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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刘备的日常-第6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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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归是“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

    南宫玉堂偏殿。

    玉堂署长张让,与黄门署长赵忠,相约见面。

    “何事惊慌失措,竟白日来见。”张让劈头便问。

    “蹇硕遣人传语。言,已有定计:当趁大将军车入西园,一举杀之。再胁太后母子为质,号令天下。”赵忠语出惊人。

    “蹇硕因何择此时下手。”张让忙问。

    赵忠来时已想通:“此乃‘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也。世人皆以为,王母将为弥月之喜,乃今头等大事。各方必不敢造次。料想,大将军何进不过一屠夫耳。嚣张跋扈,习以为常。必不做防备。待轻车入宫,一拥而上,剁成肉泥。胁太后及麟子。号令二宫。夷何氏三族,除心头大患。”

    见张让沉思不语。赵忠又道:“蹇硕壮健而有武略。虽是天阉,却颇多勇力。且与大将军素有私怨,杀之亦为解恨。”

    “怨恨何来。”张让追问。

    “蹇硕为西园上军校尉时,曾被大将军当众掌掴。乃至左耳失聪,落下残疾。”赵忠答曰:“我等刀锯余人,正因身体不全,故皆惜命。身体发肤,不忍弃也。蹇硕平白无故,失一耳目,焉能无恨。”

    “竟还有此等隐秘。”张让心念急转。

    “如何?”换做赵忠追问。

    “蹇硕必败。”张让亦有决断。

    “蹇硕今为长乐卫尉,统先帝西园卫,掌长乐宫防。大将军何进虽手握雄兵,然轻车入园,势单力孤,如何能敌。”赵忠惊疑不定。

    “太后既升蹇硕为卫尉,必有恃无恐。事关身家性命,焉能无备。”张让苦笑:“此乃有意而为之。”

    “诱蹇硕先出手。”赵忠幡然醒悟:“如此看来,太后早有杀我等之心。”

    “我辈皆以为,大将军何进乃心头大患。然何太后,才是背后主谋。”张让叹道:“屠户之女,位列皇后。母凭子贵,又为太后。后宫佳丽何其多也。然太后只此一人。先为蓟王产子,又替家兄设谋。翻掌行云,覆掌布雨。尚不及而立之年,已有此等心术。若等他日,二宫太皇崩天。后宫再无掣肘之人。何太后,权倾朝野,于大汉是福是祸,犹未可知也。”

    此乃肺腑之言。

    “商贾出身,寡情薄意。寡义廉耻,唯利是图。较之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赵忠有感而发:“假以时日,当直追前汉吕后。”

    “若是常人,焉能天降流火,麒麟送子。”张让言道:“事不宜迟,趁蹇硕未灭,速将此事通禀太后及大将军知晓。定要与蹇硕撇清干系。”

    赵忠又问:“何以至此?”

    “此乃‘知其将败,上乞自効’也。”张让答曰。

    “然蹇硕遣心腹小黄门,面授机宜,并无书信佐证。口说无凭,如之奈何。”赵忠却忧,苦无证据。

    “这有何难。”张让遂仿蹇硕笔记,手书一封:“书信再此,速去依计行事。”

    赵忠眼中戾芒一闪而过:“我等只为自保,蹇硕莫怪。”

    说完,顿足而去。

    目送赵忠远去,张让喃喃低语:“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鸡鸣堂内,蹇硕与心腹死士齐聚。

    “潘司马何在?”环顾左右,独不见司马潘隐。

    “我等不知。”心腹皆摇头。

    蹇硕忽生警惕。正欲罢兵,却见司马潘隐,急急冲入。

    “禀卫尉,大将军车驾已抵宫门。我已命人上前接驾。顷刻便至!”司马潘满头大汗,隐气喘吁吁。

    见他言辞急迫,蹇硕心中一横:“依令行事。”

    “喏!”众人遂领命而去。

    大将军车驾,乃董卓所送。出自蓟王宫廷用车。价格不菲。且还是董卓亲自求购。左相禀过蓟王,方得如愿。何进本欲仿造,然无论钢丝网帘、琉璃车窗、琉璃风灯,甚至搪瓷轮毂、避震板簧、刹车棘盘,皆无从仿制。随即作罢。

    窥一斑而知全豹。上国造物,令人咋舌。

    车驾将将停稳,踏板层层铺展。便有小黄门欢喜上前,拉开车门。

    “大将军……”谄媚刚起,便双目圆睁。一支利箭,穿胸洞背。血溅当面。

    “有刺客!”到底是屠户出身。膀大腰圆,有把力气。何进一把捏住小黄门喉咙,发力薅起。

    噗噗噗!劲弩齐射,血崩如雨。

    皆被小黄门尸身挡下。车外护卫,飞身撞闭车门。自己却死于乱箭之下。

    劲弩四面攒射。白琉璃窗应声炸碎。钢丝网帘却将飞虻悉数挡下。装甲四壁,搪瓷虽接连崩碎。然利箭亦悉数崩飞。

    “杀何进,赏万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蹇硕拔剑而起,振臂高呼。

    “杀!”埋伏在周围的心腹死士,四面杀出。

    眼看大事将成。忽听背后一声炸喝:“奉命诛贼!”

    音犹在耳,形势陡变。

    先前射向何进车驾的暗箭,纷纷改奔死士后心。试想,搪瓷装甲皆碎如蜂巢。死士身上披甲,又如何能挡。

    纷纷惨叫毙命。

    “卫尉小心!”扑向车驾的死士,转身将蹇硕团团护住。拼命挥舞刀剑,格挡乱箭。奈何劲弩力大而疾。刀箭相击,虎口崩裂。身形陡滞,胸口骤痛,眨眼间已乱箭穿身。气绝身亡。

    身前死士,层层倒伏,血流成河。浑身插满利箭,宛如荆棘丛生。将蹇硕压在尸山之下……

    尸骸压身,呼吸困难,再加急血攻心。蹇硕两眼一黑,昏死在地。

 1。11 恨意丛生

    被兜头一盆井水浇醒。打了个冷颤,待双目视物,蹇硕心头升起无尽寒意。

    试着挣扎,却被牢牢锁在刑架,浑身动弹不得。此地,乃如假包换,黄门北寺狱。

    面前所立之人,正是如假包换,大将军何进。功亏一篑,行刺失败。回忆种种,蹇硕如梦初醒。内奸正是司马潘隐。

    “阉奴安敢谋逆。”何进古井无波。

    奋力张嘴。乃至黏连的双唇,强行撕裂。一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某乃汉室忠臣,岂容匹夫污蔑。”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儜奴。”何进不怒反笑:“谁人指使,如实招来。”

    “杀你如屠猪狗,何须人使!”蹇硕含血怒骂。

    何进双眼微眯。迈步进前,扬起蒲扇大的巴掌,重重挥下。

    啪!

    槽牙崩飞,口鼻喷血。

    一巴掌,将左耳震裂。

    何进两眼无光,如睹死人。又扬手一巴掌。

    啪!

    又是左脸。

    啪!

    还是左脸。

    三巴掌,拍碎半张面。颗颗断齿,随涌血流出。蹇硕左脸肿大无比。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何进来回握拳,驱散掌心麻意,嗤鼻一笑:“且看,谁是猪狗。”

    “咳……咳……”喉咙一阵水响。有血无言。

    “来人。”何进懒得废话。

    “老婢在。”正是告密者,黄门署长赵忠。

    “有劳老大人,为反贼签押。”何进言道。

    “喏。”供词已先拟好,只需按下蹇硕血手印即可。时下名曰:“下手书”。《周礼·地官·司市》:“以‘质剂’结信而止讼。”注曰:“质剂,谓两书一札而别之也,若今‘下手书’。”又疏:“汉时下手书,即今画指券,与古‘质剂’同也。”即为整只手掌印。

    唐时改称“画指券”,签订双方及中间人,皆需画下食指上三条指节,亦叫“画指为信”。宋时称“点指画字”。大同小异。

    任由赵忠手捧白绢,与自己合掌,印下血印。

    此时此刻,蹇硕如何还不知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动了动嘴角,却难发一声。

    趁人不备,赵忠缩手袖中,屈指一弹。

    一枚毒丸,逆入嘴角。

    四目相对,窥破赵忠真心。蹇硕双眼一亮,终可瞑目。何进必不得好死。

    赵忠手捧白绢,谄笑转身:“回禀大将军,人证物证俱全。”

    何进居高下看,深长一笑:“有劳老大人。”

    “老奴不敢。”赵忠谄媚之极。

    “鞭笞到死。”取供词在手,何进遂去复命。

    “遵命。”赵忠等人,躬身相送。

    许久,直到脚步声亦杳不可闻,赵忠这才徐徐起身。

    忽听身后一声尖叫:“大事不好,蹇硕已毒发身亡。”

    “必是‘服毒自尽’。无需惊慌,如实通禀便是。”赵忠头也不回,自行离去。

    “……喏。”一干人等,惊疑不定。

    长乐宫,长秋殿。

    大将军捧书入殿时,见一人五体投地。正是曾不可一世。散尽千金只求家奴一跪,又每每险象环生,死里逃命的玉堂署长,张让。

    长乐太仆郭胜,将供词转呈帘后。何太后细看后,吐气出声:“黄门傍汉而生,附内得兴。出为恶豺,入为忠犬。服侍汉室天家,已有四百年。因何至此?”

    “老奴,悔不当初。”张让以头触地,老泪纵横。

    “既已查明,蹇硕之事,与老大人无关。且老大人举报在先,朕焉能生疑。”何太后和颜悦色:“速速请起,赐座。”

    “老奴,叩谢太后。”张让踉跄起身,艰难落座。凄惨面貌。我见犹怜。

    便在此时,有黄门来报。言,蹇硕已服毒自尽。

    何太后叹道:“蹇硕倒知进退。见事不可为,遂畏罪自杀,免受皮肉之苦。”

    闻此言,张让骤然缩颈。悲从心起,声泪俱下:“老奴行将入土,时日无多。诚如太后所言。黄门子弟,乃天家忠犬。死我一人不足惜,然若除尽黄门,禁中再无恶犬,忠心护主。宗室、勋贵、党人、豪右、草莽、贼寇。心怀叵测之徒,暗行不轨之辈,如群狼环伺。那时,二宫无备,洛阳空虚。何以护太后、少帝、麟子,周全。”

    此言一语中的。何太后,轻轻颔首:“中官统领禁省,自古及今,乃汉家故事,不可轻废。若无宦者,唯用士人。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先帝新弃天下,朕守丧之期,如能与士大夫共事乎?”

    见张让只顾垂泪,何进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何太后无故孕身,本就有悖人伦。若见士大夫出入宫闱。久之,必起流言蜚语。名声有污,倒是其次。若被蓟王见疑,岂非延祸上身。千里投怀,本就匪夷所思。令蓟王无故起疑,乃太后所深忌。

    见何进无语。何太后又目视张让:“大将军当面,老大人何不自请其罪,听候发落。”

    张让会其意,当堂下拜:“求大将军,网开一面。”

    见太后有意饶命。何进遂假言道:“天下纷扰,皆因诸宦为害。今豪杰名士齐聚,京师已陈兵十万。张常侍何不早日就国,颐养天年。”

    张让喜从天降。正欲拜谢,眼角余光一瞥。见何进杀心未退,顿时醒悟。乃是缓兵之计也。

    正如先前,遣死士于广成苑,伏杀废帝。若信以为真,举家离京。满门老小必惨死于半道。诈称亡于贼寇之手!

    何屠无信。

    张让心中恨意丛生。面上感激涕零:“若能保全家小,愿奉宝钞一亿。”

    帘后何太后并殿内大将军何进,异口同声:“此言当真?”

    “老奴若有半句虚言,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张让指天为誓。

    听闻“死无葬身之地”,何进阴森一笑:“老大人何须发此毒誓。说起来,若无老大人爱护有加,我何氏一门岂有今日富贵。”

    “老奴,万万不敢居功。”张让越发谦卑。于十常侍而言,一亿宝钞,又何尝不是,缓兵之计。

    未得巨财,何氏兄妹,必不会加害。

    张让出长秋殿,遂与赵忠等人相见。

    “如何。”与张让四目相对,赵忠已有觉悟。

    “一线生机,可愿与我同进退。”张让目光如炬。一改先前委曲求全。

    “愿与阿父同生共死。”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宋典、毕岚等人,虽不知内情。然蹇硕之今日,便是众人之明日。置之死地而后生。此时再不放手一搏,更待何时。

    “计将安出。”赵忠又问。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张让字字见血。

 1。12 二戚之争

    为赴七月七王母盛会,封君列候,齐奔洛阳。

    为造声势,何太后并大将军何进,因势利导,乐见其成。祝麟子弥月之喜,乃其一。能一睹王母风采,尝三千年一生之瑶池蟠桃乃其二。

    只因王母掌不死药。

    求长生不老,羽化升仙。时下无人能免俗。除去蓟王刘备,及四方寺,方技馆王学门徒,无有例外。

    收宗正请柬。蓟王专开朝会,问计群臣。

    右相耿雍起身奏曰:“洛阳大乱在即。主公千金之躯,不可亲身涉险。”

    左相崔钧亦奏曰:“臣亦如右相所想。何进先与党魁张俭盟誓,诛尽内宦。引洛阳十万黄门,转投永乐董太皇。二宫针锋相对。今又假西王母降世,壮大声威。先扼洛阳八关,又命董卓、丁原,据大河要津。已将洛阳围成铁壁。待王母会后,必兴兵诛尽内宦。迫二宫太皇退位,独霸朝政。那时,董氏与何氏,二戚之争,在所难免。主公当避嫌。”

    蓟都尹娄圭亦言道:“二位国相,所言极是。洛阳周遭,已陈兵十万。函园有一万幕府精卒,足以自保。若起兵祸,可大开园门,护四郭百姓。至于南北二宫,有羽林、虎贲镇守,三宫帝后及少帝,亦当无虞。主公大可不必亲临。”

    与会皆蓟国肱股重臣。蓟国能有今日之气象,蓟王刘备居功至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自先帝崩后,蓟王已连立二帝,威名赫赫,已无人出其右。此去参会,不过为人做嫁衣。借蓟王之赫赫威名,树西王母之神威。于己于国,得不偿失。

    左右国相,及蓟都尹,深知蓟王所虑,乃江山社稷及天下百姓。故分别进言,为天下计,当不宜与仙门过于亲近。

    神权与王权,不可混为一谈。更不可让仙门染指社稷。

    刘备心领神会:“如此,右国相且替孤去信宗正,婉言谢绝。”

    “喏。”耿雍欣然领命。

    刘备又道:“董骠骑、何车骑、孙破虏,皆孤故交。宜去信叮嘱。”

    中书令赵娥亦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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