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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

刘备的日常-第5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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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蓟国人口,从蓟都十城,四面扩散。迁入蓟西、蓟东、蓟南、蓟北,远至安北、辽海二郡。蓟国水陆通达。千里之途,一日乃还。走亲访友,十分便利。且随热泉广注,蓟国水路经年不冻,四季通航。机关客船,平稳舒适。实在是便宜(biàn  yí)至极。

    除去蓟粮,还有蓟盐、蓟锦、蓟书等,乃蓟国名列前茅之大宗贸易。南北客商,丝路游商,还有海外藩商,慕名而来。

    百取一的市租,竟收了一亿二千五百万。足见商业繁盛。百取一的工税,足收一亿二千一百万。亦见百工繁盛。堪称工商俱荣。说轻农重商,显然不对。三十税一的田赋,折钱四十亿。封建时代,以农为本。即便工商再发达,国民亦难脱耕地。蓟王未雨绸缪。将蓟国良田与民爵挂钩,实在是神来之笔。

    天下饥民如何择选。又何必多言。若非群盗蜂起,道路断绝。外加当地豪强阻拦。天下百姓,皆奔蓟王而来。

    “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孔圣人皆如此,何况平常百姓。

    收获季节,自然欣喜。丰年乐岁终身饱,千家万户俱欢颜。右国令之事,渐被国人释怀。蓟国工匠,亦各自心安。然右国令毕竟是墨门钜子。眼看时日无多,遂上表,请立墨门新主。蓟王本有意将作令苏伯,继任墨门钜子之位。奈何苏伯固辞不就。言,老迈昏聩,有心无力。打理将作馆,亦渐力有不逮。如何还有精力,统御墨门千万工匠。

    刘备遣人询问右国令,可有心仪之选。

    右国令答曰:黄承彦。

    黄承彦乃沔南名士,高爽开列。精墨门诸技,难得亦通儒学。正值壮年,当可为主公一用。

    此人不出刘备所料。奈何,此时若举家迁居蓟国,万一碰不到我家诸葛丞相,不能谓孔明曰:“闻君择妇,身有丑女,黄头黑色,而才堪配。”孔明许,即载送之。时人以为笑乐,乡里为之谚曰:“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

    这可如何是好。

    俗语曰“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刘备颇多瞻前顾后。便在踌躇不定,犹豫不决间。忽灵光一现。想到了甘宁百骑踏营。

    命里有时终须有。

    这便欣然应允。遣门下督郑泰,携右国令手书,往襄阳徵辟黄承彦。

    司马徽知刘备不计前嫌,徵辟黄承彦。终是折服。举荐诸多颍川俊杰,出仕蓟国。此乃后话不提。

    洛阳西郭,寿丘里,大将军府。

    少帝登基,何进声势复起。

    宾客盈门,车马障道。

    今日亦如此般。便有心腹家奴,堂前通禀:“报,司隶校尉袁绍,投帖谒见。”

    “哦?”大将军何进不置可否,目视心腹许攸:“长史以为如何。”

    “袁绍曾为大将军府长史,只因袁氏嫁入帝室而疏远。今废帝离宫,返回封国。袁绍来投,乃天助大将军也。”许攸果然多智。

    主簿陈琳亦进言道:“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今少帝初登大位,太皇窦太后垂帘监国。正值用人之际,若能将袁绍收归门内,当大有裨益。”

    “如此,某当亲迎。”何进遂定计。

    “拜见大将军。”见何进亲自出迎,袁绍跪地行大礼。

    “本初别来无恙乎?”何进居高笑问。

    “一言难尽。”袁绍再拜。

    “且与某堂中一叙。”何进上前搀扶,执其手曰:“阿阁兵乱,朝中百官多有死伤。本初来投,某喜不自禁。”

    “多谢大将军,不计前嫌。”袁绍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何进开怀大笑。

    黄门北寺狱。

    封闭许久的牢门,缓缓开启。

    一人掩面而入。正是曾位列十常侍,却侥幸逃得性命的永乐太仆,封谞。

    见牢中张让、赵忠等人,披头散发,犹如厉鬼。封谞得意洋洋,倨傲行礼:“诸位大人,何至于此乎。”

    “哼哼!”监内张让,咧嘴一笑:“封常侍何必五十步笑百步。我等之今日,便是常侍之明日。”

    封谞掩鼻斥道:“好一个先帝阿父。死到临头,犹不悔过。”

    “要杀要剐,是死是活,封常侍,何不直言。”旁边赵忠,惨笑答话。

    “想死容易,想活亦不难。”封谞随口问道:“不知诸大人,愿死愿活?”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我等。”赵忠伏地答曰。

    封谞竖起三根手指:“有三事若能如愿,太皇便可网开一面。”

    “速速说来。”张让如何能等。

    “其一,先帝曾密令尔等,将卖官所得亿万铜钱,暗中输于城中‘子钱家’,今《集簿》何在?”封谞言道。

    “你如何得知!”赵忠大惊。

 1。78 城上金乌

    所谓“子钱家”,乃指放债取息之人。犹言高利贷者。贷出钱后,除收回全部本钱,还能另得一笔不菲的利钱。仿佛“钱能生子”一般。故将本钱称“母钱”,利钱称“子钱”,操此业者,称“子钱家”。

    前汉时,长安子钱家毋盐氏(无盐氏),趁吴楚七国兵起,放债取息,成为关中巨富。

    《史记·货殖列传》:“吴楚七国兵起时,长安中列侯封君行从军旅,齎贷(jī  dài  借贷)子钱,子钱家以为侯邑国在关东,关东成败未决,莫肯与。唯毋盐氏出捐千金贷,其息十之。三月,吴、楚平。一岁之中,则毋盐氏息十倍,用此富关中。”

    话说。七国乱时,长安城中“列侯封君”的封邑,多数远在关东。而长安却在关中。远离封邑,鞭长莫及。列候封君一时难以备齐车马、兵器,急需筹钱购买。唯有向长安城中子钱家举债。但因战局如何,尚难判断。长安子钱家,担心关东一旦失守,列侯封君的封邑,便会化为乌有,难以收回贷款。故不愿放贷。

    唯毋盐氏,审时度势。以为大汉立朝已过五十载,初期虽也发生过异姓王叛乱,但很快便被荡平。加之秦末汉初,战乱不休,人心思定,叛乱不得人心。故此次同姓王之乱,亦必败无疑。理应抓住千载难逢之机,大赚一笔。然表面上却装作和其他子钱家一样,对战争前景很不乐观,一再向举债者言明:战争何时结束尚难预料,风险无法控制。除非肯出高利,否则绝不出借分文。

    列侯封君,急于领兵平乱,于是纷纷以十倍利,从毋盐氏处,共借得一千万钱。巨债压身,如何能不发奋。仅三个月,便荡平七国之乱。列侯封君纷纷还款,毋盐氏因此富埒关中。一千万钱,三个月完成小目标,赚它一个亿。

    用后世的观点来看。以毋盐氏为代表的长安子钱家,便是妥妥的银行家的雏形。

    尤其对风险和获利的认知,几乎与后世银行家别无二致。即:风险与收益成正比。

    子钱家,与一般高利贷者最大的不同。便是他们处于行业内的顶端:只向列侯封君放贷。如此,再想汉文帝四年,“(河阳)侯(陈)信坐不偿人责过六月,夺侯,国除”。当可知,河阳侯陈信,必是向长安子钱家举债未偿,故而被夺侯除国。此事亦足见,子钱家势大。绝非一般商贾。

    前汉时如此,今汉亦如此。只是子钱家,也和勋贵一起,从长安搬到了洛阳。

    然,今汉不同前汉。列候只坐享其成,无治国理政之权。故洛阳子钱家,开始向次一等的勋贵豪强放贷。

    刘备的赀库,亦有此功能。然却面向全部国民。且多是低息,甚至无息贷款。别说十倍利,便是十取一(10)的利息,都没有过。最高不过千取五(5‰)。

    正因子钱家暴利。先帝将卖官鬻爵得来的大量钱币,暗中放给洛阳子钱家。攫取丰厚利润。记录铜钱笔笔去向,契约、券书的《子钱集簿》,便握在张让、赵忠之手。

    封谞笑道:“诸大人死到临头,还未醒悟。可知累日来,有多少洛阳权贵,暗地奔走。太皇董太后、太皇窦太后、何太后处,苦主盈门。皆为……”

    “我等开罪?”钩盾令宋典,脱口而出。

    “呵呵!”封谞一声冷笑:“皆欲诛灭诸大人三族!”

    “人死债灭。”张让已醒悟:“只需杀了我等,抄出《子钱集簿》,先帝散出去的无数铜钱,便再无去向。洛阳子钱家,获利何止百倍!”

    赵忠却道:“不瞒封常侍,我等之所以苟活于世,便是想凭《子钱集簿》翻身。今若交出,如何保满门老小,一世富贵。”

    “也罢。”封谞笑道:“老朽之言,诸位大人已断难再信。如此,便换个人来。”

    话音未落,封谞三击掌。

    牢门重启。另有一人,下入监牢。

    监内众人,定睛细观。脱口而出:“少令?!”

    “左丰,拜见诸位老大人。”正是黄门令左丰。

    张让、赵忠,心领神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封谞笑问:“诸位大人,能信否?”

    “少令出面,老奴等,如何能不深信。”张让伏地答曰:“事关重大,少令且附耳。”

    “好。”左丰这便近前。

    张让踌躇再三。性命攸关,唯吐露实言。然还未开口,已涕泗横流,似有锥心之痛。无它,只因利重,如割心头之肉。

    左丰亦不相逼。待哭罢,张让便将前后诸情,和盘托出。

    封谞支起耳朵,断断续续,只听得:鸡鸣堂、城上金乌、河间姹女,诸如此类。

    心念一动,便忆起桓帝年间,京城一首广为流传的童谚:“城上乌,尾毕逋;公为吏,子为徒;一徒死,百乘车。车班班,入河间;河间姹女工数钱,以钱为室金为堂。石上慊慊舂黄粱,梁下有悬鼓,我欲击之丞卿怒”。

    童谚前半句,以“城上乌鸦摇动尾巴”之比兴手法为始,预言桓帝登基后蛮夷反叛,暗示时局崩坏。后句“车班班,入河间”,预示桓帝即将驾崩,朝中又派大队车舆、人马,往河间国迎立桓帝从侄刘宏入京,是为汉灵帝。灵帝即位后,与母永乐董太后卖官鬻爵,于是这位来自河间的美丽女子,整天忙于数钱,仿佛住进了金钱盖成的宫殿。故后半句又以“石上舂黄粱米”作比兴,讽永乐太后虽攒铜无数,却异常吝啬,三餐只食黄粱米。并指出灵帝朝纲败坏,天下正直之士皆欲击鼓鸣冤,却被朝廷鹰犬怒止。

    “城上金乌”喻灵帝像乌鸦一样喜独食,不与民共享。而“河间姹女”,自是指永乐董太后。今日之太皇董太后。

    显然,西邸鸡鸣堂,便是《子钱集簿》藏匿之处。

    听张让道尽机密。左丰这便起身:“诸大人且安心。只需得偿所愿,满门家小,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有劳少令。”监内众宦,流泪下拜。

    封谞目睹一切,不由得心生感叹。这天下,仍是汉家之天下。

    出北寺狱。封谞这便与左丰别过,自行返回永乐宫不提。

    左丰则赶往西园,寻找“兹事体大”的《子钱集簿》。

 1。79 河间姹女

    灵帝末,西园内起裸游馆千间,引渠水绕流,乘舟可达馆中。灵帝命年十四至年十八宫人,皆解上衣共裸浴,煮西域茵墀香为汤,以余汁入渠,名流香渠。于馆北又作鸡鸣堂,醉生梦死,酣睡不醒。遂让内侍学鸡叫,以假乱真。引雄鸡争鸣,方能将其唤醒。

    西园因先帝而兴,又因先帝而衰。

    直至灵思皇后,天降流火,麒麟送子,西园才渐有起色。今少帝继位,何后母凭子贵。西园自成一宫,愈发凸立于南北二宫之外。三宫大致呈“品”字形鼎立。南宫排列在前,北宫与西园,并居于后。故已有园内宫人,称西园为“西宫”。何太后,尊“西宫太后”。

    西园,香渠环绕,垣墙高耸。内中广厦千间,堂馆列肆,悬溜迭石,花鸟鱼虫,不一而足。先前园中万余宫女,有近半数得返西园。且多是未曾侍寝的采女。先帝驾崩,物是人非。何太后入主,自无需再裙下开裆。已备不时之需。

    鸡鸣堂内,雄鸡犹在。鸡鸣时分,雄鸡唱晓。唤园中宫人起身忙碌。何太后怀中天家麒麟子,事关国运,非同小可。先前不觉,待从先帝陵园返回,得见天日,宫人无不感激涕零。对何太后,忠心无二。

    为何如此?

    不妨试想,哀帝崩后,诏令赵飞燕守陵,飞燕当日即自杀身亡。班婕妤充奉园陵,一年后亦病逝,因葬园中。

    足见园中冷落,堪比永巷暴室。

    对于习惯了声色犬马,富贵荣华的妃嫔宫人而言,更是日夜煎熬,生不如死。正因亲身所历,故对救其脱离苦海的何太后,感激不尽,誓效死力。再加西园卫,恪尽职守。何太后可谓固若金汤,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

    饶是大宦官曹节、程璜等人,亦轻易不得入内。唯有一人例外,便是黄门令,左丰。

    世人皆知,少令执掌黄门署,乃蓟王心腹。先帝时,便受重用。待沙丘台上托孤蓟王,更受新帝与少帝器重。尤其阿阁兵乱,中常侍及其党羽,死伤殆尽。中、小黄门觅得出头之日。如今南北二宫,诸多禁中署寺,皆由中黄门掌管。中、小黄门,又以黄门令左丰,马首是瞻。

    难得蓟王刘备与三宫帝后,皆关系上佳。行事不偏不倚,有礼有节,无可指摘。更加赫赫威名,冠盖宇内,威信天下。三宫帝后,对黄门令左丰,焉能不善加笼络。须知,结好少令,便是结好蓟王。

    饶是西园上军校尉,小黄门蹇硕,见面亦先行礼。喜笑颜开,唤一声:少令。

    鸡鸣堂,豢养雄鸡无数。构造参考蓟国所建新式鸡埘。一鸡一舍。下垫细沙笼屉,外置饮食槽枥。屉中细沙,日日更换,谨防积粪。还有流香渠中温水,淋浴盥洗。雄鸡各个精神抖擞,神气十足。

    若非张让实言相告。如何能在层层鸡埘间,密阁夹层中,寻到《子钱集簿》及『城上金乌』并『河间姹女』两枚陛下放贷私印。以及,与城中十位子钱家相认之『虞山鬼母』玺印。

    事不宜迟。

    到手后,黄门令这便轻车出宫,直奔西郭函园,二崤城。

    中堡,瑶光殿。四位谋主,已等候多时。

    “少令。”右丞贾诩领众人,殿前相见。

    “右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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