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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1章

贞观俗人-第10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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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洛南下,本来他打算从广州直接东航旧金山,结果却收到吕宋驻广州办事处的官员转达的父亲口信。

    让他先不必去吕宋,先去武安太平。

    秦伦心怀忐忑,不安违抗父命,只好从广州港南下去了武安太平,然后一呆就是一个多月,没了音信。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可没有父亲的允许,秦伦和儿孙们都不敢东归吕宋。

    此时呆在太平港,秦伦的身份也很尴尬。

    他以养病为由在洛阳辞相南归,却被秦琅拒绝他回吕宋,只能先在武安府落脚。现在秦琅已经收回了之前赐封给他的南赡封地,连他所有儿孙们的那份也都收回了。

    所以现在秦伦这位致仕宰相,无官无职,虽有爵位,但朝廷的那个辅国卫王的爵位,却没有封地,只有些食邑田地。

    朝廷早年曾把给秦琅的武安府世封,推恩分封给他的七子,一子分封一州,而那时是秦琅的七个庶长子授封,连嫡长子秦俞都还没出生,更别说二十一郎的秦伦了。

    所以现在武安府的世封府牧是秦琅,府下七州,世封刺史是秦俊为首的七庶子。

    秦伦在武安,顶多算是个客。

    事实上,太平港的秦家人,确实也是把秦伦当个客人的,很礼貌小心,却又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世封武安府牧秦俞和世封的武安州等七州刺史,都不在这,这里都只是他们派来的管事们在打理封地。

    武安毕竟只是内世封,多年下来,秦家在这虽影响力很强,但实际的行政司法军事税赋等都是由朝廷委派的官员控制着,秦家也只负有一定的监察权,以及那份实实在在的三分之一的世封税赋收益罢了。

    再便是秦琅的三万户实封食邑,也都是划在武安,以往每年再分到九万课丁的三分之上上缴税赋,不过自两税革新后,这种爵位实封食邑也变了,毕竟如今是以地税和户税为主,不再是如过去那般按丁征税,所以一户三丁还是两丁甚至多少户其实没多少太大意义,如今的实封采邑,实际上只是封侯分享所封户的户税三分之一。

    在这种新法下,户无主客,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

    所以过去所谓的食邑封户,有权要势的就优选丁多的户,比如有些公主得宠,皇帝就特意广选那些一户七丁的,一些宠臣,也都要选三丁以上的户,而如果只是一般的,可能就一二丁一户,甚至一户一丁。

    所以同样封三百户五百户,实际上收益却可能相差六七倍之多。

    但到税改后,食邑户数不按丁按户等来,朝廷甚至细化了这里面的规则漏洞。比如说实封一户,取第七等下上户的户税标准一千钱。

    秦琅实封两万户,则是一年两万贯的三分之一,七千贯不到。

    如果仅有百户之实封,那一年其实也就是三十多贯。

    因为收益下降比较厉害,后来又几经调整,最后改成直接按食封户数折钱,每户一月折钱350钱,随俸禄一起发,甚至都不需要再由封侯派人协助官方征收这笔食邑收入。

    所以到如今,所谓实封食邑,其实已经跟封在哪没有实际关联了,除非是世封,才会跟封地有关,其它的实封食邑,所封之地只是挂个名而已。

    百户真封,那一月就是三十五贯,一年就是四百二十贯。

    比之过去,实际上收益提升了十多倍,当然,这只是相比税改后提升这么多,实际税改前实封收益也还不错。

    不过如今朝廷非重大军功,一般也不给实封,多是虚封散爵,散爵没有食邑收入,只有一笔爵赏钱,但不多。

    而那些重臣宠臣等,往往又都是封的内外世封,直接给块地,也不用给食邑真封。

    因此近些年,能得实封食邑的很少。

    如秦琅这种实封两万户的,那就跟他是六朝元老一样唯一,实封功臣比世封的还少,也基本上都是在千八百户以下。

    秦琅两万户真封,那就是八万四千贯,但相比起皇帝特批给秦琅的每月三万贯,一年三十六万贯的津贴,反而不算什么了。

    秦伦做为辅国卫王,本来是有世封的,就是世封南赡国王,也有真封,真封千户,一年是四千二百贯钱。

    他退休了,可还能领全份的俸禄,跟当宰相时是一样的,连兼的大学士的贴职钱等也都还有,另外皇帝还给他特赐每月一万贯的辅国卫王的特赐。

    所以秦伦倒是不缺钱。

    可问题是,现在呆在太平港,不上不下的,难受啊。

    原本野心勃勃,想要二十年内问鼎首相之位的,结果现在吊在太平港,甚至还没法出去抛头露面,毕竟他是以养病为由回来的,而且现在秦琅的态度,他更得低调。

    只能天天以养病为由,躲在卫堡里闭门不见客。

    而武安府的秦家人以及秦家的家老家臣等各家的人,似乎也知道这位二十一郎最近惹怒了秦琅,所以大家也只是开始过来客气一下,送上名贴探望,没见到后,之后也就定期派管事家人过来送点礼物而已。

    在洛阳,就算只是枢密副使,还排第三,但那也是加参加政事的相公,也是两府共执文武大政的相公,何况他还是皇帝的皇后祖父,在洛阳朝中时地位是很高的,就算是中书令狄仁杰也得对他很客气。

    毕竟狄仁杰是秦琅主持科举选的状元郎,甚至他做状元前就已经在秦琅身边行走,更别说中了状元后,还去吕宋做了五年给事中。

    狄仁杰虽不是秦家的家臣,但有这份关系在,也非同一般的。

    侍中裴炎也是秦琅的门生······

    不说众星捧月,但确实是地位超然,哪天家里门子不得收上几大筐的拜贴?什么时候家门口排队来拜见送礼的客人,不都是车水马龙?

    何时这般被冷落过?

    洛阳应当是大雪纷飞,但太平港的腊月,却反而还如夏日,甚至还带着一丝炎热。

    秦伦的心也跟这天气一样燥热。

    脚步声传来。

    是秦适,秦伦的长子,皇后的父亲,广宁王秦适,如今新任武安府尹。

    “父亲!”

    秦伦没回头,“没有了太平公主的太平港,没有了卫国公的卫堡,这地方真无聊。”

    “阿耶不喜欢这?”

    秦伦摇头,“你伯父是在这出生的,但我是生在旧金山的,我只是少年时在这里度过几个假期而已,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但是现在,确实让我觉得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父亲,阿公派人来太平了。”

    “谁?”

    “张文远!”

    秦伦笑笑,“张超张文远啊,铁枪张三,也曾执掌过吕宋十年内政,想不到派他出马,人呢?”

    “张公到府衙跟我谈了会,便去谅山了,说是去杨家做客。”

    秦伦皱眉。

    “我要请阿耶过去,张公说不必,他只是来谅山参加亡妻杨氏娘家的一场婚礼,顺便替阿公带话而已。”

    “那他带了什么话?”

    “阿公说阿耶就不必回吕宋了,还说我们兄弟子侄等也都不必回去了,说南赡岛已经改封给二伯一家了。”

    “就这?”

    秦伦眉头越皱越深。

    秦适见父亲这模样,知道已是怒极。

    小声的道,“阿公还说,让阿耶在太平港安心休养,还说把卫堡赐给阿耶。”

    秦伦盯着儿子,等了半天也没有话了。

    “没了?”

    “张公只说了这些。”

    秦伦气的脸面铁青,气的想拿拳头砸墙。

    “这算什么?我是他的嫡次子,他让我辞相,我同意了,我从洛阳赶回来,结果现在就把我扔在太平港不理不管了?南赡州他收走就罢了,我也不稀罕,可是·······”

    气的秦伦感觉心脏绞痛,差点喘不上气来。

    最起码,最起码也该把武安府世封给他啊。

    朝廷这些年继设道后,又设府,京师、陪都以及道的治所,以及一些重要的大城都先后设府,如今大唐的府有十几座。

    武安虽非陪都或是安南道的治所,但因为早就超过百万人口,工商贸易大兴,所以在撤都督府后,直接改设为府。

    武安设府后,原来都督府下的七州,则变成武安府兼管其它六州。

    虽说武安只是秦家的内世封,远不如吕宋这样的海外自治领权限大,也不如一般的海外世封领,可毕竟也是一块世封。

    以吕宋几百万的人口,这么富庶的工商贸易,尤其是太平港可是在岭南排名第三的大港,甚至与交州港是不输上下能并列的,就算是世封三之一的税赋收益,也是非常之大的。

    何况,秦家在这里几十年经营,又何止是那点经济权益。

    秦伦本以为,父亲应当会把武安世封府牧给他,然后武安其余六州的世封刺史给他的儿子们,孙子们又能得世封县令,总得给他们一家子安排妥当了。

    可现在,秦琅居然什么也没给。

    他辞去了西府执政,他离开洛阳南下,他被收回了南赡外封的王领,现在连一个武安府世封也不肯给他?

    “你去准备船,明日一早,你们全随我回旧金山!”

    “阿耶,祖父现在定还在生气之中,不如等段时间他消气之后再去道歉······”

    “当爹的教训我,当叔的也教训我,甚至当侄子的都能教训我,如今连我亲生儿子也要来教训我了吗?”

    “儿子不敢!”

    “那就赶紧去准备,别废话。”秦伦瞪了儿子一眼,眼中尽是怒火,他一定要去找父亲当面问个清楚,这一切,凭什么!

 第1474章 父子

    “大人!”

    秦伦不顾侍从的阻拦,径直闯入了吕宋王宫。

    “你在洛阳呆了这么多年,难道就连礼仪规矩都忘了?也曾是进过两府做过宰执的人,你在洛阳这么些年究竟做了些什么?难道整天就只知道宴饮做乐,骄奢自大?”

    秦琅放下手里的书,抬头望着闯进来的嫡次子,目光锐利语气不善。

    刀子般锐利的目光撞上,本来还气势汹汹的秦伦一下子退缩了,他的眼中很快就变成了委屈,整个人更是直接跪在了殿中。

    抬头梗着脖子对父亲道,“儿子只是不明白究竟做错了什么,换父亲如此对待?”

    秦琅起身,向儿子走去。

    一步一步缓缓而来,秦伦就感觉有把大锤在他心脏上敲击,让他震颤莫名。

    多年以来,秦琅在秦家子弟的心中,就如神一般的存在,秦琅就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在家族中也有着无上的威权。

    秦伦离开了吕宋多年,也离开了父亲多年,他在两府登阁拜相,他曾经以为,自己距离父亲也不过是一步之遥而已。

    可此时,看着父亲居高临下的那森冷的目光,那如刀剑般的锐气,秦伦额头开始冒汗。

    “你错就错在野心很大,可才能却不能匹配。如果你够聪明,那么你就该静下心来努力提高自己,虚心学习,甚至适时的停下脚步或退后几步,而不是一味的往前奔。你知道你的样子像什么吗?”

    “你控制不住你的野心,所以你沦落成了它的奴隶,任由它控制着你,二十一郎啊,你其实挺聪明,只是你一出身时,我秦琅已经处于庙堂之上,官居一品。你从小没有经历过什么真正的磨砺,过于一帆风顺,所以你的聪明,最终就成了小聪明。”

    “中书令是大唐帝国的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以为那只是个荣耀的位置,代表着权势和地位吗?不,那更代表着责任!”

    “这些年来,大唐的江山社稷,是天子与宰执们共治天下,甚至更多的时候是宰执们在领导朝政,而中书令,是百官揆首。你觉得你有能力成为大唐的引领者吗?”

    “为何我就不能?我才五十,我还可以用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去磨砺。”

    秦琅冷笑了两声,“儿子啊,你若非我儿子,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在五十岁之前就两府都走了一遍?就凭你如今的能力?说实话,我十六岁的时候,都比你现在能力强,你不过是个被人奉承的忘记自己真正能力的贵公子而已,以你如今的才能,当一个上州刺史,都未必能做的很好,你也就是当个上州长史或司马这样能力。”

    这样的评价,让秦伦脸胀紫。

    “父亲何必如此辱我?我难道不是父亲的儿子?”

    “正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才对你说这些实话,别人只会奉承你,恭维你,谁会跟你说这些真心话?你在洛阳这些年,早在那些奉承里迷失自我了,别人奉承你,你就以为自己真有首辅之才。他日,别人若是再蛊惑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就该是天下雄主,就该取而代之,统驭万民,改朝换代了?”

    “儿子只是想做点事情而已!”

    “哼,你别不服气,之前你还谋划着想搞宦官?还想上奏天子,废除宦官诸司?要不是我这老脸还有几分作用,你知不知道换成其它人敢这样,说不定第二天就要被反噬,而天子甚至都不会有半分怜悯。”

    “你难道不知道宦官其实就是皇帝的农奴,给宦官们权力,那是皇帝之意,是皇权的需要吗?你难道不明白,今日宦官得权,那是这几十年来,数位皇帝都在做的事?你难道不明白,朝中的宰相们其实对此也是早就妥协了的?”

    “为什么?你不想想,就因为这是权力平衡的结果。你被一群年轻的书生们三言两语一激,脑袋一拍就想干件尽罢宦官的大事,难道就不能先用下脑?”

    这件事情,若不是秦琅在压,秦伦也要被皇帝和宦官们一起想办法赶出两府的。

    若不是他秦琅的儿子,换成另一个人敢这样捅马蜂窝,估计早就已经身败名裂了,皇帝现在就靠着宦官来延伸皇权,来保持脆弱的朝堂平衡,否则皇权都已经被架空了。

    秦伦身为顶级外戚加上军功集团当家人秦琅的儿子,却想干翻天子家奴们,皇帝会怎么想?

    皇帝难道不会误会秦伦想架空天子?

    不会误会这是秦家要进一步篡权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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