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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1章

汉明-第6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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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他回头拉起还跪伏在地的谭奇道:“妻兄……你没事了!还不赶紧回去,向官府为侄儿申诉?”

    谭奇泪流满面地仰起头来,突然甩了自己几耳光,大哭道:“可叹我几年寒窗苦读……全都读在了狗身上了!”

    ……。

    “王爷,可否允卑职往昌安门一行?”

    乌蓬船上,黄昌平小心翼翼地向吴争恳求道,“就几十里路,最多一个时辰。”

    吴争微微皱眉,他没料到这小子这么多事,这么不知好歹,“孤知道昌安门在何处……为何去?”

    “回王爷,之前卑职说过,如果仪真城墙上,没有那不知名的老兵为我挡箭,我早已经死了……虽然不知道老兵姓名,但聊天时老兵说起过,他家在昌安门外不远……原本昨日就该去的,可大将军府行赏……卑职耽误了,心中不安……。”

    吴争明白了,冲后面鲁进财道:“转去昌安门。”

    “谢王爷!”

    ……。

    十座城门七弦水,城内还有三千田。

    有着二千多年历史的绍兴城,始于越王勾践时初建,隋朝仁寿年间扩建,于南宋嘉定年间修缮,时称“宋城”。

    全城有十座城门,昌安门,也称三江门,就是其中之一,位于城东北方向。

    昌安门是水陆城门,城外不远就是三江卫所。

    二地之间,有着二、三十里的距离,其中有着数百户的原住民。

    黄昌平要找的老兵家,其实不难找。

    数百户中,从军之人不多,年龄相仿的就更少了,只要一问,就问到了。

    ……。

    白墙已经斑驳。

    黑瓦渐渐成灰。

    夯土而成的院墙有着不少裂缝,吴争一行到门口时,正好有条野狗从一条大裂缝中窜出,着实吓人一跳。

    已经腐败的木院门,早已不成样子,其中的裂隙,大得可以伸进手去,显然,这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了。

    门半掩着,也正常,大白天的,户门紧闭倒反常了。

    唯有一处鲜艳、醒目的物事,那就是挂在院门上大红绸缎包裹的牌匾,上书四个大字——卫国光荣!

    显然,老兵家里已经被官府抚恤到位,这也让吴争轻轻地吁了口气。

    也是,耳听为虚,眼见方为实,虽然吴争早有私访验证之心,可这五年多的时间里,一直马不停蹄,几乎没有空闲时间。

    此时,吴争的心,也安了。熊汝霖、张国维、张煌言治下有术、不负重托啊!

    ……。

    当涂,太平府治所,属南直隶。

    如今是卫国公夏完淳所辖建阳卫驻地。

    此次渡江之战,夏完淳与廖仲平南北夹击,虽然建树不多,但确实化解了北伐军困局,作用不可小觑。

    建新朝廷战后论功行赏,夏完淳以卫国公加封少师,廖仲平有了封号,为定北将军。

    才二十二岁的夏完淳,就此成为了有明以来,最年轻的国公、少师。

    而得到滁、和二州的建新朝,直接将新附二州暂时归于夏完淳统辖,并将六合暂时归于廖仲平左营,一来为日后派驻流官做准备,二来也是吴争暗中指使内阁所致。

    虽只有二十二岁的夏完淳,经这六年战火的洗礼,已经淡去了年轻人的心急气躁。

    他领悟到吴争的用意,于是虽没有迁移建阳卫驻地,但已经将精力投向了和州,为得就是将建阳卫的影响力庐州府及更西扩张。

    这样一来,夏完淳在当涂城的时间就少了。

    ……。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江南数十万织女姐妹日夜劳作,苦不堪言,微薄薪酬、度日如年……可就是这般光景之下,为何还要被逼迫至此?”

    “……终身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狗屁!”

    “官府不作为,甚至参与逼迫,致使无数未婚女子不得不以自梳逃避……。”

    “可就算如此,宗族还勾连官府,定下无数苛刻限制……如自梳之后,不得接近男子、不得重新婚配,就连死后也不得入祖坟……试问,我等终身大事,与他们何干?”

    “是可忍,孰不可忍!姐妹们……咱们必须抗争!唯有抗争,才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吴争是听愣了,这还是建新朝吗?还以为是民国呢!

    从绍兴府一路私访至宁国府,原本吴争只是想在结束暗访之后,正好离宁国府近,与夏完淳见下面,联络下感情的。

    可一入当涂城,就见到这场大型集会,始听之下,将吴争心里原本因一路上,民众觉悟甚高而喜悦的心情给彻底破坏了。

    开始时,吴争还认为这是一次学子生员的集会,更以为这是一场控诉当地官府的聚会。

    这在吴争看来,并不太违和,毕竟,江南三大学院的教学,就是这般调调,也符合士子一向的惯例。

    但吴争并不赞同这种聚会,倒不是说,吴争反感下情上陈。

    事实上,吴争赞同以这种民间下情上陈、不武力暴乱的方式,来解决阶级矛盾。

    但,绝不是现在。

    北伐尚未成功,所有势力皆须同心同德,激化矛盾,只会让北方清廷得利。

    所以,吴争原本是想令鲁进财去阻止的。

    可很快发现,聚集之人大多是女子,尤以妙龄女子居多,更甚者,这些人中,许多人的胸前有明社标志,这让吴争感到有些反常。

 第一千五百十八章 意外

    一是这个时代,女子应该很“本份”待阁在家才是,就连在杭州府,也没听到有这种大量女子上街聚会的事。二是如今明社的架构已经渐渐健全,象这种“反官府”的聚会,不应该有明社参与,因为明社有可以向大将军府直陈下情的权力。

    慢慢地吴争听出了一些出乎意料之处。

    尤其是“自梳女”三字,对吴争确实有些震动,特别是在经历了李海岳和吴小妹二人之后,或许是迁怒,吴争心里对“自梳女”有着极度的反感。

    从外围慢慢进入人群的吴争,在鲁进财等人的帮助下,挤到了最前面。

    台上正在“慷慨激昂”演讲的是个女子,虽然男装,但那尖锐的嗓音,就算是个孩子也能分清这是个女子,而且是个妙龄女子。

    吴争有些惊讶起来,但还是可以接受,毕竟后世的“小姐姐们”,举止可以做得更“醒目”些,而且,相较于杭州王府中的吴小妹,并不逊让几分。

    吴争左右打量了一下,向边上一个看起来稍显成熟的束髻女子拱手道:“这位大姐,敢问台上演说者……是何许人?”

    那女子闻听,回头看了吴争一眼,这一眼让女子脸色有些古怪,她朝吴争身后看了看,这才微微福身还礼道:“想来……这位公子是初来当涂吧?”

    “是,小可欲去应天府,正巧路过此地,听台上姑娘妙语连珠……才有此一问。”

    “哦……那公子认为她讲得有道理吗?”女子微微一笑问道,她目光紧盯着吴争,让吴争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小可只是路过,我认为是否有道理……重要吗?”

    “当然重要!”女子正色道,“灯不拨不亮,理不辨不明,你瞧这千余读书人中,那个不是对台上姑娘说言颌首赞同……看公子也象是个读书人,为何就不能吐露心中观感,藏着掖着,可非君子所为。”

    吴争目光掠过,瞧见了女子胸前也有明社会徽,心里微微一动,“姐姐也是明社中人?”

    女子笑着点头道:“是……公子难道不是?”

    吴争摇摇头道:“虽不是,可心向往之……只是苦于无人引荐。”

    女子眉头一挑,道:“公子若不嫌弃,我愿为你引荐。”

    吴争一愣,“如此说来,姐姐在明社中地位颇高?”

    这话没错,在宋征舆敛银吸纳各阶层民众无限制入会之后,吴争意识到了问题严重,令夏完淳对明社进行整肃,大量清理附炎趋势之徒。

    如今要入明社,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非各府主事之人,不得引荐。

    那女子平静地道:“观公子气宇轩昂,定非寻常之人,明社海纳百川,怎会拒公子于千里之外?”

    吴争想了想道:“多谢姐姐盛情……只是小可还须赶路,且留待日后有缘吧。”

    这是婉转的拒绝,吴争不想再逗留了。

    这种讲坛,在杭州府天天可见,让吴争停下来听了这么长时间,最主要的是,台上少女的主题暂时吸引了吴争,不,准确地说,既让吴争警惕,又切中了吴争此时的内心。

    警惕的是,这少女的演讲,很可能引起一场不必要的内乱,阶级之间的内乱和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内讧。

    切中吴争内心的是,“自梳女”这三个字,这是吴争正在回避和伤脑筋的事。

    见吴争婉拒,不想这女子突然扭头朝台上少女呼道,“三妹,这位公子似乎对你的演讲有异议。”

    这下,不但台上演讲的少女向吴争这边看来,几乎周边听到女子呼声的人,都朝吴争这边看来。

    “这位兄台,既然有异议,不妨上台来与我一辩……请!”少女此时故意地粗着嗓子,显得风流倜傥、豪气如云,虽然,台下是个人都知道她是个西贝货,恐怕也只有她自己觉得自己扮得天衣无缝吧。

    吴争稍一迟疑,然后撩起衣摆,用手在台边一按,趁势跃上高台。

    这一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引得台下学子们齐赞一声“好”。

    那边鲁进财等人随即反应过来,向前涌去,准备上台卫戍,不想,之前那女子侧步一挡,轻轻说了几句,竟让鲁进财等人迟疑地向台上一望,停住了。

    那女子则转头对身边侍女轻轻交待了几句,那侍女随即转身穿过人群离开。

    吴争此时没有留意身后,他轻轻拍了拍手上沾的灰尘,拱手道:“这位公子……在下有礼了。”

    “兄台好身手。”少女还礼道,“听家姐说,公子似乎对在下所言有异议?”

    “不敢……只是认为过于偏颇、激进,倒显得有欠公允了。”

    “哦,那就请公子赐教。”

    “这……。”

    少女豪情万丈地将手朝台下一扬,道:“这些都是当涂学院同窗和明社中人,还有些是织女姐妹……不管兄台讲对讲错,无人会以此指责于你。”

    吴争还真顺着她的手势往台下扫了一眼,也怪了,方才热闹的场面,如今竟安静下来,只见一张张年轻的脸,将目光齐聚在自己身上。

    这让吴争确实有了些与少女辩论一番的兴趣,正如台下那女子说的,灯不拨不亮,理不辨不明,当着众人的面,把道理说清楚了,这比以政令强压要好得多。

    吴争微笑起来,看向少女。

    唇红齿白,肌肤如雪,秀发被冠帽遮掩,一双美目带着一丝人畜无兽的狡诘,可惜的是,身材被长袍挡着,略晃得娇小了些……呸,吴争心里轻啐了自己一口。

    或许是吴争的眼神太放肆了些,令少女不快,催促道:“兄台有话,不妨明言……何必扭捏作女儿状?”

    吴争笑意更浓了一些,“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公子以此来挑拨、激化穷人与富人之间的矛盾,可谓用心险恶啊!”

    少女没想到吴争面上微笑,可话一出口,却是锋芒毕露,一时间愣住了。

    吴争转身,面向台下,“诸位都是读书人,该明事理……如今正是北伐备战之际,想来朝廷、大将军府和卫国公都是鼓励江南军民团结一致,齐心抗敌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激化穷人与富人的矛盾,于江南百姓何益?于国朝何益?于天下汉人何益?”

 第一千五百十九章 散了吧

    吴争扫视了一圈台下之后,用手指着少女,面依旧朝着台下,“且不说这位公子用意何在,单就以他明社的身份而言,但有下情便可直陈大将军府,若嫌路远,也可直陈卫国公,甚至朝廷……可他没有,反而以此鼓动民意,敢问用意何其险恶?”

    “你……。”少女跺着脚手指吴争道,“你胡说……!”

    然而吴争不加理会,面对台下继续道,“再来说说关于织女之事……这位公子是这么说的,江南数十万织女姐妹日夜劳作,苦不堪言,微薄薪酬、度日如年。可就是这般光景之下,为何还要被逼迫至此……在下就不明白了,江南织女日夜劳作确实不假,苦不堪言还当别论,可唯独微薄薪酬、度日如年这八字,在下绝对不敢认同……当涂织女薪酬如何,在下确实不知道,但在下却清楚杭州府织造司辖下数万织女的薪酬,每月皆在二、三十两之上,如果这还算是微薄薪酬、度日如年的话,试问,渡江鏖战、血洒沙场的北伐军将士该算作什么?”

    这话出口,台下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吴争正色道:“再论论这位公子其它说法,什么叫终身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狗屁!华夏千年以来,礼法皆是如此,就算有弊端,那也绝不是狗屁二字可盖棺定论的……。”

    说到这,吴争回头看着少女,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像在指责终身大事是狗屁,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狗屁,亦或者三者皆是?”

    少女脸涨得通红,这指责堪比弹劾了,要知道,这伦理纲常,可是世人最基本的道德认知,吴争借此抨击,她实在是无力反驳。

    吴争没有落井下石,再次转过身来,“有道是存在即合理,就算是真有该改革之处,也该先心平气和地建议、谏言,而非将一项施行了千年的律例一竿子打死……修缮不是推倒重来,特别是外有强敌之时,更该摒弃内乱。诸位都是明理之人,切不可因小失大、因私废公,行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你……你这是谬论……!”少女急喊出声。

    吴争扭头看了她一眼,再转过头来,道:“这位公子还说,官府不作为,甚至参与逼迫,致使无数未婚女子不得不以自梳逃避……宗族还勾连官府,定下无数苛刻限制,如自梳之后,不得接近男子、不得重新婚配,就连死后也不得入祖坟……这些事,在下不予置评,因为这些个别案例或许存在,但在下想说的是,至少在下并未听闻过真实案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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