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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刘备的日常-第5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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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必崩在前。那时。南北二宫,再无人与之争锋。

    心念至此,涣然冰释。

    何后再劝道:“新帝若非急于求成,焉有此败?管子曰:‘岁有凶穰,故谷有贵贱;令有缓急,故物有轻重。’大将军当引以为戒。”

    “太后出口成章。倒让,臣,汗颜。”大将军莽夫一枚,何曾读过《管子》。

    “且回吧。”何后自迁居西园,为先帝守丧。闲来无事,加之孕身渐沉,行动不便。尽心苦读,日有精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后聪慧,自不落人后。

    洛阳西郭,十里函园。二崤城,官堡。

    贾诩唤来蓟国谋主,幕府五校。命阎行取追魂弩,再用“齿油瓶”之油,滴入“油孔”。

    多年前,以板楯黄弩为首,蓟国所有强弩,皆改造成反曲复合弓臂。蓟王又命人在曲臂弩上加装千里镜,上弦绞盘,棘轮弩机等,各式机关器,辅以百炼破甲飞虻箭,百步内能透三层重甲。百发百中,中者必死。为绣衣吏专备。

    因内置传动齿轮,故需时常注入“齿油”润滑。

    齿油瓶,阎行已先闻过。气味刺鼻,非蓟国用油。

    注入油孔,阎行亲自操弩。

    绞盘飞转。带动棘轮弩机,嗡嗡上弦。满弦后,一箭射出。如此反复,随绞盘不断驱动棘轮,连射三十余发后,追魂弩凭空燃火。

    贾诩双眸骤亮:“天机可泄矣!”

 1。62 阴阳连环

    见蓟国造追魂弩,在阎行手中烧成一支火把。火雨如瀑。顺着秘环手套背上搪瓷甲片,溅落地面。若非阎行早有准备,提前将追魂弩竖起,便已引火烧身。

    荀攸肃容言道:“如此看来,河洛死士之弩,并非造弩工艺不济,而是齿油另有古怪。”

    田丰说得更直白:“或许,河洛死士所持,便是如假包换的追魂弩。只因齿油而起火。”

    沮授表情亦说明一切:“换言之,自前都水长卞纪亡故,国中仍伏有黄巾余孽。”

    见贾诩表情淡然,荀攸又道:“莫非,文和已窥破此人身份。”

    贾诩轻轻颔首:“先时以‘白波四将’设连环计,名为‘养国贼’,实为‘清君侧’。彼时我已生疑。时至今日,八九不离十也。”

    荀攸这便醒悟:“先前,文和欲令白波四将,投靠董卓。又命南匈奴王庭、鲜卑奢延属国,自备粮草,出兵助董。彼时已知,‘养贼自重’之计,定会被主公看破。以我主之磊落,必不屑于‘权谋篡位’。定会叫停此计。果不其然,主公传檄天下。董卓数万兵马,一朝散去。白波四将,得见天日。以轻,神上宗师之心。逼其再出手。”

    贾诩轻轻颔首:“此乃‘阴阳连环计’之‘阳环’也。”

    “阴阳连环。”沮授问道:“‘阴环’又在何处。”

    “神上宗师藏身幕后,数十年籍籍无名。若非武库令苏越,破邺城机关大阵。收缴太平道往来密信,方令其身份外泄。否则,我等实不知,太平道早与墨门明宗同流合污。共谋天下。”

    荀攸亦点头道:“神上宗师乃墨门钜子,行事隐秘。即便此刻,我等亦只知其名,未知其人也。”

    “此便是‘阴环’之关窍。”贾诩道破天机:“先前。此人数十年如一日,伏于暗处,声名不显。为何近年来,却改弦更张,急于求成。何其急也?”

    “岁不我与。”田丰脱口而出。

    “然也。”贾诩言道:“日月逝矣!诩窃以为,神上宗师或时日无多,故加快行事。先趁先帝为窦太后上寿礼时,暗中下毒,不料殃及王美人无辜丧命。后又趁先帝北巡设伏,命黑山贼张燕,一击而中。先帝箭疮崩裂,命丧困龙台。待兄终弟及,合肥侯继位。又趁新帝急于求成,冒险诛杀十常侍时,以蓟国追魂弩相赠,却暗更齿油,令神兵利器无故燃烧,新帝功亏一篑。造四方相杀之势。殃及宗室诸刘,乃至新帝被黜,鞠城宾客死伤惨重,洛阳朝廷声势大衰。至此,大贤良师已除前后二帝。更令今汉国祚,难以为继。然连番出手,破绽必然难免。”

    细细体会,众人皆有心得。荀攸又问道:“破绽何在?”

    “破绽便是宋奇,宋元异。”贾诩笑道:“自黄巾覆灭,太平道声势大不如前。神上宗师座下亦人才凋敝,捉襟见肘。不得已,唯启用大贤良师麾下散兵余勇。张燕、宋奇,皆如此。宋奇乃先帝宋皇后长兄,满门遇害,身负血海深仇,对大汉切齿生恨。不惜入太平道,举兵谋反。本以为,投靠神上宗师,乃是必然。然,当知我主昭阳穆贵人,便是先帝宋皇后时。诩,这才如梦初醒。宋奇既已得知宋皇后下落,因何还助纣为虐,处处与我主为敌。不怕延祸昭阳贵人乎?”

    环视众人,贾诩掷地有声:“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上兵伐谋,趋利避害。试问,神上宗师,连番设谋,所为何来?”

    “自是改朝换代。”沮授对曰。

    “然,大贤良师三兄弟,皆已授首。即便谋取天下,神上宗师时日无多,又如何坐稳江山。”贾诩语速飞快:“即便侥幸达成所愿,黄巾覆灭,太平道后继无人。诸位再试想,那时,能继承大统者,首推何人也?”

    “当是我主……”田丰脱口而出。一时满堂寂静,落针可闻。

    贾诩眸中精光一闪:“没错,正是我主。如此说来,神上宗师所作所为,乃是为我主奋取天下,披荆执锐也!”

    “这如何可能!”沮授连连摇头:“我主与黄巾势不两立,天下皆知。贼人又如何肯将万里江山,拱手奉上。费尽心机,却只为我主做嫁衣。此理不通。”

    贾诩笑道:“如公予所言,以大贤良师为首之太平道黄巾军,确与我主势不两立。然,自神上宗师主事以来,黄巾余孽还是生死大敌否?黑山、白波,甚至葛坡黄巾,先后来投。料想,只需我主王旗所至,天下黄巾必闻风而降。”

    “换言之。大贤良师誓与我主为敌。神上宗师,则…不然!”田丰一时浑身恶寒。显然亦窥破此中迷局。

    贾诩一声长叹:“彼时,先帝被困沙丘,诩便已生疑。神上宗师行事,为何皆使我主得利。先前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终是醒悟。神上宗师,是友非敌。”

    上兵伐谋。计谋之作用,无非是“损人利己”。最大程度使本方获利。以最小之代价,攫取最大之利益。

    那么,从获利角度而言。神上宗师一系列的所作所为,正潜移默化,将刘备一步步送上大位。

    先帝崩后,蓟王刘备再无掣肘。更为托孤重臣,力排众议,扶立新帝,声名如日中天。今新帝被黜,蓟王又立谏太皇窦太后垂帘监国。朝中只剩孤儿寡母,废史立牧,自取其祸。二宫流血,朝堂日渐衰弱。天下人心思乱,更思变。

    一言蔽之,“代汉者,当涂高也”。

    先前种种矛盾,被众谋主归咎为太平道一心反汉。如今再看,皆是利益使然。

    神上宗师与蓟王刘备,最大的共同利益,便是“天下得安”。

    听到此刻。饶是猛张飞,亦幡然醒悟。瞪大环眼:“莫非,神上宗师乃大哥之友不成!”

    此答案,太过匪夷所思。然却又,合情合理。

    荀攸亦醒悟:“‘养国贼’乃阴阳连环之阳环,‘清君侧’则是阴阳连环之阴环。文和早知,神上宗师乃我主身边之人。故行连环,只为‘清君侧’。”

    “然也。”贾诩深长一笑。

    永兴元年(153年),秋七月,郡国三十二蝗。河水溢。百姓饥穷,流冗道路,至有数十万户,冀州尤甚。

    白日高悬。便有一辆马车,行驶于冀州官道。

    见路上饥民,衣衫褴褛,面容枯槁。车上女童稚声言道:“阿爹,这些人好可怜。”

    “天灾人祸,亡国之兆。”车内文士言道:“甯儿且安坐,莫再窥视。”

    “是。”

 1。63 焉能见疑

    沿途亭舍,早已人满为患。赶车老仆,即便手持传证,亦不得入内。讨了份草料,这便怏怏返回。

    “前方何县?”车内文士问道。

    “乃广宗县。”老仆答曰。

    “如此,且投广宗城内栖身。”文士言道。

    “喏。”老奴奉命登车。日薄西山,方抵达广宗城外都亭。

    远离大河,流民渐稀。入广宗城后,见粥棚林立,饥民聚集。冀州大地,各城虽皆施粥赈济灾民,奈何杯水车薪。三十二郡国蝗,河水漫溢。数十万户,流离失所。冀州饱受荼毒,万民饥流,饿殍遍地。如何能救的完。

    那股秽物混合体味的恶臭,久久不散。老奴催动驽马,加速远避。

    “停车。”车内文士忽道。

    老仆闻声勒缰。马车缓缓止步。

    “阿爹因何停车。”女童稚气未脱。

    “甯儿且看。”随文士手指,女童隔帘眺望。须臾,稚声言道:“只见流民,未见其他。”

    “此流民,与先前所见,有何不同?”文士笑问。

    “有何不同……”下意识的嗅了嗅,女童双眸一亮:“此地无臭。”

    “然也。”文士言道:“此处流民,虽面露饥色,却目中生光。井然有序,坐而不乱。其首领必非,常人也。且下车一观。”

    “阿爹来河北,便为寻此人么?”女童又问。

    “十之八九。”文士笑答。

    见一文士,仙风道骨,缓步而来。流民中,便有长者起身相迎:“足下所为何来?”

    “敢问老丈,贤师何在?”文士长揖。

    “足下何人也?”长者又问。

    “天师道,南阳张机,特来拜会。”文士答曰。

    “原是同道中人。”长者急忙行礼:“我家贤师,月前外出,广施符水救人,昨日方归。先生稍后,老朽这便入内通禀。”

    “有劳。”

    须臾,有兄弟三人,大步出迎:“钜鹿张角(张梁、张宝),见过张嗣师。”

    “鄙人张机,嗣师乃某长兄也。”文士笑答。

    “原是‘二嗣师’当面,失敬。”张角当即改口。

    “不敢。”文士言道。

    “你我虽出同门,却各有所奉。以大河为界,泾渭分明。我教信众,从未越雷池一步。不知二嗣师,所为何来?”张角劈头问道。

    “实不相瞒。此来,乃奉家父之命,请贤师南下论道。”文士答曰。

    “张天师请我论道?”张角微微皱眉。

    文士欣然点头:“然也。”

    张角却摇头:“传闻张天师山中得道,羽化升仙在即。如此紧要关头,因何要与我等,空费唇舌。”

    文士答曰:“家父欲将毕生所学,传于贤师。”

    身旁张宝脱口而出:“张天师欲收我等为徒乎!”

    “未可知也。”文士含蓄一笑。

    蓟国,临乡城,王宫正殿。

    将作令苏伯,百忙中奉命入宫。刘备取齿油瓶视之:“苏公,可识得此物。”

    苏伯双手接过,拔塞轻嗅,又用小指腹抹过瓶塞,细细碾磨,再观油渍,这便答曰:“此物,名曰‘蛟鱼油’。”

    “何为蛟鱼油?”刘备忙问。

    “传闻,南海之外有鲛人。鲛人善纺织,可织入水不湿之‘鲛绡’,且滴泪成珠。蛟鱼油,乃人鱼膏也。极易燃,一滴便可燃数日不灭。传说,始皇陵中,便有用鲛人油制作的长明灯。‘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便是此物。”苏伯答曰。

    “人鱼膏?”天下奇闻,刘备如何能信。

    事实上,关于南海鲛人,历代流传甚广。

    如《太平广记》所载:海人鱼海人鱼,东海有之,大者长五六尺,状如人,眉目、口鼻、手爪、头皆为美丽女子,无不具足。皮肉白如玉,无鳞,有细毛,五色轻软,长一二寸。发如马尾,长五六尺。阴形与丈夫女子无异,临海鳏寡多取得,养之于池沼。交合之际,与人无异,亦不伤人。

    “然也。”苏伯言道:“此物易燃。无需明火,日光曝晒,便可点燃。”

    除去匪夷所思的“人鱼膏”,刘备倒是想到了另一物。

    白磷。质软,冷时性脆,见光色变深,易自燃。在湿气中约四十度(40℃),便可着火。甚至因摩擦或缓慢氧化而产生热量堆集,只需局部温度达四十度,便可燃烧。

    时人言及始皇冢内长明灯,亦有“燃鲸鱼膏为灯”之记载。

    换言之,齿油瓶中“人鱼膏”,或为“鲸鱼膏”。以鲸鱼脑油,混合白磷制成。

    再往深想。河洛死士,连番操弩。齿轮不停咬合,乃至温度激增。只需局部升温超过白磷着火点,弩架内所注齿油,便会起火燃烧。而鲸鱼脑油,出名耐烧。据说,每立方米鲸鱼脑油,可燃五千天。如此,足可确保始皇冢“不灭者久之”。

    于是乎。一瓶“人鱼膏”,足可将追魂弩,烧成焦木。

    “此乃先秦时墨家禁物。敢问主公,从何得来。”苏伯问道。

    “先秦禁物,却在南阳现世。”刘备遂将此物来历告知。

    “主公是说,南阳有人出售追魂弩?”苏伯表情已说明一切。

    “然也。”刘备目光清洌无波:“右丞贾诩据此推测,将作馆,造弩技艺或已外泄。”

    “这,如何可能……”苏伯一时面无血色。

    见他反应,不似作假。刘备遂劝道:“广宗战后,墨门二宗合流。自那时起,便有墨门子弟不断北上。其中不乏匠师、大匠师,等机关大师,入职将作馆。鱼龙混杂,乃至技艺外泄,亦未可知。”

    “主公明见,老臣实无话可说。”苏伯再拜,一时老泪纵横。心中虽有一万个不信,然如主公所言,“人鱼膏”与“追魂弩”,先秦并今汉、一上一下,二件墨门重器,同时现身南阳。墨门如何能撇清。更何况时至今日,墨门一统,并入蓟国。再无明隐之分。

    将作馆,难辞其咎。

    刘备宽慰道:“苏公切莫伤怀。孤与天下国贼,势不两立。一路走来,所倚仗,便是‘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苏伯自幼来投,二十载如一日。孤,焉能见疑。”

    “老臣,感激涕零。”

    南阳官道,仍是那辆老马轻车,徐徐而来。

    驾车老奴,鹤发童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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