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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刘备的日常-第265章

小说: 刘备的日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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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邴原一愣:“臣等皆以为,筑城为先。”

    “哦?”刘备双眼一亮:“愿闻其详。”

    “臣等三人,虽皆徙官别处,却时有书信往来。幼安与子鱼皆以为,蓟国六县,欲再纳百万之民,除临乡外,余下五县当各尽其职。安次屡遭海侵,土壤盐渍,不宜稻作,却极适合种苜蓿。而泉州坐拥渔盐之利,又通河海。乃是港城首选。故先筑城修港,再做其他。”邴原这便侃侃而谈。

    “哈哈……”刘备抚掌大笑:“北海一龙,果不其然!”

    “主公谬赞,臣等愧不敢当。”邴原躬身行礼。

    被三人窥破定国之谋,刘备不忧反喜。这便欣然问道:“泉州港欲建何处?”

    “主公且看。”邴原取一支树枝在手,在地上细细画出。周围山川皆入胸中,足见用心良苦。

    “沽水出塞外东南,西合?水,至泉州入于海。”先将一条河流走势画出,邴原又道:“鲍丘水东合浭(gēng)水,又东南入‘夏泽’,泽南纤曲淆十余里,北‘佩谦泽’,眇望无垠也。又南至雍奴县北,屈东入于海。”

    两条河流如东西两个臂弯,汇聚出千里雍奴薮。话说,陛下是单把雍奴县划入蓟国,还是将整个千里雍奴薮划归蓟国。若是雍奴薮皆在国中,国境何止千里。嗯,找个时间问清楚。

    “在城下开泉州渠,东南联通鲍丘水,上可借夏泽、佩谦二泽,中转泃(ju)水连庚水,濡水。下可经鲤东西二淀,连通巨马水、滹沱水。一旦水路通连,再筑堤通渠,造陂圩田,雍奴薮内积水,自会东流入海。”

    “泉州渠……”刘备目光在这条由东北到西南的长渠上往来游弋,这便醒悟:“此渠连通浭水、鲍丘、沽水、?水、巨马,五水;串联雍奴、泉州、益昌三城后,入东淀。再经由前任都水长挖掘的渠道,南下滹沱水,再转漳水,经南皮入大河。”

    “然也!”

    泉州渠与蓟国渠不同。蓟国渠乃是经由范阳、方城、安次、雍奴。连通易水、巨马水、圣水、?水、沽水的一条黄金水道。

    两条水道,皆可连通境内九大水系。

    显然,从代价上说,泉州渠更低。然从覆盖面积和经济效益而言,居于正中的蓟国渠更强大。

    因为若经由位于南部的泉州渠往来东西六县,北部诸城皆需绕行。尤其是距蓟国京畿重地,临乡过远。然就水运而言,多出几百里水路,不过是晚了一日而已。

    但这条泉州渠的人工和建造成本,却远低于蓟国渠。而更大的一个优势是,此渠可经庚水入灅(lěi)水,直抵右北平乌桓王庭驻地。亦可经濡水出塞,抵达白檀城,以及副伏罗氏立高车王庭的白海之滨。从长远计,泉州渠的效果许更大。

    “何不先掘泉州渠,再造蓟国渠。”刘备这便下定决心。

    问题是‘夏泽’和‘佩谦泽’两个大泽,皆在雍奴之北。其西还有“延芳淀”。“延芳淀方数百里,春时鹅鹜所聚,夏秋多菱芡。”

    后世由西向东,呈‘品’字形分布的“延芳淀”、“夏泽”、“佩谦泽”,时下皆是雍奴薮的一部分。缥缈无边,水天相连,乃是雍奴薮北部边界。

    如掘鲤淀一样,雍奴薮为周围数县共有,却不全属于雍奴县。

    话说,还是有必要问一下我家陛下。究竟封的是雍奴薮还是雍奴县啊……

 1。64 定国之谋

    直接问陛下似有不妥。才刚刚划定西北国界,便又上疏言及东南雍奴薮之事,恐惹人非议。刘备福灵心至,这便六百里加急去信幕府右丞贾诩,让他携重金拜访尚书令兼领大长秋曹节。请他代为处理。少时复爵时,那句“便宜行事”,料想必出自曹节之手。今日所托,亦是模棱两可之间。既未定界,占了也就占了。只需刘备与朝堂,二者心照不宣,颇有默契便可。

    送出信使,刘备随即离开泉州,换乘画舫,前往雍奴薮。督亢泽包方城县。雍奴薮又何尝不将泉州县包团团包裹其中。

    和曾经的督亢大泽类似。薮中亦藏有数条暗河。只不过泽薮广大,水下诸情复杂。时至今日,善水良工们亦未能摸清水路。为防船重搁浅,刘备这便换成轻便一些的舫舟,前往雍奴城。后世随雍奴薮日渐干涸,中部高地裸露,北方泽区又退化成“延芳淀”、“夏泽”、“佩谦泽”等大小不一的湖沼水淀。于是后人将看似位于雍奴薮北部的雍奴城改名雍阳。再后来,连南部泽薮亦干涸,成为后世散布于天津卫的七十二沽、九十九淀。

    时下正直丰水期,又数遭海侵,乃是一望无际的千里大泽。别无寸土。

    “四面有水曰雍,澄而不流曰奴。”县城位于泽中一高地。两汉之交,海水漫灌,民众举家逃亡成为空城。今汉水小,便有渔家陆续返回。城中居民多靠水为生,以干栏高楼避水,借扁舟出行。若非衣衫不整,面容毁悴。倒是与白湖水榭人家多有类似。

    乘画舫入城时,视线所及,刘备不禁一惊。

    百闻不如一见。道听途说终归不如亲眼所见。

    眼前是一座由高脚木楼与大小船只共同组建的水上之城。从水上人家晾晒的渔网、鱼串,衣裳,和用于驱鸟辟邪的九子风铃上,刘备竟看出了难以名状的奇幻即视感。

    放眼看去,密集的高脚木楼两面坡顶的间隙,还有长短不一的桅杆刺向天空。很快,这些桅杆的主人,一艘艘古老的海船,旋即在高脚木楼后出现。船上亦是人家。甚至许多搁浅,无法移动的海船船楼上,还建起了连接高脚木楼的覆道。甲板遂成了大大的晒台。晾晒着满满的鱼干和各色腌制的水禽。刘备还发现,几乎每栋高脚木楼四周都停泊着一艘老旧的海船。海船与木楼之间,皆以纵横的缆绳和飞架的覆道相连。

    见画舫驶入自家楼前的水道,还有人飞快攀上桅杆,探身望。

    “可是王上?”忽听头顶有人唤道。

    刘备闻声抬头。只见,隔水相望的两船桅杆间坠下的粗长麻绳上。一个半大少正手脚并用,沿麻绳飞快爬向对面,却在掠过水面中央时猛然止步,如灵猴般悬挂在画舫正前方的半空。

    “正是孤王。”刘备笑道:“你是何人?”

    “我叫郭援,此地城长便是我阿舅。”少年答道。

    “哦,钟繇是你舅父?”刘备笑问。

    “是咧。”说话间,画舫已穿越绳索。少年高声说道:“我这便去禀告阿舅。王上来啦!”

    见少年借绳索接力,荡来荡去,飞跃一艘有一艘老旧的海船,消失在丛丛桅杆和屋脊之后。刘备欣然高叫:“悠着点。”

    “知道了!”声音的开头从不远处的屋脊后传来,尾音却已拖出老远。

    穿过拥挤的水道,终于抵达雍奴县治。一艘巨大而完好的五重楼船。

    前汉水军的越海战舰,为何滞留在此处?

    带着满腹疑问,刘备这便与赶来出迎的几艘小船上的雍奴官吏见面。

    矗立船头,颇为儒雅的中年文士,便是雍奴县长,钟繇。

    “臣,钟繇,拜见主公。船头窄小无法施以全礼,请主公恕罪。”待小船停稳,钟繇这便长揖及地。

    “明庭免礼。”刘备稳稳矗立船头,微笑回礼:“久闻元常大名,这便赶来相会。你我二人定要秉烛夜谈,孤洗耳恭听元常治国高见。”

    “主公谬赞。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钟繇再行一礼。这便令船夫调转船头,引刘备驶向楼船。

    楼船侧立有坚木泊位。画舫就近停靠,刘备下船后信步走上高台,又沿木梯攀上楼船甲板。

    先一步登船的钟繇已领属吏列队整齐,迎接王驾:“臣等,拜见王上。”

    甲板宽阔,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诸位免礼。”刘备微笑将列在前排的钟繇等人依次扶起。

    甲板上设顶棚,遮阳避光。船楼高阔与从楼主无异。居高远眺,城内民居尽入眼底。刘备这便将心中疑问依次道出:“雍奴为何多船?”

    钟繇答道:“两汉之交,海水倒灌。狂风席卷,白浪滔天。城市积水没顶,雍奴民众纷纷逃离家园。许多海船便被海浪冲入雍奴薮中,待大潮退去,尽数搁浅。后民众返乡,见家园尽毁,便取船来居。趁退潮水浅时,乘竹筏登船,修复破损,舀出积水。趁水大涨潮时,驶入城中。栖身船上,以渔盐为生。又在各自家园废墟上立下桩柱,搭建高脚重楼。久而久之,便有了今日之气象。”

    “原来如此。”刘备轻轻颔首。没想到传言早已毁于水患,已成大空城的雍奴县,竟还有此段颇为传奇的过往。

    雍奴薮东及大海,有渔盐之利。海啸来袭,附近海船猝不及防,被卷入雍奴薮中搁浅。突遭海难,侥幸生还的船员,这便各自弃船离开。待多年后,雍奴人重返故土,无处安身,这便将搁浅在薮中旧船尽数修复,趁丰水年份驶入城中。久而久之,高脚重楼与海船楼,便成了雍奴薮独有的建筑。

    甚至有成为习俗的可能。

    干栏式重楼,后世亦常见。江南的“吊脚楼”,闽北的“高脚厝”皆是此类。多层木楼以若干杉桩柱为支架,形如高脚,既可防洪,又可避虫蛇鼠患。

    入长艏楼改造而成的官舍大堂。钟繇已命人备下酒宴,为刘备接风洗尘。

    主臣落座。钟繇携县中官吏起身相敬。刘备笑着举杯,与众人同饮。丝竹之声灵动悦耳。船家女翩翩起舞,颇有水上风情。席间众人频频举杯,气氛热烈,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饮至微醺的刘备这便起身罢宴。众官吏急忙起身相送。登临楼上精舍,刘备眼中醉意尽褪。须有,钟繇这便敲门入内。

    “如何?”刘备劈头就问。

    “启禀主公,计成矣!”

 1。65 阴藏杀机

    “敢问主公,大军何在?”见刘备身边只有史涣等绣衣吏护佑,钟繇这便问道。

    “大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刘备微微一笑:“明庭且依计行事,此谋出自公达。自当万无一失。”

    “我与公达相识多年。见几位谋主皆不在国中,又见大乱在即,便荐他来辅助王上。岂料他不来王城,却去了黄金台四方馆。所幸路遇王上,反成一段佳话。”钟繇笑道。好友后来居上,不仅位在钟繇之上,且还领食双俸。钟繇谈起故友,脸上尽是欢喜。乃真雅量君子也。

    刘备笑道:“元常亦是治世良才。不出数年,必为孤之肱股重臣。何必羡慕他人。”

    “谢主公谬赞。繇愿鞍前马后,为王上扫平天下尽一份微薄之力。”钟繇语中自有深意啊。

    寒暄过后,刘备旋即问道:“因何得知城中有太平道细作?”

    “起因便是臣欲排水筑城……”钟繇这便娓娓道来。

    初来此城,钟繇本想仿效临乡旧城的治水经验。先堵住城门,将城内积水排出,晾晒干后,再清淤除泥,修建地下管网。而后围绕城墙,修筑挡水围堰。如此便可按部就班,效仿临乡、督亢故事,环环圈建陂渠,圩田千里。不料招工时,竟无人应募。问过手下官吏方知,城中渔民听信谣言:渔家靠水而兴。若将城中积水尽数抽出,必将大难临头。

    钟繇不动声色,暗中派人调查。得知传言出自一巫祝。此人善驱鬼通神,能治百病。颇得渔家信任。话既出他之口,渔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成真了呢?

    深入调查,巫祝终于露出马脚。时常往来巫祝船屋送货的渔家,在鱼腹中暗藏书信。巫祝灯下细看时,被梁上绣衣吏窥见。乃是与太平道贼人的往来书信。钟繇就此断定,巫祝亦是邪教中人。

    往来书信中有多处暗语。却被钟繇成功破解。这便悉知,待太平妖道起事时,便会有一支海贼远道而来,准备里应外合,攻占雍奴县。而后逆流而上,沿途纵火焚烧稻田。以乱蓟国军心民心。

    以起火为号。上谷乌桓与泰山贼众,上下夹攻。火中取栗,攻掠蓟国。

    太平道竟还有海贼。张教主为登大宝,果然无所不用其极。

    “海贼来自哪里,贼首又是何人?”此中详情,刘备先前未能得知。

    “海贼管承,东莱长广人。承徒众三千余家,据北海淳于一带,常为寇害。”钟繇这便答道。

    “三千余家。”饶是刘备亦不禁微微皱眉:“有船多少?”

    “大小船只,约数千丈。”钟繇再答。

    “没想到,还有一支水军,伏于身侧。”饶是刘备,亦多有庆幸。太平道阴藏杀机,也是其惯用伎俩。

    换句话说,此次攻掠蓟国,乃兵发三路。上谷乌桓南下,泰山贼众北上。作前后夹击之势,吸引我军注意。而后令三千海贼渡海而来,先取雍奴,再沿蓟国水路西进,沿途纵火,焚烧还未来及收割的稻谷。一旦火起,军心必乱。上谷乌桓,泰山贼众趁乱杀入,不求攻占国土,只为抄掠杀杀戮。掠夺蓟国积攒多年的粮秣财富。

    好计较。

    若非将钟繇派驻此地。如此机密之事,刘备又如何能知晓。

    此时,便看出人才的重要。

    刘备纵天降瑞麟,亦鞭长莫及。麾下若无能臣,一路所遇之阴谋阳谋,多端诡计,又如何得以窥破。

    先有李儒、戏志才,后有贾诩、荀攸乃为谋主。管宁、华歆、邴原、钟繇,皆是能臣。两位国相自幼相随,肝胆相照,容人雅器,有国士之风。

    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

    国相之位,德行为重。能知人善任,人尽其才。才是国之大幸。国政尽在掌握,事无巨细,事必躬亲。如此耗费心力,又岂能长久?

    嗯,以后遇到诸葛丞相,定要好好规劝一番。以君之才,长命百岁比什么神鬼奇谋、神机妙算都重要。奉孝也是一样。

    刘备旗舰刚出南港,钟繇便大肆鼓吹,王上巡视国境,将亲临雍奴,云云。半月前,水城已人尽皆知。所谓射人射马,擒贼擒王。战机稍纵即逝。还有什么比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生擒蓟王刘备,来得暴利!

    如此便可不费一兵一卒,换来无数粮秣钱银。亦能声势大振。三十六方黄巾军趁势而起,大事可成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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