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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0章

刘备的日常-第9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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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初大朝,如期而至。

    梁习捧书入殿,四呈国书。

    蓟王过目,久未发声。

    稍后反可:“陈王之意,主簿以为如何?”

    梁习以头触地:“王上既可,下臣不敢不答。秦失其鹿,故天下共逐之。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高皇以布衣提三尺剑,征乱伐暴。廓清寰宇。后王莽篡汉,光武兴于匹庶,荡涤天下,诛锄暴乱,兴继祖宗。今,虽有黄巾逆乱,董卓祸国。汉室不幸,皇纲失统。然忠臣无绝,社稷犹在。何言,自立!”

    一席肺腑之言,振聋发聩。

 1。30 天圆地方

    “主簿真义士也。”蓟王面色稍霁。

    “下臣,死罪。”梁习早有死志。奈何身不由己,君命难违。

    “忠君之事,何言罪死。”蓟王早有准备:“中书令,传檄天下。”

    “喏。”中书令赵娥,遂将蓟王敕令,当殿诵读。稍后传檄天下。

    谓“平生所为,未尝有不可对人言者”。蓟王开诚布公,告知与众。可除天下猜忌。檄文字字入耳,梁习终得心安。先行拜退。被送入门下署鸾栖馆歇息。

    蓟王宫,灵辉殿。

    二月初,大朝会。国事有条不絮,王与百官共议。

    少府女官并门下属吏,陪坐侧席。见门下主簿孙乾,出殿未归。报馆丞陈琳,遂耳语相问:“主簿因何缺席?”

    卫觊悄声答曰:“乃送陈国使出宫。”

    “鸾栖馆便在北宫门外,因何去而不回?”陈琳又问。

    “未可知也。”卫觊亦无从得知。

    陈琳为国秉笔,才思敏锐。似觉有异,故才出言相问。

    话说,门下属吏并少府女官,之所以分坐左右侧席。正因迎来送往,传递王谕,进出宫殿,皆可避人耳目。无需堂而皇之,穿梭正殿。避走帘外,不惊不扰。

    主簿孙乾,乃门下五吏之一。高居二千石俸。然门下署,除门下祭酒司马徽,居国老席列。纵二千石,亦屈居侧席。正如少府女官,唯中书令赵娥,奉君座前。余下自中书仆射荀采起,皆侧席就坐。然无论门下亦或是少府,皆与有荣焉。只因,皆是蓟王近臣。

    门下多豪杰,南宫出才女。

    春闱女科,秋闱男科,稍后并称“礼闱”。

    礼闱,本是尚书台之别称。因汉时尚书台,位于建礼门内,又近禁闱,故称之。

    《文选·任昉》:“出入礼闱,朝夕旧馆。”注引《十洲记》:“崇礼闱,即尚书上省门;崇礼东建礼门,即尚书下舍门,然尚书省二门名礼,故曰‘礼闱’也。”又注:“礼闱,尚书省也。”

    春闱分三场举行,初试、复试、殿试。

    立春后,先于四百城港,各女校,统一初试。择优入各郡复试。优中择优,入披香殿试。

    考试内容为:文章摘句(选择填空),名篇解意(阅读理解),乐府诗文(吟诗作赋),国策政论(策论习文),另有杂谭博论(附加题)。

    三场考试,各有侧重。初试,多文章摘句,名篇解意。复试加乐府诗文,国策政论。殿试另加杂谭博论。

    杂谭博论,乃蓟王命题。所谓灵秀天成。书本之外,灵光一现。便是附加之精要。

    此次女科杂谭,蓟王命题:“天圆地方”。

    其题引述曰:《大戴礼记·曾子天圆》,引曾子之言:“如诚天圆而地方,则是四角之不掩也。”释曰:“天道曰圆,地道曰方,方曰幽而圆曰明。”《周髀算经》又注:“地旁沱四隤,形如覆盘。”《素问》亦曰:“地在天之中,大气举之。”《周易乾凿度》另有:“坤母运轴。”《苍颉》或云:“地日行一度,风轮扶之。”《尚书纬·考灵曜》或曰:“地恒动不止,而人不知。”《春秋纬元命苞》或言:“地右转以迎天。”《河图括地象图》或说:“地右动,起于毕(摘自晚清·黄遵宪《日本国志·学术志一·西学》)。”

    前汉时,武帝作通天台。台高二十丈,上建铜柱,高三十丈,柱上有承露盘。盘大七围,去长安二百里可见。

    今立于南港,远眺木兰大舡,先见帆樯而后见船。

    何解?

    时人对容身之天地,认知之深。令蓟王侧目。话说,《大戴礼记》、《周髀算经》、《素问》、《周易乾凿度》、《尚书纬·考灵曜》、《春秋纬元命苞》、《河图括地象图》等,皆是上古先秦,乃至两汉著作。最迟亦不晚于今汉。

    且结论多出方士之言。时人尤其女子,是否涉猎,未可知也。故蓟王才设此问。引为杂谭。

    岂料,披香殿试才女,各抒己见。

    有人以叉鱼比喻。言及“鱼在其形上”,故渔夫叉鱼下。

    另有人以《史记·天官书》:“海旁蜄气象楼台,广野气成宫阙然。”之句破题。

    更有才女蔡琰,以“四角不掩,地在中天”入题。或言,天既浑圆,地亦浑圆,此非天静地动乎?

    蓟王惊为天人。

    单从对世界的认知而言,便可窥一斑。

    汉朝,毋庸置疑,乃封建巅峰。

    正因虑及,惊世骇俗,“荒诞不经”。故蓟王将附加题,列为杂谭。

    三场春闱,足月试毕。

    殿试前十名,授六百石沉月博士。前三,授千石披香博士。魁首,授二千石瑞麟博士。

    沉月博士,可入各城女校,教书育人,授业解惑。若不欲出仕,亦可居家授业。披香博士出仕少府,为披香殿女官,年三十五致仕。其中佼佼者,聘入后宫,侍奉瑞麟阁。若能为王所幸,则嫁蓟家门。

    奉王命。殿试十才女答卷,皆登《朝闻日报》,公之于众。附带主考官,儒宗、四少师、赵大家等人评注。及蓟王朱批。

    众望所归。蔡少师长女,蔡琰居首。

    金州港令,琅邪诸葛珪次女诸葛婵;长安令,中山甄逸次女甄脱,分居二三。

    融漓、麋贞、曹莹,皆位列前十。

    名册由中书令呈报,蓟王依次过目,忽起疑问:“蔡淑,何人之女也?”

    中书令赵娥答曰:“乃襄阳蔡讽小女。姑母为大司农张温妻,长姐嫁左国令,兄蔡瑁,仕荆州牧刘表。”

    左国令黄承彦,持芴奏报:“回禀主公,正是臣之内妹(妻妹)。”

    等等……

    电光石火,蓟王似已理清头绪。

    话说。荆州牧刘表,有三子:长子刘琦,次子刘琮,三子刘修。后“表为琮娶后妻蔡氏之侄女,蔡氏遂爱琮而恶琦。”换言之,刘表诸子皆为发妻所生(注①)。蔡夫人并非次子刘琮生母。甚至未能生养。

    莫非,蔡淑便是蔡夫人?

    蓟王必有此问:“既是荆州豪门贵女。因何北上。”

    左国令黄承彦,有问必答:“乃行学至此。”

    果真如此乎?

 1。31 名门贵女

    内中隐情,不必细问。毕竟家门私事。且有左国令作保,蔡淑自无异心。

    心念至此,蓟王顺次观之。

    又见博士祭酒,门大夫陈纪之女,陈芳。廷尉皇甫嵩之女,皇甫静。甄都太傅杨彪小女杨媚,亦赫然在列。

    三女皆附名籍,品貌俱佳。出身来历,一应俱全。换言之,必经考试入学。且在楼桑沉月女校,修习多年。然却声明不显。除蔡琰华彩,实过于瞩目。众女亦刻意,掩饰家门。其用意,不言而喻。

    见蓟王详观殿试名册,沉思不语。

    百官心思各异。

    蓟王三兴,板上钉钉。天下名士,悉投北国。朝中公卿,又岂例外。毕竟位高权重,众目睽睽。只恨不能如荀氏、陈氏、钟氏等,举族来投。又不便将家中子嗣遣来,为朝中政敌诟病。于是,退而求其次,行曲线救国。将家门适龄女,遣送蓟国。或投姻亲,或入女校。隐姓埋名,修习《蓟法》、《大百科全书》。

    试想。本就出身名门,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再得名师,言传身教,必然知行倍增,一日千里。

    恰逢春闱女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位列前十,书录名册时,少府女官这才去查验名籍。于是乎,名门贵女,出仕为少府女官。遂成今日定局。

    果然防不胜防。

    蓟王和光同尘,明以照奸。单见此名册,便尽窥内中隐情。更有甚者,蓟王三兴之主,若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谓“一人得道,鸡犬飞升”。再续家门荣华富贵二百年。其利之大,难以预计也。

    一言蔽之。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仙佛皆不可免俗。况凡人乎。

    且春闱取士,国之大事。无人作弊,无人行私。结果公正,令人信服。蓟王又岂能,只因才女出身名门,便悉数不取。

    少时恩师,谆谆教诲:豪门、寒门皆是百姓。不可偏私。

    然,时至今日。寒门尚能出贵子乎?

    话说,科考举士的目的,便是要打破经学世家垄断。然女科前十,皆出大家闺秀,名门贵女。话说,蓟国第一才女蔡琰,乃国老蔡少师长女。中书仆射荀采,乃慈明无双之女。蔡淑、陈芳、杨媚,皆出名门。

    春闱如此。秋闱可想而知。

    更有甚者。少府女官,乃宫官。进出宫闱,为王所幸,必入蓟家门。长此以往,蓟王不敢想象。

    将心比心,以己虑人。少时,宗祠大考。则文修武备四子,继承复爵大业。然涿县大儒,却只愿“著录弟子”,不愿“及门受业”。只因寒门子弟,出头无望。据堂内一席之地,何其费也。

    世风如此。若非蓟王横空出世,麒麟天降。《二十等爵》、《圩田制》下,编户齐民,可升爵民。士农工商,皆有出路。魏晋之后,门阀垄断江山,几成定局。

    所谓“穷文富武”。寒门单家子弟,欲求出人头地,必十年寒窗,博取功名。即便一贫如洗,家徒四壁。尚能悬梁刺股、囊萤映雪、凿壁偷光。于是文弱书生,弱不禁风。

    “康庄驰逐,穷巷蹴鞠”。到后世,蹴鞠非富家子不可为。只因千军万马独木桥。寻常人家子,皆日夜苦读,考功名去了。哪有片刻闲暇去蹴鞠!

    于是再无汉人,文武双全,精通六艺。

    蓟王择妃。品德第一,才貌第二,生养第三。若行和亲,必于国于民,皆有大利。

    外戚之患,不可不察。

    朝堂之上,百官屏气。

    “郑公。”蓟王心意不决,必问儒宗。

    “老臣在。”儒宗持芴奏对。

    “名门贵女,固才情俱佳。只因‘书香门第’,‘蔚然成风’。荀子曰:‘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蓟王连出金玉珠玑,连珠妙语:“孤只虑,寒门单家,无此便利。不入春闱,该当如何?”

    “如主公所言。世家名门,多书香门第。”儒宗言道:“家门藏书,既众且精。譬如蔡少师,书富百车。蔡琰诵忆,四百余篇。然魁首仅昭姬一人耳。国中四百城港,习文学武,蔚然成风。何愁未有俊材出。”

    儒宗之意,名门稀少,而爵民众多。蓟国五百城港,二千万民。齐民之家,后发优势明显。待《蓟国大百科全书》编撰毕。科举取士,水到渠成。可与察举择士,相辅相成。

    再深思。儒宗言下之意。先前,学术为经学世家所垄断,故家门子女,近水楼台,先发优势,皆在此次春闱体现。然待《蓟国大百科全书》,一统百家。破世家经学垄断。齐民、爵民之家,后发优势,当集中爆发。

    为何儒宗,无门第之见。因材施教,有教无类。“客耕东莱,学徒相随已数百千人”。经由其游学关西,拜大儒马融为师之经历,便可窥一斑。

    马融喟然谓门人曰:“郑生今去,吾道东矣(注①)。”可知,郑玄必传道授业于关东。

    蓟王能请动儒宗出山。皆为汉室三兴也。

    一场汉末之乱,湮没多少英杰。

    门下署,鸾栖馆。

    后院精舍。

    陈国主簿梁习,悠悠转醒。

    目光所及,华室生辉。

    “主簿醒否?”门下主簿孙乾,身旁端坐。

    “我身,在何处?”梁习犹未还魂。

    “身在鸾栖馆中。”孙乾笑答。

    “莫非……”心念所及,梁习挣扎欲起。

    孙乾离席搀扶:“如主簿所料,未能赴死也。”

    “鸩毒无药可解,何以苟活?”梁习忙问。

    “今晨沐浴更衣时,馆中官婢偷换毒瓶。”

    “原来如此。”梁习苦笑:“下臣举止,尽在主簿所料。”

    “非我所料。乃奉主公之命也。”孙乾这便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主公善识人。知子虞,奉命而行不义,必以死谢罪。故有此举。”

    “何不明言,反暗换鸩毒。”梁习必有此问。

    “主公言:子虞饮药‘而死’,已全君臣之义。可不必归去。先为门下属吏,再择一州牧之。如子虞所言,忠臣无绝,社稷犹在。你我共勉。”

    “下臣,惭愧。”梁习不觉以泪目。

 1。32 无与伦比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

    人之为学,必有疑惑不解。

    譬如:“(马)融素骄贵,(郑)玄在门下,三年不得见,乃使高业弟子传授于玄。玄日夜寻诵,未尝怠倦。会融集诸生考论图纬,闻玄善算,乃召见于楼上,玄因从质诸疑义,问毕辞归。”

    便是儒宗,求学时,亦有疑难未解。怀揣疑问三年,而不得消。待召见楼上,问毕辞归。

    试想,蔡琰凡有存疑,必问其父。蔡伯喈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蔡琰又何必,苦等三年。

    如庖丁解牛,迎刃而解。自然知行倍增,一日千里。

    然正如儒宗所言。天下又有几人,能如蔡琰这般。且自蓟王并县为国,寒门亦渐无存,皆奔爵民而去。家中境遇,今非昔比。更加蓟国五百城港,二千万民。文兴武胜,蔚然成风。蔡琰一人之力,又岂能与千万之众相抗。

    终归“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

    心念至此,蓟王豁然开朗。不禁慨叹:“无与伦比蔡昭姬。”

    此言一出,百官惊动。便是国老席列,亦纷纷侧目。

    蔡少师,正襟危坐,与有荣焉。

    “昭姬无比”、“蔡姬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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