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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乌金坠-第92章

小说: 乌金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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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夷然笑起来,“你到今儿才知道?”

    那自然不是,颐行说:“从上回见了知愿,我就知道您是好人了。”一面贴着脸,和他蹭了蹭,嘟嘟囔囔说,“我就是没想到,我还在琢磨的事儿,您就已经替我想好了出路,我心里别提多感激您。”

    皇帝嗤笑,“你当初和夏太医说得那么明白,晋位就是为了捞人。如今知愿捞出来了,还剩一个福海,福海贪墨,罪大恶极,没有那么容易赦免,所以先想法子让他过得舒坦点儿吧,至少有命延捱到大赦天下的时候。”

    颐行眼含热泪,越想越慰心,嘴瓢得葫芦一样,“主子爷,我给你磕个头吧……”

    她说话儿就要从他身上下来,他捞住了没让。

    “磕什么头?你这辈子都用不着朝我磕头,床上不叫我磕头就不错了。”他笑着说,“我们宇文家爷们儿宠媳妇,你不知道么?如今就让你瞧瞧,什么叫真宠。”

    是啊,宠起来爱屋及乌。早前的老祖宗们也是这么干的,出身高贵的,对娘家兄弟子侄委以重任,出身不够的,抬旗荫封,想辙也要让他们高贵起来。毕竟女人在宫里,背后得有强有力的娘家,要不一个光杆儿,说出去这姑奶奶白养活,名声也不好。

    颐行这会儿可软和了,亲亲他,说一句“谢谢万岁爷”。

    皇帝安抚地捋捋她的后背,斟酌了下才入正题,“槛儿啊,后来上药了吗?这会儿还疼吗?”

    说起这个难免有些羞赧,她趴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揪着那漂亮的琉璃福寿纽子说:“这会儿不疼了,就是腰还有点儿酸。”

    皇帝一听,这可又是展现体贴的好机会。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阿玛对额涅有求必应,到如今才渐渐懂得,你喜欢一个人,为她做任何事都透着高兴。

    就怕她不需要你,那才是最大的空虚和悲哀。就要她一直依靠你,离也离不开你,这辈子挤挤挨挨走下去,比一个人大刀阔斧走完更有意思。

    “是这儿疼?”他让她躺下,一手替她按压,“好不好的,告诉我一声。”

    颐行半眯着眼,简直受用极了,嘴里还要敷衍:“我这是多大的造化呀,让万岁爷伺候我……嗳,就是这儿……”

    好漂亮的腰窝,隔着一层里衣都能摸见。他一面替她松筋骨,一面又生出点别样的想法来,偎在她耳边说:“你想不想让你哥哥早日回京?”

    颐行说想,“我额涅年纪大了,有他在身边照应,我在宫里也好放心。”

    皇帝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别耽搁工夫了,来吧。”说着把罗汉床一通摇,笑容满面靠坐下来。

    颐行在一旁看着,看他摆开架势,吓得咽了口唾沫。

    “那个……什么时候上午膳呀,我跑了这半天,还没吃过东西呢。”她讪讪笑着,“还有我这身衣裳,得换换……”

    她从床沿上慢慢滑下去,皇帝一把将她抢了过来,“你还是怕我?”

    颐行说倒也不是怕,低头嗫嚅:“就是想着那个……像糖人儿底下捅小棍儿似的……”

    皇帝有点不屈:“小棍儿?你觉得那是小棍儿?”

    颐行一想不对,忙更正:“是扁担。”

    这才像话!细想想,她确实还伤着呢,还是缓缓,反正来日方长。便往里头让了让,拍拍身侧,说一块儿坐会子吧。

    颐行偎在他肩头,转头看向窗外的流云,“您说,姑爷会待知愿好吧?离开了外八庙,再也没人监管了,他会纳妾吗?人心会变吗?”

    皇帝说不会,“敢冒着杀头的罪过和废后在一起,必定是横下一条心的。我曾经打发人查过这个人的背景,前锋营三等蓝翎侍卫,好赖也是上三旗,出身错不了。从军中辞了职务,就开始做些皮货茶叶生意,买卖做得不错,一年的利润负担家里头开销,绰绰有余,所以也不愁她动用知愿的梯己,至少不是冲着她的家私去的。”

    颐行颔首,说这就好,一面也感慨,有这么个前人,后来人哪敢动那些歪脑筋。皇帝也不是废了知愿,就不再管她死活,终究是有人情味儿的,也担心她会受蒙骗。宫里头好歹还讲体面,到了外头,三教九流多了,一个孤身的姑娘,难免不被别人算计。所以就得处处留意着,总是觉得靠谱了,才能放下心来让他们在一处。

    皇帝长吁了口气,“原是老天早就注定我来当她的姑丈,要不然不该我这么操心她。”

    过去的事儿一笔勾销,现在有了老姑奶奶,他的辈分也该水涨船高了。

    颐行想想,说也是,“您待我们尚家算是尽心了,虽说我哥哥贪墨是为了填先帝南下的窟窿,但错了就是错了。我早前还怨您存着心的打压尚家,到这会儿才知道里头有内情。”

    皇帝嗯了声,“要说内情,还有些是你压根儿不知道的。福海的贪,不过是盐粮道上的贪,宗室里的贪,把手都伸到军饷上去了。处置福海是个引子,斩断宗室里的黑手才是我真正的目的。可惜旗务错综,那些黄带子、红带子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最后也只能逮住两个冒尖的正法,敲山震虎罢了。”

    所以一时间京城里头那些沾着姻亲的人家,一个都不肯伸援手,原来都只顾着自己保命去了。她一直在后宅养着,并不知道外头的事,只知道额涅吃过几次闭门羹,一气之下就再也不去求告了,因为求告也没用。

    如今闹清了原委,惊叹朝中风云万变之余,也庆幸哥哥只是个引子,虽说发配到乌苏里江看船工,好歹有命活着,活着就有回来的机会。自己呢,眼下到了这个份儿上,什么都不去想了,只要抱紧皇上的大腿,准错不了。

    这么想着,心头一拱一热,搬过他的脸来,照着嘴上亲了一口,“清川呐,咱们来吧!”

    皇帝原本倒是很高兴,只是她那句“清川呐”,叫出了太后的滋味儿。

    他的手在她腰上流连,正想让她换个口吻,外面忽然传来满福的嗓音,调门儿里带着焦急,说:“回主子爷,太后身上不豫,今儿上吐下泻折腾了好半晌,只不叫跟前人回您。原以为吃了药能好的,不想这会儿发热起来,云嬷嬷不敢隐瞒,打发人来通传,请万岁爷快过去瞧瞧吧!”

    皇帝和颐行是一惊,忙下床整理衣冠,匆匆赶往月色江声。

    甫进宫门,就见随扈的太医都聚在前殿里,发现皇帝来了,忙到殿前迎接。太医正不等皇帝询问,就急急回禀了太后的症候,说太后感寒伤湿、气血壅滞,“依臣之见,是痢症无疑。”

    所谓的痢症就是痢疾,常在夏秋时节发作,颐行以前只是听说,并没有见识过,本以为是寻常的病症,谁知进门一看,全不是这么回事儿。只见太后蜷缩在床上,冷汗涔涔而下,连脸色也变了,神情也恍惚了,这模样哪还是那个仪态万方的皇太后,乍然一见,竟有些陌生起来。

    颐行吓坏了,跪在脚踏上眼巴巴看皇帝给太后诊脉。

    皇帝也急,额上沁出汗来,还要强自镇定分辨太后脉象。慎之又慎切了半晌,确实有湿郁热蒸的迹象,便回身问云嬷嬷,“太后这两日是不是进过生冷瓜果,损伤了脾胃?”

    云嬷嬷道:“就是今儿一早,热河泉那头敬献了几个甜瓜,太后高兴,吃了两片,实在没有多进,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发作起来。”

    诱因有了,这病症是能够确定下来的,转而询问跟前的太医正:“用了白头翁汤没有?怎么不见好转,反倒愈发厉害了?”

    太医正呵着腰道:“回皇上,汤剂已经用上了,按照太后体质加减化裁,无奈收效甚微。臣和众太医才刚会诊,痢疾常因饮食不洁、外感时邪而起,太后饮食由寿膳房专门料理,应当不会有不洁一说。如此就只剩一宗了,还是因为行宫建在山林间,园囿内又多水泽,太后体虚,伤湿内侵肠胃,才致寒湿痢。”

    这么说来,倒是自己的孝心惹祸了,早知道不来承德避暑,就没有这些祸患了。

    皇帝挨在太后病榻前,轻声叫额涅,“这两天先好好养病,等有些好转了,咱们就回北京。”

    太后面如金纸,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急喘着气儿,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下去,再合计方药。”皇帝转头吩咐太医,“白头翁汤不行,就用芍药汤,用不换金正气散,一定要想法子治好太后。”

    太医不敢耽搁,忙倒是,又退到外间合议去了。

    母亲得了重病,做儿子的没有不着急的,颐行见他脸色都变了,轻声说:“万岁爷稍安勿躁,您要是乱了方寸,太后也不能安心养病。回头政务还要您料理呢,这儿有奴才侍疾,您且放心。既然说要回京,叫内务府先预备起来吧,路上虽颠簸些,远离了湿气,兴许太后的病就一里一里好起来了。”

    皇帝这会儿心里也乱,便发话怀恩,让他照着纯妃的吩咐去办。后宫里头的事儿,他还是过问得少,如今太后一病,就只剩老姑奶奶这一根主心骨了。

 第 84 章(脚踩西瓜皮也没你升得快。。。)

    只是太后这回得病; 确实来势汹汹。进不了东西,却不停腹泻,到最后便血; 人显见地瘦下来; 换了几个方子,都不大见好。最后太医院合计用火门串,以蛤粉、熟大黄、木通、丁香研末吞服; 起先症状倒稍有减轻; 但不久之后人愈发萎顿下来; 急得皇帝暂停了一切政务,一心一意留在太后病榻前亲自侍疾。

    太后也有稍稍好转的时候; 那天才吃了药; 靠着床架子和皇帝说话; 说:“我见着你阿玛了; 这两天昏昏的,老觉得有人站在床边上; 昨儿半夜里睁眼瞧,竟真的是他。”

    她说起先帝,脸上带着一点笑意,仿佛重回了十八岁那年,喘了两口气; 缓缓说:“他还穿着我给他做的那件便服,就站在那里; 也不说话,光是忧心忡忡看着我; 我知道他也担心我呢。我这病,不知能延捱到几时; 倘或事儿出来了,人还在承德,回京事宜安排起来麻烦……”说着又喘了喘,望着皇帝道,“趁着现在魂儿还在,赶紧收拾起来,即刻回宫……”

    皇帝被她说得心都揪起来了,握着她的手道:“您福泽深厚着呢,不过偶然抱恙,千万别往窄处想。”

    太后艰难地摇了摇头,“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这回来承德,像是续上了和你阿玛的缘分似的,我心里高兴。他走了五年了,这五年我每天都熬可着,老想他一个人在那儿寂不寂寞,有了心里话,该对谁说。这会儿我要是真能死了,正好过去陪他,那多好。”

    皇帝却不能依她,切切说:“您只顾我阿玛,就不顾儿子了?还有常念,她就要生小阿哥了,说好了孩子满周岁就带回来见您的,这些您都不管了,说撂下就撂下?”

    太后那双无神的眼睛里,总算迸出了一点光彩,“哦,对,常念快临盆了……”

    颐行这才知道昭庄公主的小名儿叫常念,因着公主长大少不得要远嫁,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也是太后为母的万般不舍和挂念啊。

    皇帝说对,“您还老是担心皇嗣,没见儿孙绕膝,这就去见我阿玛,阿玛未必不怨您。还是好好养着,不过一个小小的痢症,哪里就要死要活的了。”

    太后被他说得,似乎是歇了等死的心了,但过后不久又昏睡过去,连太医正都摇头,说病势实在凶险万般。

    那些来探望的嫔妃们见状,都退到廊庑上痛哭起来,那不高不低的绵绵吞泣,愈发让月色江声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里。

    这时候最忌讳这样,颐行心里不悦,退出去低声呵斥她们,“这是什么当口?不说去给太后祈福,倒跑到这里哭来了,打量谁哭得卖力,谁就有功劳怎么的?”

    那些嫔御们被她一斥,顿时都噤了声。原本就是如此,这些人和太后能有多深的感情,流眼泪不过是应景儿,不见半点真心,也没有半分意义。

    她冷冷扫了她们一眼,“太医前两天谏言,说行宫湿气重,太后的身子经不得,说话儿就要回京的。你们各自回去收拾,挑要紧的带上,车马这回得减免,各宫挤一挤,不能像来时那么宽绰了,横竖也就十来天光景,忍忍就到了。”

    结果愉嫔这时候偏要冒尖儿,为难地说:“咱们出宫,身边多少都带着伺候的人,纯妃娘娘您瞧,要挤怕是不大容易。”

    这要是换了裕贵妃,为了两面不得罪,必定会和她们打商量,或是退上一步,形式上减免几辆。可惜老姑奶奶不是裕贵妃,她那双凤眼紧紧盯着愉嫔,要把人盯出个窟窿来似的,半晌忽然一笑,“谁要是怕挤的慌,那就暂且留在行宫,等下年皇上来避暑,再跟着回北京吧。”

    这么一来,可再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了。太后都在这儿得病了,下年皇上还会来吗?留在行宫,对于妃嫔们来说等同发配,这回别说挤一挤了,就算让她们徒步走回京城,她们也干。

    于是老姑奶奶一叫散,众人立刻各回各处,麻利儿收拾东西去了。

    皇帝从里头出来,叹着气儿说:“太后要回宫,照这病势,确实是回去的好。可毕竟几百里地,就怕路远迢迢,她的身子经不得颠簸。”

    这也确实两难,颐行想了想道:“只好在车辇里头想辙,四个角拿软乎点儿的东西垫上,上头再铺一层铺板。路上尽量慢些,减少颠簸……总是回到宫里,太后心里才能踏实。”

    其实背后的实话,谁也不敢说出口,这么严重的痢症,要是当真不得好转,确实是会出人命的。回宫,目前来看是个万全的准备,就如太后所言,万一事儿出来,一切也好安排。

    于是一鼓作气,既然定下了就不要耽搁,这次回京可说是轻车简从,随扈的大臣和后宫主儿是一个不能少的,只是各嫔妃身边伺候的只留一个,剩下的人员另作安排。人少了,事儿就少,来的时候花费了十来天,回去日夜兼程,只用了七天就抵达紫禁城了。

    这一路上,颐行都在太后车辇里,帮着云嬷嬷和笠意一同照应太后。太后的境况比在承德时候好了一些,能进稀粥了,最长可以半天不传官房。云嬷嬷说吃食能在肚子里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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