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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汉明-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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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群臣的反应,让吴争甚至怀疑,这些文臣一直坚持的大义、正朔,是不是也是块说扔就能扔的遮羞布。

    因为,他们一直诟病朱媺娖任监国,说是“牝鸡司晨,惟家之索”,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进行逼宫,说是“须拥立新君,应对南面隆武,以名正言顺”,不惜以命殉节也要拥立朱以海登基。

    可现在,相较于自己封王,他们却异口同声地一致拥戴朱媺娖监国,从上到下、由里至外,竟没有丝毫不诚心,让人目瞪口呆。

    正冕冠服下的朱媺娖,庄重、神圣,举手投足之间,无端就能让人心中生起一种拜伏的冲动。

    在宫内巧手的拾掇下,身体的残缺被掩盖的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出来。

    在完成了拥立朱媺娖任监国仪式之后,就是朝廷以诏令的形式,诏告天下,公示吴争惠宗后裔的身份,并允许有确凿证据者入朝举证,这是朝廷入主南京之后颁布的第一道诏令。

    之后当然就是进入封赏程序。

    从吴争北伐以来,明军将士光复九府之地,所积累的功勋无数,赏赐自然得兑现了。

    而这首功,吴争当之无愧。

    在钱肃乐以大学士、吏部尚书身份提请授吴争国公爵位时,朝堂由上而下,一片附和声,无一人有异议。

    于是,一个崭新的国公封号闪亮登场——“镇国公”。

    在一片道贺声中,吴争笑纳了。

    虽说不能封王,但吴争也为麾下争取了极大的封赏,几乎都到了按律的上限。

    譬如陈胜授嵊县伯、指挥使,以彰其在丰惠抵御清军所获战功及他平岗山寨治理之功。

    厉如海、池二憨、宋安等授副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等……。

    虽说治下依旧为杭州、嘉兴、松江三府之地,但兵员编额,吴争已经争取到最大,三府共三卫,共三万六千人。

    大府一卫,小府两府一卫,京城两卫,这是君臣共同议定的方略。

 第三百九十八章 权臣OR忠臣

    九府八卫,约十万兵力,按这样的兵力,虽说进取不足,自卫却是足够了。

    如今九府始复,百事待兴,都道穷兵黩武乃亡国之兆,加上与满清的停战协定,让大多数人有了懈怠之意,而吴争无法左右文人集体的意思,也只能作罢了。

    当然,朝廷财政窘迫,不堪重负更多的军队,也是吴争不再坚持的主因。

    兴国公王之仁,所获也丰,他以国公之位,被授少保,这是大明三孤之尊位,可谓显赫、荣耀到了极点。他辖下的两支水师二万人没有一人被削减或者调动,尽归他统率,也算如愿以偿,不过他的五千步兵(原有八千多人,光复应天府时折损了近半)被划归了禁军编制,这是他最郁闷的地方,好在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钱家叔侄也不例外,他们分别被授于京卫指挥使司、京卫指挥同知,统率一营京卫,另一营则为廖仲平统率。这等于是将二人调离了吴争的麾下,正式调入禁军。

    夏完淳被授临安伯,以一万多义军改编为明军序列,进驻建阳卫(太平府),称建阳军。

    钱肃乐、陈子龙分别被授以少师、少傅,与兴国公王之仁共称“三孤”,同时分别领吏部、礼部尚书,可谓朝廷真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员。

    张煌言觐文华殿大学士,仍掌御史台。

    熊汝霖依旧掌兵部。

    徐孚远、宋征舆分别掌刑部、工部。

    这样,很快朝廷新班子建立了。

    明眼人一看,明堂六部,大都被清流们占据了,吴争自然也明白。

    不过对于吴争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实力永远是第一位的。

    有足够的实力,随时可以重组朝堂,况且吴争的目的不在此,而是即将要组建的内阁。

    唯独必不可少的户部人选,被吴争执意搁置下来,仅以户部左右侍郎代行其职。

    虽然钱肃乐、陈子龙等人觉得不妥,但对于吴争之前的让步来说,他们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

    政治本质历来就是妥协嘛。

    于是,这一天非常顺利的完成了大朝会一切仪式程序。

    监国朱媺娖入主宫城,百官退去,就等着第二天的内阁组建了。

    而这必然是一场至少是千人瞩目的大廷议。

    因为按吴争的提议,钱肃乐、陈子龙、王之仁入阁已经无一丝异议,而吴争提名谁还未公诸于众,最后一个名额,需要四个既定阁臣廷推之后产生,最后花落谁家更是无法知晓。

    今夜,兴天府无眠。

    ……。

    春和殿位于宫城东北。

    照理该是东宫太子的住所。

    朱媺娖终究不敢入乾清门,真正入主禁苑。

    选择春和殿,她也是动了一番心思的。

    按她大明嫡公主的身份,入住柔仪殿才是正理,可她偏偏又任监国,入住柔仪殿显得小家子气了些。

    可在朱媺娖内心,又不敢去冲撞她父皇的在天之灵,毕竟她只是监国,而不是登基为帝。

    所以选择春和殿做为居所,这是朱媺娖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

    而这点,无人会拒绝或者反对。

    吴争现在就在春和殿偏殿。

    打量着已经卸去冠冕又恢复成一个娇小少女的朱媺娖,吴争心中不禁感慨,不管是谁,穿上那套冠冕,那就有君王样。

    朱媺娖身边吴小妹和周思敏,微笑地看着吴争,那笑容是灿烂的。

    朱媺娖虚手一引道:“镇国公且坐下说话吧。”

    “谢殿下。”吴争也没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得严丝合缝,这显然是不合规矩的,臣在君前奏对,坐归坐,又也得只坐半个屁股,以示敬意。

    吴争显然没把自己当臣,郑叔在边上重重地干咳了一声。

    吴争愕然回头,看着郑叔道:“这天气开始转冷,郑叔可要当心身子骨啊,没得着了凉,再传染给了殿下。”

    郑叔老脸一紧,语调客气、话锋犀利地回怼道:“老奴自知身份卑微,哪能让病沾染给殿下呢,如果真染上了风寒,老奴就当退避三里之外。另外,老奴万万不敢再被镇国公称为郑叔,还请镇国公直呼老奴贱名吧。”

    吴争嘿嘿一乐,“说得也是,毕竟在宫里了嘛,都说宰相门房三品官,何况是监国殿下随扈,看来下官是高攀不上了……也罢,直呼名字终究少了礼节,可你现在也没个官品,要不这样,你终究比年长,就叫你老郑,如何?”

    郑叔目瞪口呆,一时张口结舌。

    边上三女见二人斗嘴,也不阻止,这时也憋不住“扑哧”出声。

    没有人认为这是身份的对撞,而是这几人这二年多时间的生死与共的情义所在。

    或许只有郑叔,才会在这种时候,去注意吴争的坐法是不是符合臣礼吧。

    看着郑叔尴尬,朱媺娖体恤地挥挥手道:“郑叔且下去准备些吃食吧,中午镇国公会在宫中就膳。”

    郑叔忙道:“老奴遵命。”

    看着郑叔退去,吴争正色道:“此时不同往日,殿下太过放纵他了。有时候御下太宽,反而是害了他们。”

    朱媺娖促狭地一笑,“镇国公言之有理,本宫自当从谏如流,不过本宫在想,是否对镇国公也太过宽仁了呢?”

    吴争没有防备朱媺娖会这么反怼自己,老脸一红,大为尴尬起来。

    说实话,吴争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如果相较之前有过的乱世而言,那应该归入忠臣之列了。但如果按太平盛世时的礼法,确实算是跋扈权臣的范畴了。

    好在吴小妹毕竟心痛自己的哥哥,赶紧打圆场道:“我哥哥对殿下可是一片忠心,殿下再宽仁也不为过的。”

    朱媺娖和吴争相视一笑,个中滋味,恐怕也只有二人心中自己清楚了。

    吴争岔开话题道:“如今殿下已经入主宫中,贱内和舍妹也该离开皇宫了。”

    朱媺娖一怔道:“何必如此着急?况且镇国公想必还没有准备好国公府吧……要不,就让两位妹妹再多陪本宫几日?”

    吴争听了心中有些懊恼,怎么,你还想挟二人为人质不成?于是冷冷答道:“回殿下话,兴国公有心,在城西离皇城不远处,为我觅得一处宅子,听闻还算宽敞。”

 第三百九十九章 权力不仅改变男人;也改变女人

    听吴争婉言回绝,朱媺娖脸色有些失望,她想了想看着吴争道:“我在宫中,除了郑叔再无可说话之人,你在宫外事务繁忙,想来也没有时间照顾两位妹妹,况且思敏身子还未恢复,不如就让她们多在宫中住些日子吧。”

    吴争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幽怨和惶恐。

    对,是惶恐。

    一种少女对陌生环境所产生的惶恐。

    在这一刻,朱媺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监国殿下,而就象一个邻家小妹。

    不可否认,这一抹神色击中了吴争心中的软弱处。

    吴争心中一叹,勉强道:“那就让拙荆和舍妹自己决定吧。”

    这是一句推托之词,都不好意思拒绝了,聪明人都会婉转地拒绝不是?

    而在吴争看来,不管是吴小妹还是周思敏,那都是聪明人,是聪明人就能听懂吴争话中之意。

    可二女的话,让吴争意外了。

    “哥,你放心吧,我在宫中待得惯。”

    “殿下需要陪伴,妾身自当陪伴,还望夫君体恤。”

    吴争听了,心中直暴粗口,这叫什么事?

    可奈何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能硬着头皮道:“既然你们都想留下……咳,那就再多住几天吧,不过别太叨扰殿下了。”

    从朱媺娖一闪而过的眼神中,吴争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促狭。

    虽然有种被挖坑的感觉,但吴争心中,确实更希望朱媺娖不要因为这该死的政治、权力而过早地改变她的内心,其实人活得简单些……才好,特别是女人。

    战场不适合女人,不管是有声的战场还是无声的战场。

    朱媺娖是个聪明人,她同样捕捉到了吴争眼神中的一丝恼意。

    她聪明地转变话题道:“明日即是内阁组建之日,可本宫只看到三个阁臣名单,听闻镇国公会举荐一个,能和本宫说说是谁吗?”

    吴争没有回避,实话实说道:“不瞒殿下,臣要举荐的是时任都御史的张煌言。”

    朱媺娖点点头道:“镇国公果然慧眼识人,张玄著之正直世人皆知,有他在朝,朝堂定可清明。”

    “只是臣还得与他私下谈谈,听听他的意思。”

    朱媺娖先是惊讶,而后恍然道:“也是,委屈他了。淳安之变,非本宫所能制止……也罢,镇国公此去,还请代本宫多加安抚才是。”

    吴争知道朱媺娖错会了自己的意思,不过也不做解释,点头应是。

    朱媺娖继续问道:“如此有了四位阁臣,那还有一位就显得至关重要了,不知镇国公心中可有人选?”

    朱媺娖这是好意,她已经敏感地觉察到内阁五人中,吴争只占了一席之位,最多也只是一席半(王之仁只能算半席),这样的格局来说,吴争的利益是无法得到保障的,甚至可以说受制于人,那么最后一个席位,就将决定吴争能不能在朝堂上占据话语权。

    所以,朱媺娖在替吴争担心,说实话,从与吴争相识至现在,朱媺娖除了在对吴争的野心有忌惮之外,其余方面,对吴争是深信不疑的。

    在朱媺娖看来,吴争是个做实事的人,远比那么满口高调、自诩忠义之人更可靠。

    所以,朱媺娖更希望吴争能取得内阁主导权,但也仅仅是有限主导,而不是彻底掌控。

    就是所谓的权力平衡,这一点朱媺娖无师自通。

    吴争深思了一会,答道:“臣心中确实也没有合适人选……不过也没关系,明日四位阁臣,自然会为朝廷举才,殿下不必过于为此事担心。”

    看着吴争的踌躇,朱媺娖有些心疼,她语气变得非常温柔道:“按你的谏言,监国不再掌控内阁具体事务,我恐怕到时……想帮也帮不了你。”

    吴争听出了朱媺娖话中的关切,心中一荡,吸了口气道:“殿下放心,臣理会得。”

    ……。

    吴争没有说谎,他心里确实一直在为第五个阁臣人选犯愁。

    这个人选,如果落入钱、陈等人手中,那么吴争在朝中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

    那么组建这内阁,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吗?

    总不至于自己拉的屎,自己去舔干净吧?

    所以,吴争也很困扰。

    这不是吴争决定重组内阁时,没有想过人选问题。

    而是预先想到的人选,有了变化,吴争也无法明白,他究竟合不合适。

    但有一点,吴争自己到此时都没有决定好第五阁臣人选,那么钱肃乐、陈子龙等人就更不可能知道吴争的意图到底在何处了。

    他们此时也在为这个人选犯愁。

    “五席之中,我们已占其二,兴国公虽说与吴争走得近,但二人终究不是一体,如果能争取自然是最好,也就是说,我们已立于不败之地。”陈子龙慷慨激昂的语调,让文臣们为之一振。

    徐孚远点点头道:“哪怕将来大业圆满之日,吴争能问鼎尊位,可这是他设的内阁规程,自然不能无端废止,到时内阁一样能左右君权,如此大明可兴。”

    宋征舆道:“所谓聪明一时,糊涂一世,他恐怕没有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这话引得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一刻,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刚刚在承天门外,有数百人因反对吴争而差点被杀。

    这不由得让人感叹,人类的记忆力确实仅有三秒啊。

    只有钱肃乐沉吟道:“此子虽然年少,可城府极深。数次交手,往往结局堪忧,谁也不知道他的下一步会如何出招,让人防不胜防啊。”

    这话瞬间平息了场内的笑声。

    陈子龙沉声道:“朝中有资格入阁的,屈指可数,如果他要随便提名,我们就要驳回,毕竟要经过我们廷推嘛,止亭兄未必太过担忧了吧?”

    钱肃乐摇摇头道:“倒不是我非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此子出手向来诡异,谁能保证没有你我意想不到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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