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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1章

汉明-第7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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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二憨的意思很明白,此战若没有刘放率部及时侧击敌军,第一军很可能就是覆没的结局,不管刘放是不是有罪,仅以救了第一军还有自己的性命,池二憨都得有恩报恩、力保刘放。

    而李定国的观点则不同,他的话是从军事战术上来评价的,相对比较中肯。

    李定国认为,就算刘放指挥的只是衡阳卫本部人马,在上万敌骑中,最后结果也不会相差太多,哪怕衡阳卫是从侧面突击敌军的,结果也一样。

    反过来说,如果当时刘放率领的只是一万余本部人马,那么,敌骑未必肯退,这一点至关重要。

    也就是说,敌骑很可能是因为刘放所率人马过于庞大,且悍不畏死地增援池二憨部,这才萌生了退意,若是兵力少,那么,很有可能是敌骑兵分两路,开辟两个战场,分别迎战衡阳卫和池二憨部。

    这样一来,结果就可能是最坏的,衡阳卫和第一军都保不住。

    这一说法,得到了在场十数将领的一致认可。

    吴争第一次,站在了大多数的对面。

    他的坚持,最后惹恼了李定国。

    李定国愠怒道:“若你非要治刘将军的罪,这样……你将他给我,就当是我欠你一人情……我军连遭两次伏击,正缺带兵将领!”

    按理说,不管是从吴争这面,还是刘放本身,这是一个妥善的处置方法。

    吴争维持了领导威信,刘放也会因祸得福,想来以李定国的胸襟,应该能重用刘放,说不定,还真能混上个带封号的大将军。

    然而,这时的刘放突然跪了下来,说出了一番令人意想不到的话。

    “我刘放是个粗人,可也知道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从衡阳镇到旧县,再到此地,短短一年间,从我手中煽乎出去送死的,已经不下二万人……我是想建功立业,更想拜将封爵,按理说,我的功劳够封个公,甚至王了,可经过这一战,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将功成万骨枯啊……呜……我想回家了……。”

    谁也没料到,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突然说哭就哭,还哀嚎起来。

    可他说的话,让人不禁唏嘘,也是,谁不想建功立业,谁不想拜将封爵,可这些,都需要无数人的命去堆,走到最后,愿望达成了,夜深人静之时,回头一看,黑压压的,全是冤魂。

    只有心理实在强大者,才能抗得住。

    而刘放,他只是个混混,准确地说,是一个良心未泯的混混,所以,在这一场血战之后,面对着身后上万死难者的家人,他终究抗不过心中的……愧疚。

 第一千七百八十八章 水滴石会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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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仗与衡阳镇之战完全不同,也和旧县袭扰战不同。

    衡阳镇两战之后,整个镇几乎都死光了,刘放无须面对一双双怨恨的眼睛,旧县也一样,他所率的是衡阳卫本部,虽说训练不足,但好歹也训练了三个月,当兵吃粮上阵杀敌,天经地义的事。

    可这次,刘放玩大了,从凤阳城出发,这一路上,行军不足半月时间,挟裹来的不分老弱、妇孺,是个人都收。

    要说最后人活着还好说,结果青壮全死了,留下身后那一万余老弱、妇孺,恐怕那些人,将刘放撕碎,生吞活剥了的心都有。

    这一切,直接将刘放原本大条的神经击垮了。

    可这一哭,还真激起了吴争的恻隐之心。

    事实上,刘放平直的话,不少击中了吴争内心最隐秘、最柔软处。

    他也是个普通人,刚穿越到这个时代,也是豪情万丈,欲力挽狂澜,救大厦于将倾、解万民之倒悬。

    起先时,一次次地孤注一掷,换来一次次胜利,吴争也兴奋、自豪。

    可渐渐地,更大的战斗、更多的伤亡,太多的人死在这场反清伟业之中……面对着化为数字的死亡,吴争慢慢地麻木了,就算打胜了,也已经很少有兴奋了。

    吴争甚至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因为满清得了天下,毕竟战争结束了,不会有更多的人去死了。

    而自己在东南沿海树起这一杆旗,引发了天下三分之局,间接造成了三方割据,就算此时将满清赶回关外,接下来,永历、建兴二朝之间,又该如何了局?

    这不仅仅是关乎谁当皇帝的事,而是两大利益群体之间的争夺,谁肯让?

    吴争担心因为自己的出现、做为,反而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坏。

    刘放言词粗鄙,但说得对,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果能放下,吴争也想……回家。

    六年多了,儿子和女儿都三岁了,可吴争甚至想不起他(她)长什么样。

    吴争心里苦笑,穿越一回,历尽千辛万苦,结果依旧可能是个失败者。

    这种心理的煎熬所引发的共鸣,终于让吴争松了口,将刘放连降三级,贬为明威将军,低职高配,代行衡阳卫指挥使职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同时,令衡阳卫返回原驻地休整,没有命令,不得擅动。

    刘放走了,带着那支伤痕累累的衡阳卫和一万老弱、妇孺走了,回了衡阳镇。

    他许诺这些死者的家人,给他们土地、房屋,重建一个新的家园。

    那些老弱、妇孺同意了,他们不再仇恨刘放。

    或许,绝望之后的希望,能让人忘记所有的一切吧。

    ……。

    或许是被刘放这厮闹的吧。

    这一夜,李定国和吴争默默地对坐于史河边。

    天上有月,面前有酒。

    可半个时辰过去,谁也没有去碰一下酒碗的意思。

    就这么对坐着、对视着。

    “其实李某也想过这种日子……几亩瘦田,一头牛,一斤浊酒,三碗饭,儿孙绕膝,天伦之乐……多好啊!”

    豪放爽朗的李定国,能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是难得。

    可吴争没有心情调侃,只是默默地听着。

    “李某知道,你是在维持刘将军。”李定国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这样处置,日后刘放必不得……善终!”

    吴争脸色有些波动,悠悠道:“叱咤风云的大将军,终究是活在想象中的,谁也体会不了这光彩背后的痛苦……刘放还好些,毕竟是抗击外族……可你我若是……。”

    吴争没有说下去。

    因为不必说,李定国能懂。

    “你……你就这么肯定,建兴帝定比陛下更圣明?”李定国又有些气急起来。

    吴争按了按手,示意李定国别急。

    “华夏数千年间,但凡朝代更迭,都是先盛后衰,如同人生老病死,是为规律……把国家和民族的希望寄托于一个明君身上,便是千百年来最大的弊端。”

    李定国脸色大变,他很意外,甚至比吴争说出想自己当皇帝,还意外。

    虽然吴争在前两次都有示意过“虚君实相”的意愿,但如此明确地说出来,还是让观念已深的李定国接受不了。

    “荒谬!”李定国低声怒喝道,“君为臣纲……我族千百年来皆遵三纲五常之礼……你若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必被世人唾骂、遗臭万年!”

    吴争微微叹息一声,不就差了三百多年吗,有这么难以接受吗?

    非要供个神在自己头上,有意思吗?

    可吴争同样清楚,这方法确实行不通,民众已经习惯了头上有个皇帝在,真要一朝改了它,恐怕自己真可能成为万矢之的,甚至比自己“窃国”更不能被人容忍。

    吴争不再坚持,道:“我想见永历帝……可否引见?”

    李定国皱眉道:“你想说服陛下……还是省点口舌吧。”

    吴争摇摇头道:“不仅仅是说服,我主要还是想……确定之后的两军战略进攻方向,否则,大西军和北伐军并头齐驱,稍有不慎,就会产生摩擦……平白让清廷见笑。”

    李定国听了,点点头道:“这倒是……可陛下定不会允准北伐军在河南、湖广存在,为了这事,陛下已经十数道旨意申饬于我……还是算了吧,若你向陛下提起此事,说不定就闹得不能收场。”

    吴争摇摇头道:“未必。”

    “何意?”

    “此一时彼一时……连秦王都封出去了,还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李定国脸色再变,长长叹了口气道:“……或许,陛下有不得已之因吧。”

    吴争突然起身,微笑道:“夜深了……此次晋王陪我来探视,那明日我陪晋王去进见永历帝,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李定国慢慢起身,盯着吴争道,“你真要去?”

    “当然。”

    “不怕孙可望拿了你为质?”

    吴争哈哈大笑,指着李定国道:“有晋王同行,我怕啥?”

    李定国愣了愣,随即抬手,也指着吴争笑骂道:“看你面相,原本以为你是个实在人,想不到也这般油滑?!”

    吴争说得没错,有李定国在,自己还担什么心?

 第一千七百八十九章 帝王心术

    “陛下啊,臣降清那是不得已,当日臣是率军来迎驾的,可李定国夺我三军,还被人欲杀臣……臣不得不逃入湖广,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诈降,与清廷虚与委蛇……这不,一有了机会,臣就率军反正……。”

    年近不惑的朱由榔表情古怪地看着孙可望卖力的表演,不置可否。

    事实上,朱由榔不是不信任李定国,如果这世上还有他能相信的人,那李定国定是其中之一。

    可朱由榔太清楚皇权是怎么回事了。

    如今的永历朝,就象是寄生在李定国的大西军身上,这哪还是君臣,简直是寄人篱下。

    原本还有郑森的郑家军可以引为臂助,可郑森被吴争赶到了东藩岛上种田去了,整个云贵、两广,还有谁能与李定国抗衡?

    如今永历朝治下云贵、湖广、两广及川蜀南部,整整半壁江山啊,眼见着北伐大业功成就在眼前,如果真等李定国攻入了顺天府,那李定国独大之势,便不可逆转,永历朝随时都会因权臣而倾覆。

    之前,朱由榔是想摆脱孙可望的挟制,可如今,是想摆脱对李定国的依赖。

    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帝王心术,莫过于此。

    孙可望边泣诉,边偷偷抬眼瞄了朱由榔,他知道朱由榔不信,可不信归不信,你能奈我何?

    “陛下,臣是忠臣,天地可鉴……!”

    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饶是朱由榔有了心理准备,也就这句话着实恶心到了。

    他忍不住开口驳斥道:“那城外两军遭遇之时,秦王为何要攻朕的禁军,难道是秦王眼力不好,看不见朕的大纛?”

    孙可望没想到朱由榔会变得如此尖刻,这皇帝老儿变了,真变了。

    “陛下……咳,误会……真是误会。”孙可望脸皮是真厚,这样当面戳穿谎言,脸竟红都不红一下,他大言不惭地道,“臣在北面消息闭塞,原以为陛下还在安龙府,不想陛下竟早已离开禁中,御驾亲征来到了麻城……臣以为是有人假冒圣驾,这才下令剿贼以正视听,不想竟冲撞了圣驾……臣知罪!”

    朱由榔仰头打了个哈哈道:“无妨,不知者不罪……只是汝最后明知是朕,却下令兵卒捉朕,还囚禁起来羞辱于朕,为得,无非是讨封罢了……孙可望,朕就当施恩于一蝼蚁……如今汝心愿得偿,那就退去吧。”

    孙可望起身,但依旧低着头。

    倒不是他敬畏皇帝,而是他怕抬头,让朱由榔看见他脸上的恨色。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好歹孙可望当初也是王,可以说,没有他和大西军,朱由榔怕是早已驾崩于清兵铁蹄之下了。

    如今又已经是秦王了,怎能这么不给面子呢?

    “陛下,臣有奏!”

    朱由榔有些不耐烦地道:“朕累了……秦王有事,不如向晋王讲去吧,如今永历朝大小军政,皆由晋王一言而决。”

    听出来了,孙可望听出来了,皇帝心中有怨意。

    这与他今日面圣要奏的事,竟不谋而合。

    于是,孙可望笑了,恨意立时消融,换上一张笑脸抬头。

    “陛下乃天下共主,岂能所有事,都交给一个臣子?”孙可望一副老成谋国的忠臣范,“臣今日要奏明的,就是关于此事。”

    原本不耐烦的朱由榔明显有了兴趣,“哦……那不妨讲来。”

    孙可望陪笑道:“朝廷军政大权皆在李定国手中,万一有个不测,社稷宗庙必将毁于一旦……。”

    朱由榔愠怒道:“晋王是个忠臣!”

    “臣知道。”孙可望直起腰来,施施然看着朱由榔,全然没了礼数。

    朱由榔目光一闪,他明白,眼前这人才是真正的权臣,然而,那又如何?

    帝王心术,讲究的就是权力平衡,有忠必有奸,有奸不可无忠。

    忠奸对立,皇权才能游刃有余。

    而孙可望一直扮忠臣扮得腻味了,作个样子也就算了,至少眼下,朱由榔的生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真要被逼狠了,就别怪老子下手狠!

    君臣各有心思,暂时冷了场。

    还是朱由榔先开了口,“朕知道……秦王也是忠臣。”

    孙可望一听乐了,真上道。

    “陛下圣明……李定国送子女入杭州府之事,陛下应该知晓吧?”

    朱由榔点头应道:“朕自然是知晓的……册封晋王女为郡主,还是朕下的旨意。”

    孙可望一脸焦急神色,道:“陛下此举有误啊……李定国欲将女儿嫁于建兴朝吴王。”

    “朕知道。”朱由榔又有些不耐,“北伐大业,尚须联合各个势力,与吴王联合,也是朕的意思。”

    “不,不……陛下容臣说完。”孙可望抢着话头道,“如果李定国与吴争联姻,大西军加上北伐军……啧啧,这天下就是这二人的了,试想,这翁婿中有一人想做皇帝,还有谁能拦得住……陛下,三思啊!”

    朱由榔眼睛微眯,“晋王不会负朕!”

    “人心隔肚皮,不可不防!”

    君臣二人又对视起来。

    这次是孙可望先开口,“臣为陛下计,当收回李定国手中兵权,如此才可避免政变。”

    朱由榔挑了挑眉头,带着一丝讥讽之意,道:“收回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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