还拿惊堂木在桌子上这么猛拍一下。
好几次惊得耶律参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着实令人郁闷。
可既然已经坐下了，又不好再起来说换到后厅。
再者看石小凡的样子，他也不想离开这里。
毕竟，在公堂之上他占了主动权的。
“泰王，泰王？”
看着突然间就热情如火的石小凡，耶律参猛地回过神：“啊，哦、南院大王说的是。”
石小凡点点头：“这便是了，此地刁民甚多。
泰王的马儿一定要当心，要我说，最好你吃住睡的直接去马厩得了。
让那个谁，沈县令在马厩弄个帐篷。
沈县令啊，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