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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1章

刘备的日常-第1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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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道於仁,託宿於义’。”吕布灵光一现:“假仁讬义!”

    “然也。”陈宫抚掌而笑:“譬如将军,假讨贼之名,将兵泰山。曹孟德,乱世奸雄,又岂不知假於仁义乎?今,梅雨早发,沟渠水满。曹孟德必使人,暗决泗、沂灌城,假水大堤溃。如此,便可讬(托)言救急,将我等家小,悉掠为质。徐州唾掌可得也。”

    倍思前后,吕布忠于心腹。这便抱拳言道:“布,鄙陋。幸得公台,方能与曹孟德,共逐关东。”

    “得遇明主,亦是(陈)宫之幸也。”陈宫肃容回礼。四目相对,心有戚戚。

    世人待吕奉先,皆“譬如养鹰”。饥即为用,饱则飏去”。唯陈宫欲行驯化。后世称之为:“熬鹰”。言语相激,故设迷局。坐视一筹莫展,走投无路。再出谋划策,迎刃而解。种种手段,皆为驯服,孤狼猛虎。磨尽匪气,知耻后勇。

    常闻,野性难驯。只因,力有不逮。如陈公台这般,看似伴君如伴虎,行走于刀山火海。实则,予取予求,收放自如,稳坐钓鱼台。尽显谋主之姿。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谓“虎毒不食子”。吕布出身北疆,多染胡俗。然却胜在,恩怨分明,别无心机。于陈宫而言,正好补乱世勇武之短。

    故陶恭祖言。陈宫之智,加吕布之勇,方可保徐州平安。

    一切皆不出陈公台所料。

    悉知详情,吕布终得心安。

    正欲直抒胸臆,风发意气。忽又想起一事:“公台曾言,此乃离间东西二虢之计。二虢者,何?”

    陈公台设正反奇谋。如何能不另吕布,尽知其妙。

    早已等候多时:“无他,二虢者,曹孟德、荀文若也。”

    “非曹孟德并蓟王乎?”吕布又问。

    “非也。”陈公台眼中,精光一闪:“‘颍川荀彧,王佐之器’。‘忠正密谋,抚宁内外’,犹在卑下之上。若为曹孟德所用,徐州危矣。故设‘反·假道灭虢’,明示曹孟德枭雄之姿,以间荀文若奉主之心也。是故,鬼谷子曰:‘天下分错,上无明主,公侯无道德,则小人谗贼;贤人不用,圣人窜匿,贪利诈伪者作;君臣相惑,土崩瓦解而相伐射;父子离散,乖乱反目,是谓萌芽巇罅(注①)。’韩非子曰:‘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

    陈公台,引经据典,呵成一气:“譬如,曹孟德并荀文若也。”

    “嘶——”吕布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1。33 大义当前

    谓,“将相不和,国有大祸”。更何况,君臣相忌。

    此计。以说,长涂二龙,合四家之力击袁,先积谋势。以求,引翥凤入淮,制衡盖海。

    如长涂二龙,皆已中计。自领主谋,遣使甄都,求取高位,合围淮南。为陈宫所谋积势。

    反观曹孟德,却不中计。且将计就计,必出盖海。表面上,陈宫计谋被破,谋势由盛而衰。实则,曹孟德窥破,早在陈宫意料之中。曹孟德出盖海,兵围下邳,正中陈宫下怀。更助长谋势。且陈公台早已料定,曹孟德必行假道灭虢,使人暗决泗、沂灌城,假水大堤溃。讬言救急,将吕布家小,悉掠为人质。

    试想,史上关云长伐魏,水淹七军,威震华夏。却遭吴下阿蒙,背后一击。悉知襄阳陷落,大军虽未一夜散尽。却也动摇军心,崩塌士气。而后急转直下,败走麦城,父子就义。

    盖世英雄关云长,志士忠臣,尚且如此。何况,傲世桀雄吕奉先麾下,匹夫之辈。

    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陈公台,反·假道灭虢。似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若换成贼臣董卓之流,志大才疏,泯然众人,必不能窥破。唯曹孟德麾下谋主,如荀彧,程昱,方能抽丝剥茧,寻蛛丝马迹。窥破其中真意。知晓长涂二龙,乃为人所用,陈公台,四家击袁是假,引翥凤乱入是真。只因江淮梅雨,沟渠水满,盖海无敌。

    时下,就关东而言。进出长江,有二水道。经汉水出夏口入江。经淮水转中渎水入江。二水,春夏水丰,秋冬水枯。尤其江淮流域,冬季枝津多有结冰,断绝水运。

    譬如。

    《三国志·文帝纪》:“冬十月,(曹丕)行幸广陵故城,临江观兵,戎卒十馀万,旌旗数百里。是岁大寒,水道冰,舟不得入江,乃引还。”

    《三国志·张郃传》:“(司马懿)治水军于荆州,欲顺沔(水)入江伐吴,诏(张)郃,督关中诸军往受节度。至荆州,会冬水浅,大船不得行,乃还屯方城。”

    纵观史料,多有“江水浅狭”、“江水又浅”、“会冬水浅”,见诸笔端。

    反观春夏,多有“春水方生”、“江水向长”、“江水暴长”,屡见不鲜。

    最大变数,乃出蓟王。自蓟王开立江表十港,立中继敖仓,疏通鸿沟水路。通四渎八流。内外循环水路,乃至水运大兴。关东水路通达,四季通航。巨如盖海旗船。春夏之交,畅通无阻。故被吕布所忌,自是合情合理。

    曹孟德悉破吕布所惧。反其道而行,遣盖海顺下淮泗,亦是将计就计。

    此时,如吕布,亦不知陈公台此计,已被曹孟德窥破。还以为,因翥凤乱入,曹孟德外宽内忌,必不敢妄动盖海,用以守备要津,以防翥凤,攻袁是假,假道灭虢,奇袭兖州是真。吕布如此,可想而知,麾下八健将,浑然未觉,亦如此想。于是按部就班,诸路并进,入寇泰山。一边攻城略地,一边收纳泰山剧贼。有意无意,乃至下邳,守备空虚。

    而吕布更携陈宫,据南武阳。正是武水,始源之地。盖海途径下邳,转入武水,亦无可指摘。

    至于,途径下邳,水大溃堤。亦是“人算不如天算”,造化使然。于是乎,曹孟德悲天悯人,当机立断。效蓟王,万舟并发,救南阳百万之众。将徐州文武、重臣家小,悉救入营,妥善安置,亦是大义当前。

    吕奉先,感怀曹孟德高义。率将校,入营负荆请罪。感人至深,将相和。

    曹吕二家,化干戈为玉帛。与下邳父老,依依惜别。吕奉先,举家迁入甄都,重为当朝上将。徐州四国一郡,自有天子另遣良才牧守。岂不,美哉。

    剧本已写好。

    能窥破此层,非谋主不可为。正如陈宫所思所想。荀彧才智,犹在其之上。然荀彧,乃汉臣。毋论,不识曹孟德真面目,欲假陈宫之谋而试之。亦或是,笃定曹孟德亦是汉室忠臣,必不会行假道灭虢,围攻下邳。荀彧,皆不会告知曹孟德:陈宫逆进武水,空虚下邳,乃『反·假道灭虢』之计也。

    关东群雄,并甄都天子,只需拭目以待。且看曹孟德所作所为。

    曹氏父子,忠奸可辨。

    至此。离间二虢之计成。

    深思陈宫此计,便可窥一斑。汉末英杰荟萃,譬如过江之鲫。庸人之姿,九年教育。无高人相助,更忘带系统乱入。乱世苟活,实属不易。如何能与曹刘,逐鹿天下。

    盖海座舰。

    三面清钢,琉璃爵室。

    前太尉,南阳樊陵。正携麾下属吏,为曹孟德指点江山。

    哈哈说,此人曾献计史侯,水淹南阳。乃至百万流离。后因罪免官,位居三公不足一月,沦为笑柄,蒙羞家门。后自甘堕落,献媚于曹嵩座下,窃据九卿高位。待曹嵩亡故。又转投司空公府。为曹孟德,出谋划策。

    居中所置,正是下邳周遭,山川地形。

    “自陶恭祖牧守徐州,四国一郡,表陈元龙,为典农校尉。‘巡土田之宜,尽凿溉之利,粳稻丰积’。下邳,亦深得其利。”樊陵通晓水情,正侃侃而谈:“司空,何不再掘环渠。”

    “不可。”曹孟德言道:“天子诏命,共击泰山。今,顺水而至,岂可假道灭虢。”

    “司空,明见。”樊陵笑赞。观色察言,万分小心,转而又道:“时太史令曰:日黑则水淫溢。江淮梅雨早发,沟渠水满而溢。卑下,窃以为……”

    “如何?”曹孟德,必有此问。

    “下邳不日,恐有水患。”樊陵弦外之音。

    “哦?”曹孟德,心领神会。

    事已至此,不可半途而废。樊陵遂咬牙进言:“吕镇东,将兵于野。下邳恐无人可用。若发水患,必成大难。明公,不可不察。”

    “嗯……”曹孟德,出身宦官之家。宦海浮沉,身居高位。焉能不知樊陵,语透深意。

 1。34 陈平纵金

    樊陵,假托太史令之语。所言,皆无有定论。且天象,今非昔比,并无相同。

    看似无稽之谈。然樊陵,醉翁之意不在酒。

    换言之,樊陵只需,言入曹孟德之耳。便是大功一件。

    譬如,下邳水患,城中无人。

    只需,效史侯筑堤截流,引水倒灌南阳。下邳坚城,旦夕可破。便可瓮中捉鳖。将城中徐州文武,百官家小,一网打尽。吕布麾下八健将,悉知家小被擒,必携众而反。自缚营前,唯恐不及。徐州,可定矣。

    若假下邳大水,乘舟救人。当可免,抗命不遵之大不敬罪。且江淮梅雨,天下皆知。时有大水,亦见惯不怪。更何况,下邳地卑。凡破堤,必遭漫灌。城中积水及腰,轻舟可至城下。积水没顶,斗舰既入护城河。遭大水浸泡,必有城墙垮塌。不战而胜也。

    其利之大,无怪曹孟德动心。

    俯瞰沛泽,淫雨霏霏。曹孟德,一时举棋不定。

    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陈宫足智多谋,顾全大局。岂能,虚空下邳,为我所乘。

    唯恐错失良机。曹孟德遂命船队扎营。速遣人传书甄都,问计荀彧、程昱。

    “且慢。”曹孟德忽又,改弦更张:“只传仲德,不必多言。”

    “喏。”信使领命自去。

    恰逢,曹孟德将将发兵。尚未过夜,手书已入程昱府。

    程昱过目,付之一炬。

    略作腹稿,提笔一蹴而就。

    信使不敢怠慢,连夜折返。呈报曹孟德当面。

    “明公当‘制天命而用之’。”

    仅此一句,足令曹孟德安心。若果有天命,曹孟德自当制而用之。

    一夜无话。翌日拔营。

    盖海顺下淮泗,穿州过郡,驶入徐州。徐州水军,出广陵,共击淮南。且徐州上下,早已笃定,翥凤乱入,盖海不出。故亦失防备。被兖州水军,乘风破浪,日行千里。冲入腹地。

    虽遇零星抵抗,不过螳臂当车,不堪一击。盖海之利,所向披靡。虽以卵击石,不可与敌。徐州守军,却也抵挡一时,拖缓兖州行军。

    三日后,抵达下邳。

    远眺下邳雄城,狼烟四起。曹孟德不疾不徐:“传语军士,高呼:‘泰山共击,不入下邳。’”

    “喏。”

    须臾。三军齐呼,不入下邳。声震云霄,远近可闻。

    一旁樊陵,惊疑不定:“司空……”

    “我自有计较,切勿多言。”曹孟德,不置可否。

    “喏。”樊陵唯唯诺诺。偷窥曹孟德面色,一时脑筋急转。这便灵光一现。沂泗二水,环绕下邳。正如淮淝二水,环抱寿春:沂水于下邳县北,西流分为二水,一水于城北西南入泗,一水径城东屈从县南,亦注泗,谓之小沂水。

    兖州水军,自西北,顺下东南。即便绕城而过,亦可经大小沂水,往来迂回。行反戈一击。

    此乃,虚虚实实之计也。

    此时此刻,下邳城头。

    守将张超,乃八厨张邈之弟。兄弟具有声名。为吕布倚重。先前留守陈国大营,后奉命归于小沛。率陈国三千弩士,今为镇东中郎将。位列八健将之上。

    “曹军何所言?”闻城外河道,三军雷动。张超遂问。

    “言,不入下邳。”便有军士来报。

    “嘶——”张超不由语塞。莫非,曹孟德当真汉室忠臣。一心奉主,别无二心。

    话说,陈公台出征前,暗授机宜。待曹孟德兵临城下,当如何施为。张超默记于心,日夜不离。今日,斥候来报,果见盖海踪迹。不料,曹孟德,竟路过不攻。

    莫非,军师智者千虑,百密一疏?

    张超一时,惊疑不定。

    “将军?”眼看,巨舰迫近。便有心腹,抱拳求问。

    “听令行事。”张超答曰。

    “喏。”

    盖海爵室,曹孟德远眺下邳。

    下邳为古“邳”旧地。《左传·定公元年》:“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为夏车正。奚仲迁于邳,仲虺居薛,以为汤左相。”北为上,南为下。薛城在北,称上邳,邳在南,故称下邳。

    时为下邳国。

    一国之都,必是雄城。依山傍水,水陆两便。城高墙厚,固若金汤。无怪吕布,迁州治于此。然观其地势,确与寿春,诸多相似。曹孟德目测,掘内外环渠,足可火石攻城。

    奈何,天子有命,共击泰山。

    若假道灭虢。虽可完胜,却难免,落人口实。受万夫所指,智者不为。此时曹孟德,尚无“宁我负人,毋人负我”,枭雄之姿。且初掌朝政,万众瞩目。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然若,袭取此城。吕奉先,必不战而降。徐州四国一郡,悉归我有。再灭刘表,袁术,一统关东。汉室可兴乎?

    兵法云:“涂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

    如今,途径下邳,城中空虚。击军攻城争地,不受君命否?

    有道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

    君命、汉兴,孰重孰轻?

    “汉室中兴,某为司空。”心念至此,曹孟德似有定计,不禁喃喃:“民为贵,社稷次之。”

    窃听曹司空,自言自语。樊陵脱口补完:“君为轻。”

    曹孟德闻声警觉。眼中戾芒一闪。

    樊陵亦知言多必失。急忙长揖及地。

    目送盖海徐徐驶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张超咬牙言道:“来人!”

    “末将在。”便有卑将,捉刀上前。

    “速开水砦。”张超斩钉截铁。

    “喏!”

    少顷,下邳水砦大开。画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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