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第34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香菱乌油头发梳成了两个麻花辫,穿着一身村里的粗布花衣裳,喜滋滋,美哉哉的往那一站,得意道:“二丫送我的!她和我是朋友呢!”
宝钗却叮嘱道:“庄子上的女孩子不容易,一年也落不了两身衣裳,不可白拿人家的。不过给人银子也不好,像是拿金银做交易。既然人家拿你当朋友,就不可伤了人家的心,你也还人家一身衣裳才是。也不必太好的,不然人家穿着也不自在。”
香菱跟了宝钗一二年,听了她的话,觉得在理,点头应下道:“我记得了姑娘,原也打算送她一身衣裳。”
黛玉不解道:“好端端,你穿这样的衣裳做甚么?家里也不好穿这个。”
大家子里,奇装异服是最要不得的。
纵然东府没甚长辈在,可规矩也不能胡乱触碰。
香菱有些害羞,小声道:“回家给爷看看”
黛玉等人不大明白,倒是凤姐儿有些听明白了,暗中啐了口后,目光飘向尤氏、秦氏,却见她二人也都红了脸。
没想到,贾蔷这样小的年纪,倒是会顽
正当黛玉等取笑香菱就会讨好贾蔷时,忽地湘云站起身来,往西面看去,眉头有些皱起。
宝琴奇道:“云姐姐,怎么了?”
湘云先回头“嘘”了声,让众人安静下来后,再凝望西面,那里是黑压压的一片桃树。
凤姐儿看了两眼,也没看出甚么名堂,正要说话,却忽然变了脸色。
因为,远远地,传来一道惨叫声,虽觉得遥远,但很清晰。
可她们听说,这方圆十里内,都是贾蔷买下来的山头,除了这个桃花庄外,别无人家。
又怎会传来惨叫声?
而惨叫声罢,居然紧跟着传来一阵嘈杂的狗叫声
一时间,一众姑娘们脸色隐隐发白,有些惊惧。
正这时,却见三人从正门方向的路上飞快赶来。
黛玉起身看去,就着火光,认出为首一人,登时惊喜道:“小婧姐姐,你怎么来了?”
李婧虽一身劲妆,却愈发显得英姿飒爽,她弯起嘴角看着黛玉笑道:“姑娘在此,我若不来,爷晚上觉都睡不踏实。这不,到底没让我白走一遭。姑娘们且该怎么顽就怎么顽,只一些黑了心的小毛贼,也早在我们爷的预料中。这里是爷精心准备过的地方,再不会有差池。”
眼下京城的暗中势力,力量超过贾家“夜枭”的倒还是有几家。
但即便是力量最强的中车府,想要大规模的调集人手来突袭桃园而不被夜枭发现,都是不可能的事。
若是只来三五人,或者七八人,那对于连李婧都出现的桃园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说罢,李婧带着身边两个一样女扮男装的年轻姑娘,转眼消失在黑压压的桃林中,连盏灯笼也未带。
神京皇城,九华宫。
偏殿。
贾蔷皱眉看着田傅,不解道:“田国舅劝不劝太后,和本侯云锦方子有甚么相干?”
田傅倒也会解释:“我要用云锦好生给太后娘娘做几套好衣裳,才能哄她老人家高兴高兴啊。可又不愿从你那买云锦,你贾家门槛高规矩大,我虽是太后亲弟,却是连门儿都进不去。再说,你先前已经答应过我了,要将方子卖给瑞祥号,怎么,转身你就不认账了?莫不是看着太上皇驾崩了,你就瞧不起我们田家了?若如此,我现在就去请太后来评理。”
贾蔷眼神清冷,不理会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转头看向被四皇子恪荣郡王李时叫来的大理寺卿宋昼,淡淡道:“宋家想谋夺我的方子?本侯现在给你,你敢要?”
宋昼苦笑道:“宁侯,老夫从不理瑞祥号之事。大理寺那么多事,老夫几无空闲的功夫,哪有心思理会那些?瑞祥号的事怕是有族中混帐起了左意,回头老夫必然查明教训,给宁侯一个交代。只是眼下,宋家纵然想不要,怕也是难了。”
这倒是心里话,若是能不要,他绝不会让宋哲等人沾手这个方子,惹下一身骚。
主座上,四皇子李时看着贾蔷劝道:“贾蔷,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劝好太后,旁的都是次要的。贾家这次有何亏损,回头你到我王府来,孤王必不会让你吃亏。”
田傅闻言大喜,瑞祥号东家宋家五爷宋哲可是亲口答应了他,若是能取到真方子,回头就分他二分干股,每年利息银子,都足够国舅府吃喝不完。
他忙对贾蔷警告道:“贾蔷,这一次连恪荣郡王都当了中间人,你若是像上次坑骗赵家那样再拿假方子出来,那我必是要请太后主持公道的,王爷也饶不过你!”说到最后,已是厉声厉色。
贾蔷看了眼眉头紧皱却欲言又止的李暄后,垂下眼帘,淡淡道:“你放心,这一次的染色方子里,但凡有一个错字,我都去太后去请罪,再说,你不是要拿去给太后娘娘做衣裳么?还有甚么好不放心的,王爷也不会饶过我。
呵,不过,三十万两的买方子银子,明天要是备不齐的话,就再不必提甚么方子不方子了。”
说罢,也不见礼,只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第四百九十六章 鸳鸯陪床
神京东城,瑞祥号。
后堂。
东家宋五爷宋哲笑容满面,看着田傅说不出的感激。
尽管这只是表面色,但内心里,宋哲也的确高兴。
他和宋家家主宋昼不同,太上皇突然驾崩,宋昼倒是心有警觉,不赞成再和田傅合谋,谋取云锦方子。
在宋昼看来,世道已经变了,尤其是在隆安帝突然展现其强势后。
但宋哲却并不以为然,如今太上皇虽驾崩,可皇太后还在。
只要皇太后还在,田傅的地位就稳如泰山!
再怎么说,田傅都是隆安帝的亲舅舅,天大地大,娘亲舅大!
这是几千年传下来的规矩,皇上也不能例外!
有田傅顶在前头,还会怕区区一个贾家?
实际上,若不是有林如海在,便是太后都薨了,贾蔷也不过是个小喽啰,根本不值一提。
毕竟,百官仍是景初旧臣,未曾改变。
军方仍是元平功臣,并非开国功臣。
怕甚么?
所以,对于今日田傅借着劝太后的机会,直接提出促成这笔交易为条件,利用宫里的压力,逼贾蔷答应交出方子,宋哲心中实是高兴。
因为越是如此,贾蔷越不敢弄鬼。
果真惊扰了太后,宫里首先就饶不了他!
“宋小五儿,你放心!没事,他不敢不听!”
“太上皇在时,我那老姐姐事事依顺着太上皇,反倒未必能借到光来压贾蔷那忘八羔子。”
“如今只余我那老姐姐了,嘿,反倒比原先更好使了!”
“再说,我还是皇上的亲舅舅,就那么一个亲舅舅!别说他贾蔷,就是林如海又能拿我怎么样?”
听田傅在吹嘘,宋哲连忙恭维了几句,最后试探笑道:“国舅爷,这三十万两银子,果真明日全交给贾蔷?要不,先给十万?总要等验出了方子是真是假?”
田傅闻言,却陡然变了面色,大骂道:“宋老五,你他娘的想瞎了心了?怪道都说商贾重利忘义,老子在宫里都应下了三十万两,你只出十万两,你让老子怎么做人?你自己拿十万两去试试,看看贾蔷会不会一口唾沫啐你脸上?狗肏的,当老子是傻子不成?”三十万两里可还有他十万两呢,只给十万两够个屁!
宋哲心里暗恼,也悔恨有些得意忘形,忙赔笑道:“国舅爷误会了!我是想着,这笔生意能做成,全亏了国舅爷之功啊!所以除了瑞祥号该给国舅爷一笔,贾蔷是不是也该给国舅爷一笔?三十万两里,扣下二十万两,当做太后娘娘和国舅爷的过桥银子!我宋家再怎么小气,也不可能让国舅爷难做不是?”
听闻此言,田傅面色才和缓下来,随即就是怦然心动。
若是太上皇在时,他都不敢如此恣意。
可眼下九华宫只太后一人,这世上再没有比太后还尊贵的人了。
太后如今又在和皇帝闹别扭,宫里全指着他来哄太后用饭。
这个时候,过分点又如何?
不过
田傅百般心动,最后还是强忍着贪念,摇了摇头,艰难的道了声:“不可。”
道理很简单,太后身子骨虽然还不错,可也活不了一百岁啊!
跳的太过,果真过上十来年,太后薨逝了,那谁来护着他?
最重要的是,贾蔷那边,原本就答应了要给十万两,没必要为了另外十万两闹到不可开交。
心里说服自己后,田傅沉声道:“如今林如海和贾蔷正当红,你想给宋家种祸,你就只管坑人!果真他们撕破脸皮,宁肯来个鱼死网破,反正我帮不得你们宋家。”
宋哲闻言,扯了扯嘴角,干笑了声,道:“罢了,原也只是份孝心。既然国舅爷不乐意,就此作罢便是。不过,国舅爷务必要保证,这个方子是真的。因为这不只是瑞祥号的利,也是国舅爷的利。那二分干股,一年只分红,都要好几万两银子,甚至更多。只要这个方子是真的,那么最多十年,国舅爷只分红,就能得百万之利,若不够,宋家补!”
田傅闻言心中大喜,一想到那百万之巨的财富,眼睛都红了,他看着宋哲道:“果真?”
宋哲二话不说,拿起身边几案上的笔墨,一阵奋笔疾书,写下了一篇文书后,不仅签字画押,甚至还取来了他瑞祥号东家的印章,盖好印后,递给了田傅。
田傅接过手扫了眼后,愈发大喜,原来宋哲竟将方才的承诺落在纸上,写成了契书,如此一来,田傅果真再不怕宋哲变卦!
田傅大声道:“宋五爷敞亮!你就等好罢,那贾家小野种敢给个假方子,我必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非让太后亲自出面,狠狠拾掇他!”
宋哲闻言,笑道:“这一点,在下自然深信不疑!”
宋哲也不是利令智昏之辈,得到这个方子能赚大钱生大利,使得瑞祥号超过其他七大布号,成为大燕第一布号是其一,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和田国舅捆绑在一起。
田国舅是太后唯一的亲弟弟,和田国舅捆绑在一起,就是和田家,和太后捆绑在一起。
就宋哲所知,太后的身子骨还很好,至少再活十年,甚至十五年都不成问题。
而乾清宫的那位,旁的且不说,好色之君是跑不掉的。
他能不能活过太后,还真不好说。
如此一来,太后就能庇佑宋家度过未来艰难的十年,直到新君出现。
为此,宋家甘愿付出百万之巨!
这也是宋昼那样的宦海浮沉的朝廷巨擘,没有反对他行此“蠢计”的缘由
荣国府,荣庆堂。
贾蔷率亲卫将贾母、王夫人、宝玉、贾环送至此后,想走自然没走成。
在知道今日贾环闯下大祸后,登时无比愤怒。
尤其是王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让贾蔷这个族长看着办
其实王夫人倒是从未直接让人惩罚过贾环,都是送信去族学里,让贾代儒打贾环板子。
如今贾代儒在家荣养,族学里没人听王夫人的话,她竟已失去教训庶子的手段。
眼下却想借这个机会,给贾环一个教训,也好让他知道,她仍能治辖他这个庶孽。
只是,贾蔷又怎会甘愿为她当刀,看了眼跪在地上,唬的鹌鹑一样的贾环,他摇头道:“今儿他吃足了苦头,也知错给人磕头道歉了,暂且饶他一次。不过贾环也说了,下半年族学再开学时,他就入学读书习武。这次再当逃兵,新账旧账齐算。”
贾环被贾母喝骂走后,贾母又上下打量了宝玉一番,见其安然无恙,放下心来,对贾蔷道:“太后凤体欠安,皇后娘娘免了出殡前外臣命妇入宫举孝,明儿我们也不用去了,总算能歇一口气了宝玉也不用跟着受罪了。”
贾蔷怎愿关心这些他没所谓的嗯了声,道:“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贾母没好气道:“东府的人都被你送去城外了,你急着回去做甚么?莫非也学着那起子没出息的混帐,往府上带人了?蔷哥儿我警告你,眼下正是国丧期间,胡来不得。被人闹开了,不是顽笑的。”
国丧期间生出孩子来,那就是重罪。
贾蔷“啧”了声,无奈道:“老太太说的是哪的话?我这辛劳一天了,要赶紧回去歇息了。”
贾母嗔怪道:“就没见过你这样当主子的,一个人在家里苦熬着,连个铺床暖被子的也不留,倒让丫头们都去城外享福!可有这样的道理?”
贾蔷“咦”了声,来精神了,道:“老太太,听你老这话音儿,我怎么听着,似想赏我一个丫头暖被窝?提前说好啊,不是鸳鸯我不要,你老也别开这个口。”
“呸!”
贾母闻言气的狠狠啐了口,王夫人这样的木菩萨,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贾母“恼”道:“少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偏要给你丫头?若不是看你糊涂,可怜巴巴的身边也没个稳妥些的人伺候,我才懒得理你!罢了,鸳鸯过去服侍你几天,等你房里的丫头回来后,再全须全尾的给我送回来!”
贾蔷闻言,“啧啧啧”道:“哦哟!!我就说,先前怎么就巴巴的警告我眼下是国丧,原来在这打埋伏呢!老太太,你老可真不愧是荣国先祖的国公夫人,兵法娴熟啊!”
贾母闻言,绷不住大笑起来,指着李纨道:“快去给我撕了这猴儿的嘴,倒编排起我来了!这凤丫头才消停了几天,你倒是填补上了!”
贾蔷呵呵一笑,对站在贾母身后身量高挑的鸳鸯道:“鸳鸯,走罢!回去给我暖床去”
“呸!”
鸳鸯俏脸红的和绸布一样,贾母又啐了口,斥道:“急甚么,正经事还没说完。”
贾蔷哈哈笑道:“我就知道,这天下哪有这样的美事?行行行,有甚么正经事,你老说就是。今晚我给鸳鸯一个面子”
鸳鸯羞的简直没法见人了,忍不住道:“侯爷和老太太商议事,可别老提我,我算哪个位份上的,侯爷只顾戏弄我,倒显得我轻狂不知做人。”
贾母高兴笑道:“谁会以为你不会做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