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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刘备的日常-第5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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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举家抄没的十位堡主,皆是当地大族。如何处理,事关重大。

    阳翟令,托言需长公主决断,悉数槛车送往洛阳。交由右丞发落。

    目送槛车出城,百姓、官吏皆长出一口气。足见豪强宗贼,恶名昭彰。百姓谈虎色变。

    余下堡主,心有戚戚。如何还敢负隅顽抗。这便负荆请罪,自投门前。

    阳翟令亲出松绑,好言宽慰。赠送南阳仿造农作机关器若干,已补人手缺失。放归奴仆、佃户,重新造册,分配田宅,授予耕牛、农作机关器。上计吏统计毕,阳翟计有三万户。其中黄巾众万五千余户。占据过半。还有大量临近郡县流民,未及入册。

    里魁、亭长、邑宰(坞堡之长),多有空缺。

    阳翟令六下敕令。选贤举能,“及选茂才、孝廉、贤良方正、惇朴、有道、明经、宽博、武猛、治剧,此皆‘名自命’而‘号自定’,羣(qún  群)臣所当尽情竭虑,称君诏也。”

    尤其是邑宰,乃乡邑之长。下设三老,有秩、啬夫,游徼。还有邑丞及尉。阳翟乃长公主汤邑,又是大县。故邑宰秩三百石,邑丞、邑尉,秩二百石。堪比一小县。三老,有秩、啬夫,游徼,皆得二百石。

    政令一出,颍川士人,闻风而动。“颍川郡,秦置。洛阳东南五百里。十七城:阳翟、襄、襄城、昆阳、定陵、舞阳、郾、临颍、颍阳、颍阴、许、新汲、鄢陵、长社、阳城、父城、轮氏”。中州(指颍川、汝南、南阳三郡)乃今汉学术中心。可谓人才济济。

    “关东出相,关西出将;三秦饶俊异,汝颖多奇士。”

    乱世之中,苟活不易。

    三百石俸,足够吸引。

    君不见,名满天下陈太丘,亦不过三百石。

    阳翟辛氏,乃是名门大族。黄巾乱时,辛毗、辛评二杰,领家人北上。入四方馆,登六层楼。后受领郎中令一职,为中山王、河间王分忧。今已是中山、河间二国相。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阳翟辛氏大量北上,定居蓟国。留下虽是旁枝,却也足用。又有颍川长社人,枣祗(zhī),来投。枣祗本姓棘,因先祖避难(一说避仇)改姓枣。辟为属吏,上疏献策“黄巾屯田”。

    屯田之法,古而有之。前汉景帝时,晁错上《守边备塞疏》,主张“屯田自给”,光武中兴,伏波将军马援亦曾在陇西屯田。然两汉屯田,只限于边塞,为确保军粮供应。

    按照县令心中所想,安民之法,乃与蓟国等同:既将黄巾编为齐民,户户授以田宅,牛马、机关器,先行租赁,分期偿还。诸如此类。

    换言之,非边关屯田制,而是蓟国圩田制。

    见县令心有疑虑。枣祗解释道:与流民举族投奔蓟国不同。黄巾毕竟是流寇出身。关系杂乱,分户困难。强行分户,反易生乱。更何况,黄巾众来自天南海北,民籍早已无存,无同乡宗亲作保,又如何能取信。今战乱频出,更兼蝗旱泛滥,各地皆有荒田。单以豫州为例,战乱以来,百姓逃亡,十室九空,几无产出。万顷之地,无人耕种,遂被豪强大姓圈占。更加百万黄巾盘踞,四下抄掠,各郡流民无数,居无定所。身处绝境而走投无路。唯有避入豪强坞堡,自卖为奴。若将荒田、黄巾与流民,三者皆充分利用,改边关军屯为民屯,一举数得:既能令民饱食,亦足可补长公主食赋,更促黄巾与流民,二相融合。待各自成家,知根知底,那时,再编户为民,不迟。

    县令纳其言,并举枣祗为典农校尉,全权负责屯田事宜。

    枣祗大刀阔斧。首将无主农田,收归官有。再分与黄巾众及各地流民。按军队编制,编撰成伍、什、屯、曲。统一提供土地、良种、耕牛及农作机关器。屯田所获,按兵屯之法:征收百分之五十(50),外加“牛器租”十分之一(10)。以十年为期,耕满十年,土地转为私有,田租降为“三十税一”。

    竟要征屯民六成所获!县中官吏群起反对。如此横征暴敛,别说蓟国“三十税一”,便是“耕豪民之田,见税什五(五成)”,亦不能相比。

    此举与暴政何异。

    枣祗又解释道:黄巾众与流民所耕,乃是我县官田。蓟国虽“三十税一”,然田宅皆是农人先行赊买,分期偿还。单一进宅院,并一顷良田,便作价六十万蓟钱。同以十年为期,每年要额外缴纳六万钱赋税。又岂只是三十税一。以亩产六石计,足有六成有余。

    阳翟主簿,怒而抗辩:蓟国稻作,一季二收。稻花鱼如何不算?何况蓟国年年大建。青壮健妇,筑城通渠,日赚二百大钱。更加男耕女织,名产何其多也。

    枣祗亦大声反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蓟国营城,非一日之功。终归是万事开头难。遥想二十年前,楼桑少君,首开稻作。又岂有一季二收,数城大建,各式名产?不正如,我等眼前这般。

    县令遂纳枣祗之议。

    枣祗首创“寓兵于农”、“兵农合一”之先例。屯田第一年,便“得谷百万斛”。

    赞枣祗之举,“丰足军用,摧灭群逆,克定天下,以隆王室。”

    兵马齐整,官吏就位。钱粮足备,民心可用。

    岁不我与。不等岁末雪大封路,宋奇便轻车简从,奔赴长社。

    已知公子配五县令印,为五主取食。不可久居一地。留守文武属吏,齐来都亭相送。

    宋奇依依惜别,后会有期。车驾东行数里,忽被人拦住去路。

    护卫挥鞭喝问:“何人拦路。”

    “在下郭嘉,愿助公子一臂之力。”来人悠然自得,不卑不亢。

    见他年轻体弱,尚未及冠便口出狂言。护卫嗤鼻一笑:“黄口孺子,不足为用。”

    郭嘉扬眉笑道:“闻蓟国‘少年多长吏’。二千及冠者,我辈亦不甘人后,奋勇而争先。年后郭嘉将满十六,掐指一算,只剩四载矣!”

    “哇哈哈……”一众黄巾卫,捧腹大笑。

    “就凭你,还想二千及冠?”

 1。96 不幸之幸

    “何事喧哗。”车内宋奇出声,黄巾卫这才各自收敛。

    便有队率近前通报:“乃一黄口孺子,车前拦路。自诩二千及冠,还差四年。故我等这才捧腹。”

    “年方十六。”宋奇心中一动:“且引来一见。”

    “喏。”

    闻明庭要见,黄巾卫这便下马。搜身后,引少年至车下。

    “郭嘉见过公子。”神态自若,不卑不亢。

    宋奇见他眉清目秀,身着布衣却难掩英气。心中大喜,遂下车相见:“足下从何处来。”

    “郭嘉便是阳翟本地人氏。”少年答曰。

    “又为何来。”宋奇二问。

    “欲投公子,平豫州黄巾祸乱。”少年再答。

    “闻足下欲二千及冠。何不北上蓟国,登顶黄金阙,一鸣惊人,天下闻。返来投我。”宋奇三问。

    “公子既来,郭嘉又何必舍近求远。”少年成竹在胸。

    “哦?”宋奇一愣,佯装不解:“此话何意?”

    郭嘉笑答:“公子配五县令印,为长公主取食。连下六道敕令,道道皆与蓟王同。短短月余,已令券钞,大行其道。公子莫不是为王上收拢黄巾否?”

    郭嘉此语,看似毫无关联。然句句,切中要害。身配五县令印,今汉前所未有。能为五位长公主取食,必受命于汉室。所出政令,所用钱财,皆来自蓟国。种种迹象累加,汉室宗亲,必是蓟王无疑。

    “招降黄巾,乃我所为。与蓟王何干?”宋奇反问。

    “普天之下,能纳百川者,唯蓟王耳。”郭嘉一语中的。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论容人之量,蓟王首屈一指。少时纳顺阳卫,庇陈逸、胡辅。又广收天下流民,容白波、黑山、葛陂黄巾。一言蔽之:“树德务滋,除恶务本。”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宋奇算是默认:“足下且与我同行。”

    “敢不从命。”

    登车对坐,二人重新见过。

    “扶风宋奇,字元异。”同名同姓何其多也。大儒刘宠与陈王刘宠,皆出身宗室亦重名。足见一斑。且前朝旧事,早已随风散尽。郭嘉年幼,如何能知。故宋奇直言相告。

    “阳翟郭嘉,字奉孝。”郭嘉亦未觉有异。

    “此去长社,奉孝以为,当从何处着手。”

    “先前火烧长社,百里一片焦土。民众多逃难。尤以避入陈国者居多。陈王宠,勇武善射。贼人不敢犯境。故四野乡民,蜂拥而至。传闻已聚十万众。料想,长社百姓亦多有避入。明廷此去,当从此处着手。”

    “奉孝所言极是。”宋奇欣然点头。转而又问:“若陈王不愿放归,又当如何。”

    郭嘉笑道:“游民过境,寸草不生。州县皆如临大敌,拒之门外,唯恐入境。陈国又岂会例外。”

    “所谓事出必有因,反常则为妖。”宋奇心领神会。

    陈国,前汉初为淮阳国,后数次更改。东汉初,复置淮阳国。章帝建初七年(82年)分汝南郡八县,改封广平王刘羡为西平王,后改陈王。章和二年(88年),改淮阳国为陈国。下领九城,户十一万二千六百五十三,口百五十四万七千五百七十二。

    坐拥九县之地,百五十万众。陈乃大国。

    陈王刘宠,勇武善射。国相骆俊,素有威恩。豫州黄巾,聚众为患。郡县破败,唯陈独富强。陈王宠,乃宗王之翘楚。本以为当如光武故事,举兵三兴大汉。不料却惨死于刺客之手,身死国灭。如此强王,如此贤相,因何双双死于刺客之手。刺客张辏В嘶平碛嗄酢O韧短涨谔┥交⒎鸭渖辈懿俑福茚裕〔莆铮蓟茨贤对酢:蠓钤踔僮肮烦鹿躺背峦醭杓肮嗦婵 

    张辏仁苯厣辈茚裕懿倥鸨烂鹦熘菔亍4耸绿煜陆灾U抨'二刺,陈王及国相,焉能不做防备。

    此贼竟接连得手。正如宋奇所言,反常则妖。

    车入长社。目光所及,一片荒芜。黄狗窜于野,百里无人烟。所谓据险而守。先前董卓之所以固守长社,正因长社为长公主食邑,乃雄城一座。城高墙厚,远非一般小县可比。当可固守。

    汉室出嫁长公主,多长居于洛阳宅第。汤邑内建有行宫,宫内奴婢齐备,却不久居。长社亦如此。不料城池屡遭战火,毁坏严重。

    临近县城,少许有些人气。近郊村落,先前为黄巾霸占。今乡民虽陆续返乡,却也十室九空。人烟稀少。民情远逊阳翟。处于“无吏治”状态。正是荒县一座。

    待抵近,见吊桥高悬,城墙残破。黄巾卫挥鞭大喝,许久才有人应声。待吊桥落下,车马入城。一问方知,门前守军,竟只剩一耄耋老卒。天寒地冻,本缩在避风处打盹。将将入睡,便被人喝醒。这才知晓,乃新任县令就任。

    城内民居,多有损毁。砖石巨木,皆备拆除,用于守城。街上行人,目光呆滞,身如浮萍。怎叫一个凄凉了得。

    问清县寺所在,车队一路无阻。所幸县寺曾为汉军将官营地。保存还算完好。然内中属吏,早已散空。问过留守佐吏方知,战后民生凋敝,实无油水可捞,前任县令弃官而去。无人主事,一众属吏,不得食俸,亦自行散去。

    所谓异地为官,坐地为吏。佐吏又言,属吏多散居城中,只需一声唤,即可来见。

    也因长社残破。便是刮地三尺,亦刨不出三瓜两枣。周遭并无黄巾乱军盘踞。算是不幸之幸。

    郭嘉四处看过,进言道:“公子宜当重整吏治,再去陈国求援。”

    “此言甚善。”宋奇传令,招城中属吏来见。

    丞、尉皆在。唯主簿,随前任县令而去。宋奇如阳翟故事。先补齐俸禄,再谈吏治民生。

    钱到人到。

    一朝散去的兵卒、佐吏,悉数就位。官婢仆从,闻讯而来。(县)寺内外,顿时有了人气。

    果然洛阳贵公子。问清民情大概,又令人往阳翟购粮。悬扁市中,张榜街巷,权且安抚民心。三日后,宋奇携郭嘉,奔赴陈国。

    便在此时。蓟国徵辟车队,亦顶风冒雪,抵达国境。

    闻钟声悠扬却颇为凌乱,便有高士推窗询问:“敢问郑公,钟声何来?”

    郑泰答曰:“乃‘自鸣钟楼’发声。某南下时,便已建成,钟声凌乱,当在调试之中。”

    “钟楼立于何处?”高士又问。

    “楼桑清溪,桥楼市中。”

    “可否先去一观。”

    “可也。”

 1。97 钟鸣漏尽

    自鸣钟,顾名思义,便是借助流水等外力,使其自行鸣响之大钟。

    铸钟,并不稀奇。熹平六年,毕岚奉先帝命,铸铜人四列于仓龙、玄武阙,又铸四钟,皆受二千斛,悬于玉堂及云台殿前。又铸天禄虾蟆,吐水于平门外桥东,转水入宫。又作翻车渴乌,旋于桥西,用洒南北郊路,以省百姓洒道之费。

    然待车驾转往楼桑。遥见重楼高阁之中,有一望楼高耸。便是郑泰口中“自鸣钟楼”时,车内高人颇多意外。

    此钟,圆面似鼓,封于白琉璃壁中。又待抵近,只见鼓面之上,还等分刻度。用: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以示十二时辰,每个时辰,又等分为“十刻”。形状颇似“日晷”。

    日晷,又称“日规”。通常由铜制指针和石制圆盘组成。铜针唤做“晷针”,石盘唤做“晷面”。晷针垂直穿过晷面中心,起“立竿见影”之效。针影所在,便是此刻时辰。安放时,呈南高北低,使晷面平行于天赤道面,如此一来,晷针上端指向北天极,下端正好指向南天极。

    然再细看,又有所不同。钟楼日晷,晷针并非垂直穿过晷面中心,反横卧其上。如此设置,怎能“立竿见影”。

    再抵近。高人还发现,每个时辰内,每一刻,亦被细分成十二小格。莫非,将一日细分成“时、刻”,仍不足够。还需再将“刻分”不成?

    车内高士,不禁骇然。蓟人时刻之精准,已至此乎。

    不及抵达。钟声再响。街上行人纷纷驻足仰望。摩肩接踵,车水马龙之十里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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