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恐怖悬疑电子书 > 刘备的日常 >

第972章

刘备的日常-第972章

小说: 刘备的日常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哈哈。”袁术抚掌而笑。张逊此举,正对脾气。

    “何不明言。”袁术含笑示意。

    “将军当知,甄都上公分争,朝政日非。王太师欲迁回旧都,然曹太保却不欲。”张逊笑问:“何也?”

    “莫非,乃董骠骑,进言天子。”袁术亦出官宦世家。位列六雄,不可轻视。

    “然也。”张逊言道:“正因天子不欲,故王太师不敢强为。”

    袁术一语中的:“非是不敢,乃是不欲。若胁天子,王太师与董贼何异。”

    “将军明见。”张逊拜服。

    袁术面露得色:“子谦且说,董骠骑何意。”

    “明公之意,将军宜当上击刘表,袭取江夏。”张逊答曰。

    “愿闻其详。”袁术心中一动。

    张逊遂已朝中隐秘相告:“刘荆州,遣别驾蒯越入朝,求‘并督交、扬、益三州,委以东南,惟其所裁’。将军以为如何?”

    “刘景升,自守之贼也。”袁术一声冷笑,切齿言道:“欲自比玄德乎!”

    见袁术受此一激,勃然大怒。张逊心中愈发笃定:“将军可知,蒯越所求何人。”

    “必是曹氏父子。”袁术脱口而出。

    “然也。”张逊趁热打铁,道明来意:“淮南坐拥长江之便。上可攻江夏,下可击广陵。徐州牧陶谦,身染沉疴,命不久矣。已不足为患。然荆州刘表,坚甲利兵,楼船千艘。又起独裁东南之心。料想,与将军必有一战。兵法云:‘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将军,不可不察。”

    “好一个,先发制人。”袁术反问:“刘表七郡,坐拥十万精兵。某不过二郡之地,数万兵甲,如何与敌。”

    “如将军所言。刘表不过自守之贼耳。虽坐拥七郡,却拥兵自守。将江夏一郡,悉托黄祖。将军若攻,必不救也。”不料张逊,竟有此真知灼见。

    见袁术颇为心动。

    张逊又进言道:“将军以二郡之兵,攻黄祖一郡之地。即便不胜,亦不败也。”

    “好一个,不胜不败。”袁术又问:“若果如子谦所言,与我何益?”

    “以战止战。”张逊一语中的。

    “《司马法》:‘是故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袁术亦知兵法。

    “将军,明见。”张逊肃容下拜。事已至此,毋需多言。

    然袁术,毕竟今非昔比。远非洛阳时,“路中悍鬼袁长水”。

    “子谦少安。不日,某必有计较。”袁术言道。

    “敢不从命。”张逊拜退。

    稍后,属吏齐聚。

    袁术先问:“董重遣使,许相何以知之?”

    “天机不可泄也。”许劭故作高深。

    惹众人抚掌大笑。

    名士自风流。能为己所用,袁术与有荣焉,又岂会怪罪。

    “董重其人,不过中人之姿。屡居高位,皆不得长久。今为佞臣,以媚天子。裹入上公之争,自投死路也。”主簿阎象断言。

    “王允、曹嵩,董重心向何人?”袁术必有此问。

    “齐人攫金(注①),惟利(是)图耳。”阎象答曰。言下之意,董重只忠于自己。

    袁术又问:“既如此,说我攻江夏,董重如何得利。”

    “卑下窃以为,‘左右逢其原’,欲取二家之利也。”阎象又答。

    长史杨弘,这便醒悟:“为二家说客。”

    “然也。”

 1。35 不二法门

    说客,最迟在春秋时,便已成为一种特殊职业。其中佼佼者,称“纵横家”。“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

    郑国烛之武,凭三寸不烂之舌,退秦师(注①)。苏秦、张仪,合纵连横,青史留名。

    景春曰:“公孙衍、张仪岂不诚大丈夫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

    《史记》亦有:“郦生常为说客,驰使诸侯。”郦食其奉命出使齐国,不费一兵一卒,劝齐王田广以七十余城归顺汉王刘邦。

    三国时,说客亦屡见不鲜。最著名莫过诸葛亮游说孙权,联吴抗曹。这才有赤壁对垒,一战定三国。为续汉命五十载。

    不可否认,说客是一个高危职业。一言不合,轻则枭首,重则烹杀。然其利之大,总有人甘愿以身犯险,入死出生。只因“富贵险中求”。

    董重除去永乐积铜,并无一兵一卒。于是甘为弄臣,以媚天子。行左右逢源,待价而沽。说客,遂成最行之有效,不二法门。

    鹬蚌相争,方能得利渔翁。若袁术下攻广陵,陶谦惊怖而亡。吕布受前后夹击,徐州易主。王允痛失外援。上公相争,曹氏得胜。一统甄都朝野。董重如何还能,火中取栗。

    故反其道而行之。遣长史张逊,游说袁术,上击江夏。而不攻徐。

    袁术这便笑道:“二家所求,某已尽知。”

    稍后,先请徐州名士王朗入府。

    “若击徐,曹公何所赐?”

    “愿奉军资一亿。”王朗答曰。

    “《军谶》曰:‘芳饵之下,必有悬鱼;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愿为曹公效命。”袁术掷地有声。

    “袁将军,高义。”王朗此行,幸不辱命。

    送走王朗,又请张逊入府。

    “若攻荆,骠骑何所赐?”

    “愿献宝钞千万。”张逊答曰。

    “如此,且回董骠骑,袁某,愿为所驱。”袁术大喜言道。

    “谢袁将军。”张逊亦不辱命。

    送走张逊,主簿阎象窃问:“明公,意欲何为?”

    “二路兵分,攻荆击徐。”袁术风发意气。

    所谓“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袁公路岂能食言而肥。

    “这……”一众属吏,面面相觑。论来者不拒,舍袁公路其谁。

    “传书陈王,索粮草辎重。上表天子(合肥侯),求辎重粮草。”袁术又道。

    “喏。”群僚拜服。

    左右逢源,上下通吃。袁术虎踞江淮,合纵连横,予取予求,何其快哉。

    徐州广陵城,州牧府。

    “拜见明公。”别驾麋竺,奉命入府。

    “子仲免礼。”陶谦病体初愈,便开府治政,不敢有一日之疏。

    待麋竺起身落座,陶谦遂以心腹之事相托:“子仲往来蓟国,与门下相熟。某有二子,长子商,次子应,皆非乱世之主。待河海解冻,子仲携二子北上,入蓟国行学。”

    麋竺心领神会:“卑下,敢不从命。”

    陶谦又叮嘱道:“二子何去何从,且听蓟王之命。不可强求。”陶谦言下之意,非指二子入学,乃暗其身后事。能否父死子继,举二子为徐州牧。皆在蓟王一念之间。换言之,此乃托孤之举。

    麋竺再拜:“明公之言,卑下谨记。”

    无怪陶谦,暗中授意,麋竺、曹豹,结好蓟王。乃为其二子铺路。正如陶谦所言,陶商,陶应,虽不足治乱,却可治平。只需有蓟王为其靠山,足可保一世平安。

    所谓“无功不受禄”。有求于人,必有所馈。陶谦以己度人,献徐州于蓟王之心,此时已昭然若揭。

    “天下三分,三侯鼎力。然我观之,皆非中兴之主。”陶谦吐露心声:“正如北地小儿歌‘南极老,一丈青;东王父,汉三兴’。汉室江山,必为蓟王所得。”

    麋竺肃容下拜:“明公所言极是。”

    “徐州接山连海,四战之地。且久无战乱,粳稻丰积,百姓殷富。为群雄所觎。南有吕布、北有袁绍。西邻袁术,东临大海。四国一郡,六十二邑,四十七万(476117)余户,众二百八十万(2791683)口。非明主,不可守之。”

    略作喘息,陶谦续言道:“自王太师异相夺国,徐州甘为甄都所用,裹入上公之争。兵祸四起,徐州断难保全。某已与,前琅邪相阴德、前东海相刘馗、前彭城相汲廉、前沛相袁忠、北海相孔融、鲁相宋奇等,海内名士数十人。共拟表奏,劝进蓟王。即位为帝,三兴汉室。”

    “这……”麋竺震惊无以复加。

    “蓟王虽不欲僭越。然救天下黎庶之心,与我等暗合。”陶谦一语中的。

    古往今来。从龙、劝进,皆是大功。

    陶谦自知时日无多。临终上表,乃为蒙荫子孙也。

    闻“前琅邪相阴德、前东海相刘馗、前彭城相汲廉、前沛相袁忠”,皆是淮泗诸国相。麋竺惊问:“敢问明公,此乃淮泗宗王之意乎?”

    “然也。”陶谦石破天惊。

    “淮泗诸王,素以陈王宠,马首是瞻。”事关徐州二百八十万口,并身家性命。麋竺如何能不细究缘由:“先前,陈王宠遣使北上,行三劝三让之礼。蓟王已传檄天下,不欲称帝。料想,陈王必行自立。今,明公又言淮泗诸王,心向蓟王。何解?”

    “子仲不知,左右逢原乎?”陶谦笑问。

    “原来如此。”麋竺世代豪商,如何能不醒悟。除北海相孔融、鲁相宋奇外,联名劝进之人,皆是前国相。

    即便劝进表,昭告天下。陈王当面,众国主亦可自辩:乃因被王太师异相夺国,故众人挟私报复。与孤王无关。

    若蓟王传檄天下,讨伐陈王而胜之。

    亦有前国相,为诸国主进言。更有甚者,若上公之争,王允落败。蓟国大军渡河,扫平关东。诸国主必令前国相,重拾相位。坐实劝进表乃出诸王授意。

    如此,无论时局,如何变换。淮泗诸王,皆可立于不败之地。

    亦如陶谦临终上表。

    乱世之中,能为人主者,皆不可小觑。

 1。36 含春而鸣

    “别驾?”见麋竺立于府门,昂首望天,久久无言。便有卫士,出声相唤。

    “哦。”麋竺这才回神:“无碍。”

    “喏。”卫士亦不敢多言。

    广陵近江。冬季北风呼啸,彻骨极寒。如今,春江水暖,吹面不寒。

    “橘花覆北沼,桂树交西荣(正屋西边廊檐)。树栖两鸳鸯,含春向我鸣。”

    麋竺一时,神清气爽,步履生风。

    穷善其身,达济天下。便是此时麋子仲,心中所思。事关徐州二百八十万民众福祉,麋子仲焉能不喜。心结尽释,自当身轻如燕,举步生风。

    乱世无庸主。宿敌环伺,弱肉强食。不敢有一日之疏。便是叔侄三人,真实写照。

    关东世家盘根错节,皆欲再分一杯羹。江东宗贼,欲名正言顺,为世所认。合肥侯渡江,可谓神来一笔。

    从财富积累而言。关东世家,乃是旧(老)钱。江东宗贼,乃是新钱。古往今来,大河皆是诸夏文明摇篮。两汉乃大河文明顶峰。春秋时,诸侯皆视楚国为蛮夷。故有“尊王攘夷”之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后楚汉相争,汉家得天下四百年。楚风不过江东。楚辞渐没于汉赋。

    然毕竟坐拥长江之便。尤其蜀身毒道,海上丝路。岭南财富,迅速积累。亦助经学兴盛。原本,大汉朝野,无论国策,亦或是舆论,皆为关东士大夫垄断。汝南袁氏四世三公。汝南许氏兄弟月旦评。彼此之间,相辅相成。

    江东豪强,之所以被称“宗贼”。只因关东士族,手握话语权。江东豪强,乃至失语天下,无可自辩。可想而知,一江之隔,积怨已久。

    恰逢关东大乱,世家削弱,今非昔比。于是江东豪强,终于觅得良机。

    只需道义傍身,一切水到渠成,合情合理。

    于是乎,拥立合肥侯,夺取大义。遂成江东共识。

    一言蔽之,不过是新老铜钱之争。

    无论新钱、老钱。皆对蓟钞,如临大敌。正因世家与爵民,价值体系迥异。

    王允,王佐之才,一日千里。割肉饲虎,将河北悉数划归蓟王。除去狐虎之威,为今汉续命。亦想蓟王,向世人证明。蓟国之一切先进便利,是否能放之四海而皆准。

    众所周知。千里蓟国,多一片白泽。刘备发家之督亢,先前别无寸土。稍后如东西掘鲤淀,雍奴薮、文安泽、大小辽泽,皆循此例。正因别无掣肘,故蓟王可大刀阔斧,“便宜行事”。

    然河北四州,坐拥大河之便,汉家文明不弱关东。且看蓟王如何面面俱到。寒门、豪门,一视同仁。

    天下有识之士,皆拭目以待。

    封建时代,突出矛盾,无非人口、耕地。

    如何破解,亦简单至极。畜力机关器解放人口,工商业削弱土地得利。

    “三犁共一牛,一人将之,下种挽耧,皆取备焉,日种一顷。”

    试想,齐民之家,一顷良田,一日耕毕。日常田间管理,老农足以。青壮健妇,皆客庸国中,日赚二百大钱。机关器不吃不喝,无非更换机构而已。何必修筑坞堡,豢养农奴其内。

    又说,种田十倍利,经商利百倍。内外循环商道,水路相接,环游四海。海市往来,江表十港,海外荒洲,徼外番邦。获利之大,不可计数。甚至无需舟车劳苦,只需前往交易所,购买寄田券、寄舱券,再辅以保券,便可如约获利。毋忧血本无归。

    更加《蓟法》之下,《二十等爵》、《圩田制》,深入人心。河北普通世家,正迅速蜕变为爵民。观此状,关东名门,无不深忌。

    更加春闱女科。入闱者,皆是名门贵女。更助经学世家心安。王法之下,朝野坦然。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国风如此,何患之有。

    可想而知,眼看关东乱局,旷日持久。必有经学世家,纷纷北上。士族尚未能固化,便被爵民同化。此亦是蓟王,乐见其成。

    赶在二月桃花汛前,蓟王上表甄都,传檄天下。率幕府中垒,西征穷寇。

    甄都朝堂。细观蓟王上表,并幕府檄文。

    董侯欣然问道:“何来穷寇?”

    “回禀陛下,闻乃北匈奴。”太傅杨彪持芴奏对。

    “朕闻,归师勿遏,穷寇勿迫。”董侯聪慧:“尚父何逆兵法。”许是董骠骑暗中授意。

    凡言及蓟王,董侯皆尊尚父。

    “回禀陛下,北匈奴,譬如丧家之犬。西遁后,窃据奄蔡国土,立北乌伊别国。大有死灰复燃之势。‘养虎遗患’故‘除恶务尽’。今蓟王亲征,欲一战而灭之。”骠骑将军董重,掷地有声。

    “原来如此。”董侯这便醒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3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