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恐怖悬疑电子书 > 刘备的日常 >

第129章

刘备的日常-第129章

小说: 刘备的日常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迎亲那天,刘备身穿玄色礼服,头戴三梁进贤冠。乘神驹黄駥,人马如龙。从府前出发,一行人浩浩荡荡,出西阙,前往涿县。长街左右高楼覆道内,人满为患。欢呼雀跃,高声呐喊。更有少女撒下春梅花瓣。

    刘备抱拳行礼,英姿飒爽,豪气干云。左右乃两位家丞,身后是少时好友。耿雍、崔钧、苏双、张世平,皆喜气洋洋。忽见一骑从西阙奔入。乃是千里驹青骓!马背之人,正是千里赶来的牵招。

    有识牵招者,竞相呼出其名。牵招刘备已成典故。众人这便幡然醒悟。

    少时好友皆到。只差张小胖。

    说小胖,小胖到。

    披红挂绿,还发髻上插着一枝花的赳赳猛汉,可不正是经年未见的张小胖!

    想当年就一身红配绿的肚兜,如今还是这画风。

    你才多大,就钢髯半寸。这颗金熊胆,着实霸道。

    赶在撞入队伍前,悬崖勒马。白蹄乌扬蹄止步,张小胖冲刘备咧嘴一笑:“大哥!”

    “小弟。”刘备下意识的眨了眨眼。仿佛又看到了屡屡来蹭奶的那个瓷白的小娃儿。

    少时好友皆已长大。刘备未变。好友亦未变。情义自然不曾变。

    刘备想了想,便冲随行宗人耳语几句。

    须臾,两位义弟亦拍马赶来,一路随行。

    刘备、牵招、张小胖、太史慈、黄叙,再加上率领绣衣吏护佑左右的史涣,典韦。就连两位家丞胯下,亦是鲜卑良马。

    宝马香车,气势如虹。这阵仗,北地谁人能出其右。

    北地第一豪强!

    胯下宝马,四蹄生风。十里官道,瞬息可至。若非等队中鼓瑟吹笙一干人等,早就到了。

    饶是如此,此一路也称得上春风得意马蹄疾。

    北地皆知临乡侯今日大婚。涿县城门前的小吏亦一身新衣,浑身喜气。纷纷笑脸相迎,口出贺词,列队行礼。便有宗人上前打赏,各自欢喜接过不提。

    城内已是万人空巷,人山人海。

    久闻临乡侯盛名。幼时买马、学剑,城中皆有传闻。如今再见其人,怎是个英雄了得。口中啧啧有声,眼中颇多敬羡。燕赵重英雄。临乡侯割头进侯,北伐诸事,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如今功成名就,却不忘初心。着实可敬。

    此乃真英雄!

    两位义弟纵马开道。人群自行散开。黄駥一马当先,抵达饮马巷。

    旧时院落,院门大开。门前围拢着许多华服盛装儿郎。看装扮,皆与喜事相关。

    刘备抬眼一看,白马公孙亦在其间。

    未及开口,便听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辽西公孙瓒,为长姐掌车!”

    “辽东公孙度,为长姐执雁!”

    原来,聚拢在门前的华服儿郎,皆是北地公孙!

    两位家丞,不禁齐齐变色。

    天下公孙皆一家只此一句,便引无豪雄。

    他日振臂一呼,何愁天下不应。

    主公乃真英主!

 1。121 十里长筵

    后汉书舆服志:“公主、贵人、妃以上,嫁娶得服锦绮罗縠缯,采十二色,重缘袍。特进、列侯以上锦缯,采十二色。六百石以上重练,采九色,禁丹紫绀。三百石以上五色采,青绛黄红绿。二百石以上四采,青黄红绿。贾人,缃缥而已。”

    公孙氏身着禁中御赐十二色锦缯重缘袍,梳锥髻,淡妆敷面,装饰从简。与二婢相伴,走出家门。先冲北地同姓盈盈一拜,又与刘氏宗人见礼,这才登上安车。

    辽西公孙瓒放下卷帘,辽东公孙度手持铜雁,二人分列左右。驱车而行。

    北地公孙皆上马,尾随其后。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折返楼桑。

    临乡侯大婚,自与一般人家不同。那些大箱小箱的陪嫁一概没有。围观人群非但不曾看轻公孙氏,反更多敬重。皆知公孙氏在刘备年少时,便常伴身侧。尽心侍奉孤母,一片丹心,倾其所有,何来余财。

    再者说,娶妻娶贤。少君侯英雄了得又岂是市井俗人能比。

    沿途路人纷纷道贺。马背上的北地公孙,皆抱拳回礼。喜笑颜开,俨然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自太子丹以来,燕赵豪侠辈出。民间亦颇重侠义。天下公孙皆一家。只此一句,便让人心生敬意,长吁短叹不提。

    时下盗贼蜂起,人心不古。

    多蝇营狗苟,首鼠两端之辈。自个活得卑微怯懦,便以己度人,以为天下皆如自己这般污秽不堪。却不识天下英雄。凡有听闻,亦嗤之以鼻,不以为真。

    行尸走肉,尸位素餐者,多矣。

    临乡侯和公孙氏身上聚拢多少人望,便知天下人对天下有多失望。

    待刘备从涿县返回,楼桑十里长街已摆起筵席。立在西阙下的正是老族长和四位学坛祭酒。身前矮几上摆着上好的松泉甘霖。长者赐,不敢辞。此酒一定要喝的。

    刘备下马,走到近前。双手接过,称谢后饮尽。

    走进西阙,抬头一看。只见长桌十里,各色佳肴。少时宗亲,新迁邑民,皆执酒桌旁,含笑而立。

    吕冲、魏袭悄声来报。言,所有美酒皆以试过,无毒。

    刘备亦笑着摇头,岂不知酒亦能让人中毒?

    好家伙。十里长桌,挨个喝下去

    恩师能饮酒一石。称酒豪。刘备乃高徒,又岂能弱了恩师名头。这便作揖上前,从宗亲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桌旁宗人皆鼓掌叫好。敬酒的长辈吞吞吐吐的唤了声:“三墩。”

    “在。”刘备回应。

    宗人猛地松了口气,不觉眼角已泛泪光:“好,好,好。”

    有道是家国天下。在宗亲眼里,刘备依旧是那个刘三墩。

    西阙到东阙五里。长桌一直沿清溪水路摆到了溪谷地。长达十里。见刘备一桌桌的敬酒,众兄弟好友皆来帮衬。平时是义弟、家丞,尊卑有别,长幼有序。今日大喜,皆是楼桑小子。众人纷纷来敬。张小胖瞪着环眼,替刘备连接数杯。

    耿雍、崔钧、牵招、苏双、张世平,又岂能少了去!

    才走了三分之一。便有人醉倒在地。众人忙去搀扶,一时前仰后合,好不热闹。左右哄堂大笑,喜气甚浓。刘备回头一看,可不正是圆脸上腾起两团红晕,吹着鼻涕泡的张小胖。

    “咦,醉倒怎还睁着眼?”忽有桌旁童子稚声说道。

    刘备闻声细看,不禁莞尔。有道是睁眼不说瞎话。张小胖也是个实诚人啊。

    走到一半。脚步虚浮者已大有人在。饶是太史慈和黄叙也被不知谁家儿女猛灌了数杯。黄叙面具早不知飞到哪去。队伍中的公孙儿郎,也不断有人倒地,被架去客舍休息。

    这还了得。

    母亲听闻,即刻遣一众从兄弟,还有众家将赶来救驾。

    迎亲队伍且走且倒。且倒且进。前人不断被架走,便有后人不断加入。待走完十里长街,刘备身边,皆剩豪饮之辈。黄盖、韩猛、徐荣、程普、周泰、蒋钦,诸如此类。

    史涣和典韦却护佑再侧,滴酒未沾。

    典韦好酒,众人皆知。竟能熬得住,足见忠心。

    又从长街折返,直喝到东阙府门前。

    酒香十里宜无价,醉饮千杯有情深。仙醴酿成天上露,醺风占尽世间春。

    饶是刘备,也已微醺。

    花看半开,酒饮微醺。正当适宜。

    入前堂。母亲,两位义母,义父,皆正襟危坐。

    刘备和公孙氏行拜礼。义父黄忠赐酒,刘备接过一饮而尽。义父祝二人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夫妇再拜。出前堂,入中庭。中堂张灯结彩,喜烛高悬。

    夫妻交拜。礼成,同乘天梯,升上三楼。艳婢已摆上几案。上设荤、菜三品,席前另置督亢粳米蒸饭,夫妇共牢而食。再合卺而饮。从此同甘共苦,患难相扶。再相互剪下一缕青丝,盛于锦囊,至此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此时尚早。留发妻在房中,刘备要去大宴宾客。

    酒垆、客舍、蕃邸、邸舍,皆备下酒席。高朋满座。侯府前堂,亦大摆酒宴。

    族中兄弟、列位家臣,皆去各处迎宾,代尽地主之谊。安顿好发妻,刘备刚返回前堂,便有卫士来报。说,黄门令一行人马,被堵在西阙下。

    待刘备走出府门,只见黄门令左丰,浑身酒气,衣帽皆斜。步履蹒跚,歪歪倒倒的冲刘备,扑通跪倒在地。

    身后一队帝国虎贲,亦醉眼朦胧,摇摇欲坠。

    好嘛。

    这一路闯关过来,天知道喝下去多少酒水。

    黄门令左丰也是年少大意。一不留神被灌醉。好在神志一丝尚存,见刘备亦不曾失礼。

    刘备急忙上前搀扶。左丰仍作揖道:“闻君侯大婚,陛下特遣奴婢赶来、赶来相贺!”

    刘备心中一暖。冲洛阳方向遥遥下拜:“谢陛下挂念。”

    左丰赔笑:“奴婢,奴婢不胜酒力。陛下嘱咐的话,已记不得。总之,愿君侯,蔓蔓日茂,绵绵瓜瓞dié!”

    说完便长醉不醒。刘备命人送入客舍,好生安置。随行人等亦尽心招待不提。

    安顿好左丰一行。刘备再返府中,大宴宾客。

    如此脚不沾地,不得片刻空闲。这一天究竟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到最后已全然不记得。

    送走宾客,拜过母亲。

    待刘备在家中艳婢搀扶下,重上三楼。帐中娇妻,正含羞以盼。

    明月高悬,苦短。

    零落成泥碾作尘春,春风数度玉门关。

    一夜有声无话。

 1。122 破而后立

    刘备做了个旖旎的梦。

    梦中又现白雾。雾影朦胧中,有赤鹿奔逐。待他去追,却乘风飞起,遥遥落地后,化为参天巨树。形如门前五丈桑。目光来不及丈量,五丈桑已燃起大火。烈火冲天,浓浓的烟雾如灵蛇般不断蹿升,忽又固化成高高的屋脊。

    目光顺下,桑树竟变成了耸立在自家中庭的七层重楼。意识飞掠而上。目光越过重重屋檐,浮升到七楼屋脊。两面坡顶,排瓦如鳞。

    正值月满中天,光华似练。有一白衣佳人,背身而立。衣袖翩翩,赤足垂发,绝世独立于屋脊之上。

    如诗如画。

    似察觉到刘备的注视,翩然回头。正是发妻公孙氏。

    嫣然一笑,皓腕轻点。袖如飞虹,迎面投来。刘备伸手抓住,正是幼时学艺所持木剑。不及反应,劲风扑面。随手一挡,正如少时与公孙氏对练。心随意动,剑式如虹,势如山崩。辗转腾挪,双剑互击。公孙氏翻身落地,右手剑忽换左手。身影飘忽,形如鬼魅。剑式绵延无尽,招招黏身。刘备亦换剑左手。与之缠绕相击。

    又战数百合,公孙氏舞剑飞退。落地后一化成二。正是公孙烟、公孙岚。

    两人齐出,刘备从未见过。又一条长袖投来,幻化成幼时后造的那柄阔木大剑。

    双剑在手,犹如双臂续接。刘备刚刚举起,左右公孙已联袂攻来。剑式刚柔并济,缓急相摩。刘备见招拆招,光影交汇,长袖共舞。眼前早已无剑,只剩下两双剪水之眸。

    四目交替相对。越闪越快,越闪越清晰。两张近乎相同,刘备却能只眼辨认的面容,一左一右,各自逃离。又在刘备面前轰然对撞。

    白芒炸碎。意识回流。

    刘备猛然睁开双眼。

    黑暗中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刘备浑身一凛,猛地坐起。伸手一探,床榻内只剩自己。急忙掀帐掌灯,借着透入的灯光,果见身旁有一抹殷红的血迹。心头一紧,又骤然松脱。白绢上残红,正是欢愉时留下。自己着实少见多怪。

    然而,等他看到枕间处遗落的两摊血迹时,担心再次升起。

    低头看塌下,丝履亦只剩自己那双。去了何处?

    刘备翻身下地,向屋外走去。

    外间。忙碌了一天的艳婢正酣睡。呼吸平稳,并无异常。一切物什皆是记忆中模样。除了直棂门上印着的,触目惊心的血手印。纤细的手型正是发妻留下。刘备不敢大意,推门而出。一路走到廊下,只见天梯门大开,内中并无梯厢。伸头一看,梯厢正高悬在头顶。

    上了顶楼?

    刘备登梯而上,一直追到七楼顶阁。与女道隔窗对视。整日打坐,也不知睡了没有。正欲开口相问,女道轻轻上指。

    人在屋脊上?刘备以眼神相问。

    女道轻轻点头。

    廊下楼梯无法攀上屋顶。唯有随天梯升上。刘备转动绞盘,放下梯厢。独自升上屋顶。

    厢门刚打开,便松了口气。

    人在。

    一身缣衣的公孙氏,青丝如墨。独立在两面坡顶正中的屋脊之上。正如梦中情景。

    姐姐还未唤出,刘备微微一顿,叫了声:“夫人。”

    “夫君?”白衣美人闻声转身。

    明月高悬,光华流转。

    美人转身的一瞬间,刘备心头,竟仿佛被缕缕月光填满。五官如故,面容依旧。为何却总感觉全然不同。

    那种从未有过的淡然,清洌,微风徐来,水波不兴。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自然。

    刘备凝视良久,却不知究竟是公孙烟还是公孙岚。

    “妾叫公孙妍。”公孙氏轻轻开口:“大梦初醒,心绪散乱,难以平静。故夜登楼顶,吹吹凉风。让夫君挂心了。”

    “公孙妍”刘备幡然醒悟:“破而后立!”

    公孙氏玉色琉璃的面庞,忽升起一抹淡淡的娇羞。谁能想到。一身二主,人格分裂的她,竟在新婚之夜悄然融合。元神归位!

    当然,刘备自不会理解的如此肤浅。

    又或许,交替出现的公孙烟和公孙岚,真是在与刘备的水乳交融中,同时觉醒。因爱而升华。

    有道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身二主是身逢大难的劫后余生,亦是无法破除的执念。而这一切,都在今夜的灵肉合一中,彻底融化,弥合。找回真我。

    经年来,淤积在刘备胸中的担忧,终于一扫而空。百般滋味,千言万语,皆化成轻声一句:“随我回屋吧。”

    “嗯。”公孙氏轻轻颔首,一步步向夫君走去。

    紧紧拥入怀中,二人依偎着走进天梯。

    刘备低头看去,娇妻耳垂仍有血迹。淤血似从脑际排出。虽已六神归位,刘备还是不敢大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3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