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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汉明-第5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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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毅苦笑道:“如今你知道了,何不向鞑子出首我,好换几个赏钱呢?”

    店小二舔了舔嘴唇,那模样还真有些这个意思。他慢慢往外蠕动了两步,回身之后,手搭在了门闩上,可迟疑了好久,终于没有拉开门闩。

    他犹豫了半晌,霍地回身,冲钱毅瞪眼道:“我孙大勇虽没本事,可心里还是知道什么叫忠义的,就象说书人讲的……那好汉叫啥来着……对,关公!”

    :。: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钱毅咋一听,真是哭笑不得,但心里还是有一丝感动,他点点头道:“在鞑子淫威之下,你竟还存有一颗忠义之心,实属难得!”

    孙大勇听了这一声夸奖,得意起来,头一仰鼻孔出气,嘿嘿笑道:“那——是!”

    可话音未落,他随即低下头,看着钱毅道:“不过话说回来,天亮时你该走还得走。”

    钱毅苦笑着点点头道:“你放心,天不亮我就会离开。”

    ……。

    二人大眼瞪小眼地好一会。

    孙大勇终究是憋不住想聊的劲,开口道:“你真是奸细?”

    钱毅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你不怕死吗?”

    “怕,怎么不怕?”钱毅忧伤起来,“三天前,我父兄就死在了我面前……。”

    孙大勇骇然道:“那你还不藏起来,就不怕遇上鞑子被杀头吗?”

    钱毅嘴角微微一扯,“如果能藏,我父兄为何明知凶险,还执意冒险赴死?”

    “为什么呀?”孙大勇惊骇地问道,“保住命,不比送死强吗?”

    钱毅定定地看了孙大勇一眼,正色道:“没有时间藏身,也不能藏……如果你发现,你活着就会有无数的人因你活着而死,你就不会……想活着了。”

    这句话太拗口,孙大勇显然听不太明白,只是他能感受到钱毅的那种郑重,这让孙大勇想起听书时,说书人讲的那“忠义”二字。

    不由得孙大勇血往头上涌,大声道:“我知道,你,还有你的父兄,都是……关公。”

    钱毅有些失望,这显然是个最普通不过的乡下小子,凭着心底的一丝未泯的天良和年轻人的血气,碰巧救了自己一命。

    想到这,钱毅不再想说话,他慢慢闭上眼睛,天一亮就得继续动身南下,自己需要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几个时辰,好好积蓄体力。

    然而,孙大勇此时正在兴头上,他大声道:“关公千里送嫂,啧啧,英雄啊……咦,那你们送的是什么?”

    钱毅心里无端升起一团怒火,这小子真不会聊天,睁眼瞪了孙大勇一眼,没搭理他。

    孙大勇却无知觉,依旧追问道:“说呀,你们送的是什么?不会是金银财宝吧?”

    钱毅心里叹了口气,只好又闭上眼睛装睡,心想这样这小子总会有自觉了吧。

    可钱毅错了,孙大勇就不是个肯安生的主,他有一股子执拗劲,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钱大哥,说呀……你不会是又饿了吧?”

    钱毅怒了,睁开眼低喝道:“这是你该问得吗?”

    孙大勇吓了一跳,咽了口口水,呐呐道:“说书人讲,只要是英雄,豪气万丈、义薄云天……行得正坐得直,凡事没有不能说的。”

    “噢……!”钱毅心底一阵懊恼,真想起身出门,摆脱这只苍蝇来着。

    可孙大勇眼巴巴地盯着钱毅,还在盼着释疑。

    “我送得是情报。”钱毅终于松了口,他不愿意对一个刚救过自己命的人撒谎,钱家人行得正坐得直,譬如他的大伯、九叔,譬如他的父兄。

    “什么是情报?”

    看着孙大勇一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钱毅心里一阵悲鸣。

    于是,钱毅终于按捺下心里的烦躁,开始了对孙大勇进行“科普”。

    ……。

    有钱能使鬼推磨。

    总有人,为了两糟钱,肯出卖良心。

    虽说未必本就是恶人,又或许只是贪一时的小便宜。

    师家庄今夜出了,告密者。

    钱毅没有等到天亮,寅末卯初时,数十当地衙差在告密者的引导下,包围了这间店铺。

    当砸门声传到后院时,钱毅看着惊惶的孙大勇,歉然地道:“没想到……还是连累了你。”

    孙大勇已经脸色煞白,呐呐说不出话来。

    当衙差冲入后院,钱毅起身,看着孙大勇道:“忘记今夜我和你说的话吧,或许……你还有可能活到王师北伐。”

    说完,钱毅拉开库房门,仰首走了出去。

    如果这在平时,钱毅不会死,至少不会当场死。

    可多尔衮从上而下的严令,让这些本是汉人的衙差,确实做到了不留情。

    但凡异乡人向南,就地格杀!

    当箭矢扑面而来的时候,钱毅仰天大吼,“北伐军万岁!”

    ……。

    衙差们蜂涌而入,冲入库房,翻遍了每一处。

    然后团团围起,看着缩在墙角,裤裆下一大滩水渍,正簌簌发抖的孙大勇。

    十数双眼睛互视,面面相觑起来。

    一个为首的衙差轻叹一声,“抬头不见低头见,乡里乡亲的……算了吧,向上禀报时,就说是在铺子外射杀的……。”

    边上一个衙差急道:“可万一……。”

    那领头的衙差瞪眼道:“这小子你不认识?他都吓得尿裤子了……怎么,你还上去补他一刀?”

    是啊,亲不亲,家乡人。

    人之所以为人,多少总得讲点人性。

    衙差来得急,去得也快。

    当孙大勇木然爬出库房门时,后院里除了门口处一滩尚未凝固的血渍和地上数十个深深的箭孔之外,已经空无一人。

    就象这一切,从未发生过,只是一个梦。

    可真的是梦吗?

    是美梦,还是噩梦?

    孙大勇趴在门口,目光僵直地看着地上那滩血迹,许久,许久。

    有乡邻小心翼翼地进来过、安抚过,甚至有人拿来吃食,然而孙大勇一直目光痴呆地看着这滩血渍,没有丝毫反应。

    乡邻们也走了,他们纷纷摇头叹息,“这孩子怕是吓傻了……得赶紧去知会店东,另派人来看铺……。”

    ……。

    英雄的感染力,往往是无孔不入的。

    他的一言一行,会让人根本无从抵御。

    准确地说,是不愿抵御。

    因为接近英雄的人,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因为每个人的心底里,都隐藏着一个英雄梦。

    一个活生生的英雄当面,总让人感觉到自惭形秽。

    这就象是和风吹过,没有人能不感受到它的温暖。

    就象红日普照,又如细雨润物。

    更象是随手撒下的种子,见风即长。

    但凡心中尚有热血之人,都崇尚英雄。

    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当天夜里,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包裹,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师家庄,没有人发觉他的离开,因为他本就是个不被人注目的小人物。

    但小人物总能办成,令大人物震撼的事,那便是鸡蛋终究撞疼了石头。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需要理由吗

    孙大勇显然没有想到,他的离开,会连累很多人。

    但如果他没有离开,也绝活不过天明。

    天亮时分,一队数十清骑,由北向南呼啸驰入师家庄,然后在县衙门口停下。

    带队的守备官,不发一言,几乎没有问一声,看着从衙门里跑出来迎接他们的衙差,霍然挥动了右手。

    如雨的箭矢,将一脸茫然的衙差们,悉数钉在了衙门口,他们甚至来不及开口询问和呼救。

    都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一幕是如此地熟悉,刚刚发生在一天前孙大勇杂货铺的库房门前,师家庄的衙差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死得如此莫名其妙。

    或许是城外驻扎的清军同样得到了密报,认为衙差已经不忠,亦或者,只是因为他们……高兴!

    杀人需要理由吗?

    野兽与人的区别,就在于鞑子杀人不需要理由,特别是两国交战之际,杀异族人,是功非罪。

    至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也只有这些背弃了自己民族的人,才会有此死不瞑目的下场。

    因为至少那些反抗者,他们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清兵涤荡了县衙,鸡犬不留,甚至连那个连官袍都来不及穿,就踉跄跑出来迎接的县令,也倒在了这轮箭矢之下,倒下时,他满脸的惊惶,张大了嘴,那眼神中的疑惑和绝望,令人唏嘘。

    清兵意犹未尽之余,点燃了孙大勇照看的杂货铺,可大街上,店铺是相连的,这把火瞬间引燃了周边的店铺、民房。

    可悲的是,在大火熊熊燃烧起来,清兵志得意满地呼啸而去后,沿街的百姓竟不敢去救火,他们除了嘶声哭喊、悲呼之余,坐视大火吞噬他们或许是唯一的栖身之地。

    这场大火,烧了一整天,到又一个夜幕降临,天空下起大雨时,才渐渐熄灭,烧光了大街一侧整排的店铺和民居,烧死者不下百人……。

    ……。

    这两天的时间,是吴争最为“得空”的时间。

    鲁之域率吴淞卫抵达淮安府,被派往刘伶台换防。

    此时北伐军的战术部署是,以泰州卫一营五千人,驻防清江浦,余者驻守西、北二门;吴淞卫一营驻防刘伶台,余者驻防东门,互为犄角,守望相助。

    而吴争坐镇淮安城,开始动员城中百姓和原淮安、大河二卫降军,协同守城。

    然而,淮安、大河二卫降军有祖大弼在,倒也动员得顺利,可征召百姓中的精壮,却冷了场。

    之前泰州卫全城缉捕,抓了数千人,致使数百人丧命,城中百姓对泰州卫视若仇敌,哪有人会主动投身效力?

    如果不是吴争见机快,下令将城中富户家中的储粮“借来”分发给民众,怕是两天时间,城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可安抚了贫苦之人,却得罪了那些富户,淮安、大河卫的设立,已有数十年之久,在淮安城中算是盘根错节。城中五成以上人口都是二卫家眷,剩下的,大都是商人和他们雇佣的苦力。

    一旦这些人没有反应,那吴争除非是杀人立威,否则根本调动不起来。

    可吴争能杀人吗?

    这一杀,仇恨就会愈深,直至不可调停。

    无论从眼前还是长远来看,这一步都是非常不堪的。

    吴争无奈之下,只能传祖大弼前来商议办法。

    这不是信任,而是……有限度的妥协。

    ……。

    “卑职参见吴王殿下。”奉召而来的祖大弼,不卑不亢地行礼道。

    很显然,他猜到了吴争召他来的用意。

    两天时间,城中征召民夫、精壮,进展缓慢,祖大弼心里清楚的很。

    可祖大弼选择了坐视。

    倒不是祖大弼心有异志,而是口粮之事和之前弃二卫私逃,祖大弼在二卫中的威信,也着实够呛。

    除了他善待过的二卫中人,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二卫将士,根本不再鸟他。

    这个时候,祖大弼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安抚军心,不让他麾下暂编的新淮安卫乱起来。

    “祖指挥,本王召你来的用意,想必你心里也猜到了……说说吧,有何良策?”吴争说得很温和,这样的守城仗,确实没打过。

    从绍兴府出兵开始,处于劣势的仗打了不少,可当地民众往往是拥护的,虽说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但皆是少数。

    而淮安城不同,敌人占据五年有余,并驻扎重兵,在普通百姓眼中,清廷已是“正朔”,而北伐军,更象是来犯草寇。

    这才是刚出扬州府,吴争甚至能感觉到,越往北,这种无形的压力会越大,这让吴争无端地惆怅起这个时代的通讯落后,甚至连有限的宣传,都做不到。

    眼下,宣传怕已经来不及了,吴争一直担心着多尔衮藏有后手,敌人随时会出现,而眼下,城中原本可以协同守城的百姓,却敌视北伐军。

    祖大弼微微摇头,答道“非卑职不愿为吴王效力,实在是无计可施……此前一战,在口粮上卑职算是得罪了满城老少,不巧的是……城破之后,我军又满城捕杀,这一时间,想要收拢民心已是不可能了,若非王爷见机快,分发了粮食,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吴争有些失望,他明白祖大弼说得是实话。

    “那就没别的办法……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祖大弼惊讶道“王爷已有良策?”

    吴争微微摇头,道“非良策……最多是个庸计。”

    “还请王爷赐教。”

    吴争看着祖大弼,缓缓道“我军并非无一战之力,关键之处在于,失了前手,被敌人骑兵截断了与南面援军的联系……如果能打开一条通道,让拥军可以顺利登陆泰兴,那么中心开花,或许可以瞬间改变战局态势。”

    祖大弼久经沙场,听了前半句就能猜想出吴争的用意了,可祖大弼沉默着,因为他心中确实很犹豫。

    吴争盯着祖大弼的脸,继续道“北伐军没有骑兵,除非是有绝对的优势兵力,否则无法在野战中与敌骑正面硬抗,可就算有优势兵力,面对着高机动的骑兵,伤亡也绝不会小……本王是想,你麾下有不少骑兵,不知祖指挥可否勉力一试?”

    。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撤吗

    祖大弼有些迟疑道“王爷之前……曾经许诺过,此战不用我部正面对敌。”

    “是,本王应过……。”吴争轻叹道,“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加上吴淞卫,淮安城中我军兵力已在三万多人,加上你新编一卫,兵力已超过四万人……如果固守淮安城,城中的粮食绝对支撑不到援军来援之日。”

    祖大弼依然迟疑道“可王爷应该明白,虽说臣之部下皆是汉人,但毕竟是北人,将士家眷皆在北面,如果与南面满旗骑兵下面作战,必会牵累家人……一旦战时心存侥幸或是临战哗变,后果不堪设想啊。”

    吴争点点头,“本王知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你部反正,瞒不了多久,该发生的依旧会发生,与你部是不是正面与敌人作战,没有直接关系……反倒是,你们打赢了,敌人投鼠忌器,将士家眷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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