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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刘备的日常-第5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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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祸不单行。天灾之后,紧跟人祸。蓟国耕一余三。广开药圃,设立赀库。皆为百姓除祸解忧。衣食住行,寻医问药。处处彰显蓟王爱民之意。

    随二十等爵,深入人心。高于齐民的爵民,日益增多。悉数迁居王都已无可能。于是乎,刘备在各城中,设立爵民街衢,城坊等。就近安置。五大夫及以上爵民,方能迁居王都。二十等爵,一等称“公士”。故爵民又尊称为“爵士”。敬称“阁下”。

    先前,蓟国豪商田韶,南下拜见江东猛虎。得知田韶乃是蓟国五大夫时,孙坚改“足下”称“阁下”,便是此因。

    汉人以高为贵。站得越高,身份越贵。于是遮头之顶,亦或是垫脚之基,便成了身份的象征。

    “足下”、“阁下”、“殿下”、“陛下”。

    诸侯王的正式称谓,其实是“殿下”。然为与诸皇子区分,故俗称“王上”。“王上”,多用于汉室宗亲诸王。“大王(dà  wáng)”,时下多称百蛮外藩或诸胡归义王。

    蓟国内,这条国都通商都的流金航道,被蓟国都水署,年年梳理修筑。万石商船,列队往来,畅通无阻。游麟号过水门,泊入白湖。

    楼桑繁华鼎盛,比起处处“王家气象”的临乡城。楼桑胜在高楼林立,鳞次栉比。那种见缝插针,野蛮生长的劲道,便是商业的活力。

    楼桑令何颙,领属下于“后津”,列队相迎。

    楼桑有四市。夜市、坊市、桥市,后市。后市毗邻白湖。为便于往来,初任楼桑令乐隐,在后市另辟津渡。称“后津”。后津由市渠通白湖。航道狭窄,只能令五百石及以下船只通行。刘备一行,换乘画鹢龙舟登岸。

    “臣等,拜见主公。”何颙领官民齐声下拜。

    “免礼。”刘备笑道:“孤此来,乃例行公事。诸位当以国事为重。切记,稻作不容有失。”

    “臣等,遵命。”何颙再拜。这便驱散人群,解散官吏。命其各就各位,确保内外皆井然有序。

    吕冲、魏袭,领顺阳卫下船,护佑蓟王,直扑将作馆。

    多年前,刘备在白湖两岸工匠区,建将作馆,供麾下工匠使用。也是右国令夏馥之官署。内置设计、规划、营造、修筑,等数个署寺。乃楼桑科研重地。出入需凭传证,前后皆有重兵拱卫。

    随溪谷林间新区扩建,楼桑爵民纷纷迁往新区安居。工匠区住户,几乎搬空。将作令苏伯上疏,求扩将作馆。蓟王欣然应允。此时,与白湖水军大营遥遥相对的偌大一片区域,脚手架林立。一栋栋造型不同,功能各异的建筑群,正拔地而起。

    “主公。”吕冲、魏袭,皆已是不惑之年,乃蓟国宿臣。对蓟王刘备,忠心不二。最受信赖。想当年,顺阳卫危难时来投,少君侯悉数接纳,又护其全家。焉有二心。

    这批追随蓟王最早的绣衣吏,战力毋庸置疑。逢战,绣衣吏冲锋在前,出力甚伟。刘备先已擢升旗阁署。旗阁长等阶于军曲候。设左、中、右、前、后,五位旗阁长,称‘五旗’。秩比六百石。新设门下署时,又将绣衣吏从旗阁署划出,入门下,改称“绣衣署”。五位旗阁长,更名为:“直指绣衣都尉”,简称“绣衣尉”,秩比千石。

    旗阁署保留,仍置于各城市楼顶阁。署吏,改为刺奸、贼捕。督察奸吏,缉拿盗贼。

    而文武百官、剪径大盗,则交由门下署打理。门下督郑泰,全权负责。

    环视面前偌大一座工地,刘备言道:“原地待命。”

    “主公不可。”见刘备欲只身入内,吕冲急忙相劝:“将作馆内神机百变,主公岂能亲身涉险。不如由臣代往。”

    魏袭亦劝道:“莫不如先兵围放火。只需四面火气,此战易耳。”

    刘备却摇头道:“不可。馆内皆是蓟国利器。若付之一炬,无数匠人心血白费,蓟国技艺荡然无存。正因兹事体大,故需兵不血刃。”

    “蓟国因主公而兴。与匠人何干。”魏袭言道:“天下匠人何其多也。为何蓟国机关术冠绝天下,正因有英主降世。”

    见众人纷纷点头,刘备笑道:“魏都尉,言之有理。然若强攻,不啻自断一臂。且事出隐秘,切莫声张。万勿大动干戈,令宵小有机可乘。”

    “如此,我二人陪主公走一趟便是。”吕冲言道。

    “二位都尉,镇守此地,不可轻动。此去便是虎穴龙潭,孤亦无所惧。”刘备傲然一笑。蓟王双手剑击,天下敌手难觅好吗。

    见刘备心意已定。王命难违,二人唯有领命:“喏。”

    “妾,同往。”声自身后来。

    绣衣吏纷纷避让行礼:“拜见王妃。”

    正是公孙长姐,闻讯追来。

    不用说,定是左国令赵娥告知。

    “姐姐体虚气弱,如何能与人击剑。”刘备急忙上前搀扶。公孙氏再为人母,为蓟王开枝散叶。刘备深爱之,如何能让她涉险。

    “此虽是国事,亦是家事。少时,小弟夜入后院,虽不见人,却闻欢声笑语。今贵为一国之君,日思夜想之人,音讯全无。莫非我家只能共苦,不可同甘乎?妾有一言,想当面一问。”公孙长姐,绝世出尘。嫣然一笑,万物生晖。

    四目相对,刘备已知:“如此,长姐与弟同行。”

 1。67 画地为牢

    蓟王与王妃相伴入馆。

    身后顺阳卫,已将各处入口团团围住。

    丛丛脚手架后,人影幢幢,窃窃私语。虽不知出何变故,然冲天杀气,彻骨极寒,感同身受。对岸水军大营,舟船排列而出。挹娄庐士,强弓在握,神情肃穆。与绣衣吏,一前一后,将馆众困于阵中。

    见主公抵近,顾不得许多。便有工匠,自发乘塔吊降下脚手架,跪拜道旁。恭迎主公夫妇。

    公道自在人心。

    正如刘备所料。即便神上宗师罪在不赦,然绝大多数匠人,乃无罪之身。若不分青红皂白,悉数扑杀。于人于己,于国于家,皆是灾难。既为明主,断不可如此鲁莽行事。

    不等入馆,将作令苏伯已领麾下匠宗、大匠宗等,馆中菁英,出馆相迎。

    “臣等,拜见主公,拜见主母。”君臣之礼,一丝不苟。

    “令君,诸位免礼。”刘备扶苏伯起身。见他老泪纵横,便了然于胸:“右国令何在。”

    “夏公…人在琉璃暖阁,恭候主公,主母大驾。临来时,夏公言道:‘恕老臣重病缠身,不能接驾’。”苏伯流泪叩首。

    刘备轻轻颔首:“苏公且起身。孤此来,只为解心中未解之谜,非擅兴刀兵。前方带路吧。”

    “喏。”苏伯与一众匠宗、大匠宗,领命起身。前方引路不提。

    话说,墨门子弟,也是被杀怕了。即便一代明主如光武,天纵奇才如“木圣”张衡,墨门弟子亦不得重用。先前墨门明隐二宗,胜负未分。故蓟王重用匠墨,遂败仕墨。今大局已定,便要兔死狗烹乎?

    若非如此。为何门前顺阳卫,各个杀气冲天。

    绣衣吏乃蓟王心腹死士。顺阳卫,自幼相随,肝胆相照。拱卫王城,万勿轻动。今吕冲、魏袭二都尉,领顺阳卫倾巢而出。兵围将作馆,意欲何为?

    也无怪一众墨者,心生忧惧。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血淋淋的先例,实在有太多。

    蓟王莫非也与先前那些君王一样,翻脸无情。欲置墨门于死地。

    万千思绪,滔滔江水。

    暖阁位于将作馆主馆顶楼,皆用白琉璃并黄铜框架所造。乃出刘备救珊瑚妇人时,所用赤金琉璃罩。琉璃暖阁四季如春。阁内百花盛开,四时不谢。彷如一步入春,美轮美奂。又好似置身世外桃源,蓬莱仙境一般,令人流连忘返。

    碧水潺潺,花香鸟语。

    沿曲廊一路行来,终在一株古木参天的蟠桃树下,见到了此间主人。

    榻上老者,正是右国令夏公。身侧抚琴公子,似曾相识。正是许久未见的,甯姐姐。

    刘备与发妻,驻足聆听。

    一曲终了。夏馥肃容下拜:“老臣,恭迎主公。”

    “右国令免礼。”刘备与公孙氏,一前一后,走到树下。

    童子取来坐席。本欲放在主位,却被刘备制止。与夏馥对面而坐。

    “许久未见,甯姐姐可好?”刘备落座,先问抚琴公子。

    青衫公子,盈盈下拜:“王上别来无恙乎。”

    “一切如常。”刘备遂冲夏馥言道:“时至今日,右国令能实言相告否。”

    “主公但有所问,老臣必有所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右国令姓甚名谁?”

    “老臣乃天师道二代嗣师,留侯(张良)十一世孙,张权。后改张机,字安子。”右国相答曰。

    果然是天师道中人。如此便可说通,为何与太平道张角联手。一个称大贤良师,一个号神上宗师。换言之,天下大乱,皆与天师道相关。

    “熹平中,妖贼大起,三辅有骆曜。光和中,东方有张角,汉中有张修。骆曜教民‘缅匿法’,角为太平道,修为五斗米道。”三派,皆出天师道。

    “夏馥何在?”

    “子治多年前便已亡故。老臣亲手葬于林虑山,正阳亭,草庐院中老松下。”

    “墨门钜子,可是右国令。”刘备又问。

    “正是老臣。”夏馥,不,张机,又答。

    “甯姐姐可是右国令之女。”刘备三问。如前所说,家事亦国事。甯姐姐究竟姓不姓张,对刘备而言,至关重要。

    “正是老臣之女。”张机三答。换言之,甯姐姐虽叫张甯,却非张角之女。难怪先前各种矛盾。

    “水镜先生,曾应好友之邀,北上荥阳。与服虔,相见恨晚,促膝长谈。乃至服虔北投蓟国延期。后以此事,当面问询。水镜先生言,乃是受挚友黄承彦之托。于是众皆以为,黄承彦便是墨门钜子,亦是神上宗师。如今看来,乃是右国令,有意为之。”

    “主公明见。”张机答曰:“时,四方杀局,已到紧要关头。为防节外生枝,故行障目之计。觅得先机。”

    “黄承彦又是何人?”刘备再问。

    “亦是墨门弟子。却非钜子。”张机再答。

    “华大夫言,右国令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之所以急于求成,可是‘岁不我与’。”刘备追问。

    “正如主公所言,岁不我与。本欲辅佐主公,再有十载,可安天下。奈何天不遂人愿。眼看生机已绝,唯孤注一掷,令乾坤倒转。被主公窥破,亦是理所当然。”自桓帝以来,大汉天子倒行逆施,天怒人怨。右国令所言,乾坤倒转,便是意指,拨乱反正。负负得正,再续国祚。

    “连害二帝,十恶不赦。”刘备已无疑问。

    “老臣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右国令当场认罪。

    瞥了眼身旁青衫公子,刘备言道:“古人圈地为牢。虽无锁链加身,亦甘心坐以待毙。右国令之事,干系重大。当交由左右国相会审,将作令苏伯列席。不知愿否。”

    “但凭主公发落。”张机并无异议。

    刘备正欲起身,张机忽问:“少时,王上曾对甯儿言道,若彼此敌对,可饶三次不死。不知然否。”

    “然也。”刘备斩钉截铁。

    音犹在耳,青衫公子已珠泪长流。

    张机再拜:“如此,老臣死而无憾。”

    “右国令珍重。”刘备扶发妻,起身离去。

    “甯儿替老父送主公。”

    “喏。”青衫公子起身相送。

    “小弟先行,妾,稍后便到。”公孙氏柔声道。

    “好。”刘备轻轻颔首,先行离去。

    余光一瞥,二人四目相对,绝世独立。

 1。68 为而不争

    能令贾文和,左右为难。此事,定非同一般。

    果不其然。

    此事难就难在,神上宗师当如何审,又该如何判。

    神上宗师,十余年如一日,兢兢业业,掌管蓟国将作诸事。令蓟国机关术突飞猛进,冠绝天下。蓟国上至蓟王,下至百姓,士农工商,文武百官,皆深得其利,坐享其便。繁重的农活,皆由机关器取代。三两老农,便可日种一顷。家中五十亩美田,一日种毕。大量青壮劳力,皆用来营城筑楼、酿造捕捞、造船架桥、通渠铺路,不一而足。机关塔吊,机关冲锤,机关夯机等,又助施工事半功倍。人力、畜力、水力、风力、火力,皆为所用。

    蓟人享受种种机关红利,右国令及将作馆,居功至伟。

    功绩不容抹杀。

    且神上宗师,所作所为。最大获利者,便是蓟王刘备。刘备又如何能独善其身,又如何自圆其说。又如何证明,自己从始至终,未曾参与其中。

    所以,贾诩才举棋不定。若非荀攸劝说,贾诩更想“秘而不宣”。待右国令与世长辞,爱恨情仇,随风逝去,一切皆“入土为安”。况且,其人身份,除去蓟王身边近臣,天下无人知晓。甚至连“神上宗师”名号,亦无人听闻。世人只知大贤良师,不知神上宗师也。

    更况且。神上宗师一切暗中谋划。蓟国上下,自诩明以照奸的刘备,号称算无遗策的谋主,先前竟皆不知。说出来,谁信?

    正如一众墨门子弟所思所想。

    从头至尾,此事更像是卸磨杀驴。而非为国除奸。

    稍有不慎,天下唾弃,万民离心,君臣离德。

    亦知兹事体大。为右国令之事,蓟王刘备专开朝会。

    比二千石及以上,蓟国肱股重臣,悉数出席。各城稻作正酣,一众属吏,皆各司其职,万勿轻动。

    将右丞手书遍传众人,又口述琉璃暖阁中与右国令当面对质。震惊可想而知。

    饶是王傅黄忠,亦勃然变色:“老贼可恨!”

    不等武将出声,蓟都尹娄圭,急忙起身奏曰:“主公明见。右国令其人,虽十恶不赦,却堪称当世鬼才。虽有大恶,亦有大功。功过虽不能相抵。亦需慎重!”

    “暗行不端,弑杀二君。”黄忠怒斥:“老贼纵有大功,岂免死乎!”

    蓟东尹钟繇,起身奏对:“王傅所言极是。然娄府君,亦有道理。右国令久居高位,已有十余载。乃国之宿臣。若一味公事公办,将逆行告知于天下,主公如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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