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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刘备的日常-第5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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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三熟。”

    “确有此事。”士贵人言道:“若能大兴稻作,屯田三南及徼外(域外)之地。大汉再无缺粮之困。”

    刘备轻轻颔首:“为夫,正有此意。”

    “夫君欲泛舟四海,大化天下乎。”士贵人忽问。

    “不急。”刘备轻抚士贵人隆起的小腹,朗声笑道:“重整山河待后生。”

    士贵人一时娇羞无限。

    洛阳西郭,寿丘里,大将军府。

    大将军何进,大马金刀,粗声发问:“蓟王再行和亲,意欲何为?”

 1。168 暂费永宁

    “卑下窃以为,蓟王乃为凿穿蜀身毒道。”长史许攸,起身答曰。

    “卑下,亦如此想。”主簿陈琳又补充道:“或亦如陇右羌氐,蓟王欲除蛮夷之患。亦未可知。”

    “江东蛮左横行,西南又多瘴气。中原富庶,蓟王为何不取,反恋边陲不毛之地。”何进屠户出身,亦通商贾之术。换言之,不取摆在嘴边的肥肉,反去与野外虎狼争食嶙峋瘦骨。何其不智也。

    “禀大将军。蓟王看似舍近求远,舍本逐末。然却趋利避害,深谙商贾之术。”许攸笑答。

    “哦?”要说治国安民,开疆辟土,远不及蓟王。然若论贱买贵卖,利益交换,我看未必。何进疑问:“何以见得?”

    “先前,蓟王先定西域,再平陇右。丝路流金,至此昼夜不舍,川流不息。蓟国名产广输西域,域外番物亦输蓟国。两相获利,何止十倍。‘兹可谓一劳而久逸,暂费而永宁者也’。西南夷阻断蜀身毒道,蓟王借和亲,笼络夷人豪帅,凿穿商道,亦如西域故事。乃取不息之巨利也。”许攸以己度人,言之凿凿。

    “原来如此。”何进摆手道:“先帝许蓟王中西域而立幕府。玉门关外,便是蓟王家业,某不眼热。然巴蜀‘地沃土丰’,‘汉家食货,以为称首’。焉能坐视,再被蓟王圈占。”

    “大将军切莫多虑。”许攸又进言道:“西南夷种辈众多,据载,明帝时便不下六百万众。虽多内附,然百年已过。日至今日,恐只多不少。且蜀身毒道,本被南中大姓所据,今蓟王强凿,必起民怨。万民随之骚乱。”

    “子远之意,蓟王或难如愿。”何进眼中精光四射。

    “然也。”许攸掷地有声。

    “且细说来。”何进顿时来了兴致。

    “西南山高水险,毒瘴遍地,商道崎岖艰险,乃其一也。蛮夷错落,各有其种,彼此时有争斗,无人可服众乃其二也。蓟国远在河北,西南并无根基,若南中大姓,群起来攻,蓟王鞭长莫及乃其三也。”

    “子远,言之有理。”何进欣然点头:“西域番邦,陇右羌胡,皆无人能与蓟王争。然巴蜀多大姓豪帅,雄踞西南,又岂容被外人断去财路。蓟王当知难而退。”

    主簿陈琳忽道:“此,亦或是蓟王之谋也。”

    何进一愣:“何出此言。”

    “先帝曾赐加黄钺。蓟王可代主征伐。若南中大姓,西南夷帅,裹挟谋反。蓟王便可兴兵讨伐。”主簿陈琳另有视角。

    何进无谋之人,表情顿时凝重:“孔璋之意,凿路是假,灭蜀中豪强大姓是真。”

    “或许,如此。”陈琳亦无十足把握。

    “子远以为如何。”何进再看许攸。

    “蜀中大姓与蓟王素无来往,何曾结怨。卑下窃以为,当不止于此。”许攸摇头一笑。

    “嗯……”何进略作思量,欣然点头:“子远,此言大善。”

    说完又看陈琳:“无冤无仇,蓟王何苦来哉。”

    “大将军所言极是。”陈琳亦不争辩。然却在心中暗叹。国事何言私仇。到底是屠户出身,目光所限。家国天下,蓟王又岂能允许豪强大姓,趁乱而起,火中取栗。

    归根结底。大汉,家、国、天下,三级分封体制中,并无“大姓”一席之地。“非功不侯”,更严格限定了上升通路。所有“非立军功,想一步登天,坐享荣华之人”,皆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便是外戚亦不例外。何不见,大将军何进、骠骑将军董重,车骑将军何苗,无不是踩着反贼累累尸骨,得封万户侯。

    诚然。亦非所有大姓,皆劣化成宗贼。比如蓟王门下督郑泰。乐善好施,急公好义。家有四百顷田,仍不足食,而名著山东。携宗亲门客,西投蓟王。蓟王亲迎于关下,拜为门下近臣。

    一言蔽之,家国天下。

    若只顾“小家”枉顾“大家”。只存“私利”而枉顾“公益”。趁天灾,行人祸。囤积居奇,重利盘剥,占地圈民,大发国难财,皆是宗贼无疑。

    “报——”便有府掾,趋步入堂:“大将军,大喜,大喜!”

    “喜从何来?”何进忙问。

    “八及之首,天下党魁,山阳张公!今,今……”府掾竟情难自禁。

    “今在何处。”许攸喝问。

    “正在门前。”府掾脱口而出。

    “嘶——”堂内无不倒抽气。

    大将军何进,满脸横肉,无风自动。环顾左右,抖擞精神,起身言道:“某,当亲迎。”

    十里函园,二崤城,中堡,瑶光殿前。

    新任守邸丞刘平,轻车到任。因是蓟王族兄,留守官吏不敢怠慢。便是右丞亦亲出相迎。

    推门下车。见阶下列队相迎者,皆是二千石高官。

    刘平亦不敢托大,趋步近前,先行礼:“拜见诸君。”

    “见过守丞。”贾诩领三谋主及五校尉还礼:“请殿内一叙。”

    “请。”

    殿内已设家宴,为刘平接风洗尘。

    刘平为宗亲,贾诩等为家臣。此宴,自称得上“家宴”二字。

    刘平少时游学天下,见多识广。接人待物,圆润风趣而不失礼。此来洛阳,当可助蓟王一臂之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贾诩笑问:“守丞此来,主公可有交待。”

    “王上命我行走禁中。多与三宫及贵戚交通。”刘平答曰:“国中抵京官吏,衣食起居,亦由我妥善打理。”

    贾诩轻轻颔首:“如此,便有劳守丞。”

    “不敢。”彼此同殿为臣,划分权限,谨防越界,亦是为官之道。

    “刘平初来京畿,还望右丞,及诸位,不吝赐教。”刘平举杯相邀。

    与会众人纷纷回敬。

    抬眼偷看右席二哥,张飞沾唇即止。

    关羽微微侧目,似已察觉有异。

    待罢筵,二人同车出行,返回军堡。

    关羽问道:“三弟因何闷闷不乐。”

    张飞瓮声答道:“刘五貉,争强好胜,俺幼时没少受他诓骗。”

    关羽轻轻颔首:“少时,你与大哥楼桑相伴,彼此亦识得。”

    “自然认得。”张飞言道:“便是他撺掇俺去争食那颗金熊胆。”

    “原来如此。”关羽笑道:“幼年之事,三弟倒还记得。”

    “想俺先前,也如大哥这般俊逸。岂料自吃了那金熊胆,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黑也无妨。却害得俺从此往后,再不能出家门半步。便只与大哥书信往来。身逢巨变,如何能忘。”张飞翁声道。想来,那段被禁足在家的日子,张小胖定过得十分艰难。

    “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少见便是。”关羽宽慰道。

    “唉!”张飞重重点头。

 1。169 改弦更张

    八及之首,天下党魁。张元节应辟出仕,轰动京畿。

    自古便闻,良禽择木,良臣择主。今张俭应大将军府之辟出仕。令大将军何进,声名日隆。天下名士,三公四府,为何争相徵辟。除为朝举良才,赢的身前身后名与利,亦是主因。

    又谓“传承有序”。今张俭应大将军徵辟,何进便是其“恩主”。若募为府掾,则有“君臣名分”。换言之,张俭乃出大将军府一脉。日后飞黄腾达,位极人臣,亦会感念旧主之恩。对大将军何进及何氏后人,颇多全护之意。如此,代代相传,遂成今日之大汉吏治。亦令察举制,大行其道:茂才、孝廉、光禄四行;另有特设科目如,贤良方正、贤良文学、明经、明法、至孝、敦厚,不一而足。

    类似诸情,两汉比比皆是。话说,当年蓟王豪掷十亿,向先帝索来兰台小吏李文优。时先帝令李儒转投蓟王家,当殿行认主大礼。亦是“传承有序”。得前主应允而转投后主,合礼法,循伦常。乃世间常态。若为属吏,由恩主举荐给朝堂,或举荐给上官,亦是“传承有序”,无可厚非。家国同构,家国天下。只需有序,便无“贰臣”之毁。否则“背主负恩者,人臣之首恶”。被天下唾弃。

    换言之。何人举荐,时下亦至关重要。许多屡辟不就,亦因“择主而待”。辟与应辟,二相得利。便是后世所谓“双赢”。

    党人愤世嫉俗,隐居避世,不在少数。正因不与世俗苟同,不与奸佞合污。又才华横溢,品行高洁,故引天下敬重。

    前后二次党锢,悠悠二十载。党人多半凋零,十不存一。硕果仅存者,尤显重名。张俭乃士林人望。古稀之年,折身出仕。如何能不轰动天下。

    先前。对出身屠户之大将军何军,颇多轻慢的权贵士人,如今纷纷改弦更张。朝野遇见,争相下拜,道一声:“大将军安好。”

    试想。名高如张俭,皆应大将军之辟。天下还有何人,能望其项背。

    君比张公何如?

    吾远不及也。

    既如此,不敬张公所敬之人,何其不敬哉!

    于是乎。文武百官,纷纷改换门闾。朝中骑墙派,更齐投大将军麾下。大将军何军,龙骧虎步,步履生风,尽显宿臣姿容。

    悉知张俭来投。何太后,亦惊喜莫名。话说,自家阿兄……竟有此神通。着实令人刮目。自天降流火,麒麟送子。何氏一门,光耀在望。祖宗庇护,苍天有眼。

    党魁出仕,扶立幼主。洛阳朝堂,气象一新。

    少帝拜为少府,位列九卿。不出数载,必为三公。自张俭入朝,党人自成一派。凸立于三宫及外戚之外。少帝每每以朝政相问,张俭皆直言不讳。不疾不徐,却振聋发聩。许多剖心之言,丝毫不避,令少帝钦佩不已。

    时,正值内宦势弱,少帝年幼,窦太后又无欲把持朝政,听之任之。朝中百官,更无人敢与张俭对峙。人不断壮大。乃至张俭以观《熹平石经》为名,重游太学,引太学生万人膜拜。

    洛阳才子,慕名而来。车辆障道,阻断交通。京师纷纷传闻。唯郭林宗游洛阳时,方见此盛貌。

    世人皆知,郭泰出身寒微,家世贫贱而早孤。年轻时师从屈伯彦,三年业毕,博通坟籍。善谈论,美音制。乃游于洛阳。身长八尺,相貌魁伟。与李膺等交游,名重京师,被太学生推为领袖。为“八顾”之首。第一次党锢之祸,太常赵典举为有道,故世称“郭有道”。官府辟召皆不应。他虽褒贬人物,却不危言骇论,故不在禁锢之列。后为避祸而回乡授业,弟子千人。建宁元年,闻谋诛宦官事败,“三君”皆遇害,郭泰哀恸不止,于次年正月逝世。年仅四十有二。

    时“自弘农函谷关以西,河内汤阴以北,二千里负笈荷担弥路,柴车苇装塞涂”,四方之士皆来会葬。蔡邕亲为其撰碑文。

    窃以为。大汉士人,与后世文人,云泥之别。断不可等量齐观。

    汉赋四大家之扬雄曾言,“童子雕虫篆刻”,“壮夫不为”。蔡伯喈劝谏汉灵帝裁撤鸿都门学上书中亦说:“夫书画辞赋,才之小者。”事实也早已证明,书画辞赋,与治国安民,乃两码事。断不可,混为一谈。

    朝堂之上,董骠骑竟不敢与大将军相争,而避其锋芒。足见张俭之声名赫赫。

    何进志得意满,沾沾自喜。遂大宴宾客。席间,借敬酒,离席下问:“敢问张公,某我当何为?”

    张俭答曰:“何不学前大将军窦武。”

    “前朝旧事,某所知甚少。还请公教我。”大将军何进,亦不见外。

    “前大将军窦武,任时,辟名士,纳才俊。廉洁奉公,不受礼贿。妻、子衣食,仅够吃穿。时对西羌连年用兵,又逢天灾,万民饥馑。窦大将军将所赐,皆分与太学生。又车载食饭,道施流民。故得号“三君”,为天下所仰慕。”张俭谆谆善诱。

    大将军何进,似有心得:“得名重天下,又当如何?”

    “宜当挟重名之势,网罗名臣高士,结外镇诸侯,清君侧,扶幼主。如伊尹、霍光旧事。执宰朝政,安定天下。”张俭之言,仍不疾不徐,却不啻洪钟大吕。令何进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此乃外戚专属“威名变现”之路!

    与藩王专属之“威信变现”之路,有异曲同工之妙也。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归根结底,一句话: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多谢(张)公,指点迷津。”何进肃容抱拳,大礼参拜。时至今日,何进终于“活明白了”。所谓“追名逐利”。名利、名利,先名而后利。原是一回事。

    “大将军速速请起。”张俭急忙离席搀扶。

    待起身,倍思前后,何进忽一声长叹:“我差蓟王远矣。”

    张俭笑问:“大将军何出此言。”

    “有感而发,让公见笑。”大将军何进,一笑了之。

    张俭轻轻颔首:“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老朽恭喜大将军,既‘知己’又‘知彼’也。”

    何进再拜,起身后放声大笑。与会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所以。

    倒是许攸,目光闪烁,亦喜亦忧。

    唉,粗鄙屠夫,亦得其道也!

 1。170 一拍即合

    自张俭受辟入朝。大将军何进,引以为师。得其谆谆教诲,不仅性情大变,礼贤下士。更散尽家财,捐资助学。收无数好评。

    若一般人如此转变,必令人起疑。然正因大将军拜张俭为师。于是种种改观,才足令人信服。此乃,向化也。换言之,乃是张俭,令大将军何进,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张俭亦得重名。如此,相互成全。大将军何进与朝野党人,越发靠近。

    若再深思。先前酒宴,那番令大将军茅塞顿开之言。何进当真只从张俭处得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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