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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7章

刘备的日常-第1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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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蓟王行事。先易后难,循序渐进;潜移默化,润物无声;日积月累,水到渠成。

    先命马钧造大花楼机,又造汽弩,三造寰宇转运图。蒸汽机已,呼之欲出。蓟王有生之年,当可得见。

    夫君心怀天下,诸贵妃感同身受。

    五月丙午之后,暑热骤起。机关天车,引清泉水至九重顶,注满“天池”。而后,水满自溢。好似悬溜飞瀑,又似挂壁水帘。沿一里之回,九重错落之环形暗槽,飞珠溅玉,次第泻下。汇入灵辉一重殿外御池。清凉消暑,尽得机关之利。

    诸如机关扇,铜冰鉴等,纳凉器具齐备,亦助宫室降温。游泳馆,更是日日人满。乐舞、击鞠,赛马、机织,“雪花频落粉,香汗尽流珠”。畅游曲水,玉体透爽。待晚餐毕,内外装点一新。入合欢殿,侍寝夫君,“金壶半倾芳夜促,梁尘霏霏暗红烛”,“凉风萧萧漏水急,月华泛艳红莲湿”。

    无心夜话。

    甄都,司空府。

    “何人投刺?”曹孟德隔窗相问。

    心腹廊下答曰:“言,乃是蜀中旧交。”

    “速请。”曹孟德这便,披衣下榻。

    卞夫人心知。乘夜来访,必事关机密。遂起身为夫君梳洗。

    步入前堂。蜀中旧交,正是女扮男装,史夫人。仙门易相改容,栩栩如生。若非熟识,断难识破。

    “夫人所为何来。”曹孟德冷言先问。

    “乃为司空解忧。”史夫人谄媚一笑。

    “如何解忧。”曹孟德不置可否。

    “令安集将军伏罪。”史夫人直言相告。

    “哦?”曹孟德闻言,不由心动。话说,三司会审,不动大刑。安集将军董承,只领同谋。拒不认端午刺杀之罪。饶是司空司直程昱,亦无可奈何。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眼看,六雄骚动,战乱将起。唯恐,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曹孟德必行,快刀斩乱麻。否则,必为有心人所乘。

    “夫人,如何施为?”曹孟德必有此问。

    “三司堂上,坐领其罪。”史夫人答曰。

    “莫非,‘摄魂术’乎?”史道人名动京师,曹孟德岂无耳闻。

    “然也。”史夫人面露得色,毫无隐瞒。

    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何况,曹孟德素有权谋。与其弄巧成拙,不如坦诚相待。其中厉害,毋需多言。只需董承伏罪。坐实刺曹主谋。曹孟德,遂据大义。后事如何,皆任其予取予求。

    上可废董侯,中可夷董氏三族,下可诛董承。皆在曹孟德一念之间。

    “胜筭(算)几何?”曹孟德需十足把握。

    “贱妾,从未有失。”史夫人,稳操胜券。

    “可。”曹孟德已有决断。

    “司空,明见。”史夫人谄媚下拜。

    身逢乱世,为求自保,无所不用其极。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乱世枭雄曹孟德。二人这便定计。

    送走史夫人。曹孟德忽起一丝悔意。然虑时局之危极,又抛之于脑后。如蓟王少时所言,事急从权。曹孟德,暗自安慰。

    翌日。司空司直程昱,大喜来报:董承,俱(坦)白矣!

    曹孟德强压心头喜极,佯装不知,细问缘由。

    程昱这便将三司会审详情,事无巨细,和盘托出。听闻,三司凡有所问,董承皆有所答。并亲笔签押,铁证如山。

    程昱,字里行间,无有片语只言,涉及史夫人。足见史门行事,毫无破绽。

    曹孟德,这便心安:“上表天子,求诛逆臣。”

    “喏!”程昱领命自去。

    不等程昱拟定表奏,便有车骑大将军董重,十万火急,入宫面圣。

    “安集将军,已伏罪?”董侯闻声惊起。

    “陛下救我。”大将军董重,涕泗横流,抖如筛糠。

    “如何是好……”董侯颓然瘫坐。一时手足无措。

    黄门令左丰,低声进言:“陛下,何不召太傅、司徒、尚书令入宫。”

    “善。”董侯幡然醒悟。

    稍后,太傅杨彪,司徒伏完,尚书令桓典,奉诏入宫。

    此时,安集将军,当堂招供,坐领谋刺大罪一事。众人皆知。

    “为今之计,该当何为?”天子先问。

    太傅杨彪,老成谋国:“回禀陛下,安集将军,以卑谋尊,以下犯上。死罪矣。”

    “如何定罪。”天子必有此问。

    “当满门‘下狱死’。”司徒伏完,据实相告。

    “下狱死”与“弃市”,同为“处以极刑”。然却大有不同。下狱死,多以白绫绞杀,或鸩酒毒杀。可留全尸。后世称“隐刑”。弃市,多行腰斩,亦或是枭首。后世称“明刑”。

    虑及董承乃董氏外戚,勋贵之身。故留全尸,并掩其恶名。

    “三族何如?”天子,退而求其次。

    太傅杨彪,一声暗叹:“皆出司空所虑也。”言下之意,董重满门性命,皆在曹孟德,一念之间。

    闻太傅两可之言。司徒伏完,不敢苟同:“老臣以为,董氏灭族矣。”

    “这……”董侯惊恐。

    “陛下救我,陛下救我!”董重惊怖。

    董侯毕竟年少,远未元服。纵有心,亦无能为力。悲从心起,泪目言道:“朕,如何救之?”

 1。117 坐法伏诛

    董承伏罪,始料不及。

    毕竟贵为外戚。不动大刑。且明知坐罪,必害满门。为何认罪。

    一心求死乎?

    奈何三司会审,众目睽睽。一问一答,皆书录无遗。更有董承亲笔签押。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又过一日。御史中丞荀彧上表,求诛逆臣。

    非出司空司直程昱,乃出御史中丞荀彧。足见,曹堂已先成共识。且与司空司直,曹氏鹰犬,不同、御史中丞荀彧,常恪守臣节,不偏不倚。荀彧上表,非同小可。

    且并非言及,定罪量刑。只求“诛逆”。语出史记晋世家:“郄至曰:发兵诛逆,见彊辟之,无以令诸侯。”意指讨伐叛逆。此处,乃指诛杀逆臣。

    曹堂同仇敌忾,气势汹汹。天子不敢怠慢,遂专开朝议。量刑定罪。

    须知,自曹孟德总朝政,立司直监察京师。纠察、举劾、检勑、捕杀、判案、定罪、行刑,皆握于曹孟德一人之手。若是寻常人等,曹孟德早已杀之泄愤。正因顾忌天子体面,这才隐忍不发,循规蹈矩。

    “老臣以为。安集将军,必死矣。”见曹党无语,司徒伏完先言。此乃必然。毕竟,董承已坐实主谋。

    “太尉,以为如何?”董侯,强打精神。

    前大司农,今太尉张温,亦出曹堂:“臣,以为。安集将军,举家下狱死。车骑大将军,当坐法伏诛。”

    谓“坐法”,便指“坐罪”。意为,连坐论罪。

    “某无罪!”车骑大将军董重,怒急失语。“坐法伏诛”,量刑当为“夷三族”。换言之,若董重伏诛,董氏举族“下狱死”。

    试想,董氏举族伏诛。董侯又当何如?

    必与曹司空,君臣离心,断难两全。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趁天子年幼,尚未元服。废而杀之,永绝后患。

    然如此行事,曹司空,权臣变贼臣矣。

    “只诛首恶,可乎?”天子试言。

    “陛下慎言。”太尉张温,厉声劝谏。

    天子惊怖,溢于言表。

    “子曰:过犹不及。安集将军,既已伏罪。何不,遣使河北,求问蓟王之意。”太傅杨彪,适时进言。

    “太傅,所言是也。”司徒伏完,已候多时:“蓟王尊尚父。虽不入朝,然为先帝,顾命之臣。安集将军,兹事体大。岂无尚父,顾命之言。”

    言及蓟王。百官噤声,无人先语。

    “太尉,以为如何?”董侯,小心求问。

    “臣。附议。”太尉张温,亦不敢逆蓟王虎威。

    “臣等,附议。”百官同声。

    朝会,不欢而散,无疾而终。然,铁证如山,董氏死罪难逃。蓟王纵有心保全,亦不可因私废公。否则,何以令天下信服。曹党I以为,乞命蓟王,不过多此一举。

    散朝后,车骑大将军董重,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

    “大将军?”被人近身,亦恍然无觉。

    后颈生寒,浑身一颤:“何人。”

    惊问出口,才迟迟看清来人。正是司徒伏完。

    “大将军,矫诏当发矣。”伏完目不斜视,言过擦肩。径直下阶,登车而去。

    徒留董重,临阶却步。

    “大将军,少安。”又听背后人言。

    董重猛回神。正是奉命再使河北,黄门令左丰。

    “某,无命矣。”董重悲从心起。

    “大将军,切莫如此。”黄门令左丰,见惯不怪:“且看蓟王何意。”

    董重摇头叹息,有苦自知。曹孟德痛失嫡子,并弟与侄。血海深仇,焉能不报。恨只恨,刺客误中属车,功亏一篑。

    黄门令左丰,亦无能为力,唯有拱手先行。

    甄都,御史中丞,荀彧府。

    “其中存疑。”荀彧一语中的。

    “何处存疑?”程昱随口一问。

    如前所知。汉以廷尉、御史中丞并司隶校尉为三法司。司隶校尉改司空司直。故荀彧、程昱二人,皆亲临三司会审。

    “董承,精神恍忽,异于常时。”荀彧若有所思。

    “身陷囹圄,惶惶不宁也。”程昱不以为意。

    “史夫人何在?”荀彧,索性明言。

    程昱遂会其意:“莫非,若以为,乃出史夫人,神鬼之术。”

    “闻,史道人,善施摄魂之术。”荀彧,已有计较:“再问董承。”

    “也罢。”程昱,遂与之同往。

    不料却被诏狱兵卒所阻。问过方知,谋逆重犯,唯恐有失。曹司空已下命,外人莫入。

    程昱劝道:“事已至此,不可强为。”

    荀彧这便知难而退。稍后,便有心腹告知曹孟德当面。

    蓟王宫,灵辉殿。

    “必出史夫人,摄魂术也。”中丞贾诩,一语中的。

    奈何四海令左慈,归期未定。否则,必能窥破天机。然史夫人毕竟,非才智高绝之辈。此计,并非破绽全无。

    贾和,为蓟王解惑:“董承,阴结诛曹之盟。必先为史夫人所窥。然如司空司直程昱,亦未能先觉。足知董承家门,必伏有史门细作。”

    “然也。”蓟王亦如此想。

    “且必受董承所信,方能近而窥知。”贾和笑道:“然,既为董承亲信,事发如何保全?”

    “和之意。此人,必先脱身。”蓟王心领神会。

    “主公,明见。”贾和眼中,精光一闪:“或为后行。”

    南閤祭酒,许攸先悟:“故,狱中摄魂者,亦是此人。”

    “然也。”贾和言道:“此时,当已脱身。”

    蓟王亦醒悟:“必是史夫人,说曹孟德,狱中摄魂。事成,再将细作脱出。”

    右相耿雍不解:“狱卒,焉不知,少一人乎?”

    蓟王言道:“有进有出。”

    换言之,行桃代李僵。将狱中史门细作,暗中调换。然,如此堂而皇之,狱中一干人等,焉能不知。

    略作思量,蓟王已窥破玄机:“可是,董女食母。”

    “主公,明见。”贾和答曰。

    试问,若能救幼女,逃出生天,存续家门。董承并家小,又岂能说破。

    “然,母女如何脱出?”右相仍有不解。

    “史夫人,肥。”许攸,一语中的。

 1。118 为臣不敬

    史夫人,巨肥。

    乃至初见之人,皆以为其身怀六甲。

    彼时,史道人于函园客舍,魂飞魄散,沦为行尸走肉。稍后,蓟王亦沉睡不醒。便有无数洛阳权贵,进出史道人宅邸,以窥究竟。妄图揣度,蓟王醒否。时便有传言,史道人尚未入土,史夫人便与门人苟且。为时人所鄙,然却谈笑如常。

    稍后方知,非是有孕,乃是痴肥。

    于是乎,胖大妇人,皆见惯不怪。

    然蓟王却知。西河少女,亦有类似化形术。换言之,史夫人并非巨肥,乃有意假扮。如此,便可堂而皇之,行李代桃僵。将董女并食母,携出诏狱。即便亲眼得见。然活命大恩,董氏家小,感激不尽。又岂能说破。

    史夫人,既世外高人,又深谙人心。

    看似神鬼不知,实则守口如瓶罢了。

    或有人问,蓟王焉知必是董女食母。

    董承膝下,唯有一女。史夫人门下,多为权贵家奴,充杂役苦力,难登大雅之堂,更难为心腹。为家主所信,得以窥听隐秘,何其不易。试想,董承密谋,饶是司空司直程昱,亦未能先知。史夫人,又如何知晓。唯有从董女下手。食母,遂成最大破绽。

    礼记内则:“大夫之子有食母。”儒宗注曰:“选於傅御之中,丧服所谓乳母也。士之妻自养其子。贱不敢使人也。”

    儒宗又笺:“傅御者,贰王治事,谓冢宰也。”本是辅佐王侯治事之官。时下言指,家奴之首。富贵人家,皆有食母。于家奴之中,地位极高。故能,进出内外,上下厅堂。探听家中隐秘。

    譬如先帝食母程夫人,董侯食母吕贵。皆因哺育之恩,得偿富贵。

    故于史门弟子而言,此乃进身捷径。

    蓟王故能,一语道破。

    如此一来,只需寻到董女下落,便可窥破史夫人阴谋。赶在董承下狱死前,救下董氏满门。除君臣离间之祸。

    南閤祭酒许攸,一语中的:“臣,窃以为。此必出史侯之谋也。”

    蓟王轻轻颔首。离间甄都君臣,曹孟德为求自保,必废董侯,另立新帝。普天之下,可为汉帝者,屈指可数。更加,董侯乃贼臣董卓所立。彼时,王太师总朝政时,便有废立之心。今若坐实与董氏共谋刺曹。史侯复辟,水到渠成。

    一言蔽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又曰,“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

    为君不仁,休怪为臣不敬。

    上有所行,下有所效。便是报効:一报还一报;后効还先効。

    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当以仇寇报之。

    若董侯,果是主谋。曹孟德废之,亦无可厚非。此便是,汉人的道义。

    如今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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