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第8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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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孩子纠正他。
“哦,我知道了,公主是皇帝的女儿,这个我知道。”
面对这群孩子,海正冲的眼神温柔而慈祥:“孩子们,驸马爷是好人,他没有要杀我。
你们都乖乖听话,都回去,回军营里去,这是命令!”
海正冲说道这是命令的时候,一群孩子立刻站直了身体。
似乎,他们想当兵,对士兵有着天然的向往。
或者说,是海正冲教会了他们军营的操练。
终于,这群孩子答应,不再为难石小凡等人。
他们也很听话,终于慢慢散去。
这个时候,海正冲来到石小凡跟前,才跟他说了实话:“驸马爷,末将对不住你。
这些、这些孩子,是、是末将带来的。”
石小凡早已经看出不对:“这些孩子,都是些什么人。”
海正冲沉默了一下,然后道:“驸马爷,这些孩子,都是将士的遗孤。”
石小凡一惊:“什、什么?”
“驸马爷是做大事的人,您胸怀的是天下。
末将只是个无名小卒,末将想不到天下那么大。
末将只知道的是,这些都是咱们燕云十六州将士们的遗孤。
多少将士埋骨沙场,他们抛家舍业妻离子散,有的将士打仗回不来了。
这些孩子总得需要人养吧,末将就斗胆,将他们搜集起来。
留在这飞狐口,将他们养大。”
第一千八百九十八章 京城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虽然大宋一直在碾压,从战争伊始就占领着绝对的进攻权。
可哪怕你的武器再先进,你的战术再厉害。
只要是战争就会有伤亡,虽不敢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至少自损百儿八十的还是很正常,而这些,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正如海正冲说的那样,你石小凡是做大事的人。
你胸怀天下,你要的是整个天下,从天下的角度来看,你做的这些事都是名垂千古,功盖当世的。
或许你会成为后世顶礼膜拜的大英雄,你会为后世子孙称颂赞美。
可我海正冲只是个小人物,在我们这些小人物的眼里,我们看不到那么长远。
我们眼里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同袍就这样眼睁睁的倒在自己面前。
我们没有壮怀激烈,不壮怀激烈的时候,我们能做的,只是不想失去自己的生命,不想自己的同袍失去自己的生命。
石小凡有些内疚,虽然他知道海正冲没有恶意,可似乎这一切,说的都是自己。
“这些,都是咱们将士的遗孤,你是怎么把他们都找来的?”
石小凡问。
海正冲沉默了一下,然后又道:“回驸马爷,小人在檀州的时候,我身边的兄弟战死,他托我将他的孩子带大。
就这样,小人将这孩子留了下来。
后来,燕云十六州安定下来,小人就不断的收留这些将士遗孤。
再后来,这事很多人都知道了,各军中,凡有类似的孩子,都一并送了过来。”
燕云十六州的将士,许多是就地招兵的。
也就是说,许多将士的家就在这里。
他们中许多人战死,妻子要么改嫁要么病死的家庭中,孩子,就成了最大的牵挂。
而海正冲开始只是收留了兄弟的一个遗孤,随着自己的名声越来越响。
周边很多人,都将他们的遗孤送了过来。
天下太大了,这么多将士的孩子,单单是燕云十六州之地,将士的遗孤送到飞狐口的,就达七八十人之多。
可这些孩子需要吃饭啊,七八十个孩子,单单海正冲一个人怎么可能养得起。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主意,设卡收钱。
飞狐口乃是南来北往的经商要道,这里收取过路费,养活这些孩子绝对没问题。
只是,这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
石小凡听完他的解释,郑重的将他扶起来:“对不住了兄弟,是我误会了你。”
海正冲听闻,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驸马爷,末将犯下如此大罪,你还是将末将交与朝廷发落吧。
只是,这群孩子,还请驸马爷想想办法,将他们安置。”
石小凡大怒:“放你娘的狗臭屁,胡说什么。
谁敢发落你,老子分分钟弄死他。
海正冲,你继续在此设卡,这事我会上报朝廷,飞狐口就是咱们朝廷设的哨卡。
将来此地,南来北往的过客都必须交钱,而这些钱,都归你们。”
海正冲一怔:“这、这,驸马爷,朝廷能答应么?”
石小凡“哼”了一声:“你还真把官家当成了个昏君啊,这事官家定然同意。
只是,老子还有一事不明。”
“驸马爷请讲。”
石小凡沉吟了一下:“就是,我记得阵亡的将士,朝廷都会发放一笔不小的抚恤金。
怎么,这群将士们的遗孤,他们没有么。”
一说到这个,海正冲叹了口气:“有的,只是、这笔钱朝廷迟迟没有发放下来过。
只是口头承诺,而将士们的家人得过活,得吃饭啊。
朝廷只是给了个空头承诺,这又能有什么用。”
石小凡明白了,定然是朝中户部那些狗官们干的好事。
狗官们别的本事没有,克扣贪污的手段,那是层出不穷。
石小凡点点头:“好,这事我明白了。
照顾好孩子们,我走了。”
海正冲一惊:“驸马爷意欲何往,不如留在飞狐口小聚几日再走不迟。”
石小凡拍拍他的肩膀:“官家有事召我进京,我不能久留。
至于你飞狐口之事,尽管放心大胆的拦路收费便是。
将来,朝廷自会有诏谕。
还有,凡是将士子女,皆可前往飞狐口抚养。
到时候,朝廷也会替你处理的。”
海正冲大喜:“多谢驸马爷!”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给老子去封信。
你自己扛不动的事,老子替你扛!”
这是石小凡留给他的一句话。
这让海正冲感激涕零,或许,他真的早一点告诉驸马爷的,或许飞狐口孩子的问题,早就解决了。
石小凡擅自替朝廷做主,允许飞狐口设卡收取过路费。
其实,这也是冒着极大风险的一件事。
他知道,此时一旦被御史们抓住把柄,将会没完没了的弹劾。
惹急了,赵祯真有可能治他的大罪。
居功自傲,这罪名可比什么都厉害。
如果石小凡没有立下大功,他作死也就作死了。
可功劳越大,你越是得低调,不然,会惹来大祸。
而不闯祸就不是他石小凡了,众人浩浩荡荡回京。
一路南下,终于到达了东京城。
石小凡到京城的第一件事,不是急匆匆的进宫见赵祯。
也不是火急火燎的回石府,去看看自己老爹是身子怎么样了。
尽管赵祯想这个败家子想的要命,尽管石元孙盼儿子盼的心焦。
可石小凡就是没有回宫,也没有回家。
而是,直奔户部衙门去了。
到了户部,户部的几个官员懒散的坐在那里喝茶。
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些瓜子点心。
看起来,户部的日子过得着实不错。
石小凡来者不善,他是带着几个狗腿子来的。
而户部衙门外的几个侍卫,竟然不敢阻拦。
毕竟,谁人不认识驸马爷的大名。
别说是石小凡平日就不好惹,这次辽北一行,据说更是被封了定北王。
户部的官员,也是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石小凡二话没说,看着新上任的户部右侍郎田广振:“你是谁!”
很显然,田广振似乎也不认识他。
他刚要开口,旁边一名官员悄声在田广振耳边耳语了几句。
吓得田广振一个哆嗦,慌忙恭恭敬敬的施礼:“原来是驸马爷大驾光临,下官户部右侍郎田广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第一千八百九十九章 替天行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石小凡瞪着他:“户部右侍郎,老子找的就是你。”
这让田广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虽然没见过石小凡。
可是关于这个败家子的传说,在京城可是经久不衰。
茶楼酒肆,对石小凡顶礼膜拜之人,将他捧上了天。
恨不能,石小凡就是创造万物的神,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对石小凡鄙夷的人,将他踩到了脚底,无恶不作践踏道德、嚣张跋扈无耻卑鄙,仿佛世间所有恶事,皆是石小凡一人所为。
恶名与赞誉,一直都在伴随着石小凡。
这些,他早已习以为常。
“不知下官缘何得罪了驸马爷,还请明示。”
田广振还算客气,不客气也不行。
眼前这个人,他得罪不起。
“你没得罪老子,老子来问你,燕云十六州那边,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朝廷为何没有拨付?”
原来是为这个,田广振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事。
户部没拨付,没拨付的地方多了去了,岂止是你一个小小的十六州。
“这个,还请驸马爷明鉴。
咱们户部虽说是掌管钱粮,然这朝廷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这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把。
比如说这各地赈灾、兴修水利、开漕运,还有零零总总,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这将士的抚恤金不是不拨,实在、实在是我们户部也为难,没有多少钱可拨啊。”
田广振的这番话,立刻引起了同僚的注意。
推诿扯皮的功夫,他们是炉火纯青。
其中一名官僚点点头:“是啊驸马爷,我们也很为难。
这个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我们也是有心无力。
再等等,不妨再等等。”
“这事还有兵部,兵部衙门上报的将士阵亡名单,迟迟都没有送过来。
我们也很为难,还请驸马爷海涵。”
“就是,再者说了。
这事拖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驸马爷着急我们也理解,可什么事都得按规矩来吧。”
有同僚说话,田广振自觉底气又足了:“驸马爷,这多大点事,你说你风风火火的闯进我们户部衙门,你至于么你。”
“你说什么。”
石小凡冷冷的看着他。
这让田广振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至于?
前方的将士在拿自己的性命去保卫我们大宋,你跟老子说至于。
没有他们这些将士们的拼命,如何夺的下一座座的城池,没有将士们的悍不畏死,如何换来今日的太平。
田广振,你个狗娘养的,你跟老子在这里说至于。
那是将士们用命换来的钱!你们克扣这抚恤金,让将士的遗孀遗孤们如何过活。
那些埋在关外的将士,他们九泉之下又是何等的心寒。
你们几个王八蛋没事清闲的坐在这里吃茶嗑瓜子,那些将士们的家人呢,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如何过活,你们几个狗东西,想过么!”
领教了,驸马爷的威风他们算是领教了。
户部的一干官员, 被骂的狗血淋头,衣袖遮面。
这些都是读书人,饱读圣贤书的他们,如何受得了这市井粗俗的谩骂。
田广振不信邪,你驸马爷虽然厉害,可也不过如此吧。
这里是户部,我不相信你还敢打人不成。
“驸马爷,这些事你跟我们说不着。
我们户部的钱都是按规矩办事,你若是觉得有意见,就到官家那里说。
你来找我们啊,这事没用的。
您啊,爱找谁找谁去,下官办不了您这事。”
说着,田广振推了石小凡一把。
田广振只是听说过驸马爷的大名,还有他的一些传说。
见面之下,他觉得石小凡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人,多半是外面传言有些添油加醋了些吧。
他不该跟石小凡这么说话的,或者说,他不该和石小凡这么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推了他一把。
这就纯属找死了,石小凡反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扭,田广振立刻唉哟唉哟的叫唤了起来:“驸马爷打人啦,驸马爷打人啦!”
其实,自打石小凡他们一进户部衙门,衙门口的那几个侍卫就心惊肉跳起来。
他们生怕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败家子进来闹事,一旦闹事的时候,你还不能不管。
衙门内田广振杀猪一样鬼叫,吓得户部的其他几个官员脸色大变、纷纷后退。
“来人,来人!”
田广振一边呼痛,一边大叫着。
毕竟是吃衙门这碗饭的,外面的几个侍卫,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闯。
谁知,刚进衙门,就被狗腿子几个拦住了,旺财把眼一瞪:“滚!”
侍卫们是带刀的,而狗腿子们是赤手空拳的。
可即便是这样,手持佩刀的侍卫们,被狗腿子们逼的步步后退。
来福几个挽起胳膊,一步步的往前靠着,大牛二虎几个,更是在秀着自己并不发达的肌肉。
而几个侍卫,只能一步步的后退。
石小凡更是毫不客气,将田广振拽过来啪啪!两个大嘴巴子:“田广振是吧,你个狗娘养的给老子记住了,三日内,辽北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拨不下来。
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记住没有。”
好歹田广振是堂堂的户部右侍郎啊,位高权重。
他当众被石小凡羞辱殴打,将来还有何脸面见人:“有种你打死我,不然我告你去!”
田广振不该如此硬气的,他遇到的是个败家子,泼皮、无赖、卑鄙无耻、臭不要脸的石小凡。
果然,石小凡立刻抓住了他的话柄:“大家都看到了,是他让我打死他的,像是这种要求,老子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
好啊,你让我打死你,那老子就成全你。”
石小凡下手还真够狠,以至于狗腿子们都吓了一大跳。
只见这田广振先是挨了一个飞脚,然后又被石小凡冲上去,摁在地上挥着拳头就打。
那画面,就跟武松打虎一样。
田广振被揍得鼻青脸肿,鼻血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