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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3章

刘备的日常-第9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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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蓟王行事,有礼有节。先前陈王宠,行三劝三让之礼。蓟王传檄天下,无代汉之心。时人深信不疑。言犹在耳,为何郭奉孝代主设谋,立三家鼎足之势。不欲一家独大,吞并中原,与蓟王隔河对峙。

    此与蓟王一贯行事不符。

    桓典亦醒悟:“莫非,郭奉孝凤凰于飞,别有所图?”

    “未可知也。”伏完慨叹。虽未明言,祸从何来。然桓典已心知肚明。

    其一。郭奉孝此谋,若出蓟王暗中授意。便可知,蓟王早有篡汉之心。恪守忠义,不过是掩人耳目,自欺欺人而已。若将天下拱手托付,岂是社稷之福。

    其二。郭奉孝此谋,若行瞒天过海,蓟王不知。可知,虽蓟王不欲篡汉自立,然麾下文武百官,早急不可耐。不惜背主谋逆。君臣失和,又岂是社稷之福。

    “‘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桓典忧心忡忡:“大汉一藩,切莫祸患内生。”

    闻弦歌而知雅意。桓典心忧之言,乃是认定郭奉孝,凤凰于飞,瞒天过海。蓟王必不知晓。

    伏完亦如此想:“蓟国有失,天下大乱矣。”

    桓典有感而发:“何其急也。”

    蓟王都,门下署,鸾栖馆。

    陈琳心急如焚:“主公远征在外。郭东曹设此奇谋,自取其祸也。”

    许攸不疾不徐:“郭东曹,凤凰于飞。夺天地之造化,鬼神莫测之术也。何言祸哉?”

    “子远曾言:‘卑不谋尊,疏不间亲’。郭奉孝凤凰于飞,定三家鼎足之势。合肥侯,不敢过江;史、董二侯,不必相攻。待主公班师,天下纵传檄可定。然郭奉孝此谋,岂非陷我主于不忠不义乎?”陈琳不愧为国秉笔,思路清晰:“少时,卢少保言,天下皆反,唯我主不可。正因我主汉室宗亲,岂能自掘祖陵。不肖子孙,岂为人君!”

    更何况大汉,“以孝治天下”。凡先帝谥号,皆加“孝”字。孝桓皇帝、孝灵皇帝,不一而足。

    更兴“举孝廉”,置“孝悌力田”。以孝行取士任官。

    还在仲秋之月,赐高年(老者)王杖。受王杖者,可“出入官府节第,行驰道中”;经商不收税;其地位待遇与“六百石”官吏相同,“入官府不趋,吏民有敢欧辱者,逆不道,弃市”等,诸多特权。

    除褒奖孝行,更严惩不孝。不孝罪名,有不供养父母、殴杀父母、告发及诬告父母、服丧期间娶妻生子,行奸作乐、非议孝行、父母亡,匿不发丧、奸淫继母、侵辱王杖主等。宣帝时,还颁布“亲亲得相首匿法”,父母犯法,子女不但不可告发,还需帮忙遮掩,否则以不孝论处。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试想,不供养父母,依律便将弃市。刨自家祖坟,又当如何?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单此句,便可知。蓟王太后,因何心忧蓟王,自绝人伦。换言之,螽斯衍庆,子嗣绵延。时下,乃是孝行。

    后世男盗女娼,世风日下。蝇营狗苟,寡义廉(少)耻。尤其五胡乱华,道义无存。不知孔孟之道,无有人伦自觉。“蒸上淫下”,屡见不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此等龌龊之徒,不义之辈,死不足惜。凡我汉家儿郎,手起刀落,尽皆杀之。

    “孔璋,言之有理。然,与郭奉孝何干?”许子远笑问。

    “这……”陈琳不由一噎:“我主忠义两全。焉不(降)罪乎?”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许子远,果有堪比谋主之智。一语道破天机。

    “民贵君轻。”陈琳脱口而出,稍后便陷入沉思。

    见好友苦思无解。许子远这便娓娓道来:“孔璋且思,郭奉孝此谋,立三足鼎立,止戈休兵。于家于国,皆有大利。然,于民如何?”

    “中原百姓,免遭兵祸,家小得以保全。”陈琳幡然醒悟。再开口,不觉已泪目:“郭奉孝此谋,救万民于水火也。”

    许子远,口出金玉良言:“孔璋切记:五尹无墙(详见:《三国·1192  夫子之墙》)。”

    陈琳曾以此为题,书于报端。如何能不灌顶醍醐,大彻大悟:“正因主公与郭东曹,君臣磊落,谨守孔孟之道。故必无疑。”

    “然也。”许子远慨叹:“果然民贵(详见:《三国·1155  果然民贵》)。”

    南港,云台观邸,四海仙馆。

    司辰令庞德公门下四子,亦论及郭奉孝之谋。

    “若论民贵君轻。郭东曹此谋,上足救万民。中能定社稷,下可悦明主。万全之策也。”司马懿话锋一转:“然凤凰于飞,明隐连环。明谋王上乎?”言下之意,郭奉孝明知蓟王,和光同尘,独尊儒术。故以“民贵君轻”,孔孟之道,暗藏私心。将蓟王,亦明目张胆,算计其中。知蓟王必不会见疑。于是,假“民贵君轻”之名,行“君贵民轻”之实。明为救万民于水火,实则为蓟王谋取江山。

    司马仲达此问,颇多以己度人。

    四子皆含笑不语。唯诸葛亮反问:“仲达以为,君民社稷,孰轻孰重?”

    司马懿倍思前后,一声慨叹:“果然民贵。”

    凡谋略之所出,必为“损人利己”。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既然民贵。郭奉孝岂能本末倒置。不为存续万民,反行背主谋逆。

    至此。郭奉孝,凤凰于飞,终有公论。

    如伏完等人,之所以心中存疑。只因君民社稷,孰轻孰重,心中亦有定论。

 1。84 孙策归心

    甄都二党相争,为防被人诟病,为天子所恶。凡遇大事,必私下相商。尤其事关两党,切身利益。唇枪舌剑,据理力争,绝非一日之功。故多暗中相商。

    王党之首,乃不其侯伏完,并尚书令桓典。曹党之首,乃出卫将军幕府。多由程昱为主,从事中郎薛悌为辅。

    汉中使团,车驾入甄都。此等大事,断难隐秘。不出三日,街头巷尾,人尽皆知。为不误朝见之礼。二党需尽快达成共识。否则,汉中使者,于大庭广众之下,上呈国书。董侯当殿问政。二党无有定论,乃至君前失仪,为汉中耻笑事小。为群雄所轻,引关东不满,人心思乱,诸如陈王宠等,假“天子无为,不足以统御四海”而举兵自立,群雄冷眼旁观,乃至国祚不继,罪莫大焉。

    一言蔽之,事不宜迟。

    王曹二党,各出预案。

    兹事体大,程昱、薛悌,不敢擅断。遂罢共议,呈报卫将军曹操当面。

    “太师欲改司隶为司州,另设州牧。”曹操得报,面露愠色:“司隶校尉自两汉沿袭至今。岂能轻改。”

    程昱遂看荀彧。

    荀彧进言道:“司隶校尉,号‘卧虎’,职典京师,外部诸郡,无所不纠。封侯、外戚、三公以下,无尊卑。明公焉能去此职。”

    朝廷虽东迁甄都,然司隶校尉职责不变。甄都权贵,惧曹孟德,五色棒之威。不敢轻易以身试法。便是投靠曹太保门下,诸多贪官污吏,亦恪守本分,不敢轻易鱼肉百姓。吏治虽不言清明,然终归有所建树。不至贪残放滥,,居其位。

    然毕竟非清流出身,岂能与民秋毫无犯。若司隶校尉为王党所夺。可想而知,曹氏朋党,必望风解印去。

    此消彼长。王党一统朝堂,为期不远矣。

    荀彧言及利害所在。曹孟德必不愿去司隶校尉之雄职。

    程昱趁机进言:“太师只说改立司州,另设州牧。非除明公之权。典纠京师之权。”

    “此话何意。”曹操遂问。

    “太师所虑,乃兄弟结盟,诸刘合纵。二袁陈兵不动,荆襄七郡,必为明公所用。故欲取京师七郡以制衡。”程昱答曰。

    曹操遂会其意:“太师之意,乃将司隶校尉之权,一分成二。吏治归司州牧,职典京师仍归司隶校尉。”

    “正是。”程昱答曰。

    曹操言道:“京师七郡,本就不为我属。另设司州,亦无妨。”

    荀彧又问:“州牧何人?”

    “少府黄琬。”

    曹孟德一声慨叹:“太师,得其人也。”

    见曹孟德,似心意已定。程昱又道:“若改司隶为司州,‘司隶校尉’之名,恐难再用。”

    “若另立署寺,行司隶校尉事……”曹孟德忽灵光一现:“校事。”

    “代行司隶校尉事。”程昱心领神会。

    “善。”荀彧亦认可。

    曹孟德言道:“改司隶校尉为校事,职典京师不变。”

    “喏。”程昱领命。

    看似一团和气。只因二党之间,知之甚深。如何交割利益,轻车熟路。所谓谈判,便是互相妥协,各取所需。王党欲取京师七郡制衡荆襄七郡。而曹党迫切与汉中结盟,威吓二袁。谓“攘外必先安内”。待与吕布一决雌雄,坐拥关东,再南取荆襄,与二袁会猎于江淮之间。

    正因双方皆有,切身利害。故不出三日,已达成共识。

    朔望大朝。汉中使团入宫觐见。上呈国书,欲结兄弟之盟。

    董侯问政群臣。王太师并曹太保,皆言可行。百官更是,异口同声,交口称赞。

    董侯毕竟年少。谓“三人成市虎”。先有董骠骑入宫,传语“三分天下应二刘”之说。今,二位上公,亦出言赞同。更加百官附和,无有异议。董侯这便定计。

    与史侯相约,结兄弟之盟。至于盟约细节,如双方称谓,各自归属,诸如此类。皆有专人协商。求同存异,必得圆满。

    南港,云台观邸,四海仙馆。

    闻太学好友入馆相见。四子这便中断学业,齐来相见。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郑公关门弟子,孙破虏长子,孙伯符。

    “兄长所为何来?”见孙策心事重重,周瑜先问。

    “不瞒贤弟,愚兄却有一事不决。”孙策言道:“日前,右将军兼扬州牧,刘公登门,许我九江太守之职。”

    周瑜、司马懿,庞统、诸葛亮,总目相对,皆有计较。

    仍由周瑜问道:“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孙策答曰:“不瞒贤弟,愚兄颇为心动。”

    周瑜言道:“刘将军,授兄长二千石高俸,乃为求得飞云,兵围寿春,报袁术之仇也。”

    “愚兄,亦如此想。”孙策答曰。乱世之中,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岂能籍籍无名,空老于林泉之下。

    周瑜劝道:“扬州皆为袁术所占。右将军虽兼扬州牧,却无一兵一卒,一城一池。便有飞云相助,急切间,又如何能攻下淮南雄城。”

    “后将军兼领青州牧,必出翥凤相助。”孙策日思夜想,自有所得。料想,长涂二龙,必有联军之心。只需逐袁术过江,九江太守之位,必为孙策所有。

    周瑜又劝道:“淮南乃江东咽喉,不容有失。即便刘扬州,血战得胜,又如何固守。扬州江北二郡,不足养兵。”

    庞统一针见血:“刘扬州,此战,不过意气之争。报先前袁术欲烹之仇。胜战夺城,自是极好。即便能败袁术一阵,亦可找回名望。扬州二郡,绝非所欲。”

    言下之意。即便长涂二龙联手,尽遣翥凤、飞云,二大舰队出征。亦不过是,为刘繇找回脸面而已。

    只需袁术服软,认错。毋需以命相搏,甚至毋需分出胜负。此战可休矣。

    孙策久居高成馆,得儒宗亲传。如何能不醍醐灌顶,幡然醒悟。

    “若非与诸位相见,策,恐以为人所(利)用,犹未知也。”

 1。85 入先锋营

    见孙策醒悟,众人毋需多言。

    扬州江北二郡,扼江淮咽喉。乃江东北伐关东,前沿阵地。得淮南,江淮为之共有,江东进退有据。失淮南,江东唯退守江左。坐视荆州占尽上风。荆州水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千里江陵一日还”。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而袁公路季季发兵,攻略江夏。便是以攻代守。

    如此,荆州水军严阵以待,不敢轻易南下。江东沿线得安,袁绍方能调遣大军,一举收复交州。此乃二袁既定战略。

    正如史上,丞相连年征战,数次北伐。不忍见丞相操劳,后主刘禅亦出言相劝。然,丞相矢志不渝。只因曹魏坐拥半壁江山,尽得中原富庶之地。时日越久,积势越大。更加关东汉人凋亡,新生一代不知有汉。此消彼长,西蜀愈发势弱。之所以先取关中、陇右。还于旧都,聚拢大义乃其一。天下雄兵良马之地,乃其二。关中与西蜀,连成一体,易守难攻乃其三。更有甚者,与关东人氏,不知有汉迥异。陇右羌胡,人心思汉。

    此事可见凉州三明。段颎与羌人大小百余战,杀人如麻。然羌人却敬若神明。强汉之威,深入人心。三国时代,胡侯投蜀,屡见不鲜。足可例证。

    但凡能夺回长安,固守潼关。丞相坐镇关中,种田养士十载。何愁天下不定。汉室不能三兴。

    送走孙策,四子继续攻读学业不提。

    郭奉孝,凤凰于飞,百鸟慕随。耀眼夺目,自惭形秽。蓟王民贵君轻,内圣外王之道。时至今日,焉能见疑?

    一言蔽之。凡心生疑窦者。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必与王道相佐,民贵相悖。

    『民贵君轻』,儒宗释意:众民贵而人君轻(详见:《三国·150  百官承式》)。

    冰冻高原,初夏月末。

    经过二十余日,艰难跋涉。蓟王大军,自黑水置,抵达大雪山脚下,拓土先锋营地。

    “臣等,拜见主公。”都尉玄引一众拓土先锋,营前接驾。

    “都尉免礼。”蓟王春风洋溢。

    自知蓟王远征,都尉玄便命人清理这片位于大雪山南麓的沟谷坡地。除去立桩之处,清扫土石,余下森林荆棘,悉数保留。拓土先锋营匠,多募自陇右大震关。大震关城,列肆悬楼,蜚声宇内。陇山二坂,尚难不住大国能工巧匠。区区眼前一座沟谷坡地,何足道哉。

    眺望坡上,悬溜直挂,融水如瀑。背倚雪山,日暖冰融,挂山而下,于谷中汇成湍流。便是天然界河。过雪山溪谷,即是约定俗成,身毒国境。

    “此地何名。”蓟王欣然问道。

    “因山多樟木,故臣取名章木川(樟木沟)。”都尉玄答曰。正如八百里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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