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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刘备的日常-第4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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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蓟都尹娄圭,已将楼桑扩建规划,如实上报。二位国相也已六百里上呈大震关,请蓟王定夺。

    奈何蓟王婚后,外出巡视,不在关首。此事便耽搁下来。

    无妨。王太妃已令乐隐,可先行丈量规划,造好微缩模型,待王命下达,便着手扩建。

    楼桑西面野林,面积颇广,乃与逎国天然边界。刘备少时,便已低价买下。择林间空地,圈建西林邑。又围绕林地边缘,圈建赛道、马场等不一而足。随牧民南下,流民北上。冬季薪柴用量猛增。过度砍伐,乃至林木日渐稀疏。尤其是近楼桑大溪地的边际林木,更是被砍伐殆尽。直到石炭代替木炭,用于冬季采暖。西林伐木,终是止息。

    然,大溪地附近林地,已无可恢复。与其被羌人用来牧养,不如地尽其利,兴建新宅。匠人已粗略丈量,南北五里余,东西三里余。足可新建宅,一万栋。

    如此一来,人多地窄,几无立锥之地的楼桑,民情将大为纾解。奈何西林乃楼桑天然屏障,又是风水丰沛之地。有方士言,西林乃楼桑王气之屏,不可轻动。

    西林牧民,深信不疑。乃至将林中每株树上皆挂满骨串符印,守护蓟国王气。

    谁还敢去砍树。

    若楼桑与西林连成一体。二城面积雄阔,辖民百万亦不在话下。

    然若如此。势必将西林砍伐殆尽,用于屯田自养。别说蓟王不乐意,便是西林邑民,亦断然不许。

    在刘备看来,城邑不宜过大。十万上下,最好。城市太大,卫生防疫、生产生活、交通出行、读书教育等,皆有诸多难题。

    比如说。为养活城内人口,城外势必铺满良田。距城市太远,城内居民下田劳作,诸多不便。为便于管理。城内农人必会在自家田间地头,搭设草庐,就近看护。久而久之,遂成邑落。若如此,则背离了刘备撤村并邑的初衷。

    散落在外的村落,受制于规模,自身防御不足。且一旦被围,还需分兵驰援。兵力分散,捉襟见肘,亦不利防守主城。故蓟王才撤村并邑,城外水网纵横,遍植青禾。以水田渠网为天然屏障,令胡骑泥足深陷。

    “北有蓟,莫纵缰”。北地民谚,不仅是说蓟国强盛,不可轻易招惹。更说蓟国河渠纵横如蛛网,一不小心便会陷入烂泥地。进退失据。成为活靶,遭望楼弓手轻易射杀。

    好在蓟国水网纵横,屉舟穿行其间,往来神速。一顷稻田,不日便可运完。官道年年修葺,马车亦足够迅捷。饶是如此,径百里已到极限。径五十里最佳。故而城市不可过大。

    洛阳,永乐宫,偏殿。

    自前永巷令徐奉,高台溺毙。搭伙对食的程夫人,日日涨奶,辗转难眠。于是毛遂自荐,喂食诸逐鬼童子。宫中食母,有专门膳食。四时进补,充足。还能领食一份女官俸禄。且万一陛下哪日心血来潮,又吮程夫人之乳。床榻之间,程夫人一身媚术必尽奇功。陛下情难自禁,一夜风流。从此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奶,绝不可断。

    左右食尽,胀痛消退。程夫人不由得,长出一口浊气。

    将饱食酣睡的童子,轻轻放下。又小心包裹。程夫人轻手轻脚,退出偏殿。将出屏风,便有董太后心腹宫女,捧盘而来。

    “程中大夫,此乃太后所赐。”

    漆木承盘内,摆满十枚金灿灿的麟趾金饼。

    “太后何意?”程夫人喜问。

    “为酬哺育之劳。”宫女答道。

    “举手之劳,受之有愧。”不等宫女答话,程夫人已伸手接过。宫女忙将未尽之言吞入,憋得俏脸通红。手足无措间,程夫人已翩然而去。

    程夫人,算是大汉深宫中的一个异类。

    旁人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日夜提心吊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然程夫人,却颇多恣意。行走于南北二宫,宫内一切指挥调度,何人在何时、何地、何处,皆心知肚明。想避可避,想遇能遇,想寻便寻。一切全凭己心。好比一条游鱼,在大汉深宫中,自游自在,畅行其间。说是内宮万金油,亦不为过。

    能活成“程中大夫”这般。更是许多宫人毕生所愿。

    宫人,或者说黄门,其实是一类极为特殊的存在。一生之中,绝大多数的岁月,皆葬于深宫。饶是告假而出,也多在洛阳近郊安身,不敢远去。能位居中常侍者,凤毛麟角。许多到死,充其量也不过是“中黄门”。

    “中黄门,奄人居禁中在黄门之内给事者也。”秩比百石,后增至比三百石。

    换言之。对绝大多数宫人而言。生老病死,皆在深宫。

    深宫,便是他们生活的全部,毕生的羁绊。

    心念至此,徒来一声悲叹。

    自食其言,乃至俏脸通红的宫女。这便收回目光,返身复命不提。

 1。163 拈花摘叶

    作为陛下食母,程夫人在宫中,自无人敢轻易指使。陛下早不食人乳。故程夫人有大把的空闲。

    得了董太后十枚麟趾金饼,程夫人这便乘黄门寺马车顺道出宫。却也自在。

    洛阳西郭,延熹里,程璜府。

    将麟趾金饼收入闺房,出屋正见养父程璜健步而来。这便上前行礼:“阿父。”

    “我儿一脸得意,必有喜事。”程璜慈眉善目,似与平常长者无异。

    “从董太后处,得了十枚金饼。”程夫人答道:“乃为酬哺童子之劳。”

    “可是董太后命掖庭挑选的逐鬼童子。”程璜随口一问。

    “正是。”程夫人随口一答。

    程璜笑道:“董太后终归心中有愧。沙丘平台上干尸傀儡,必是孝仁皇无疑。‘淫祀多青鬼’。故才豢养童子以逐鬼。”简言之。淫祀是指不合礼制之祭,不当祭之祭,妄滥之祭。包含越份之祭与未列祀典之祭两种。《礼记·曲礼》谓:“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

    程夫人忽忆起一事,这便笑道:“阿父所言极是。董太后对童子甚是上心。有次,我还见她亲自抱起一童子,神态甚是慈炯。”

    程璜笑道:“富贵荣华享之不尽,董太后自然惜命。”

    “程夫人点头道:“永乐宫室,堆满金银财货。论起这赚钱的本事,董太后亦不逞多让。”

    “有其母必有其子。”程璜似漫不经心,转问道:“十常侍如何?”

    程夫人答道:“自长乐太仆段珪伏法,十常侍颇多小心。平日只服侍在陛下身侧,难见插手政事。先前,选部尚书梁鹄入西邸,上呈各州官吏名册。陛下询问张让、赵忠,二人皆未曾多言。只说,陛下当圣心独断。”

    “哼。”程璜一声冷笑:“不过是摇尾乞怜,以退为进耳。”

    程夫人亦存疑问:“先时,陛下问长乐太仆人选。曹节既举阿父,因何不就?”

    “长乐太仆,乃太后三卿之一,亦名中太仆,无太后则省。秩中二千石,位在太仆之上。”程璜叹道:“为父如何不想重登高位,再掌大权。然张让、赵忠先后事发,罚铜免罪。若此时就任,必成众矢之的。尤其是赵忠,冠上附蝉无故沾徐奉尸身。如此蹊跷之事,堪称神鬼无觉。想必十常侍已料到,乃有人暗中陷害。虽无实据,却也不难猜测:放眼宫中,能有此通天手段者,今唯剩二人。”

    “阿父与曹节。”程夫人脱口而出。

    “然也。”程璜笑道:“曹节推我上前,乃为其挡箭也。”

    程夫人幡然醒悟:“莫非,拈花摘叶,轻取附蝉,真乃曹节使人所为?”

    见养女将信将疑,程璜苦笑:“莫不成我儿也以为,乃为父暗中遣人所为。”

    老父无需作假,程夫人遂信以为真:“张让、赵忠,权势正盛。身边所用,皆其死党。却不知曹节心腹,如何能近赵忠之身。”

    程璜叹道:“永巷、掖庭,藏龙卧虎。便如我儿这般,游走深宫,如鱼得水。未尝不另有其人也。”

    “如我这般,另有其人。”程夫人若有所思。

    略作停顿,程璜又道:“窦太后已许我‘长乐少府’之职。”

    “当真!”程夫人双眸一亮。长乐少府,前汉置,平帝元始四年(4年),更名长信少府。掌皇太后宫中事务。今汉因之,不常置,皇太后崩即省。位在大长秋上(请注意),亦秩中二千石,其职吏皆宦者。

    “然也。”程璜微微一笑:“窦太后嫁姑。一来结亲蓟王。二来掣肘何后嫁妹。永乐与长秋二宫相争,终归让长乐得利。”

    “只可惜洛阳二宫,再无长乐(宫)之名。”程夫人徒生感叹。

    到底是亲手养大,见机不凡。程璜笑道:“待为父就任长乐少府,便会进言,求陛下解禁云台,将嫡母窦太后迁居永安宫。”永安宫在北宫东北隅,“周回六百九十八丈”。面积颇广,若细细修缮,必有大汉太后气象。

    “阿父欲借窦太后,与十常侍分庭抗礼乎!”程夫人幡然醒悟。

    “然也。”程璜微微一笑,颇多老谋深算。

    见老父雄心再起,程夫人亦满怀壮志。长于宦官之家,自当力争上游。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老父大权在握时,自己亦跟着呼风唤雨,好不快活。心念此处,这便言道:“二位妹妹,阿父当速速召回。”

    “我已遣人传信,不日便到。”程璜笑道:“待你等姐妹三人重聚,常伴窦太后身侧,当保万无一失。”

    程璜养女死士,共有三人。除去陛下食母程夫人外,还有二女。一女嫁前司徒刘郃,一女嫁前卫尉阳球。二人死后,程璜便将二女迁往别处隐居。

    本以为三姐妹,此生再无机会洛阳重逢。不料老父行将入土前,搏命一击。竟与窦太后暗结同盟。眼看否极泰来,程夫人忽然一惊:“阿父且慢!”

    “我儿何故如此?”程璜笑问。

    “陛下。”程夫人眸中惊惧一闪而逝:“阿父却忘了,陛下亲母乃是董太后,又如何能坐视窦太后得势。”

    养女此虑,程璜早已料到:“我儿智者千虑,或有一失。”

    “敢问阿父,何处之失。”

    “我儿忘了,陛下虽非窦太后所出,然窦太后却是陛下嫡母。”程璜这才道出关键:“皇长子辩,不为陛下所喜。陛下曾多次言道:‘辩轻佻无威仪,不可为人主’。故群臣数请立太子,皆悬而未决。须知,废皇后宋氏早亡,并无嫡子。皇长子(刘)辩,与皇次子(刘)协,皆为庶出。‘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乃古礼也。上古时,承皇位者,必是嫡长子。如无嫡子,则立‘妾生子’。然在妾生皇子中,需立贵妾之子,为太子,而不计年龄长幼。”

    程夫人轻轻点头:“此乃先秦之法,我朝久已不用。”

    正如程夫人所言,“嫡长子继承制”本朝早不再实行。我朝权贵干政,已成惯例。宦官、外戚,两大集团常出于各自利益,而摒弃嫡长制。乃至“贪立幼主以久其政”。

    程璜却道:“正如‘三人以上无故群饮酒,罚金四两’。今虽不用,法却犹存。陛下若生废长立幼之心,此法便是‘大义之本’。”

    程夫人幡然醒悟:“有嫡母方有嫡子!”

    “然也。”程璜一语中的:“这便唤做‘传承有序’。”

    。九天神皇

 1。164 追本溯源

    嫡母相对于嫡子而言。

    若以此论处,陛下两位皇子,皆庶出。何后母凭子贵。今虽为正宫之主,却仍改不掉皇长子的庶出身份。

    只因出生之日,身份已定。

    皇长子辩出生时,正宫乃是宋皇后。皇次子协出生时,正宫又换成何皇后。

    于是,两位皇子,皆是庶出。

    试想。若不从窦太后处追本溯源。而只论何后。何后又岂甘心舍弃亲生皇长子,而扶立皇次子。正因窦太后乃如假包换的陛下嫡母,亦是两位皇子的嫡祖母。故从“根上”论起,方能占尽法礼义理。

    亦正如董太后内心所知。窦太后一句,抵她千言万语。

    换言之。若是窦太后口出,‘立贵子为帝’。群臣当无异议。

    所谓“位卑而言轻”。若要窦太后“位尊而言重”。必然要令其重拾声势。此,亦是陛下所愿。正因看到这点,程璜才悍然置身事内。卷入内宮夺权争斗。不可谓眼光毒辣,老而弥坚。

    话说。自窦大将军身死族灭,窦太后被以王甫、曹节为首的大宦官嫉恨,遭禁锢多年。窦氏外戚被诛灭,宦官因此得势,权倾天下。此时,宦官内部亦勾心斗角,相爱相杀。王甫被程璜借二婿之刀所诛,曹节又杀程璜二婿,将其排挤出宫。独揽大权。老一辈宦官因而凋零。乃至以张让、赵忠为首的中生代宦官崛起。称“十常侍”。

    眼看大权旁落,曹节又与程璜,冰释前嫌,再次联手,反杀“十常侍”。

    汉末,河间生二帝。以至于范晔亦在《后汉书》中赞道:“河间多福。”

    永康元年(167年)冬十二月,先帝崩。大权在握的窦太后,与大将军窦武合谋,遴选新帝。

    时有八人与会:大将军窦武,其子及二侄,袁逢,太尉周景,河间王裔、侍御史刘儵,及大宦官曹节。

    众人合议,新帝须从章帝后裔中遴选。因章帝一系乃“嫡系宗支”。刘儵遂荐解犊亭侯刘宏,一名不见经传,连河间都未曾出过,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拮据度日的小亭侯。

    窦大将军力排众议,遂立刘宏为帝,由窦太后“垂帘监国”。

    各派人等,因拥帝之功,俱得封赏。刘儵因与陛下同出河间,且又因推荐有功而倍受宠信。因此招来宦官妒恨。大宦官侯览,恐刘儵与窦武联手铲除异己,寻机奏请,刘儵出为泰山太守。却在其赴任途中,派人刺杀。陛下念及刘儵无辜丧命,遂命刘儵之弟,刘郃为司徒。本想缓宦官、外戚及党人之间的矛盾。

    此时,窦武被诛,党人遭锢。宦官一家独大。为争大权,程璜便暗中牵线,令其二婿刘郃、阳球与陈球、刘纳等人结谋。联合参奏王甫及其党羽,乃至其皆下狱拷打致死。此事,反被大长秋曹节抓住把柄。又伙同宦官齐向灵帝哭诉,并逼迫程璜,反诬四人“谋议不轨”。灵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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