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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汉明-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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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其中的区别在于,自己是否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对于一个居国公之位,同样权倾朝野的王之仁来说,臣服,心理上是无法接受的。

    所以,他选择撤兵,这不仅仅姿态,更是他的选择。

    王之仁的选择是两不相帮,只要他不给双方落下把柄,那么无论是谁上台,都无法动摇他兴国公的根基。

    这一点分寸的把握,不是阅历颇深之人,是无法拿捏恰到好处的。

    但王之仁心里清楚,没有他的襄助,吴争赢不了,应天府四方兵力,没有他的水师,吴争仅靠正阳门外东府城的兵力,不足以掌控全局,局势已经很明显,钱肃乐掌握着聚宝门外钱家叔侄的新军,夏完淳有着定淮门外义军,而那些降军虽然名为吴争麾下,可实际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派系众多,一时无法形成合力。

    最关键的是,因为吴争不在。

    这很重要,任何主帅在与不在,直接关系到将士的选择,甚至左右着将士做出选择。

    有时候,一张脸的存在与否,足以改变历史。

    譬如象岳飞的岳家军,岳爷爷在的时候,岳家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有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美称,可一旦岳爷爷没了,岳家军也就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这说明一个问题,知将不知君的时代,主帅对一支军队的控制力和重要性。

    这也是明末明军一直输多胜少的重要原因之一,朝堂重文抑武的风气,阉割了明人的血气和彪悍。

    扯远了,说回王之仁。

    王之仁的想法其实与马士英和钱家叔侄大同小异。

    他们都认为,朱以海一旦入城,就宣告着吴争的政治生命由此终结。

    除非朱以海能赦免吴争,真心赦免,并对吴争深信不疑,但这可能吗?

    政斗没有对错,只有成败。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或许附从者可以不究,但为首者,必定在劫难逃。

    否则,如何显现在胜者的威严?

    如何竖立起唯我独尊的姿态?

    王之仁一样认为这次吴争完了,那么他就得为自己考虑,他选择两不得罪,其实就是变相地选择襄助陈子龙,这就是他向陈子龙释放的一丝善意。

    这丝善意,足以让他在这场变故之后,依旧屹立于朝堂上,并且得到他应该得到的东西。

    王之仁、马士英、钱家叔侄他们的想法确实没错,这是这个时代的风气和惯例,及他们所受的教育造成的。

    在他们看来,大义和正朔,是成就一切的必要条件,而朱以海入应天府,那就具备了大义和正朔,足以将吴争的一切优势化为灰烬。

    可他们无法想象,吴争本就是个异类。

    说得更准确些,被马士英无意间点醒的吴争,想清楚了自己究竟应该做些什么的吴争,才不会去在意这些所谓的大义和正朔,在他的心中,重生唯一的目的,就只有抗清复明四个字,而复的不是朱明,而是汉明!

    汉明,汉人的大明,与朱家无关,何来正朔之说?

    所以,吴争在路上,就已经派出精骑,赶在自己的前面,急令正阳门外东府城驻军迅速出动,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朱以海入城。

    虽然吴争还是没有明言击杀、进攻等字眼,但令中“不惜一切”四个字,足以说明一切。

    吴争终于露出他原本以为退货了的獠牙,他要,扫清政敌。

    上面说过,一支军队在主帅在与不在时,表现是完全不同的。

    东府城的驻军也是一样,再怎么说,朱以海是天下皆知的鲁王,就算没登基,总也是朱明皇室。

    吴争仅以一道命令,就要他们对一个王爷动杀手,这确实非常难。

    所以,东府城驻军,只是阻断了朱以海一行前进的道路,并没有动手扣押、拘禁朱以海及一应朝臣,甚至将领们还陪笑安抚,声明军令在身,一切误会只等靖海候赶到,便见分晓。

    这话不说还好,还能勉强划分为误会,可这话一说,哪能瞒过象钱肃乐等人?

    听说吴争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朱以海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他慌乱起来,要求钱肃乐赶紧想办法,甚至提议原路返回,从聚宝门进城,这个时候,朱以海显然已经不在意威严啊、正朔啊什么的了。

    钱肃乐这次不同意。

    非常坚定。

    他的理由非常充足,吴争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如果此时再返回聚宝门进城,恐怕就会被吴争赶上。

    那么所有一切就如同过眼云烟,这个城中的军队,很可能因为吴争的到来,而引发临阵倒戈之事。

    毕竟,从北伐起,吴争一直是他们的统率。

 第三百六十二章 应天府之变(五)

    钱肃乐的这个理由,非常充足,连心神大乱的朱以海,都无法反对。

    钱肃乐同时提议,一面安抚东府城驻军,以高官厚禄进行诱惑,希望化解他们的敌对,甚至劝降到自己这一面来。

    二是急令钱家叔侄率军赶来,钱肃乐还交待信使,转达他的训斥之意。这个时候,钱肃乐依旧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的亲弟弟和亲儿子,自然是站在自己一边的,哪怕此举事先没有与他们通气。

    三是请朱以海亲书信一封,送于王之仁,以异姓王之位换取王之仁调兵相助。

    这三条无一不是妥善的应变之策,不得不说,钱肃乐的政治才能是卓越的,这三条计策如果施行下去,那么等于直接瓦解了吴争的实力,并使自己一方的实力迅速扩张。

    此消彼涨之下,就算吴争赶到,也无可奈何了。

    时间已经到了申时一刻,离天黑也就一个多时辰了。

    朱以海非常焦急,可一行人哪个不着急呢?

    当然也有例外的,那就是被裹挟在队伍里的朱媺娖、吴小妹,还有一脸苍白,刚刚苏醒的周思敏。

    她们不焦急,有得只有愤怒。

    朱媺娖、吴小妹聚在周思敏的马车上,望着旧泪痕未干,新泪又出的周思敏。

    吴小妹恨声道:“早知道这帮人如此狠毒,就该劝哥哥不该接他们出平岗山。”

    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朱媺娖脸色一白,她想到的,自己在今天前,也是“他们”中的一员,甚至是“他们”的主公。

    吴小妹话一出口,也已经感觉不对,赶紧请罪道:“殿下莫怪,我不是说你。”

    被点明了,朱媺娖反而想通了,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如今自己已经不在其位,何须再理会其政,或许由此远离朝堂,也是一种解脱吧。

    “没什么,小妹不必歉疚。”

    朱媺娖伸手拉着周思敏的手,柔声道:“都是本宫害了你,你若心中有怨气,便骂我吧。”

    周思敏眼泪簌簌而流,她将脸扭向一边道:“这不关殿下的事,是我没有福气。”

    周思敏话是这么说,可话中意思还是带着淡淡一丝对朱媺娖的怨意的。

    吴小妹伸手握住周思敏另一只手道:“别伤心了,日子还长着呢,你还会有孩子的。”

    周思敏泪眼朦胧地泣道:“他会怪我的……对吗?”

    吴小妹赶紧安慰道:“不会,哥哥不是不讲理的人,这事与你何干?他要是真不讲理……看我怎么……拾掇……他。”

    吴小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中气不足,她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世,她终究不是吴争的妹妹,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拾掇”吴争呢?

    这一想着,吴小妹的脸色也露出戚容。

    朱媺娖、周思敏都是聪慧之人,又是吴小妹身世的知情人,立时反应过来。

    如此,反而让周思敏不再悲泣,反过头来安慰起吴小妹了。

    这时车外响起一个声音,“钱氏瑾萱请见长平公主殿下。”

    这个名字让吴小妹、周思敏顿时一脸怒容,吴小妹直接就对朱媺娖道:“殿下,莫见她。”

    朱媺娖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拍吴小妹的手背,示意她莫急躁。

    然后转头对着窗帘,“钱氏有何事,不妨直讲。”

    窗外钱瑾萱答道:“瑾萱听闻思敏妹妹遭遇意外,在殿下车中休养,故带了些滋补之物,前来探望。”

    车中周思敏一听,恨声道:“殿下,我不见她。”

    朱媺娖于是道:“思敏已经睡了,你要探望,且待明日吧。”

    钱瑾萱来探视是题中之义,她是吴争名义上的正妻,吴争偏室遭遇意外,她一大妇前来探视,理所应当。

    可问题是,她的父亲钱肃乐是今日之事中的始作俑者,吴小妹、周思敏连带着把她也恨上了。

    原本,这事就完了,该尽的心也尽了,该到的礼也到了,钱瑾萱留下礼品,回去也无可指责。

    可事情至此就有了意外。

    钱瑾萱突然压低声音道:“殿下,瑾萱由急事禀报,望殿下不吝赐见一面。”

    这话让朱媺娖一怔,这是钱肃乐的女儿啊,怎么可能会给自己通风报信?难道果真是女生外向不成?

    想到这,朱媺娖看向吴小妹、周思敏,她们也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以。

    于是朱媺娖平静地应道:“既是如此,你入车厢来吧。”

    “瑾萱遵命。”

    且见车帘一动,在车外郑叔的掀帘之后,钱瑾萱低着螓首,弯腰进来。

    这时的马车并没有后世那么大,已经有了三女,加上周思敏刚刚小产,是半躺着的,钱瑾萱再进来,那就相当拥挤了。

    朱媺娖已经无法摆出殿下的礼仪,与吴小妹紧紧地挤在一块,这哪还象是君臣,倒象是真的姐妹一般了。

    钱瑾萱一直很恭敬,她低着头,没有去打量吴小妹和半躺的周思敏。

    “你现在可以说了。”朱媺娖的语声中带着一丝猜疑。

    钱瑾萱半跪下来,然后抬起头,平视朱媺娖,说道:“家父建议鲁王延揽正阳门外靖海候麾下驻军,并以王爵换取兴国公调兵襄助,最关键的是家叔和兄长的新军已经在赶来正阳门的路上,最多半个时辰,就会到达正阳门,还望殿下早做准备。”

    钱瑾萱的话引得朱媺娖三人震惊,但她们眼中更多的诧异。

    朱媺娖三人毕竟只是少女,还无法察觉到这事如此发展,将带来何等不堪的后果。

    一个废黜的监国,特别是象朱媺娖,完全不能象朱以海被废后,依旧待在朝堂参政。

    虽说朱以海之前也给了朱媺娖辅政之职,可那只是场面话,当不得真。

    而朱媺娖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倒台,将给吴争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她只是以为,这仅仅是她个人的事,正象她接受监国之位时一样。

    既然所有人都不愿意拥戴为监国,舍弃了便是,只要天下还姓朱,朱媺娖确实没有想去奋力争一把。

    在她看来,不管是谁上台,吴争做为这个朝廷最强大的军力掌控者,那应该能左右逢源、如鱼得水。

    这也是她不想继续争的主要原因之一。

 第三百六十三章 应天府之变(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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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朱媺娖听到朱以海、钱肃乐摆出如此大的阵仗,便能想到一场剧烈的斗争就要开始。

    她只是缺少阅历和经验,但人不傻,如果仅仅是朱以海进城登基,何须如此大的阵仗?

    调动上万兵力不够,还要延揽吴争麾下驻军,以王爵换取王之仁襄助,这么大的手笔,自然不会是针对江北清军的,那唯一的目标就是吴争。

    但朱媺娖不信。

    自己已经明言退位,朱以海登基在即,就算吴争想为自己争,恐怕也来不及阻止了。

    为何还要这般不惜代价的部署兵力?

    朱媺娖更愿意相信,钱瑾萱此来,就是钱肃乐授意,来迷惑自己三人的,但钱瑾萱一时想不清楚钱肃乐的用意何在。

    想不清楚就不想。

    朱媺娖非常直接地说道:“本宫已经退位,这等军国大事,本宫已经不想管,你回去吧!”

    钱瑾萱一样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无法取信于朱媺娖,于是优雅地拜伏道:“殿下可知道,如果鲁王一旦进城登基,靖海候将会面对怎么的困境?”

    提及吴争,朱媺娖三女都有些紧张起来。

    不管是真是假,都得听一听不是?

    “靖海候会怎样?”

    钱瑾萱没抬头,她面朝下道:“鲁王一旦登基,朝堂所有人将视靖海候为异类,也就是说,靖海候到时将与整个朝廷为敌。”

    朱媺娖惊骇道:“你危言耸听,靖海候光复应天府等九府之地,有大功于我朝,为何视他为异类、与他为敌?”

    钱瑾萱抬起头来,一双铮亮的美目平视朱媺娖,答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鲁王的心性想必殿下也知道。但最主要的是,靖海候手中的权力、实力太大了。”

    朱媺娖一听,心中恍然。

    权力太大,对于人臣而言,这本身就是取死之道。

    不仅会招来君王猜忌,也同样会引来同僚的嫉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嘛。

    朱媺娖缓缓吸了一口气,问道:“如今本宫已经退位,无法调动一兵一卒,更无法号令群臣,就算你说的是真,本宫怕也无能为力。”

    钱瑾萱摇摇头道:“不,殿下能为靖海候做些事情。”

    “何事?”

    “殿下可谕令,安抚东府城驻军,不使他们投至鲁王麾下。还可亲书书信一封,由我代转给兴国公,劝说他按兵不动,直至事态明朗。”

    吴小妹、周思敏闻言大为意动,冲朱媺娖连连点头,在她们二人看来,只要与吴争有利,所有恩怨都可忽略不计。

    “本宫明白了,你此来为得就是拿到本宫的亲笔书信,献给鲁王,为令尊博取大功。”朱媺娖突然莫名其妙的这一句,让吴小妹、周思敏面容一下僵住了,几乎是同时狠狠地瞪向钱瑾萱。

    钱瑾萱为所动,平静地说道:“殿下也说已经退位,诬陷、诋毁殿下于事何补?况且小女子自小受家父训诫,钱家也从无一人是殿下口中所言之阴险小人。就算家父此次拥戴鲁王,那也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这一点,殿下想必心中很清楚。”

    朱媺娖面色不变,但心里已经选择了相信。

    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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