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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刘备的日常-第6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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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母起身出庐。如盖莲叶,竟冲出沟渠。枝蔓攀缠,似桥飞架。越过馆舍、列肆,直伸到长秋殿前石阶。

    王母脚踩荷叶,步步生莲。凌空飞渡,降落殿前。

    何太后,心驰目眩。领文武百官,离席下拜:“恭迎王母。”

    王母上殿,西席东坐。有人胆大窥视,果见王母“著黄金褡襡,文采鲜明,光仪淑穆。带灵飞大绶,腰佩分景之剑,头上太华髻,戴太真晨婴之冠,履玄璚凤文之舄(鞋)。视之可年三十许,修短得中,天姿掩蔼,容颜绝世,真灵人也。”

    “诸位免礼。”王母仙音入耳,阴阳莫辨:“客随主便。太后请上座。”

    “谢王母。”何太后再拜起身。领百官入席。二宫太皇皆避嫌,未曾列席。

    “天麟子何在?”王母问道。

    “速去抱来。”何太后不疑有他。

    便有宫妃,自殿中将麟子抱出。

    王母轻轻招手。襁褓自行飞空,徐徐落入王母怀中。

    俯身细看,王母轻轻颔首:“果是上帝之裔,真麒之子。”

    闻此语,何太后险喜极而泣。

    语出西王母之口,自万无一失。

    “既有仙缘。岂能令麟子空手而还。”玉指往案上金樽一点,美酒跃出。化成粒粒走盘珠,洒落桌案。悬腕绕指,走盘珠竟自行穿针引线,连成珠串。飞入襁褓,套在麟子颈间。此物名曰“项圈”。时为西王母独有,中夏尚无此俗。

    “长命珠,不可摘。”西王母又用指尖蘸樽中美酒,涂抹麟子双唇:“岂开金口,不可食言。”

    待襁褓自行飞回,麟子唇上仍泛金箔之光。

    “谢王母赐福。”何太后虔诚拜谢。

    “赐其子,焉能缺其母。”西王母言犹在耳,墉宫玉女王子登应声而出,捧一月轮玉盘,盛仙桃七颗,大如鸭卵,形圆色青,香气袭人。王母“以四颗与帝后,三颗自食。桃味甘美,口有盈味。”

    何后本欲食辄收其核,后偷种之。一想“中夏地薄,种之不生”,乃止。

    食罢仙桃,再赏仙乐。王母“于坐上酒觞数遍,乃命侍女王子登弹八琅之璈,又命侍女董双成吹云和之笙,石公子击昆庭之金,许飞琼鼓震灵之簧,婉凌华拊五灵之石,范成君击湘阴之磬,段安香作九天之钧。于是众声澈朗,灵音骇空。”

    席间,何太后求问修身养生之术。

    王母答曰:“夫欲修身,先营其气。所谓行“益、易之道”。“益”者益精;“易”者易形。能益能易,名上仙籍;不益不易,不离死厄。行益易者,谓常思“灵宝”也。“灵”者神也;“宝”者精也。宜当爱精握固,闭气吞液,气化为血,血化为精,精化为神,神化为液,液化为骨……”

    今日此语,与前汉内宮起居注,载武帝求问长生之术时,王母之言,大同小异。尤其“爱精握固,闭气吞液”之句,记忆犹新。究竟何意,见仁见智。全凭个人领会。一言蔽之,当与仙有缘。

    然,太后仍不死心,以国事相问:“天降麟子,再续国祚。三宫鼎立,新帝年幼。敢问王母,当作何解。”

    西王母眸中神光,一闪而逝:“闻先帝造四百尺千秋观,于阿亭道。观内香火鼎盛,各门仙人栖身。不知,可有昆仑墉宫一席之地。”

    “求之不得!”太后大喜。

    先得天下党魁,再得墉宫女仙。

    天命所归,莫过如此。还有何人敢窥视我儿帝位!

 1。15 生财有术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母降为弥月之喜,曲终人散。王母与墉宫玉女,踏莲登船,同乘而去。仙音如初,雾气郁勃。渠内莲叶,丛丛入水,尽为“香气”,盘踞不散。

    待仙音杳不可闻,水雾终是散尽。凉风习习,与会众人,各自猛回神。

    环顾左右,倍思前后。各自唏嘘,啧啧称奇。

    来无影,去无踪。真上仙也。

    若非走盘珠串,仍挂在麟子项间。何太后恍惚觉得,一切皆是虚幻。

    大将军何进、车骑将军何苗、少府张俭,及与会嘉宾,表情各异,悲喜自知。

    幻术必借幻药。

    与方正如棋盘的南北二宫不同。西园之内,沟渠蜿蜒,绕行广厦千间。西王母,因势利导,乘一轻舟,将幻药遍吹流香长渠两岸。临行前,又故技重施,再暗施“醒药”。

    如此场面,耗费极多。许将昆仑宫内历代储藏,消耗殆尽,亦未可知。

    比起麻姑等仙人,往往降于一户人家,便于施药不同。西王母如此不惜工本,大剂量一次性投放。乃形势所迫。“昆仑之墟,西有五城十二楼,河水出焉,四维多玉。”类似言语,历代皆见于记载。言之凿凿,必有所出。然后世昆仑山,并无西王母痕迹可循。治下五城十二楼,或与仙门同亡。亦未可知。

    唐宋以后,西王母只剩传说,不见其人。或,亦可作证。旧神陨落,新神崛起。

    王母求千秋观一席之地。可谓用心良苦。

    自明帝建白马寺,西域高僧不断东来,佛教沿丝路,广泛传播,影响日益深远。为平衡各方,先帝遂修四百尺千秋观。观中门派林立,集仙门之大成。西王母派,自请入住,笼络各门各派,合力守备京师,不为异教染指。功莫大焉。

    王母乃女仙之首,不可久居凡尘,自归昆仑不提。临行前,传语何太后,不日当遣上元夫人,领千秋观诸事。

    起居注载,“(上元)夫人年可二十余,天姿精耀,灵眸绝朗,服青霜之袍,云彩乱色,非锦非绣,不可名字。头作三角髻,余发散垂至腰,戴‘九云夜光之冠’,曳‘六出火玉之珮’,垂‘凤文林华之绶’,腰‘流黄挥精之剑’。”

    用后世的话说,一身神装。

    历代修习,应是仙侠路数。仙术为辅,剑击为主。

    王母降临,非同凡响。

    园外百姓,憾未能目睹仙容。为沾染昆仑仙气,竟争相入渠,痛饮渠水。

    场面几近失控。何太后得报,遂命人关闭闸门,截断渠水。将园内积水,装瓶贩卖。取名“仙流香”。俗称“神仙水”。药瓶大小的一壶水,作价千角。引洛阳百姓,趋之若鹜。争相购买。

    何太后生财有术,不出三日,殿下销金窟,积财如山。饶是董太皇亦自愧不如。

    书传蓟国。饶是蓟王刘备,亦不禁咋舌。

    若能卖仙气,岂不更好。

    一时满城尽传西王母。

    大将军何进,得党魁相助。灵思何太后母子,又得王母赐福。何氏一门,位极人臣,贵不可言。

    二宫太皇,避其锋芒,不与相争。

    事已至此,断不可半途而废。何进得党魁教化,通晓外戚变现之道。当趁热打铁,将天下党人,悉数收归门下。先辟为门生故吏,再外放为官。十载之内,合九州之力,与蓟王一决雌雄。那时,少帝元服,窦太皇退位。放眼四海,再无人可掣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

    宴后翌日,何进又来。请命诛杀赵忠、张让,及其党羽。

    何太后自帘后问道:“名籍(名册)可曾拟定。”

    “禀太后,名籍在此。”何进随取名籍,呈于太后。

    何太后展开一观,见白绢颇长,蹙眉问道:“何时动手。”

    “七月半。”何进沉声言道。

    “七月半”,原是上古先民祭祖节,先秦已有之。汉末魏初,随道教改称“中元节”。道家有“三元说”:“天官上元赐福,地官中元赦罪,水官下元解厄。“中元”之名,由此而来。稍后,佛教传入,则称“盂兰盆节”。唐代将“中元”定为节名,设于七月十五,相沿迄今。

    将名籍悉数过目,何太后言道:“程璜、曹节二人,兹事体大,大将军万勿轻动。郭胜与我家素有恩义,不可滥杀。”

    “这……”何进试言道:“斩草需除根。”

    “刀锯余人,傍树而生。无根浮萍,何来根基。”何太后言道:“黄门令左丰,何以名列其中。”

    “左丰乃新一辈黄门翘楚。若不杀之,必成大害。”何进答曰:“且其人素忠于蓟王,不与太后同心。杀之以绝后患。”

    “大将军刀刀不离蓟王。莫非,此刻便要决一雌雄否?”何太后再问。

    “九州不定,安敢相争。”何进急忙辩解。

    “既如此,当谨小慎微,忍辱负重。不到万事俱备,不可表露心迹。”何太后谆谆善诱:“大兄屠于市中,手起刀落,何其快哉。然朝堂不比市井。待大将军大权在握,当稳捉‘杀人不见血’之刀。宰猪用刀,杀人用权。”

    “臣已知晓。”何进心领神会。

    “名籍重拟。”何太后言尽于此。

    “喏。”大将军瓮声告退。

    打道回府。与一众心腹相见。将何进面露狐疑。司隶校尉袁绍,遂问详情。

    何进遂将太后心意道出。

    袁绍谏曰:“大计已定,箭在弦上,迟恐生变,大将军复欲何待,而不早决乎?”

    “太后不许,如之奈何。”何进反问。

    “下官斗胆一言。”袁绍抵近言道:“太后念及旧情,不忍加害。然事已至此,断难两全。今若不杀诸宦,他日必为其所害。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计将安出?”何进狠下心来。

    “何不作势兵谏,迫之以危。”袁绍已有定计:“群臣上表,尊陛下为‘无上将军’。再命董卓、丁原,燿兵于平乐观。车骑将军,引胡骑驰逐于道,往来驿上,以造兵势。请大将军,再授我假节,专命击断之权。命有司严查宵小,二宫宵禁。见兵锋所指,太后必惧让。那时,只需假太皇诏命,则大事成矣。”

    闻袁绍此谋,何进亦暗暗心惊:“假窦太皇诏命,乃大逆之罪。若事发,当如何转圜。”

    “待事成,大将军大权在握。下官窃以为,窦太皇必不会怪罪。”袁绍字字诛心。

    “如此。便依本初之言。”何进目中野火燎原。

    长史许攸,又适时进言:“然太后之命,亦不可违。当齐头并进。重拟、兵谏,同时施为。”

    何进表情一缓,连连点头道:“子远所言极是。”

 1。16 五日京兆

    “子远留步。”刚出正堂,袁绍便唤道。

    “本初何意?”许攸闻声回头。

    “请借步一叙。”袁绍近前答道。

    “请。”许攸伸手相邀,二人同入长史精舍。

    精舍在大将军西院,毗邻显阳苑。闹中取静,悠然自得。

    “延熹二年秋,霖雨逾月。是时梁冀新诛,而徐璜、左悺等五侯擅贵于其处。又起显阳苑于城西,人徒冻饿,不得其命者甚众(注①)。”

    登顶阁,俯瞰苑中美景。袁绍笑道:“前有先贤,凿壁偷光。今有子远,登高借景。二相呼应,何其妙哉。”

    “妙在何处?”许攸亲自煮酒。

    “妙在一个‘借’字。”袁绍意味深长。

    许攸摇头一笑:“如本初所见。舍中一切,皆非许攸所有。便是这身府服,亦是大将军所赐。不借何来?”

    袁绍轻轻点头:“子远乃高士。与绍及孟德,皆少时好友。正因你我乃故交,绍有一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酒尚未温,许攸平揖相问:“本初请直言。”

    “子远可知,王芬之事。”袁绍忽问。

    “王文祖,兴兵谋逆,刺杀先帝,已认罪伏诛。”许攸静答。

    “子远又可知,王芬谋逆前,亦曾暗中联络孟德。”袁绍又问。

    “哦?”许攸反问道:“此等隐秘,本初何以知之。”

    袁绍遂取出一绢书:“子远且自观。”

    许攸接过一看,正是曹操《与王芬书》。或称《拒王芬辞》。这便不动声色:“传闻,先帝已将王芬往来书信,付之一炬。且此书,亦非孟德笔迹。莫非伪造?”

    袁绍摇头道:“非也。此书虽非出孟德之手,然书上句句皆出孟德之口。”袁绍甚是笃定。

    “愿闻其详。”许攸再拜。

    “子远可知,河间名士,张子并(子亚)乎?”袁绍道破天机。

    “为王芬创《灵帝河间旧庐碑》之啵卣懦 钡绻馐穑碡严胪ㄒ磺小

    “然也。”袁绍这便言道:“芬性疏而不武。为诱先帝北巡,请名士张超,创锦绣碑文。待碑文成,二人把酒高歌,席间王芬大醉,孟德手书自袖中遗落。遂被张超悉知。张超默记于心,返乡后,辗转反侧,难以安枕。遂将密信书于白绢,知我素与孟德交好,便随函寄来洛阳。”

    事已至此。是否真乃“醉酒遗落”,唯张超一人知晓。寄书袁绍,除为曹操开脱,亦求自保。毕竟,是张超为王芬创《灵帝河间旧庐碑》。

    许攸轻轻颔首:“便有此书,足可证明,孟德并未过裹挟其中,即便替友隐秘不报,亦当‘义而无罪’。”

    “诚如子远所言。”袁绍话锋一转:“然绍窃以为,王芬既暗说孟德,焉能不联络子远。”

    许攸面色如常,颇多风轻云淡:“本初何出此言。王芬欲行兵乱,必联络天下豪杰。要我何用?”言下之意,手无缚鸡之力,何以上阵杀敌。

    袁绍亦看不出破绽:“如此,当可心安。你我共事于大将军麾下。若阴怀不轨,暗藏谋逆之心,我等俱危矣。”

    “本初当知,我并无异心。”炉上酒已温,许攸亲手斟满:“且满饮此杯。”

    “请。”袁绍一饮而尽。

    长乐宫,长秋殿。

    何进又将宦官名籍,呈给帘内何太后御览。

    何太后看后疑道:“可曾删减。”

    “丝毫未减。”大将军如实以告。

    “大将军,既决心已定。朕亦无言。”何太后不置可否。

    “弓在弦上,不得不发。”何进心中大石落地。又怕惹恼太后,遂宽慰道:“五日后,当见分晓。”

    “好。”何后言道:“王母降为弥月之喜。园内仙气经久不散。可将舞阳君及家中老小,迁来小住。”

    何进会其意:“喏。”

    北宫黄门署。

    赵忠、张让、毕岚、宋典、封谞、郭胜。残余中常侍,悉数到场。

    “何进杀蹇硕,乃为控西园卫。”环视众人,赵忠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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