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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贞观俗人-第21章

小说: 贞观俗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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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点了点头,他确实只要再拖一天就行了,房杜他们早谋划好了,等到常何他们把守玄武门时,就是发起宫变之日。

    “大王,你先不要急着上奏,今天是六月初二,六月初四常何才会当值玄武门,所以你得尽量拖延时间。你今天什么也不要做,先等一天,等明天,你再密奏揭发太子齐王秽乱后宫,到时震怒的陛下,一定会要求对质,而且这种事情不可能三司会审,所以只可能在宫中对质。”

    六月初五,这本是太子和齐王计划的昆明池之变的日子,而他们就要打个时间差,要抢在六月初四发动宫变突袭。

    “初四日早,大王只要入玄武门埋伏,杀死太子和齐王,然后控制陛下,则大事必成。到时大王请陛下颁出敕旨,接管长安,我父亲便可奉旨兵入长安,宿卫宫禁,侍卫大王。”

    秦琅的计划也不是那么完美,比如到底能不能让皇帝按计划的要求对质,对质的时间能不能定在初四那天?

    这里面还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可秦琅相信,以李世民和秦王府那些人的本事,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们早就已经制订了无数个计划,现在只是时间上差了两天而已。

    “叔宝,若我传来兵符调令,你能率兵前来吗?”李世民问秦琼。

    秦琼看着李世民又看了看儿子秦琅,最终右手握拳重重的砸在自己的左胸上,砰砰有声。

    “就算兵符调令不至,初四日只要长安燃起烽烟,我也一定想办法率兵赶来!”

    烽烟起,意味着长安乱,这样秦琼就有理由调兵入长安了。

    “好兄弟,我等着你!”李世民大笑着再次拥抱秦琼。

    秦琅笑道,“初四日,我会率长安县狱囚犯、长安不良人、长安游侠儿等赶来玄武门相助,到时不见不散!”

    “好,就此约定,不见不散!”李世民心中大定,满脸兴奋之色。

 第29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最是无情帝王家。”

    秦琅看着李世民远去的背影,不无感慨的道,走的时候,李世民也有些落寞的说自己其实并不想走这一步,可如今终究还是走到了最不想走的这步。

    “手足相残,骨肉离间,人伦惨剧。怀良,有空也多回家看看吧,你大哥二哥走的早,弟弟们还年幼,我希望以后你们兄弟能够友睦。”秦琼拍着儿了的肩膀道。

    悄悄返回宏义宫后,李世民关在屋里一天。

    六月初三,仅隔一天后,太白复现。

    李渊问左右,“二郎在做什么?”

    “秦王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秦王府旧部有何异动?”李渊又问。

    “没有异动,平静如常。”

    李渊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儿子这是已经认输了,还是在密谋更激烈的反击手段。

    “陛下,不能再等了,臣请陛下立即派天子元从包围宏义宫,并逮捕秦王心腹党羽。”左仆射裴寂上言。

    李渊还在犹豫,只要局面还掌控着,他便不想把事情闹的太过难看。

    “道宗还未入京,益州行台尚书郭行方、窦轨,陕东大行台右仆射屈突通、大行台工部尚书温大雅,扬州大都督府长史、灵州行军总管李靖,并州行军总管李世绩,皆还在地方拥有重兵,掌握要职。”李渊说出自己的担忧,如今长安这边,世民羽翼尽剪,被控制起来。

    可是在地方上,秦王党实力还很强,尤其是在洛阳,那是李世民经营多年的大本营,他担心若是直接围宏义宫,会导致地方上的秦王党惊惶之下兵变叛乱。

    李渊已经传密诏于益州行台尚书韦云起,韦云起是京兆韦氏,隋朝以来的关中名门,还是一员有名的儒将。李世民兼任益州大行台尚书令,行台实际上一把手便是韦云起,但二把手郭行方和窦轨都是秦王党,窦轨还是李渊的妻族。

    为避免益州乱起,他需要先让韦云起解除郭行方和窦轨的职务,掌控益州。最关键的还是在洛阳,陕东道大行台的左仆射屈突通,工部尚书温大雅都是李世世的心腹。

    “陛下,可令幽州大都督府长史、彭国公王君廓调任陕东道兵部尚书,带兵接防洛阳。”裴寂道。

    “裴寂,替我拟旨。”

    李渊缓缓说出一连串的最新人事调动。

    “左仆射裴寂,右仆射陈叔达,中书令封德彝,侍中裴世矩。免去李世民尚书令、中书令职,免去萧瑀右仆射之职,免去宇士及检校侍中之职,免去杨仁恭检校中书令之职,免去李元吉侍中之职。”

    萧瑀、宇士及、杨仁恭三位宰相,都是世民的人。

    一次罢五位宰相,李世民的尚书令和中书令宰相职都除名了,甚至干脆连元吉的侍中也免了。

    宰相只留了四个,都是皇帝的人。

    “韦云起任益州行台左仆射,王君廓任陕东大行台兵部尚书,郭行方、窦轨、温大雅、屈突通等都秘诏夺职,召回京城。”

    “调扬州大都督府长史、灵州行军总管李靖回京任卫尉卿,调并州行军总管李世绩回京任兵部尚书。”

    “陛下,秦王出了宏义宫,骑马佩剑直奔太极宫而来。”封德彝急奏。

    李渊一惊,腾的站起。

    “他带了多少人马?”

    “仅他一人。”

    李渊怔住,重又坐下,“仅一人?”

    李世民出了宏义宫,打马一路奔出芳林门,直抵玄武门下,侍卫已经接到敕旨,放李世民入宫。

    李世民直接手提着玉具大剑大步进入两仪殿中。

    李渊站在殿上,阶下是尚书左仆射裴寂和中书令封德彝。

    父子对视,目光都有些冰冷。

    李世民目光炯炯的逼视着殿中的父亲,苦涩的道,“大人,你还当我是你的儿子吗?”

    “二郎,你这话是何意?”

    “儿子活的太累了,有些事情,你逼儿子逼的太甚了。”李世民一边说,一边两行泪水哗哗流下。

    李渊本来面若冰霜,可是听到儿子的哭诉,眼眶渐渐也湿润了。

    “儿子本从没有想过要跟大哥争,父亲起义兵,我为父亲冲锋陷阵不顾生死。国家建立起来,我李唐击败各路反王,我确实是有功的,可我没想过什么非份之想,是后来父亲一而再的跟我说,国家更需要我这样的儿子来继承江山。我本不想,可父亲再三许诺,我便遵从父亲之意,开始做准备。”

    “可是后来父亲又食言反悔,儿臣虽然心生失落,却也没有不遵之意。可为何到头来,父亲却要把儿子当成敌人对待?”

    李渊走上前,拍着儿子的背,“二郎啊,当初打天下的时候,国家危急,父亲确实觉得你更适合做继承人,可后来天下一统,局势不同了。”

    “可那也不是我的错!”李世民哭的鼻涕都出来了,他一把跪下,抱着父亲的大腿。

    李渊叹气,“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你们兄弟这般相争,父亲也实是无奈。”

    李世民抬头,“只要父亲今日一句话,父亲要我退我就退,要我死我就死。”说着他把手里的玉具大剑递到李渊面前,“若是父亲觉得我的存在始终是大哥的威胁,那就请父亲拿这把你当年亲手赠给我的剑,把我杀了,一了百了。”

    “痴儿!”

    李渊不由的老泪纵横,建成世民元吉都是嫡妻所生,加上夭折的三子玄霸,以军礼下葬的女儿平阳,皆一母同胞。“你母亲走的早,你三弟和你三姐也走了,如今只剩下你们兄弟三个,难道还要斗个你死我活?”

    “我不争,我不争了。”李世民抱着李渊哭道。

    “我不去洛阳了,我也不去益州了,我明天就解散天策府,辞去尚书令中书令太尉、司徒、天策上将、十二卫大将军、雍州牧、凉州总管、陕东道大行台、益州行台等所有官职,我愿以后就留在长安,闭门研读道经。”

    “痴儿,你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李渊欣慰道。

    “儿子愿意辞去所有官职,不再与太子、齐王相争,可有一事,我若不说,就对不起父亲。建成和元吉并非父亲所看到的那样忠厚贤良,他们借出入内廷之便,暗中与尹、张二妃等后宫淫乱,而且儿臣还刚得知,建成与元吉密谋,欲在三日后的昆明池饯行上,设下重兵伏击我,他不但要斩杀儿子,还要把儿子妻妾儿女全都斩草除根,甚至还要把秦王府的人尽皆坑杀。”

    李渊面色重又变的冰冷,他目光冷冷的打量着儿子世民。

    李世民知道这目光是什么意思,皇帝在怀疑他演苦肉计,借机构陷太子和齐王。

    “父亲,儿子死不足惜,儿子是担忧父亲,太子和齐王竟然敢淫乱后宫,那就是丝毫不把父亲放在眼里。他们敢在昆明池伏击谋杀儿子,还要将秦王府兵将尽数坑杀,儿臣担忧他们不仅仅如此,就怕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率兵回头一击,直接带兵逼迫父亲退位,甚至一杯毒酒或三尺白绫弑君篡位!”

    李渊听了不由的退后了几步。

    “父亲,儿子死不足惜,但请父亲能够多加小心,前隋帝那般相信杨广,认为他仁厚贤明,可最终不也是被他所弑吗?父亲切要小心。”

    李世民跪地磕头,额头在地上磕的砰砰响,鲜血直流。

    李渊挥手。

    封德彝上前扶起李世民。

    “你先回宏义宫,我明日召集三省宰相、御史大夫、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宗正卿一起审理此案,也会召集你和太子、齐王当堂对质。谁对谁错,谁忠谁奸,到时定会水落石出。”

    李渊话里隐含着怒意,若是李世民今天跟他耍花招,那么明天结果一出来,他绝不会轻饶他。

    “儿臣愿意当面对质,敢以性命为自己的话担保。”李世民也赌骂发誓。

    李渊见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你先回去。”

    等李世民退下后,李渊的脸色阴沉无比,裴寂和封德彝都不敢劝说,这个时候的皇帝,明显满腔怒火。不管世民说的是真是假,皇帝都绝对要一查究竟。

    “裴寂,你立即传旨给诸大臣,准备三司会审。”

    “陛下,在何处会审?”

    李渊想了想,这种事情不论真假,都是不能公开审理的,这已经不仅是涉及太子和秦王,还涉及到他李渊的后宫私密。

    “就到海池边临湖殿会审吧。”李渊选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海池在玄武门内,皇宫内廷的一角,在这里组织会审,可以保密。

    郑善果接到敕旨前往两仪殿,一起到来的还有另外十几位大臣。

    原本李渊要罢免李世民、李元吉、萧瑀、杨仁恭、宇士及等人的相职,但经过刚才这么一能打岔,李渊已经暂时顾不得换相了,他把萧瑀和宇士及等也全都召来了。

    “你们马上开始着手准备,明日会审,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李渊交待,明天,不管结果如何,天家内斗都必须有个了结。

    诸臣领旨。

 第30章 披甲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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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轻轻的推开,他立即醒来。

    她如同一只小猫一样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钻进屋来,也带着一股沁人的香味进来。

    秦琅没有动,也没有起身,他从那香味认出了来的是女校书。

    女孩脚步轻盈的走近卧榻,轻纱落地,随后她缓慢而带些迟疑的蹲下来。

    秦琅没有睁开眼,似乎不想要打搅这美妙的气氛。

    女校书蹲在那盯着他看了会,然后慢慢的爬上了卧榻,贴着他躺下,腿缠绕上他的身体。

    香味越来越扑鼻。

    她的发簪解下,一头乌黑秀发披散下来,散发出栀子花香,发梢扫过他的脸庞。

    她撑起双臂,嘴唇轻柔的吻过他的额头、脸颊,最后落到嘴唇上。

    秦琅终于忍不住笑了。

    她呀的一声轻呼,满脸飞红。

    秦琅抬起双手环住她,她如受惊的小猫一样想挣扎逃离,在午间洒进来的碎金般阳光里,他很霸道的将她控制。

    她只是挣扎了几下,然后便开始回应他。

    她不再闪躲不再逃离

    “三郎!”

    门外响起轻声呼唤。

    秦琅醒来,睁开眼。

    窗外依然阳光正烈,他转头看到她如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旁边,脸庞上还残留着红韵。

    他刚坐起身,女孩便也一下子惊醒,当目光看到秦琅后松了口气,对他微微一笑,满眼都是娇羞和满足。

    “你再睡会,”秦琅笑着说道,一边拿起件薄毯为她盖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女孩爬起来,探身去捡扔在地上的衣裙,“奴服侍三郎沐浴更衣!”

    “不用,你再睡会吧!”他看到了榻上那块染着红花的白巾,有些怜爱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口,“我走了。”

    秦琅穿上衣服,拉开门,站在门口回头给她做了个飞吻的动作笑着离开。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我就知道。”

    门外廊下,老马头阿黄一脸猥琐的笑着,一副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模样。

    “郎情妾意的事情,没什么值得遮掩的,我也只是俗人也只想当个俗人而已,走吧。”

    前厅里,一口大箱子静静的摆在那里。

    “这是阿郎给你的。”秦用站在箱子旁边说道。

    秦琅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副甲胄。

    一甲顶三弩,三甲进地府。

    不仅在唐朝,其实在历朝历代,甲弩都是严禁私藏拥有的,大唐不禁普通刀枪弓箭,但对长矛马槊铠甲硬弩严格管控。

    武德律规定,私藏甲一领或弩三张流两千里,甲三领或弩五张绞。

    在大唐,能够拥有铠甲的只能是那些府兵或将军校尉们,其它人敢私藏甲胃可是大罪。

    “这是阿郎的备甲,为皇帝所赐尚方御甲。”

    尚方是专造御用之物的皇家作坊,这套铠甲本是李渊赐给秦琼的,如今秦琼特意让秦用送来给儿子用,也是知道明天会有一场凶险之战。

    “试试!”

    秦琅一看到这身甲就有些移不开眼光了,这甲不是一般的甲,它有明光铠标志性的大圆护心镜,可是它其它地方却不是普通的扎甲片,而是呈山字形的山字甲,甲片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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