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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贞观俗人-第165章

小说: 贞观俗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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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以最普通的海盐来说,在灾前与米价是一比五,最高能达到一比十。”

    最稳定繁盛的开皇盛世之时,斗米往往只要二十钱左右,那时普通的盐甚至才要十一斗,比米价还便宜一半。而到了大业时,米价节节攀升,盐价则缓慢上涨。

    眼下因为是灾年,粮食价格已经非正常水平,长安现在半米是四百钱,盐价现在是每斗百钱。

    盐比米便宜的多,但这种比例非正常情况下。

    只要不是饥年,盐始终是要比米贵的。

    “陛下,其实盐的开采晒制成本不高,一斗十钱,已经能包含开采晒制和运销的所有成本在内,甚至还包含了不少利润。”

    秦琅打算对盐业全面整顿,首先就是把盐场收归国有,那些商人想要再生产盐,先要向朝廷申请承包盐场,然后还要取得牌照,拿到经营许可证。朝廷对他们的盐场,按产量征收承包费。

    另外就是所有产盐都只能售给朝廷。

    “朝廷按每斗盐十一斤的基本价格收购盐,然后加税一百钱,按斗盐一百一十售给盐商销售。”

    十的本,加税一百。

    这个税率,让李世民都不由的吸了口气。

    戴胄等不少大臣更是极为反对,认为太过荒唐,这简直是抢钱。

    “一斗盐收购价十,卖给盐税一百一十,那盐商运销还要成本,肯定还要涨价,那到百姓手里,又得多少钱?”

    秦琅直言,“商人肯定是要赚钱的,估计他们会卖一百三十四到一百五左右吧。”

    “生产出来十一斗,百姓买盐却斗盐一百五十钱?”

    秦琅倒不以为意,“戴公,请你也注意下,朝廷不专卖不课税可也不管盐业,导致的情况是盐市场混乱无序,如今盐价更是高达百钱,百姓吃的盐钱,但朝廷一点好处也没得到,全让商人们得去了,甚至许多百姓买到的盐质量很差。”

    “而朝廷加以管控,征收税后,也能用之于民,百姓虽然买盐的价格高了些,但朝廷能通过各个环节的监管,以控制盐的品质提升,打击那些假劣盐。”

    盐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人头税,皇帝重臣们哪个又不会明白呢!

    秦琅的地税,本质就是田亩税,按田亩征税,现在来一个盐税,实际上就是按人头再征一遍税。

    顺带着对盐场主们征收一笔盐场税,甚至有可能秦琅还要对盐商们再征一遍商税。

    百姓要承担一百多一斗的高昂盐价,可另一面朝廷一年可能得到上千万贯的盐税。

    两边一对比,皇帝也不由的动摇了。

    盐价高,可盐价没征税,百姓也是吃上百钱一斗的盐了。

    秦琅定的这个价,不能说丧心病狂,也是根据实情和需要来的,取了一个中间值,毕竟眼下盐价也是百多钱,但肯定比正常年景要高出不少。

    盐的比重较高,一斗盐折算成唐代斤约有二十一斤左右,那么按一百五一斗的最终市价,百姓实际的买盐成本是一斤七钱左右,朝廷一斤盐税折五钱左右。

    比猪肉便宜的多。

    相比起历史上中唐后的盐税盐价,还有后来宋元明清的盐税盐价,都要低的多。要知道宋代平均盐税达到了每斤二十三左右,到了清灭亡前,盐税一年达到三千万两白银之高。

    秦琅跟皇帝承诺的是实行盐专卖制度后,朝廷能够控制盐市场,不使其混乱,涨跌无序,更能保证盐的品质,同时要让朝廷得到宝贵的盐税。

    盐是必须品,征税也是必须的。

    六七钱一斤的盐,只要保证质量不缺斤短两不掺假,百姓总还是吃的起的。毕竟盐虽贵,但消耗的量少。

    一个成年男子,一年可能要吃六七石粮,但顶多吃十斤盐。

    如果到丰年,正常粮价应当能到二十左右一斗,一石米是二百钱,一石米钱可以换三十斤左右的盐,这个比例相对于宋明清时的盐价,始终还是要低的多的。

    但新增加的这盐税,对于大唐朝廷来说,却是巨额的,他可能要远远超出朝廷现行的租调正赋收益。

    这里面朝廷是最大的受益者,那谁是损失方?

    自然是盐场主们,盐商也会因为受到限制而利润大削,而所有的盐场主、盐商们,在这个时期其实又都是贵族士族豪强们在背后控制的,也就是说,秦琅这一刀子,其实砍的就是整个当今利益集团。

    盐专卖后,肯定就会有铁专卖,酒专卖,茶专卖等专卖,并会有金银铜铁等矿税跟上。

    这些产业背后,其实都是同一群人。

    为何隋朝会罢盐铁,不征矿税?其实背后正是杨坚篡位之后,极需取得那些贵族士族豪强集团们支持的妥协之物,杨坚不征税,就等于变相的让给了他们许多好处,尤其是租庸调的税制,其实也是全面向这些贵族官僚豪强们让利的政策。

    在这个妥协之下,杨坚得到的是各方的支持,迅速的篡夺了北周的天下,开创稳固了隋帝国,并赢来了开皇盛世。

    而如今,秦琅却提着刀对着这个庞然大物发出了挑战。

    不过,他的背后是当今天子李世民。

 第236章 请诛秦琅

    一顿堂食,君臣们吃的五味杂陈。

    在秦琅描绘的一个个美妙前景下,在那一个个惊人数据下,李世民觉得那红亮的东坡肉也不香了,焖羊肉也吃不出味道了。

    李世民很清楚秦琅给他出了一个多大的难题。

    他很清楚秦琅不会骗他,如果实行,前景确实会有如此美好。但问题是,他敢提起秦琅这把刀砍下去吗?

    那头是谁,他很清楚。

    秦琅第一刀砍向了佛门道家,李世民支持了,现在第二刀要砍向整个朝野上下的士族豪强们,他有些犹豫了。

    他的天下还没有坐稳。

    他不知道他这几刀砍下去,这天下的局势会不会变成如大业末年一样,到时人人离心,处处烽烟。

    世间最痛苦的可能莫过于此了,他缺钱,而秦琅给他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那里有每年上千万贯上千万石的粮源源不断的产出,但宝藏边却有许多凶兽在守护,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赢它们。

    看的到,却拿不到,那份痛苦

    到最后,皇帝并没有马上表态,他放下筷子,再也吃不下去了。他对秦琅的回答是授权转运司立即开始全天下大普查,清查户籍丁口,丈量全国各地田亩、矿产,要在明年底之前完成确权登记颁契。

    至于到底要不要实行地税,要不要开征盐税这些,皇帝没说。

    但皇帝也没有拒绝。

    皇帝需要做更多的准备,调查更多的情况,他需要知道在这场战争中,会有多少人站到他的一边,又有谁会站到他的对立面。

    李世民只要搞清楚了这些,才敢做最后的决策。

    让秦琅先开始搞普查,也是既不耽误时间,也给他争取一些时间。

    在结束堂食前,皇帝赏赐秦琅金玉食器一套,理由是秦琅兢兢业业忠于王事。

    走出廊厢,皇帝抚着秦琅的背,语重心长的道,“我与你父亲叔宝情同兄弟,如今你又是我女婿,因此我是把你当成儿子看待的。”

    “普查的事你全力去办,另外度牒一事成效不错,你也不要就此懈怠,要趁着这股劲,一口气办完。”

    半个长安的僧道就贡献了百万贯的度牒费,全天下的僧道的度牒都卖出去,就能带来几百万贯的收益,李世民急需这笔钱。

    “还有粮食,你也要加紧调控,关中仍然还有巨大的粮食缺口,要想办法补给。”

    “陛下,臣以为已得百万贯钱,接下来度牒发放要谨慎一些,当借此机会稍抑佛道,臣见长安城内城外,名寺大刹无数,不说寺观广阔,仅是他们占据的田地数目就非常惊人,仅长安一地,他们拥有的奴仆就有数万之众,更别说还有无数人佃种他们的田地,他们还多拥有质库等放贷,其利息并不比官府公廨钱少,相比起寺观每年拿出来做点善事沽名钓誉,他们暗里对朝廷的影响太大了,若是放任不管,以后更加尾大难掉!”

    “当趁这次发放度牒,对各寺全面普查,给各寺限僧限田,禁止他们经营质库等工商行为,对于那些不懂佛法经书的僧人,也要全都勒令还俗。最好是要颁下法令,长安等城中,只许保留少数佛寺,更要禁止僧侣于坊间与百姓杂住相处”

    秦琅依然还是要抑佛的态度。

    李世民听的有些意外。

    “你说的这些,朕会好好考虑的,你可以继续考核,对于通过考试的僧侣颁牒,至于那些不通过者,暂记其名稍后处置。至于寺庙的质库、田地、作坊等,朕会让政事堂宰相们商议如何处置!”

    稍事休息后,显德殿廷议继续。

    秦琅再次跪坐在殿中,却能感受到与上午时完全不同的气氛。

    很明显,殿中正酝酿着一股子风暴,有人要反击他。

    果然,重新开始议事,谏议大夫、参知政事王珪便第一个跳出来发难。

    他直接问皇帝,“陛下,近代君臣治国,多劣于前古,何也?”

    果然是个胆大的,直接就是杀气腾腾的一剑斩下。

    李世民坐在那里,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反问一句,“请王参政为朕解惑!”

    王珪很不客气的答道,“皆因古代帝王治理国家,大都崇尚清净无为,以百姓为中心。然后代近的君王却是以损害百姓的利益,来满足自己的私欲,任用的大臣,也再不是饱学经史的儒雅之士。”

    “在汉代时,没有一个宰相是谁不精通一种经书的,朝廷上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疑难问题,都能引经据典,参照经书来判断,于是人人懂得礼教,国家太平安定。但是近代却重视武功,轻视儒术,或施用刑律来治理国家,从而导致儒术受到破坏,古代淳朴的民风也荡然无存。”

    王珪托古说今,所谓的近代君臣其实说的也正是李世民跟秦琅等人。

    他自己是太原王氏子弟,五姓子,经书传家,饱学儒士,当然瞧不起秦琼秦琅父子了。

    他认为秦琼不过是一介武夫,而秦琅更不用说了,一个将门庶子,如今年轻幸进,便谗言媚主,胡乱非为。

    王珪说完,魏征便马上跟进。

    当初建成为太子时,王珪是太子中允,魏征是太子冼马,两人都是建成心腹,如今虽说都在新朝为官,还得到了重用,进入政中堂成为参政。但两人因为一为谏议大夫,一为秘书监,本职都不是什么要职,没什么实权,于是在政事堂堂议或显德殿廷议时,都极尽能喷之事。

    反正他们也只剩下了喷的权力了。

    魏征高声道,“陛下,治理国家和养病其实没有什么不同,病人感觉好起来,就格外需要将息调护,如果触犯禁忌,就会导致死亡,治理国家也是如此。天下稍微安定的时候,尤其需要兢兢业业,谨慎小心。如果就此骄奢放纵,必然弄到衰乱覆亡。如今天下安危,责任都落在陛下身上,所以陛下更当一天比一天谨慎,既使做好了也不自夸。我等臣子,只能起耳目手足的作用,君臣一体,理当协力同心,如今我等身为臣子,发现事情做的不稳妥,就要尽量把意见讲出来,不能有什么保留,倘若君臣互相猜忌,不能讲真心话,实在是国家的大害啊!”

    李世民面对这两大喷子,只能道,“卿等有何真心话,尽管讲出来!”

    魏征很不客气的道,“臣纵观古代帝王,有的兴起有的衰弱,好像有了早晨就必然有夜晚一样,这都是由于耳目受到蒙蔽,不了解当时政治的得失,忠诚正直的人不敢直言劝谏,邪恶谄谀的人却一天天得势,君主听不到自己的过失,最终自然灭亡!”

    “可爱非君,可畏非民,莫以天下无事,四海安宁,便不存意。天子者,有道则人推而为主,无道则人弃不用,诚可畏也。自古以来的失国之君,都是因为在安定的时候忘记了危亡,在清平的时候忘记了动乱,所以不能长治久安。如今陛下富有四海,更应保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那样谨慎的姿态。古人云,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可畏,诚如圣旨!”

    说到激动之处,魏征更是干脆指着秦琅道,“臣请陛下为大唐长治久安之计,为天下太平计,请将秦琅除籍为民,长流岭南,不复使其回中原也。”

    王珪也跟着奏请,“臣请诛杀秦琅,此人妖言惑众,此正是杨广之虞世基、裴蕴之奸臣也,若信秦琅,则大唐将永无宁日。国家危亡,都是由此等人而起,隋炀帝死于匹夫之手,也正是因他听信奸臣小人之言,残害百姓,故他死后,天下百姓很少有人为他痛惜的。”

    封德彝居然也落井下石。

    “陛下,当今大乱之后,不可造次也。”

    韦挺跟着进谏。

    “隋时百姓纵有财物,也难以保全,我大唐平定天下以来,一心一意抚恤百姓,每个人都能维持生计,保护自己的财产。若是陛下如今开始整天琢磨着如何从百姓手里夺取更多的钱财,加征各种税赋,巧令名目巧取豪夺,那即使陛下多次减免百姓税赋,给他们许多赏赐,又有何意义呢?那岂不是又走上了杨广的老路?”

    戴胄也言,“当初王师攻入长安的时候,宫中美女珍玩无院不满,可炀帝意犹未满,依然横征暴敛不断,至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遂至灭亡!此近在眼前的教训,不可不防!”

    “陛下即位之始,霜旱为灾,米谷踊贵,突袭侵扰,州县骚然。陛下当忧心百姓,精心治理国政,提倡节俭,大力广布恩德。只要陛下能够心恤百姓,那么就算暂时日子艰苦,百姓东西就食也不会有人埋怨。”

    “相反,若是如今陛下开始整天琢磨着巧立名目从百姓手里加征税赋,这便会令天下士民寒心,到时人心失了,就再也找不回了。”

    “人心重于千金也!”

    秦琅一声不吭在那里被围攻。

    好在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这几员皇帝心腹重臣,始终没有加入围攻之中。

    只是秦琼却已经面色苍白,这位战争上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惧胆怯过半分的大将军,却在这殿上被这些臣的嘴惊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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