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恐怖悬疑电子书 > 刘备的日常 >

第604章

刘备的日常-第604章

小说: 刘备的日常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太后虽剖腹产子,失血而虚,仰卧榻上。然整个人光华流转,眸中野火燎原。似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锐芒笼罩。

    侧看儿名,何太后欣然点头,虚声言道:“此名,甚合朕心。宜当,重谢少府。”

    “喏。”何进亦满面红光。要说小妹果然争气。先产少帝,再诞麟子。我何氏一门,必当显贵。

    目送何进,告退而出。何太后又轻唤道:“来人。”

    “老奴在。”长乐太仆郭胜,趋步近前。

    “扶朕坐起。”何太后言道。

    “太医令有言,太后创伤未愈,万毋轻动。”事关太后生死,郭胜岂敢领命。

    “不坐,如何喂食我儿。”太后斥道。

    “宫中食母,何其多……”后颈似被太后目光刺痛,郭胜五体投地,不敢多言。

    “伤在下腹,当不误喂食。”太后言道:“无需坐起,仰卧亦可。”

    “喏。”着急一想,郭胜暗自醒悟。传闻,蓟王宫中无食母。三百余子,皆生母喂养。太后此举,当有深意。俗谓“虎毒不食子”。蓟王天下豪杰,焉能“杀其母,立其子”。蓟王磊落。明知先帝行美人计,欲宰割千里国土。然三百麟子,尽皆善待。且早有言在先,待长成,毋论男女,各得一城之邑。焉能独使太后麟子例外。

    只是,太后所求,非蓟国一城,而是大汉万里江山。

    蓟王……肯给乎?

    待安置妥当,郭胜避嫌而出。细听屏后母子连心,不由得一声长吁。

    洛阳四周环山,地势北高南低,内有洛、伊、瀍、涧(谷)四水。瀍、涧西入洛水。伊洛之间,夹河带川,枝津遍地,乃是丰水区;伊洛南北两岸高地,受缺水之困。

    故从夏商,乃至今汉,兴修水利,穿渠四通,历代皇朝,从未停息。光武时,河南尹王梁“穿渠引谷水注洛阳城下,东泻巩川”,因受地势所限,渠成而水不流,未能功成。王梁之后,大司空张纯,主修阳渠:一在城南洛水上建堤堰,阻洛水东流,而北流阳渠,是谓“堰洛通漕”;二是对谷水及城南并城东阳渠,疏淤扩宽。

    此举大获成功。谷水丰沛,城南并城东阳渠,也因洛水注入而水势大增。漕运通便,“百姓得其利”。后阳嘉四年(135年),再疏城东阳渠。“东通河济,南引江淮”,构成了洛阳发达的漕运水网。

    江、河、淮、济,并称“四渎”。洛阳通达四渎,“方贡委输,所由而至”,四方物资皆可水运至此。“大城东有太仓,舱下运船常有千计。即是处也。”谷水周绕郭城、壕堑。城东北有方池,为水衡署漕运码头地。城东南有鸿池陂,“(谷水)又东注鸿池陂。池东西千步,南北千一百步,四周有塘,池中又有东西横塘,水流径通”。设“丞”官一人,年俸二百石。池在“洛阳东二十里”。

    遥见蓟式明轮巨舰,帆樯如林,列队驶入阳渠。打头飞云号,堪比水上坞堡。引众船慌忙规避。

    铁壁铧嘴,如何敢螳臂当车。

    赶来迎接的董骠骑一行,啧啧称奇。先前蓟王游麟号,虽多次往返京师,然毕竟是座舰,兼顾仪轨。那如武装到牙齿的战舰飞云,气势逼人。

    “此船队,值大钱二十亿。”董骠骑顾左右言道:“首舰名‘飞云’。长五十丈,广十二丈七尺,高十丈一尺,楼高五重,比蓟王‘游麟号’而建。排设二十四轮,前后五桅,畜力驱动,外包搪瓷装甲,暗藏钩拒撞角。可容兵士三千,辎重三千石,机关兵车五百驾,艉舱内置水路两用‘攻城舫车’一辆。单此船,便作价十亿大钱。”

    左右无不惊叹:“孙破虏,闻名江左,果非常人也。”

    董骠骑又笑:“来时,右丞贾文和,托我带话。船队可入函园阳港船坞,改为潜轮。倍加利器。”

    “费用几何?”便有人问。

    “毋另计费。”董骠骑等的便是此问:“我与蓟王,刎颈之交。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哦!哦!”左右无不,连连点头称是。

    张绣随叔父张济、并郭汜、樊稠、李傕等西凉诸将,矗立于人群之中。远眺战舰飞云,一时心驰神往。

    为首董骠骑更是指点江山,气势如虹。孙坚并西凉诸将,可谓“猛虎配群狼”。

    何太后固然母凭子贵。然大将军何进,麾下董卓、丁原之流,不过走狗也。

    “有何惧哉!”董骠骑脱口而出。

    身旁骠骑府长史孔融,主簿王朗,四目相对,意味深长。

 1。193 置酒高会

    “文台!”不等天梯落地,董重已高声叫嚷来开。生怕旁人不知,与孙坚亲近。

    “孙坚,见过董骠骑,见过诸君。”一别经年,孙坚赤帻亮甲,威风凛凛。为国讨贼,颇有功勋。已是大汉冉冉升起之名将。

    “见过孙破虏。”一干人等,齐声下拜。皆出董重幕府,利害关系,何必多言。

    “你我恩若兄弟,何须多礼。”董重把臂相邀:“且领我登船一观。”

    “请。”孙坚洒脱一笑。

    天梯次第落地。孙坚与董重并肩入主梯,余下皆入二侧从梯,直升飞云。船高十丈一尺,远超一般壁垒。水上坞堡,实至名归。

    登爵室,入目三面硕大的白琉璃落地窗,光可鉴人。帝都美景,一览无余。饶是见惯世面的董骠骑,亦两眼放光,啧啧称奇。灵光一现,计上心来。遂言道:当借此处,置酒高会。

    一干人等,争相附和。

    孙坚亦未扫众人之兴。即命船庖,置备筵席。

    众人共推董骠骑居首,依次落座。船上虽无舞姬,却有小将张绣,舞剑助兴。孙坚轻轻颔首,冲张济言道:此子定不同凡响。

    剑舞落幕,轰然叫好。骠骑府长史孔融,长揖而出。击节而歌,举杯作赋。名士风流,又浮一大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董重相邀孙坚,同去更衣。

    盥洗室内,二人除外服,隔间邻坐。

    董重低语:“文台可知太后之事。”

    孙坚答曰:“略有耳闻。”

    董重言道:“年前,海内群仙,聚于蓟国黄金台上四方馆。宫中秘传,何后暗遣道人史子眇,伙同麻姑仙,盗采麒麟之菁,使出千里投怀术,借漫衍鱼龙之障眼法,授太后孕。日前,太后剖腹产下一子,取名刘儴。文台以为如何?”

    孙坚惊道:“天下竟有此等奇术。”

    “唉……”董重一声长叹:“我初闻时,心中惊诧,与文台如出一辙。太后行事,直追先帝,令人刮目。”

    “流火天降,麒麟送子。世人皆知,乃天赐福佑,再续国祚。一路行来,便是亭中小吏,知太后诞下麟儿亦弹冠相庆,皆有泪流。窃以为,太后母凭子贵,无可撼动。”孙坚直言天下大势。

    “文台所言,我岂不知。奈何,大将军先得党魁,再加贵戚。只手遮天,权倾朝野。三宫鼎立之局,危如累卵。若骤然发难,铲除异己。我等满门危矣。”董重言道:“那时,大将军集三宫大权于一身,再无人掣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料想,便是蓟王,亦避其锋,不与相争。重蹈外戚专权之祸。”

    “闻骠骑麾下,有五千西凉游骑,并五千西州上士,驻守京郊。再加孙某一万江东健儿,自保无虞。”孙坚宽慰道。

    “话虽如此,然俗谓‘双拳难敌四手’。大将军另有二弟何苗,麾下五千胡骑屯于广成聚,亦不可小觑。”董重又道。

    略做思量,孙坚便已醒悟:“骠骑所虑,可是蓟王心意。”

    “诚如文台所言。此一时,彼一时也。若涵园一万精兵,为太后所用,三家来攻,如之奈何。”董重叹道。

    “依我所见,蓟王必不会如此行事。”孙坚斩钉截铁。

    “实不相瞒。文台所言,亦是我心中所想。然亦不可掉以轻心。”董重言道:“多事之秋,你我二人,需同仇敌忾。上匡汉室,下护家小。”

    “骠骑毋需多言,坚别无二心。”孙坚答曰。

    “得文台相助,万事无忧矣。”董重终得安心。

    西郭寿丘里,大将军府。霞楼之上,高朋满座。太后剖腹产子,卧榻静养。少帝年幼,不问政事。故西园永乐宫内外诸事,皆有大将军代为打理。群臣来贺,大将军自当设宴款待。与会之人,皆是党羽,推杯换盏,吟诗作赋,气氛高涨。

    “报——”便有府中死士,登楼来报:“破虏将军孙坚,船已入鸿池。正于飞云号上设宴,款待骠骑将军董重一行人等。”

    “江东猛虎孙文台。”何进龇牙而叹,一时兴致大减:“董骠骑得其爪牙也!”

    长史许攸起身言道:“孙坚讨贼有功,朝廷当委以重任。然距九卿之位尚远。料想,不日必外放为一州刺史。断不会久居洛阳。猛虎归山,八关阻断。大将军实无需忧扰。”

    “子远,尚不知晓。董骠骑欲表其为豫州刺史。水陆并进,旦夕至矣。”此等隐秘,必是骠骑府内应密报。

    “竟有此事。”许攸假意惊慌:“泛舟大河,通达四海。洛阳八关,以不足为屏。其座舰飞云,同水上坞堡。往来大河上下,洛阳津渡无可阻挡。若从孟津登岸,与董骠骑理应外合,背水一击。万事休矣。”

    “某乃大将军。当今天子并麟子舅父。谁敢害某!”何进叫嚣。无外人在场,自无需假装和颜悦色,虚怀若谷之名臣风范。

    “大将军言之有理。然为防万一,当做两手准备。”主簿陈琳亦起身进言。

    见西席党魁,不置一语。颇多悠然自得。长史许攸,遂以眼神示意:“今满座高朋,大将军何不问计‘高人’?”

    “哦?”大将军何进,遂目光殷切,看向党魁张俭。

    须臾。待一曲罢,张俭这才悠悠回神。

    见满座人等,目光汇聚,张俭悠然一笑:“大将军所患,无非三宫鼎立,彼此勾心斗角,政令难出二宫。”

    “诚如张公所言。”闻张俭开口,何进焉能不大喜过望。话出张俭之口,便等同于出自党人之口。张俭之意,便是党人之意。朝堂官员凋敝,党人日据中枢。若能收归己用,文兴武胜,何愁内外大权,不尽入我手。

    “先前,阿阁兵乱,乃废帝欲灭阉宦,清君侧。只可惜功亏一篑,未尽全功。”张俭言道:“如今,只剩张让、赵忠等人,苟延残喘。如插标卖首,大将军手到擒来。待诛灭内宦,大将军振臂一呼,何愁天下不应。”

    “哦?”何进心中一动,面上若有所思。少顷,抱拳问道:“敢问张公,欲借某手中捉刀,报党人私仇乎?”

    “然也。”张俭面色坦然:“杀尽内宦,天下党人,自当为大将军尽犬马之劳。那时,朝野皆大将军羽翼,何愁三宫不定,朝政不兴。”

    “张公磊落。”闻此言,何进放声大笑。笑罢,眼中戾芒闪烁,杀机大作:“既开尊口,可敢与某指天为誓。”

    “有何不可。”张俭亦笑。

 1。194 天下共疾

    阿阁兵乱,权贵朝臣,死伤惨重。十常侍及其党羽,亦名存实亡,实力大减。可谓两败俱伤。

    余下中常侍,程璜、郭胜、封谞,庇护于三宫之下。大长秋兼领尚书令曹节,久不问政事,避入函园,颐养天年。唯剩玉堂署长张让、黄门署长赵忠、掖庭令毕岚、钩盾令宋典,四人行走二宫,不甘大权旁落,苟延残喘。

    尤其赵忠、张让,为得少帝信任,不惜书朱雀阙。更有甚者,盗掘先帝陪葬明器,尚不为人知。种种恶行,罄竹难书。为绝地求生,无所不用其极。能力之强,意志之坚,手段之狠绝,岂能小觑!

    今似爪牙尽灭,老迈势衰,不足为患。然若骤然发难,拼个鱼死网破。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心念至此,目睹大将军何进,离席与党魁张俭击掌盟誓。长史许攸一声暗叹。

    何进自取其祸,必死无疑。本以为捏个软柿子。岂料张让、赵忠绵里藏针,阴狠无比。若无必胜之把握,断不可轻易招惹。

    许亦知黄门难撼,张俭不忘叮嘱道:“此事,大将军宜速决,迟恐生变。若被张让、赵忠得知,抢先发难,则我等俱休矣。”

    何进傲然一笑。名士当面又急忙收敛:“张公所言极是。何某定谨慎行事,当万无一失。”

    罢筵后,长史许攸,趁机进言:“张让、赵忠之流,除之易耳。然曹节、程璜,封谞、郭胜,大将军还需禀过太后,切莫冒然行事。”

    何进本已痛下杀心。岂料被许攸附耳一言,又变生肘腋:“子远所言极是。郭胜乃长乐太仆,若冒然杀之,太后必然怪罪。如此,某当先往西园请示,再杀不迟。”

    主簿陈琳却有不同见解:“黄门常侍权重日久,又与长乐太后专通奸利,大将军宜速除之。今日,与魁首击掌为誓,与会之人,皆亲眼所见。当中若有暗通诸宦者,告知以详情。令诸宦皆有所备,恐功亏一篑,重蹈阿阁覆辙。”

    “此一时,彼一时也。”许攸反驳:“宦官为天下所疾,人神共愤。然,正因兹事体大,故需谋万全之策。再者说来,阿阁兵乱,诸宦折损过半,张让、赵忠等人,党羽尽灭,冢中枯骨耳。实不足为惧。大将军,宜清选贤良,整齐天下,一举灭之,为国除患。那时,朝廷内外,必拍手称快。党人归附,万民归心。得此人望,大将军再解三宫内斗之祸。一统朝野,指日可待。”

    何进欣然点头:“子远老成谋国之言,深慰吾心。急切行事,名声不显。当联络海内名士,天下豪杰,齐聚洛阳,同讨国贼。”不愧是屠户出身。深谙商贾之术。所谓“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造时势”。买定离手前,亦需赚足吆喝。于是在何进看来,赵忠、张让,不过冢中枯骨。杀之如宰鸡屠狗,手到擒来。然若不明不白,一刀结果。无人观瞻,无人喝彩,白忙一场,岂非不美。宜当广发英雄帖,引天下豪杰,海内名士,齐来洛阳,目睹杀贼之盛况。如此,方能彰显诛贼之功。令二贼死得其所。尽收天下人望,为我所用。

    而后,便是如何巧妙“变现”,最大得利。待手握朝政,权倾朝野。便如先前何太后于榻前肺腑之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3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