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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汉明-第4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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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争长长吸了一口气,道:“那就只有等见过才知道了。”

    “那老朽先回避?”

    “好。去吧,银币之事,由莫老全权处理就是,只有一点,银币的成色必须按定下的九成三分。”

    “老朽记下了。”

    ……。

    不多时,陈名夏在府卫的引领下,唱名而进。

    吴争沉默地冷冷看着陈名夏。

    这是个清瘦的中年人,大概不惑之年,又目有神,四方脸,短须。

    怎么看,也不象是个谗言谄媚之人。

    可有钱肃乐的提醒,吴争对此人没有任何好感。

    “你来见本王作甚?”吴争把玩着手上的玉玦问道。

    “陈名夏拜见会稽郡王!”让人惊讶的是,陈名夏并不是拱手为礼,而是大礼参拜。

    这是主从、君臣之礼啊。

    吴争皱眉道:“你我份属两朝,本王面前,你无须行此大礼。”

    陈名夏仰头道:“王爷就是名夏之主。”

    “胡扯!”

    “王爷可否容臣细说原由。”

    “讲。”

    “臣是前朝进士,后屈从于大顺,再降清,世人皆称名夏为三姓家奴。”陈名夏坦言道,如同在述说别人之事,“可世人皆不懂名夏,名夏要得是国泰民安。”

    “哦,你的意思是,世人皆醉,唯你独醒喽?”吴争带着一丝讥讽道。

    “不敢。”陈名夏拱手道,“臣事清,是不得已,曾倡导留发复衣冠,天下即太平之言,而获罪。逼不得已,只好自污,谄事睿亲王以求自保,故名声不雅。但名夏心在曹营心在汉,还望王爷明察。”

    吴争没兴趣听这“曲线救国”的理论,擎起手中玉玦问道:“这玉玦从哪来的?”

    “是多罗额附、火枪新军副都铳沈致远交给臣当作信物的。”

    吴争诧异道:“沈致远亲手交给你的?”

    “是。沈将军怕臣无法取信于王爷,故特意以此物为凭。”

    “你之前与沈致远认识?”

    “回王爷,年前才认识。”

    “这就怪了,年前才认识,至今不到一年光景,沈致远能将如此重要之物相托于一个降清的二臣……你当本王傻吗?”

    吴争厉声道:“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莫道本王手下不留情。不杀来使,奸细除外!”

    陈名夏不慌不忙地说道:“臣说得都是实话,若有半句谎言,名夏人就在此,王爷尽可令人斩杀。”

    吴争盯着陈名夏,细细地打量了一会,道:“从头说,从结识沈致远开始说。”

    “……臣为求自保,谄事睿亲王多尔衮,多尔衮却不太给臣颜色,虽然接纳了臣的投效,可一直将臣处于外围,入不了核心。此时沈、钱二位将军降清,奉诏北上,其实臣一看就知道二位将军是诈降,不仅是臣,清廷上下谁人不心知肚明。”

    “那为何清廷还加官赏爵,赐婚于沈致远、钱翘恭?”

    “一为训练火枪新军,清廷缺少精通新式火枪的将才。二为给天下汉人做表率,他们认为,只要赐予足够的高官厚禄,就能假戏真做。三为保皇族与多尔衮之间的争斗,在原本已经处于平衡的实力格局中,这支新军就是一支打破平衡、改变现状的工具。”

    “接着说。”

    “沈、钱二位将军在拱极城训练新兵之后,多尔衮让臣担任与沈将军之间的联络。于是,臣与沈将军结识。沈将军是个有趣之人,刚结识时,他对我说,要带我建功立业,我自然是不信的。可后来,多尔衮超擢名夏为吏部侍郎,我四下打听,才知道沈将军数次在多尔衮面前举荐名夏,由此,名夏信了。”

    吴争有些怅然,这是何等冒险的手段啊,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可想而知,沈致远在这种举目无亲的情况下,急想要寻找一个帮手,得花多大的精力和勇气。

    这一定不是只有陈名夏一个,以沈致远的心性,就是个广撒网的主,吴争开始为沈致远的安全担心起来,而下意识中,吴争开始相信陈名夏的这番话,这象是沈致远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做为。

    “名夏在又一次去拱极城传话时,向沈将军表达感谢之意,不想,沈将军直截了当地问我,愿意不愿意追随他做番大事,洗涮身上的污名。我这时才明白,沈将军是暗中调查过我的。”

    吴争心中大骂,这厮太疯狂了,这要是被告发,能活吗?

    “我问沈将军,这要是我去多尔衮那告发,你得死,至少也会下大狱,你就这么信我吗?沈将军答道,我看人一向很准,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是个汉奸,至少不想做个汉奸。当时,我愣了很久,我知道这是一着险棋,沈将军或许自保都成问题,可我还是答应了。”

 第九百零八章 假戏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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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争有些诧异,“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为沈将军说,他信我!”陈名夏突然哭出声来,“降清之后,再无一人对我说,信我!”

    看着陈名夏不自禁的嚎哭,吴争动了恻隐之心,终于起身搀扶道:“起来说话。”

    陈名夏感激地泣道:“自此之后,我与沈将军明为从属,实为至友,原本我要尊沈将军为主的,可沈将军说,未来的天下,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王爷您。开始我不信,可后来听到王爷的赫赫威名,我信了,王爷能让一个象沈将军这样的人都敬服,我没有理由不信。”

    吴争长长吁了口气,看着泪眼婆娑的陈名夏道:“传言不可信哪!”

    陈名夏擦拭掉泪水,昂首道:“其实世人传言确实不可信,京城数千汉人官员,真正铁了心降清的最多不过二成,其余人都是迫于无奈,谁家没亲人,清军入城,逃逃不了,打又手无缚鸡之力,一旦反抗,阖家俱灭,除了降清,还有第二条路走吗?”

    吴争皱眉道:“你的意思,降清反而有理了?”

    “不。”陈名夏否认道,“臣的意思是说,只要日后王爷北伐,许多州府皆可传檄而定,降清汉臣没有几个是真正效忠清廷的。”

    吴争不置可否,问道:“此次沈致远叫你前来,有何重要之事?”

    “沈将军让我传一句话给王爷。”

    “讲。”

    “如果有一日,我与你对阵沙场,请你信我。”陈名夏小心翼翼地转述道,他是真不明白,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是谁恐怕也不能取信。

    吴争心中一紧,强忍着心中的酸楚,怒道,“你回去告诉那厮,以后别千里迢迢来传这样狗屁不通的废话!”

    陈名夏怔怔地应道,“是!臣一定将王爷原话带到。”

    ……。

    吴争从陈名夏的口中知道了清廷新军的具体情况。

    也得知了沈致远和钱翘恭已经各自娶亲。

    在感慨之余,吴争不仅恶趣味地在肚中腹诽,不知道那两满族女子,身上会不会有浓烈的羊骚味。

    想着这二小子在洞房花烛夜被腥骚味熏得想吐,吴争不禁笑了起来。

    “什么事让夫君觉得好笑?”莫亦清白葱般的手指抚上吴争的太阳穴,温柔地按压着。

    吴争慢慢闭上眼睛,靠在莫亦清的怀里,享受着这短短的温馨时光,“我在笑那两小子,明明一个是贾诩,一个是赵云,却生生地组合在一起,上演一出人在曹营心在汉。这也还就罢了,还不惜娶两满族女子,加了一出美男计……我在想啊,这两小子能把北面搅成怎么一窝粥?”

    “夫君就不怕……假戏真做?”

    吴争脖颈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慢慢放松下来,“人活在世上,总得去信些什么,什么都不信……就太累了。何必呢?”

    “可夫君就偏偏不信阿耶和莫家。”得悉吴争要大婚了,莫亦清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冲动,她不顾一切地点到了此事,在这一刻,她心中有着浓浓的哀愁和怨意。

    吴争沉默着,许久后,方才睁开眼睛,“这不同。我信莫老,也信你,否则就不会将财政大权尽数置于莫老之手,更不会将长林卫交到你的手中。可,我不信莫家,莫老仅儿子就有六个,几个儿子再娶妻生子,于是有了另外六家,这六家自然不只有女儿,他们的儿子再娶妻子,又多了十几家,那十几家再有姻亲……无穷无尽。”

    莫亦清沉默了,她的眼中慢慢湿润,道理她懂,可任何事真摊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就无法适从了。

    吴争轻抚着她的手背,轻叹道,“人得知足,不能知足为妄。天下的利益大了下去,不可能为一家一户所得,真要是得了,离覆灭也就不远了……这道理,懂吗?”

    “懂。”莫亦清轻轻地应着。

    吴争再次慢慢闭上眼睛,“可以派人主动接触沈致远二人了,但还须记住,一定要确保安全……是他们二人的安全!”

    “是。”

    ……。

    果然如钱肃乐所判断的,在吴争坚决不同意有任何让步的情况下,双方谈崩了。

    也难怪嘛,谈判谈判,有让步才能谈下去,一方一丝不让,那还谈什么?

    陈之遴留下一句“那就战场上见”的狠话,率使团离开了。

    这话当然不是当着吴争面说的,否则,肯定得挨上一耳光再走。

    吴争表面上是不在乎,但私下里,已经开始调动军队。

    调杭州、金山两卫囤于松江府,并急调王朝先的舟山水师北上长江口中,驻囤于南沙崇明三沙岛之一,同时知会张名振的吴淞水师加紧训练,以防不时之需。

    但不管怎么样,这次西征的收获是巨大的,大将军府辖下八府官员、民众都沉浸在光复的喜悦之中。

    随着郡王要大婚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杭州府都沸腾起来了。

    虽然吴争一再要求低调,可熊汝霖、张国维等人,还是以大将军府的名义,颁布了通告,在籍百姓,分发每人五斤米、二斤肉、一斤糖,以示普天同庆之意。

    ……。

    和风清竹影扶疏,江南学院。

    吴伯昌的那处平日拒不见客的小院里,今日有贵客来访。

    义兴朝太师钱肃乐为了儿女亲事,难得有暇与亲家翁吴伯昌推荐杯换盏,一解肚中酒虫骚扰。

    于是,半斤老酒下肚,一个斟酒吟道:“一壶老酒,两碟小菜,三杯五杯下肚,痛快!”

    一个拱手相谢道:“一轮明月,两首小曲,三声五声入耳,惬意!”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吴老哥,你我相见恨晚哪!”

    “钱老弟,彼此彼此!”

    钱肃乐举起酒杯,道:“山河破碎之时,有少年英雄平空出世,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方有今日你我老兄弟一寸安静的饮酒之地……吴老哥,养了个好儿子啊!来,钱某敬您一杯酒。”

    吴伯昌平日非常谨慎,轻易不贪杯。

    不过今日例外,独子将要大婚,门当户对,儿媳又是个知书明礼的贤良女子,当爹的面对亲家翁,也就放开了。

 第九百零九章 两老太爷过招

    听钱肃乐对自己儿子评价如此之高。

    吴伯昌眉开眼笑,一饮而尽道:“令爱也是娴雅淑静、端庄多才,争儿能得此良配,实乃三世修来的福分。钱老弟,吴某也当还敬您一杯啊!”

    瞧瞧,这两个加起来都快一百二的老头,这相互吹捧起来,也是没完没了的,竟不嫌肉麻。

    几轮下来,两小坛陈年老酒就被干空了。

    小院里,吹着簌簌初夏微暖的夜风,自有一股子不羡仙的滋味。

    看着四周朦胧的景色,不觉生起一种,时光,要是能退回二、三十年该多好啊的感慨。

    钱肃乐慢慢放下酒杯,不经意地问道:“听说吴老哥膝下令爱只比争儿小三岁?”

    吴伯昌一愣,脸上笑意渐渐收敛,答道:“确有此事。”

    “那吴老哥心中就不急?”钱肃乐抬手斟酒,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哎……!”吴伯昌叹了口气,“为人父的怎能不急?学院里俊才如过江之鲫,可惜女儿坚决不从,徒叹奈何?”

    钱肃乐顿了顿,正色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令爱的身世,你我老兄弟是心知肚明,这事可千万要慎重。”

    吴伯昌点头道:“是啊。吴家十代人为了此事,一生碌碌无为,按先主的意思,没有承嗣,到这代也算了结了,可哪想,竟遇上了这场国难……可惜啊,本是金枝玉叶,不想竟……委屈了她了。”

    “吴老哥就不想着让争儿为令爱物色一个良配?”

    “早提过了,可女儿不答应,又有什么办法?加上争儿长年征战,说实话,这事啊,还得我这当爹的来上心。”

    钱肃乐犹豫了一会,鼓起勇气道:“原本为人臣的,不该说!可关系到萱儿的将来……吴老哥,请恕我唐突。”

    吴伯昌一愣,忙道,“你我是什么关系,何须遮遮掩掩,请明说。”

    “吴老哥可曾想过……亲上加亲?”

    “啊?”吴伯昌瞪着眼睛,僵了很久,遂正色道,“荒唐!吴家十代守护,到头来……那岂不成了监守自盗吗?”

    “当真?”

    “当真。这岂能有假?”

    钱肃乐长长吁出一口气,心中的大石落地,他再次举杯道,“好一个监守自盗!来,为吴老哥这句话,我再敬您一杯酒。”

    二人饮尽,气氛又热烈起来。

    钱肃乐笑道:“不瞒老哥哥,这事啊,快成了我一桩心病……我就怕老哥有心思亲上加亲,如此一来,按令爱的身世,怎么可能为侧室呢?可一旦扶为正室,我家萱儿又何以自处?这些日子啊,可是愁煞我了。得,今日能得到老哥哥这声承诺,我从今日起能睡个安稳觉了。”

    吴伯昌笑骂道:“好你个钱肃乐,敢情你是在套我话啊?不过,你怎么会有这亲上加亲的想法?”

    钱肃乐一怔,诧异地问道:“吴老哥是当真不知?”

    吴伯昌莫名其妙地问道:“知道什么?”

    钱肃乐倒吸一口气,犹豫再三,才道:“当时还是庆泰朝,长公主殿下监国,争儿收复南都,朝廷北迁,应天府东林、复社,意图行废立之事……。”

    吴伯昌沉声打断道:“敢情你也掺和了?”

    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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