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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7章

汉明-第10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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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身份显赫,自然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此时的西陵别院门里门外,车水马龙、人头拥簇。

    别院门口,一个身着百户戎装、年约二十出头的年青人,带着几个下人,满脸堆笑地在迎宾。

    “哟……竟是心简世兄亲自迎客……不敢当啊!”

    这年青百户连连还礼道:“原来是李世叔来了……家父等已在正堂等候,小侄这就为世叔引路。”

    “不敢,不敢……世兄只管迎客……我认路,自己进去即可。”

    “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世叔请!”

    瞧这称呼乱的。

    ……。

    西陵别院正堂,此时早已经坐满了人。

    坐于主位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炽手可热的大将军府麾下左、右布政使——陈名夏和李颙。

    而紧靠二人坐着的,是按察使兼汉明半月谈总编撰张煌言。

    其余之人,皆是贤名满天下的江南名士,譬如,刚进来正在罗圈揖的刘余谟。

    刘余谟此人,家学渊源,是崇祯元年状元刘若宰的侄子。

    他自己也是崇祯十六年的进士。

    做为真正的科班出身,刘余谟在士人圈里,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

    加上他做人圆滑,从不与人发生争执,混得更加如鱼得水。

    听听他在门外,自降一辈,称呼迎客的陈名夏的儿子陈掖臣为世兄,就可看出刘余谟为人的圆滑通透。

    此时,陈名夏轻轻地干咳一声,原本吵杂的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今日本官请诸位贤达来此,不为别的,只为国朝、社稷,及天下芸芸学子之福祉!”陈名夏意正词严地道。

    这话说完,满堂皆一片颂声。

    “藩台大人心怀天下……乃吾辈之楷模……!”

    “藩台大人德高望重……您尽管吩咐,吾等必马首是瞻……!”

    这般阿谀奉承之言络绎不绝。

    那边张煌言和李颙微微皱眉。

    李颙开口道:“……诸位请安静,静听陈大人讲完。”

    堂内又安静了下来。

    陈名夏扫视了一圈道:“咳……诸位心里想来都已清楚,今议政王殿下得今上禅位、登基在即,此本是我朝之幸事……。”

    “……然,诸位贤达心里更清楚,议政王殿下起于绍兴府,之前所得功名,仅为上虞县禀生……。”

    。

 第二千二百七十三章 突变(二)

    “……殿下虽读书人出身,却于读书人不善,大将军府治下,至今未重开科举,其中之意可见一斑哪……视今日朝堂,我等竟要与往日贩夫走卒同朝为臣……如此,置天下读书人颜面于何地……着实羞煞了先人!”

    说到这,陈名夏分别看了张煌言和李颙一眼,“本官得殿下破格提携,忝居左布政司一职,按理说,该为殿下效犬马以报……然,陈某自小读圣贤书,知有所为,有所不为……为国朝计、为社稷计、为天下芸芸学子之福祉计……陈某本意,请张大人向殿下力谏废除眼下举荐取仕之法,重开科举……除内臣之外,外臣取仕皆由内阁决定……重组内阁,增设阁臣至十一人,增设军机大臣至九人,至少四人须兵部举荐……北伐军一分为二,由殿下与内阁各执掌一部等四项……。”

    陈名夏说到此处,脸色黯然,竟还拿手擦拭了一下眼角,悲痛万分地道:“然诸位想来已经知道,藩司大人诚意劝谏,被殿下一口回绝……且有降罪之意啊!”

    堂内群议纷纷。

    刘余谟更是跳将了起来,大声呼道:“……诸位,藩台大人为了吾辈前程,不惜向议政王殿下力谏……吾等岂可坐视诸位大人蒙冤受罪……?”

    于是乎,堂内一片喧嚣声响起。

    更有人呼喊起口号,“我等须向殿下请愿!”

    张煌言回头看了李颙一眼,李颙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张煌言沉默了下来。

    而此时,陈名夏抬了抬手,堂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陈名夏忧郁地声调响起,“陈某赤心一片,只为国朝长治久安,绝无私心……可惜,殿下用人唯亲,不信我等忠义之士,反倒是宠信象马士英这等奸倿……陈某心痛啊!”

    这一边说着,一边擂起胸来。

    于是堂内又是一阵哗然。

    “陈某原本想着,以江南学院和商学院数万学子,联名向殿下陈情,然,诸位也知道,江南学院总督办是殿下的亲生父亲,自然是无法如愿的……故,陈某今日请诸位前来,就是想请诸位贤达,以自己之人脉,联络各自同道中人,与商学院万余学子一同,向议政王殿下请愿……就算殿下因此降罪,亦可向天下人展示吾等磊落之心……还请诸位不惜身家,为天下请命!”

    说到这,陈名夏起身,向堂内四圈作揖。

    堂内所有人起身还礼,脸上所露出的皆是慷慨悲愤之色。

    “吾辈愿追随藩台大人,向殿下请愿!”

    张煌言、李颙四目一对,也起身齐声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

    吴争确实没有预料到,事情突然会演变成这样。

    两日之后,杭州城内,突然出现了无数学子、生员的请愿队伍。

    他们的主要诉求统一,就是要恢复科举,废除荐举取仕。

    吴争得悉时,场面已经受控制。

    原本认为王一林之事,这是一个小插曲,最多是个小风波,可事实上,这显然是一场利益分配的博弈。

    但,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吴争依然不认为,这是一场叛乱。

    吴争只是令大将军府辖下诸僚属,对游行的生员、学子进行开导、劝说,而不是立即派府兵及长林卫朝廷压制。

    因为吴争此时的心思,全是在外海战事之上,还有王一林与施琅的交接事情上。

    但仅仅过了一天时间,开始游行时千余人的规模,迅速扩大至了万人规模。

    按理说,以吴争的政治敏锐度,此时应该有了警觉。

    可惜,一件事影响了吴争的判断。

    杭州城暴发生员、学子游行的第三天一早,张名振派人送来最新战报。

    陈胜率部,在水师的配合下,顺利登陆,占领了东藩岛北部鸡笼区域,郑森率残部向南溃逃。

    这算是一大捷报了。

    受此的影响,吴争心情大好,与之相配的,就是杭州城内的游行规模,迅速减少了很多。

    由此吴争认为,生员、学子的游行,本意还是好的,应该是自己对读书人的压制太过苛刻所导致的。

    就是这个念头,吴争没有迅速下令平乱,而是继续之前的应对策略,以怀柔去应对。

    ……。

    当天夜里,张煌言突然来访。

    吴争因张名振的捷报,心情很好,特意设宴款待张煌言。

    “玄著啊,这两天城里不太平啊。”

    吴争趁着酒意,向张煌言随口提及此事,“你说,你兼着汉明半月谈总编撰,也不替孤向民众解释解释……你究竟是何意啊?”

    这话说得实在,以吴争与张煌言多年的交情,堪称兄弟之情。

    而汉明半月谈充当着大将军府的喉舌,如果迅速刊发舒解矛盾的文章,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此时,张煌言听了吴争的责问,放下手中酒碗。

    他严肃地看着吴争问道,“臣想问王爷一句实话!”

    吴争诧异地道:“为何这般严肃……有话你就问呗。”

    张煌言郑重问道,“王爷登基之后……是做一个独裁之君,还是如王爷以前所说,放权于内阁,使皇权与相权,相辅相成?”

    吴争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张苍水……孤一直认为,你应该是懂我的!”

    张煌言稍作沉默,然后抬头正视吴争,“王爷时常说……君子论心不论行,臣以为,无规矩不成方圆……请王爷正面回答臣的问题。”

    吴争有些恼了,“张苍水,放权不放权,是孤该考虑的问题……孤可以放,也可以不放……你要明白,孤赐予的,才是你们的……但,你们不能抢!”

    这话一出,事态就明朗了。

    吴争与张煌言四目相对,久久沉默下来。

    随着一声“啪”地烛火暴裂声响起。

    吴争叹了口气,开口道:“玄著啊,你我八年的交情……难道,就再无信任二字可言吗?”

    张煌言冷冷道:“煌言心知……此次之事,确实有愧于王爷,但,请王爷相信,煌言绝无私心……我等千辛万苦复了汉冠,煌言不想在王爷成为皇帝之后,再举义兵讨伐王爷……更不想背负反贼之恶名……这绝非煌言所愿!”

    。

 第二千二百七十四章 突变(三)

    吴争愠怒,“孤就不明白了,这八年来,孤从未插手过政务……你们是清楚的,可又为何会认为,孤在登基之后,为改变一直坚持军政分离的初衷,而揽权自重呢?而孤更不明白的是,你们嘴上口口声声说,这是为了大义二字,可孤认为,若是连人与人之间的情意那不值得珍重……孤又如何相信你们的人品呢?”

    这话说得重了,确实重了,等于在诋毁张煌言及他身后所有人的品性。

    如果按这些读书人的气节,应该当场来个舍生取义才是,譬如,一头撞在堂柱上,以死明节!

    但张煌言并不生气,而是平静地道,“舍小节而取大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吴争怒极反笑,指着张煌言,道:“敢情,你我相交八载,到了最后,还是孤成了小人……竟让你张苍水有了入地狱成魔之决心?”

    张煌言慢慢起身,然后而慢慢跪拜。

    “臣有罪……只请王爷允准我等提出的要求……之后,臣任由王爷处置,绝不推诿!”

    “你究竟想做什么?”

    “臣要的……之前李颙已经向王爷进谏……!”

    “你们这是在逼孤……不,这是夺权、是背叛、是谋反!”吴争就差跳将起来了。

    吴争确实没有预料到,连张煌言、李颙这些自己的心腹嫡系,都会背叛自己。

    在这一刻,吴争内心除了愤怒,就是心痛。

    这世道人心,确实太难改变了。

    八年中,吴争刻意地打压士族,抬高农商,壮大手工业者,为得就是将“学而优则士”,慢慢变化成“工农商皆士”。

    吴争认为,只有从根本上缓解“士农工商”四个阶级的先天矛盾,才可以真正将华夏的发展史提前。

    做为一个后世人,吴争太知道“人生而平等”的重要性了,虽然,就算是后世,也无法取得真正的公平,但,从立法上去限制阶级平等,才是社会稳定、发展的根本。

    可惜啊,从古至今,既得利益者往往是社会进步的绊脚石,而士族先天就高人一等,因为他们读书多,自然懂得多,懂得多,自然想得多,想得多,那就无所谓真正的——忠诚。

    数千年间,但凡遇国难之时,真正为国浴血拼杀的,大部分皆是那些少读书、没读书的泥腿子,而大部分被称之为社会菁英的读书人,最终的选择是臣服,究其原因,无非是他们懂得多,改朝换代对于他们而言,不过就是换了个主子。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最多读书人啊!

    吴争本意其实并不想将读书人打压为臭老九,他只是想先打压士族的戾气,让他们学会与“农工商”平等共处,可惜,没有既得利益者,肯轻易交出已经得到的利益。

    正如后世伟人所说,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

    吴争笑了,不是怒极而笑,而是真的在笑。

    笑得很轻松,如沐春风。

    “既然玄著兄和诸公如此坚持,孤自然须纳谏如流……这样,给孤一些时间,好好考虑一下……三天,三天后,孤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张煌言看着吴争的眼睛,缓缓摇头。

    吴争笑意一僵,“玄著,你这是何意……总得给孤考虑的时间吧?”

    张煌言轻叹一声,脸色有些古怪,目光中有着一抹复杂,象内疚、痛苦,又似无奈。

    他微微侧了下身,眼睛望向门外。

    吴争心里一震,他突然意识到了点什么。

    而此时,一阵刀剑相交声、枪声和怒吼、悲鸣声从外传了进来。

    吴争终于明白了,声色俱厉地冲张煌言吼道:“张煌言,我视你为兄弟,哪怕直到方才,我还认为你是个正人……可你竟敢造反?!”

    张煌言看着吴争,欲言又止。

    这时,从外面传来一阵大笑声。

    “让王爷受惊了……臣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陈名夏在前,李颙在后,在一群府兵的簇拥下,大步而来。

    天晓得陈名夏这厮是怎么想的,还“救驾来迟”?

    让吴争怒不可遏的是,这货还煞有其事地向自己见礼,那一丝不苟的动作,直让吴争想一脚踹他的屁股,可惜,脚不够长,也绕不了弯。

    当然,吴争很清楚,此时不是踹人的时候。

    “陈大人率众前来……何意啊?”吴争冲陈名夏打了声哈哈,然后目光如剑,犀利地朝李颙看去。

    然而李颙从一进来,就一直低着头,似乎目光不敢与吴争对视,这让吴争恨得牙痒痒。

    陈名夏没有立即回答吴争的问话,由边上人搀扶起来。

    这才拉着搀扶他的人的手,引见给吴争,“王爷,这是犬子……!”

    吴争心里个恼啊,什么犬子不犬子的,管你家一窝犬子呢?

    “哦?原来是令郎啊……啧啧,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想来日后必定前程不可限量啊!”

    虽然吴争心里一直在鄙视自己,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也已修练到了家。

    “王爷过誉了……能得王爷这番评价,实乃犬子福分!”陈名夏转头冲儿子喝道,“心简,便不向王爷道谢?!”

    那儿子忙上前一步,向吴争行礼道:“卑职府兵百户陈掖臣拜见殿下……!”

    “免了吧!”吴争随意一挥手,就不再搭理那儿子了。

    吴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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